第67節(jié)
捂著宿醉的頭,龐興道:“把人請進來?!?/br> 人進了大堂,不卑不亢的說了來意。卻是那人真的要送磚瓦的? 龐興學(xué)著李香草一樣,挑了挑眉,昨天那人不是醉話? 就這樣,人家從龐興嘴里問出了地方,不過兩天的時間,拉了幾十垛的青磚,瓦倒是還沒拉,不過人家說了,什么時候上梁,提前說一聲,爭取把東西早些拉來,不耽誤功夫。 看著門前堆得老高老遠的磚頭,李香草姐弟足足三四天沒有回過神來,干什么都是輕飄飄的。只是因為龐興單獨叫錢林來了一趟,說是這些東西收下就成。 要是錢林不多嘴的說句是別人送的,李香草她們還不那么驚訝。 這下倒好,平白無故的收了人家恁大一份大禮,真是有些忐忑不安,消化不良了。 趁錢林臨走的時候,李香草道:“錢大哥,回去您跟興叔說,要是那人來了樓里,飯菜錢全免了罷。就當(dāng)是我欠了興叔一個人情了?!?/br> 錢林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李香草,只是見她無聲的堅持著,只好點了點頭。 又過了兩天,那早就找好的鄭老頭,帶著七八個人過來了。 從說蓋房子開始,李香草在心里想了很多遍?,F(xiàn)在的地皮不值錢,房前屋后好大一片,蓋房子價錢可比現(xiàn)代低了不少。手里有些銀錢,自然想著要把房子建得漂漂亮亮的。 左思右想之下,要不,蓋成現(xiàn)代的二層小樓?反正家里孩子多,一人一間,也要好幾間的。 打定了主意,跟幾個小家伙商量。人家?guī)讉€都說,“我們聽大姐的,大姐拿主意。”氣得李香草追著他們跑了好一會兒。 既然都沒問題,就按著她想的蓋了。 把自己畫的圖紙拿給鄭老頭看,中間配著李香草的解說,直看得鄭老頭連說,“李大姑娘有辦法”。 小心思藏著,討來了圖紙,鄭老頭在家閉門研究了兩三天。這不?研究完了,忙帶著自己的徒弟過來了。 “李大姑娘,你這房頂卻是不能這樣的,太平了!要是下雨的話,不好下水,全都積在了房頂,時間短沒什么,要是時間長了,房頂就不行了。定是漏雨的。 你看,要不房頂還是瓦房的樣式,房檐多伸出來些。這樣,各間屋子也能裝上窗子了,你看成不?” 李香草看著認真說著的老頭,真想抱著他的腦門狠狠親上一口,這老爺子想法忒好了。 “就按老爺子的說法做!” 作者有話要說: 奮斗了九十五章了,可算是把房子蓋起來了,不容易啊,簡直比現(xiàn)在買房還不容易。 不過,據(jù)說房價降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落落聽人說,按現(xiàn)在的樣子,不漲價就算降價了。所以,坑爹的,一套房子得兩代人奔命的賺啊啊啊。 ☆、第九十六章后悔 都說好了,該是干活了。 村里俊安請了連著李永平在內(nèi)七八個叔叔伯伯,過來幫忙。 拉磚,遞磚,和泥,忙活的熱火朝天。 李永意家的秀芹、陳氏、桂氏,三個忙著做一日三餐。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眼看著房子出了雛形,不光是李香草姐弟幾個激動,就是來幫忙干活的人也是激動的不行。 眼看著跟自己這些人房子大不一樣的房子出來,都想看看最后建好了是什么樣子。畢竟,這是連鄭老頭都贊嘆不已的。 天兒漸漸的熱了,干活的時候只穿單衣了。 房子也是蓋好了,兩層,上下各四間房,二樓前邊,留出來了大大的一個平臺。青磚在太陽的照射下泛出不一樣的光彩。 捏緊了拳頭,李香草激動的想:這是我的房子,是我在這不知名的朝代的第一套房子,激動!激動! 最后一塊磚填上,剩下的就是上梁,鋪瓦了。 因是二樓頂跟瓦房一個樣,李香草拜托鄭老頭留了兩個閣樓出來,以后東西多了,好放東西用。 又隔了五六天,上梁、鋪瓦,一幢巔立在村東頭,小河旁的二層小樓算是建好了。 村里人,隔三差五,你一群我一群的結(jié)伴過來看看,眼底滿是羨慕。 許是這段時間想通了一樣,流言蜚語少了些。倒是夸贊漸漸的多了起來。 桂氏拿這當(dāng)笑話說給李香草聽的時候,李香草笑笑,人就是這樣,當(dāng)你窮的時候,有些人恨不得再踩上一腳,有些人則是嘴里說著憐憫的話,嘖嘖嘆著可憐便罷了。 當(dāng)你漸漸的往上走的時候,酸話,刻薄話,自然是免不了的,世人都是看人有,愿人無的。 但,當(dāng)他們看著趕不上,你過得更好的時候,自然而然放下了以前說過的話,只留下夸贊,多數(shù)人會馬后炮,事后諸葛的說,“我早就看出來了,他們一家有出息,小時候就跟別人不大一樣……” 說得多了,仿佛真是他們早就料到了一般。 其實,世上哪有這么多的早知道。要是事事都能如此,倒多了不少神棍了。 李香草拿著這話說給桂氏,桂氏指著她笑了好久。當(dāng)桂氏回去,當(dāng)笑話的學(xué)給公公婆婆聽,旁邊的兒子李俊濤贊嘆道:“想不到大meimei小小年紀(jì),人心卻是看得這般通透,了不得,了不得?!?/br> 陳氏懷里抱著自家的小孫女,聞言,卻是嗤之以鼻,“有什么了得了不得的,要不是你二爺爺他們壞了良心,香草他們能到今天這步?!旰?xùn)|,三十年河西’,可是不錯的。他們一家這會兒定是悔得腸子都青了?!?/br> 雖是陳氏沒說他們是誰,屋里人也都是知道的,一時都不說話了。 還是李海德敲了敲椅子扶手,嘆了口氣,“還說這些干什么,都斷了關(guān)系了?!?/br> 陳氏橫了眼微瞇著眼睛的李海德,氣道:“斷了關(guān)系了?你這樣想,人家可不這樣想。這兩天你可沒聽道,那邊的,在村里村外可是趾高氣揚的,說是香草她們?nèi)珣{了他,要不也不能蓋上這么好的房子。 呸!喪良心的玩意兒。自然是多虧了他們,把香草姐弟幾個險些逼死。要不是他們一家,指不定香草幾個咋樣呢?!?/br> “好了,別說了。” “不說了?我為啥不說了。他們能干出這惡心人的事,還不叫人說了。一家子沒臉沒皮的玩意兒,我真懷疑永義那小子是不是他們的親兒子!” “不許胡說!” “我……哦哦,小乖乖不哭哦,明兒奶奶帶你去找桔兒玩,好不好?奶奶的乖孫女不哭了哦?!?/br> 許是聲音大了些,吵得陳氏懷里的姐兒不住的哭鬧。陳氏也沒功夫跟李海德分辨什么,只顧低頭哄著懷里的寶貝兒了。 被陳氏念叨著的李海成一家,卻是如陳氏所說,一家人坐在堂屋里,挨個的唉聲嘆氣。 “你這死老婆子,我說了吧,當(dāng)時要對他們好些,能到這個地步?” 程氏一掐腰,指著坐在椅子上的李海成罵道:“哈!這會兒倒是怨起我來了。要不是你自己心里有點子想法,我能說動你?這時候倒是都往我身上推了,你這死老頭子,喪不喪良心吶。 說來還怨永仁家的,要不是她出主意賣荷花,怎么到了這個地步?” 周氏垂著頭嘟囔了句,“說來,都是為了三弟!要不是三弟這么多年沒考上秀才,只顧花錢。家里的銀子如流水般出去,我哪能出了這個主意,補貼家用?!?/br> “大嫂你……” “我怎么了我?告訴你,我可是忍了不少時候了,別啥錯都往我頭上推。說來那些都是你們自己的孫子孫女,侄子侄女,自己把人趕出了家門,斷了關(guān)系,當(dāng)時怎么說的,可是不用我再一一重復(fù)一遍了吧。這會兒倒是怨我了?!?/br> “你……你……” 一甩帕子,周氏諷刺的看著捂著胸口的程氏,大呼小叫道:“哎呦!我地婆婆哎。咋了這是?不會又是胸口疼,想裝暈了吧?告訴你,我周銀兒可是不吃這一套的。有時間在這窩里斗,還不如想想,怎么修好關(guān)系。哼!” 把屋里人氣了一遍,甩著帕子,一扭一扭的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喊了聲,“永仁,你還不回來睡覺,杵在那干啥呢?爹娘不用你照顧,有三弟,小妹在呢?!?/br> 李永仁縮縮脖子,朝上坐的李海成夫妻笑笑,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一直扶著程氏,裝布景板的李巧兒忍不住了,“大嫂,有你這樣跟爹娘說話的嗎?我們家娶了你真倒霉,真真一個攪家精!” “我是攪家精?呵!李巧兒說這話你虧不虧心?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嘴巴碎得很。說我攪家精,你是什么東西?怪不得都十八了還沒人說人家,活該呢!哪家人敢娶你這心里毒的不行的女人。 我可記得當(dāng)初老二夫妻兩個死了以后,可是你攛掇著爹娘把我香草侄女幾個趕出去的。不就是害怕,她們幾個長大了,分你的嫁妝嗎。你倒是打得好算盤,人家呢,人家根本就不稀罕! 我們永仁是個聽話的,爹娘,弟弟meimei說什么就聽什么,白白的叫你們當(dāng)了槍使。我也不管你們以后打什么主意,我跟永仁也知道爹娘偏心,要的不多,給我們七八畝田地,牛跟犁啊,壩啊啥的,要是爹娘還把三個孫兒看在眼里,就給兌些銀錢不拘多少,有就行。咱們這就各過各的吧!” “不行!有我跟你娘在,說什么也不叫你們分家!要是想分家等我們死了再說!”李海成被周氏這些話氣得心口疼,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永仁,你就叫你婆娘就這樣糟蹋你爹娘嗎?你……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吶!”程氏斜倚在李巧兒懷里,哆嗦著手,指著院子里站著的李永仁道。 不住的撫著程氏的胸口,李巧兒氣憤的喊道:“大哥!??!” 把猶豫不決的李永仁往身后一拉,周氏唾了口唾沫,“呸!哪有你一外人說話的份!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在屋里做女紅,哪里都有你的份!東家逛逛西家逛逛的,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倚門跟那不三不四的人說著話,也不嫌臊得慌! 你二嫂叫你擠兌死了,現(xiàn)在等著擠兌我是吧?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就你這小姑子,有還不如沒有呢?我們在這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外嫁的姑娘,家里叫你說話是看得起你,倒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br> “你,你!三哥!!” “我什么我?你也別喊你三哥。嘁!讀了幾十年的書,連個秀才都沒考上,爹娘偏心,我們兩口累死累活,都為三弟做的??蓱z我三個孩子,別說進私塾了,就是吃都吃不飽?!?/br> 等周氏叉腰氣呼呼的把人都罵了一遍,拽著呆立在院子的李永仁揚長而去,走時還留下句,“爹娘好好想想,要是不同意,拼了賢惠媳婦這個頭銜不要,我也到族長那邊鬧一鬧去。到時候丟臉的可就不是我們兩口子了?!?/br> “她……她,她好大的膽!” 氣極的李海成拍著桌子罵道。 “嗚嗚,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把她嫁過來!這下可好了。” “爹娘,要是沒什么事,我去溫書了!”躬身,沖李海成夫婦說了一聲,一甩袖子,李永禮出門了。 擦擦臉上的淚痕,程氏忙喊著:“三兒啊,要是餓了、渴了跟娘說一聲,娘給你端,???” 把李巧兒也趕去睡了,李海成夫妻倆對坐著相顧無言。良久程氏自言自語的道:“難不成真是報應(yīng)?” 不管他們夫妻兩個怎么想,日子卻還是要一天一天過的。 三天后,李香草請算命先生算了,正好是上梁,請客的好時候。 不管關(guān)系好不好,蓋好房子以后,總要請村里人吃上一頓的,這是這里的規(guī)矩。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壞人弄不出來這些。其實在農(nóng)村,家里孩子多的情況下,確實有個孩子跟草一樣,有個孩子跟寶一樣。 親人之間的算計,要比熟人之間,鄰里之間的算計還要多些,還要狠些。鄰里頂多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高中時候我們老師說了一句話,還是政治老師,他說,“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都是利益關(guān)系!” 我們自然不服氣,說父母跟子女是不一樣的。 老師一陣反駁:父母是需要你們才有的你們,為愛,為親情。說白了這也是利益,不過是另一層的利益。 一句話說得我們一個班里頭的人沒一個吭聲的。就這樣被人給繞進去了。 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確實有些好笑,有些可愛。 ☆、第九十七章請客 房子面朝東,在二層小樓蓋好的時候,桔兒拉住李香草問了,“大姐,廚房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