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李香雨端著菜過來瞧見了,連忙將菜碗放到桌上,快步跑過去將小堂弟接下來:“大姑姑,你怎么讓我哥被孩子?萬一摔著了怎么辦?我哥一個十二歲的小娃娃,這力氣哪里靠得?。磕氵@心放得可夠?qū)捔?!?/br> 笑瞇瞇將東西裝進(jìn)自己帶來的布袋子里,李顯梅正樂呵著今兒在大哥店子免費拿來不少東西哩,聞言,頓時掃興:“我說香雨,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哼,你們這堂姐堂哥的帶帶小弟弟,這不是應(yīng)該的么?” 一邊沖偏房走出來的李老頭兒正好聽見,不由氣悶:“你這個當(dāng)媽的更應(yīng)該帶孩子吧?宏杰才多大點的孩子,值當(dāng)你這般折騰?孩子正長個兒,你這般閃著宏杰的腰怎么辦?以后自己把自個兒的事兒做好,少在那里偷jian耍滑的。還有,今兒你在你大哥店里拿了多少東西?等會兒全給我掏本錢,親兄弟還明算賬哩,你大哥又管咱們生活費,還要負(fù)責(zé)被你免費拿東西?” 李顯梅一聽說要自己掏錢,很是不樂意,這自己拿的時候可是只撿著貴的拿哩,這就是本錢也得好幾十的:“爸爸,你說的什么話?我自己哥哥家的東西都不能拿?還是,又是哪個在你面前說閑話了?” 說罷還意有所指的拿著眼珠子在李香雨跟王秀嫻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李香雨拿著碗給每個人盛飯,一邊李宏杰悶聲將meimei舀好的端到飯桌上。聽到大姑姑又在說她的謬論,李香雨忍不住氣樂呵了,端著最后一碗粥過來:“我說大姑,你成天的說這個做啥事應(yīng)該的,那個做啥是理所當(dāng)然的,那你應(yīng)該做啥呀?是不是在你看來,現(xiàn)在養(yǎng)了你幾十年的奶奶躺在那兒你不需要照顧過問,也是應(yīng)該的呀?侄女兒真是糊涂了,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應(yīng)該幫你干活把你需要以及想要的東西給你,這也是應(yīng)該的呀?呵呵,那你可就比咱主席還厲害了哩?!?/br> 說罷,還把手上的飯碗嘭的一聲放到李顯梅面前。 “好哇,我就知道你們把前幾天mama犯病那事兒栽我頭上了,那是我的責(zé)任么?我說的就是事實,明明是你們一個個的瞞著mama,被媽知道是早晚的事兒,哼,別以為我會傻得去自責(zé)內(nèi)疚,這明明就是你們搞出的禍?zhǔn)聝?。?/br> 李顯梅心中本來就心虛前幾天的事兒,如今李香雨并沒有提到那事,她也聯(lián)想到了那上頭。心中心虛的人,總會大聲吆喝來試圖掩蓋自己的理虧心虛。 作者有話要說: 呼~沒啥說的,好累,喵崽跪求收藏評評鳥好嘎~ ☆、蕭氏似回光返照 剛被王秀嫻叫出來吃飯的李顯秀兩姐妹不可避免的聽見了好大姐的這番狡辯。 李顯秀本來看過母親,就進(jìn)屋睡了一會兒,此時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聞言,也不顧以前幾姐妹如何要好,此時也忍不住冷言冷語一番:“大姐,我看你還是別在這里添亂了,還是先回去吧,免得mama再被你氣出個好歹來?!?/br> 說罷眼眸一轉(zhuǎn),想到了之前李老頭兒來兩姐妹臥室交代的話,聲音更是冷了幾分:“還是,大姐正等著mama去了,你好得個什么好處不成?” 李顯紅沒那么多心思,可是之前了解自己女兒的李老頭兒特意去兩個閨女臥室提點了幾番,也說得很白,就是為了讓小女兒能明白,別被大丫頭當(dāng)槍使了。 因此頭腦簡單的李顯紅也是明白了,大姐這是要來掙東西哩,就因著這個,李顯紅就不會再給大姐好臉色看了,畢竟在李顯紅看來,從小母親最疼愛自己,這次母親更是說得明明白白的,她走了以后,會將大姐那份一起給自己哩,這樣說來,大姐如今爭東西,就等于是要來搶自己的東西了哩。 “大姐,你給死了心吧,mama才不會把東西留給你嘞,哼,剛才mama可是說了,她那套金子首飾可是要留給我和二姐的嫁妝嘞。” 李顯梅聞言,心中一驚,以前自己可從來沒聽說過老母親還有這東西哩,心中不禁埋怨起老母親來,之前那點子內(nèi)疚心虛也不見了蹤影。 一邊知道內(nèi)情的李顯秀李老頭兒暗叫糟糕,這魯莽的李顯紅怎么就把這事兒說出來了? 這確實是剛才蕭氏醒來時交代的,本來蕭氏這手鐲耳墜項鏈三件家傳壓箱底的嫁妝是要三個女兒一人一份,這分量最重的手鐲就給最疼的小女兒的,可惜前幾天的事兒,蕭氏多少有些怪罪李顯梅,心中總認(rèn)為自己的病本來應(yīng)該會好的,畢竟之前自己感覺還是不錯的,可自從李顯梅說透了以后,蕭氏總覺得自己渾身不得勁兒。 如此這般,加上李顯梅在自己還沒死的時候就拉著要李老頭兒一個人去她家住,蕭氏更是氣悶,這才將本來要給李顯梅的一份金耳墜給了自己最喜愛的幺女兒。 如今李顯梅還不知道自己那份是被自己的自作聰明給弄沒的,只以為老母親偏心眼,又想著從小到大,自己什么都爭不過兩個meimei,頓時氣悶在心,將手上的碗筷一摔,弄得桌上杯盤叮叮咚咚,李顯梅張嘴就要拍著桌子鬧騰起來。 一邊的李香雨頭疼的捏了捏抽疼的眉心,轉(zhuǎn)身就端上飯碗夾了幾筷子菜往門外走去了,一邊的李宏杰見狀,也是有樣學(xué)樣的端著出去了。畢竟這是幾個姐妹兒爭東西,王秀嫻也不好開口勸慰,不然這還不定自己也給攪合進(jìn)去了哩。王秀嫻跟李老頭兒說了聲自己去那邊收拾廚房,轉(zhuǎn)身就出了李老頭兒家門。 蹲在門檻上,李宏杰悶悶的吃著飯,還不時抬頭瞧一眼身邊坐在小凳子上的靜靜吃飯的meimei李香雨。在又一次被偷偷瞧了一眼之后,李香雨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瞧著哥哥:“哥,你有什么說的?說吧!別一副吞吞吐吐的行不?” 李宏杰不好意思的笑笑,牙齒狠狠的咬了一下筷子,思索了一番,“妹,你說姑姑她們?yōu)槭裁蠢鲜浅吵臭[鬧的,奶奶都這樣了,她們怎么還有心思鬧騰哩?”李香雨早就猜到李宏杰多半是要問這個,起身將空飯碗放進(jìn)灶臺上裝著熱水的鍋里,等會兒一起刷洗。李香雨轉(zhuǎn)身坐回小凳子,用干凈手帕擦了擦手。 “哥,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還是每個人的利益問題,現(xiàn)在大姑姑認(rèn)為自己的利益受損了,當(dāng)然要鬧騰一番,爭取她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得到的那份兒啦?!?/br> 李宏杰點點頭,卻是不贊同的說道:“可是她們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將這些放到以后再爭論么?現(xiàn)在應(yīng)該好好照顧奶奶才對吧?” 李香雨看著哥哥一臉認(rèn)真的傻樣,抿著酒窩呵呵的笑了,算了,以后哥哥長大就自然會懂得人心復(fù)雜這幾個字了吧,有很多事都是沒辦法用語言的方式傳播的,就像每個人小時候,老人總是說讀書好呀,又輕松,別可惜了讀書的機會,小小的孩子總是無法真正體會到其中意義,始終左耳進(jìn)右耳出的,依然自我煩躁著學(xué)習(xí)苦悶,當(dāng)我們長大了,離開了校園,才會知道,原來讀書真的是件很享受輕松的事兒。 “好了,哥,你難不成還能去左右的人家腦袋里的想法?對了,哥,你的寒假作業(yè)做完沒有?沒幾天,咱們大年之后就要開學(xué)了哩?!?/br> 叼著筷子的李宏杰沒轉(zhuǎn)過彎來,不明白怎么話題一下子就轉(zhuǎn)了,微微呆楞了一下,這才回話。 “恩,倒是做完了,只是之前去林哥家借了下學(xué)期的教科書,還沒預(yù)習(xí)多少呢。好多自己看都沒辦法懂,最近我們又都忙得很,也沒時間一起學(xué)一下?!?/br> “恩,倒沒什么,你們第一個星期應(yīng)該學(xué)不了多少內(nèi)容,到時候我們周末再一起看看吧。” 之前王秀嫻出了李老頭兒家的門,也沒走多遠(yuǎn),只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等到里面爭吵聲停了,這才進(jìn)去吃了飯。 此時端著臟了的盤子碗筷進(jìn)了自家廚房,見自己兒子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吃飯,不由好笑又好氣,路過李宏杰的時候,用腳尖假意踢了踢李宏杰蹲著的屁股蹲兒。 “還不快站起來,蹲著吃飯像個什么樣兒?你以為你是小叫花子呀?” 李宏杰呼啦呼啦將碗里都有些冷了的飯菜趕忙劃拉進(jìn)嘴里,抬起手背一抹嘴,趕忙接過母親手里的家什,爭著要洗碗。 李香雨皺著眉頭抽出手帕扔給哥哥:“哥,你用手背擦嘴?咦,好臟哩??烊ハ匆幌词郑儆檬峙敛敛?,這條帕子也別還給我了,自己留著用。” 李宏杰習(xí)以為常的轉(zhuǎn)身舀了水洗洗擦擦去了,沒辦法,自己meimei自從“長大”以后,越發(fā)受不了衛(wèi)生方面的事兒了,不僅將家里每天擦個一兩遍,連家里人都要注意衛(wèi)生了,當(dāng)然,老媽王秀嫻不用妹子管,同樣習(xí)慣不太好的老爸李顯明妹子不好管,這不,家里就剩下一個李宏杰被妹子可著勁兒的管著哩,不過李宏杰認(rèn)為這是妹子對自己的特殊待遇,心里美著哩。 不管最后李顯梅的要求得到滿足沒有,總之,三姐妹之前如今雖然見面就白眼冷臉子的不停甩,至少也沒有再鬧騰了,李香雨猜著,也許是李老頭兒強勢鎮(zhèn)壓,或是在另一方面許了大姑姑李顯梅好處。 晚上李顯明回了家,見著兩個妹子回來了,還都變得這般摩登漂亮,沉重的心情勉強得到了安慰,臉上也終于有了些笑容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三個女兒的鬧騰又被奶奶蕭氏得知了,雖然藥也照樣喝,可飯量是越發(fā)不行了,過了幾天,居然只能食用一點點流食了。 李顯明很是擔(dān)憂,連鎮(zhèn)上的店都沒法子繼續(xù)看守了,還想方設(shè)法的去市里買了據(jù)說營養(yǎng)很高的奶粉回來沖泡著給蕭氏喝,只希望蕭氏身體能好一點。不過蕭氏最終還是沒能撐下去,在正月十三這日下午,還是去世了。 這日,李香雨跟王秀嫻依然在午飯之后為蕭氏喂了藥擦了身子,蕭氏今日起色看起來突然好了很多,王秀嫻也沒多想,只以為是這些日子的修養(yǎng),身子有了好轉(zhuǎn)。王秀嫻正等著如平常那般,等婆婆睡下了再擦洗身子,今日的蕭氏卻是笑呵呵的直說自己要好了,要坐起來動動手腳,聞了聞身上,又讓兒媳婦拿來干凈的新衣衫,要現(xiàn)在就擦洗換衣。 一旁的李香雨見著,很是奇怪的凝眉一想,恐怕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回光返照了吧?于是拉拉母親的手,過去翻出之前李顯明過節(jié)時給奶奶蕭氏買了還沒穿的新衣服出來,里里外外全套,都給蕭氏換上了。 “香雨啊,快去叫你爺爺姑姑他們來,哦,對了,你爸也叫來吧。我今兒感覺,自己這是要大好了哩。讓他們來看看,也樂呵樂呵?!?/br> 蕭氏難得的對著李香雨笑容滿面溫和的說道。 一邊的王秀嫻此時才決出不對勁來,一邊端起笑臉回話:“媽,這姑子們好像去外面了哩,我跟香雨分頭去找他們來,你一個人坐一會兒,成不?” 蕭氏難得的好說話,面對厭惡的兒媳依然笑著:“好好好,快去快回吧?!?/br> 出了門,王秀嫻一臉怪異的悄悄問李香雨:“我瞧著你奶奶這不對勁呀,怎么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李香雨瞧了一眼母親,沒有多說什么,“媽,你還沒瞧出來?奶奶這恐怕是回光返照啦!咱們還是快去把爺爺爸爸他們叫來吧,這恐怕是要見最后一面啦。不過咱也不要說這話,免得咱們落不了好,只管照著奶奶的話說了就是?!?/br> 說罷催促母親去自己家里將李宏杰李顯明叫來,等自己將去曬場那邊叫出去散步的兩個姑姑和爺爺他們叫回來了才去把睡午覺的大姑姑叫起來,免得大姑姑惹出事兒來。李香雨邊跑著邊想,還好這幾天爸爸都沒有去開店了,不然這最后一面見不著的話,老爸這心里恐怕得惦記一輩子哩。 作者有話要說: 桑心桑心滴喵崽喲嘞~求收藏評評咯喲呵~ ☆、人將死其言也善 不多時,李香雨在曬場邊找到正坐在石凳上閑聊的爺爺三人,李顯秀見著侄女大冷的天兒,硬是跑了一腦門汗珠,不知怎么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來,沒等李香雨出聲,就呆楞的站起身,一臉緊張的問道:“香雨,你沒在奶奶旁邊看顧著,怎么來這兒了?是,是不是,是不是你奶奶她......” 說道后面,李顯秀已經(jīng)沒有勇氣說下去了,卻又急著要聽見侄女的否認(rèn),一時手足僵著伸不出去。 李香雨瞧著姑姑慌亂的眼神,也不等氣喘勻了,只裝作懵懂的模樣抿著唇笑:“是啊,奶奶突然說自己身體要好了,今兒還高高興興的讓mama給她擦洗了身子換上了之前一直不穿的新衣服哩,剛才奶奶讓我和mama快些叫你們回去,如今正高興的等咱們回去跟你們說嘞,咱們快回去吧?!?/br> 李顯紅沒多想,只以為自己老母親真要好了,一時心情復(fù)雜,即高興母親好了,又擔(dān)心之前母親答應(yīng)給自己的東西恐怕是到不了自己手上了。 一邊的李顯秀再聰慧,可畢竟年輕,雖說聽說過回光返照這現(xiàn)象,卻沒瞧見過,一時自然想不到上面去,只高興的回頭又是看老父親,又是瞧meimei的,很是有些手舞足蹈的模樣。 只有李老頭兒卻是心中一沉,知道老婆子這是要走了,可瞧著女兒高興的模樣,也不忍心多說,只皺著眉頭閉著眼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翻滾的情緒,這才輕聲說道:“走吧,回去看看你們老mama,等會兒別多說什么,只撿著高興的話說,知道么?” 李顯秀有些奇怪老爺子的語氣表情,不過現(xiàn)在她心中充滿了母親康復(fù)的愉悅,也沒心思多想,拉上一邊也笑呵呵的幺妹就往家跑。兩個二十幾歲的姑娘,此時卻是像兩個孩子顛顛兒的跑走了。 家里,王秀嫻聽了女兒的話,果然等到見著兩個小姑子都回來了,這才裝作忙碌匆忙的進(jìn)了里屋,將正睡得很沉的大姑子叫了起來。 不同于李顯紅李顯秀,李顯梅一聽完大嫂的說詞,就曉得,老mama這是要走了,因為之前她在天水鎮(zhèn)夫家也是照顧過丈夫一個快要去世的姨婆,那時她就親眼見過回光返照的哩。 可是此時的她一時間顧不上什么傷感哀痛,只擔(dān)心著之前自己還沒把母親哄得回心轉(zhuǎn)意,答應(yīng)也留一件金首飾給自己哩,于是連忙將衣褲穿上,跟著大嫂就去母親臥室,只希望自己在家里,能比其他人早些到母親床邊,這樣也許還能有機會把東西弄到手。 可惜走進(jìn)門,李顯梅見著大家都在,自己反而是最后到的,心中暗恨,轉(zhuǎn)眼狠狠的瞪了一眼王秀嫻。 等到眾人都站在自己床邊了,穿著一新的蕭氏很是高興的拉著李顯紅的手讓兩個女兒做到自己身邊,“顯紅,顯秀,媽的乖女兒哎,這才出門幾個月回來,就變得這么漂亮咯??上]樣好首飾?!?/br> 說罷,從枕頭下摸出由一塊紅布包著的家傳嫁妝,就要給兩個女兒帶上,可惜蕭氏雖然說自己好了,可手上的力氣卻是不夠。雖說蕭氏這東西都是傳了好幾代的了,款式自然老套,不過勝在材質(zhì)不錯,至今沒有黯淡斑駁。李顯紅愛美,高高興興的接過母親遞過來的手鐲耳環(huán),就自己戴上了,一邊的李顯秀在母親的示意下,也笑呵呵的戴上了項鏈,只為了讓母親高興。 “喲,媽瞧瞧,我女兒可真長得俏哩。”蕭氏拉著兩個女兒笑瞇瞇的打量一番,高興的說道。 李顯紅覺得鐲子耳墜款式都好老土,二jiejie那條項鏈反而簡單大方哩,“媽,這樣式多少年前的啦?我可不好意思戴出門去哩。” 李顯秀責(zé)怪的瞅了一眼meimei,這畢竟是母親傳了幾代的東西哩。蕭氏反而不生氣,只笑呵呵的拍了拍幺女兒的手背:“顯紅啊,媽知道你不會喜歡這個樣式,以后你愛什么樣的,就自己融了重新造就是了,???” 李顯紅聞言,這才高興的笑起來。 一邊的李顯明看著meimei母親都笑呵呵的,自然也笑開了嘴,可是見過老祖母去世的李顯明還是知道,自己母親這是真的不行了哩。 因著復(fù)雜糾結(jié)的情緒,李顯明明明笑著,眼眶卻是忍不住酸澀腫脹,一邊的李老頭兒沉默的拍了拍兒子的手臂,轉(zhuǎn)頭正好瞧見張口就要說話的大女兒,生怕她說出了什么不該說的,于是狠狠瞪了李顯梅一眼,警告對方不許鬧騰。 李顯梅看著兩個meimei美美的戴著金燦燦的首飾,心中吃味不已,就算之前李老頭兒承諾過會給自己一定的補償,可那還只是口頭說說,這錢還沒到自己手上哩,那邊兩個meimei的東西確實明晃晃的擺在手上了。 心中怒氣串氣,李顯梅張口就要鬧騰一番,卻被老父親警告的眼神一瞟,想想現(xiàn)在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也沒法兒從快死的母親手上拿到東西,于是暗暗安慰自己,拿了將死之人的東西,看不晦氣死兩個meimei!自己還是不要惹怒了老父親,免得這點子好處也撈不著。 “兒啊,你那店是不是生意不錯???” 李顯明努力咽下喉頭的哽咽,勉強笑起來:“媽,還不錯就是了,以后呀,兒子肯定能給你們二老好日子過。媽,你就安心將身體養(yǎng)好,身體好了,還能常來兒子的店里坐坐哩。呵呵,您不知道啊,現(xiàn)在這個新農(nóng)貿(mào)市場可熱鬧了。” 要是按照平時,蕭氏那肯給李顯明一個好顏色看?此時卻是笑呵呵的點頭直說好。 “以后你可要多照顧你幾個妹子哩。你大妹子已經(jīng)嫁人了,家境也不錯,媽也不勉強你幫助她多少,可你這二妹三妹還沒嫁人哩,這日后嫁個啥樣的,如今也說不清,只希望啊,以后她們就算沒能嫁個好的,你這做大哥的,能幫她們撐腰,知道么?” 蕭氏所言,李顯明哪里有不答應(yīng)的,連忙點頭保證,只差舉手發(fā)誓了。 李顯秀覺得今兒的母親很奇怪,不過這段日子以來,李顯秀跟李顯紅已經(jīng)慢慢改變了當(dāng)初對于大哥一家的看法,見母親蕭氏肯平心靜氣的跟大哥談?wù)摚铒@秀自然心中高興。 聽聞?wù)f起自己的親事,李顯秀不依的輕輕推了推靠坐著的母親,“媽,你說啥哩,以后mama給我找個最好的不就行了?下次mama給我找的人家,女兒一定不會任性的推辭了?!?/br> 說道這里,李顯秀心中酸悶,忍不住紅了眼眶。 蕭氏愛惜的撫了撫女兒的長發(fā),“好女兒,媽知道你心氣高,看不上這些人,以后呀,你找人可得謹(jǐn)慎些,啊?別被那些臭男人的外表啊甜言蜜語這些給騙了,顯紅,你自己也要記住這些,知道么?” 李顯紅撅著嘴將腦袋輕輕依偎在母親的肩膀上:“好啦,媽,我以后多聽二姐的,行了吧?就知道你心里,還是覺得二姐比人家聰明,哼?!?/br> 兩個女兒撒嬌依偎,蕭氏很是高興,說了這么久的話,蕭氏也不覺得累,只想著多說說話,把自己平時沒說的想說的都說完。 “宏杰?香雨,快過來點兒,喲,兩個孩子一轉(zhuǎn)眼都長這么大了?這今年上年,宏杰就要滿十三歲了吧?香雨也十一了哩?!?/br> 李香雨拉著李宏杰上前站在蕭氏床前,任由蕭氏拉起兩人的手,又是摸臉蛋又是揉頭頂?shù)?。兩個孩子都沒話說,李宏杰是激動的,奶奶這是第一次這般親近自己哩,李香雨卻是知道蕭氏這是要走了,一時心中紛雜混亂,以前的自己可以說,是恨蕭氏的,畢竟一出生就要被她賣了,之后對自己也不是罵就是打,從沒有一點好印象留給李香雨。 可是如今眼看著蕭氏就要走了,李香雨心中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有些空蕩,有些涼絲絲的感覺。 蕭氏也不計較兩個孩子的沉悶,依舊笑得慈愛:“好孩子,你們以后都要好好的學(xué)習(xí),知道么?給你們mama爸爸爭口氣,?。恳院竽銈兌汲纱髮W(xué)生了的話,也是給我們老李家爭光哩。到時候啊,奶奶肯定給你們倆一人包一個大紅包,好不好?” 李宏杰激動得直點頭,李香雨也跟著應(yīng)是。最后蕭氏抬頭看著老伴兒,只笑笑,沒說什么話,看了一眼眾人,蕭氏面上有些疲倦,眼皮也有些發(fā)沉了,于是蕭氏揮了揮手:“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怎么我這有些犯困了哩?顯秀啊,扶我躺會兒,等下睡夠了,我再起來跟你們嘮嗑。” 一直等著的李顯梅見狀,知道老母親是時間到了,于是上前大聲說道:“媽,你怎么不跟我說說話?還有我家明明哩,我現(xiàn)在抱他出來好不好?” 蕭氏不滿的瞟了一眼大女兒:“你咋咋呼呼的干啥?明明睡著哩,你把他弄醒干什么?等會兒我睡醒了再看他不是一樣好了,秀嫻呀,你也來扶扶我,顯秀兩個丫頭力氣不夠哩?!?/br> 李顯梅脫口就要說“你這一睡就起不來了”,話到口邊,卻是被李老頭兒狠狠的拉了一把,這才不滿的雙手抱胸站定。 王秀嫻上前幫著李顯秀將蕭氏放平整睡下了,也不走,只站在李香雨兩個孩子前面,擋著兩個孩子的視線,她只擔(dān)心這事兒不好,會不會煞到兩個孩子。 不一會,蕭氏就平靜的睡著了。 李顯秀抬眼瞧見眾人都沒有散的意思,大哥還眼眶轉(zhuǎn)悠著淚花,就連老父親也是轉(zhuǎn)身抹了把淚,心中頓時不安,轉(zhuǎn)身坐在床上一把就抓住老母親的手,可是剛剛還熱乎乎的手,此時卻在漸漸涼下來,李顯秀拼命的暗示自己,這大冬天的,這是母親的手受了涼哩,于是她拼命的給母親掖被角,只希望母親能暖和起來。可是已經(jīng)吐出最后一口氣的蕭氏還是慢慢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