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安寧使勁點頭說道,“奴婢聽說這附近山上有個廟很靈驗,奴婢明日就去上香替夫人祈福?!?/br> 沈錦應了下來,“替我多捐點香油錢。” “恩?!卑矊庨_口道,正好感覺到沈錦肚中的孩子動了一下,安寧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沈錦聽的,“一定會沒事的?!?/br> 沈錦不再說什么,只是讓安寧拿了一本書來,自己靠在窗戶邊的軟墊上讀了起來,懷東東的時候,楚修明經常給沈錦和肚中的東東說一些關于兵法的事情,而沈錦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了,就撿著自己記得的給肚子里的孩子講講,偶爾不想去回想了,就拿本山河志來讀讀,隨心所欲得很。 安寧并沒有第二天馬上去廟里祈福,也不知道聽誰說的,弄了五天時間來茹素,然后沐浴更衣,格外的虔誠,而且到了那天的時候,還是徒步走去的。 當鎮(zhèn)子上下起了大雪的時候,也到了臘八,安怡她們早早就熬起了臘八粥,雖然沒有邊城中的精細,味道卻也不差,還給周圍的鄰居送去了不少,別人家也送來了自家煮的,倒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 沈錦在眾人眼中是個被休棄的,所以幾乎不出門這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而且有錢嬸子的面子在,安怡他們幾個又會為人,鄰里間關系倒是不錯。 一個小客棧內,滿臉胡子的楚修明看起來多了幾分落魄,直接坐在角落里面,點了不少東西,和甲四悶頭吃了起來,他的動作沒有一絲優(yōu)雅,看起來帶著幾分粗魯和灑脫,就算是認識楚修明的人,恐怕也認不出來他,因為今日是臘八,客棧老板倒是每個客人都送了臘八粥,客棧里面的氣氛倒是不錯,不少人坐在一起聊天,住在這里的大多都是走南闖北的商人,低聲說起了邊城、英王世子和誠帝之間的事情。 “聽說為了讓誠帝安心,永寧侯夫人都進京為質了。”其中一個微胖的商人說道,“嘖,不過瑞王和瑞王妃都失蹤了,這永寧侯夫人在京城的日子怕也不好過?!?/br> “誰讓誠帝懷疑永寧侯呢?!绷硗庖粋€穿著短打的人冷笑道,“永寧侯鎮(zhèn)守邊疆這么久,瞧這一件件事情做的,也不怕寒了人心?!?/br> “小心點,話不能亂說,免得惹禍上身?!边@人也是好意提醒,“不過也是永寧侯樹大招風了?!?/br>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討論了起來,楚修明聽著看了甲一一眼,甲一也裝作好奇問道,“最近怎么沒聽到那邊有什么消息?!奔滓皇种噶艘幌掠⑼跏雷幽沁叺奈恢?。 “對啊,我最近也沒聽說?!?/br> “我前段時間從那邊過,那邊戒備嚴了不少,最后還扣了我半車的貨,呸,不僅要收什么城門費,過路費每次檢查貨物那些人手都不干不凈的,走這一趟再加上上下疏通的錢財,根本賺不到什么?!?/br> “不僅是你,我有個兄弟都改道了,現在開始去閩中那邊,自從永寧侯帶人剿匪后,那邊安全了不少,還有不少海貨,倒是賺了一筆,不過也嚴得很,根本不讓不熟的商隊進城?!?/br> “聽說閩中現在是瑞王世子管理,還和英王世子那邊發(fā)生了不少沖突?!?/br> “對了,我聽說誠帝怕是不行了?!边@話是一個喝了點酒,明顯醉了的人說的,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敢說這件事,壓低聲音說道,“宮中亂的很,那些皇子皇孫一個接一個的死,嘖嘖?!?/br> “不說了不說了?!鼻逍训娜粟s緊打斷了,說道,“我們再喝幾杯就各自休息吧。” “對,這次的貨賣完了,也能過個好年了?!?/br> 甲一陪著眾人喝了酒,楚修明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甲一上樓到他們訂的房間,確定沒有人偷聽了才壓低聲音說道,“將軍,怕是那些人已經懷疑英王世子是不是出事了?!?/br> 楚修明并不覺得詫異,英王世子失蹤這么久,一點消息都沒有,那些人沒有懷疑才讓人奇怪,只是短時間內一天沒有確定英王世子的死亡,他們一天不敢輕舉妄動,不過只是不敢對邊城和京城輕舉妄動而已,內部早就開始互相防備,拉攏分化了起來。 甲一說道,“將軍,外面的雪有點大,明日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趕路?” 楚修明點了下頭,心中算計著他到京城的時間,若是不出意外是能趕上沈錦生產的,到時候他想陪在沈錦的身邊,看著他們的孩子出生。只是怕不能陪著沈錦過年了。 這雪連著下了數日,等雪停了以后,他們也沒辦法馬上上路,要等天氣轉暖一些,起碼路上的冰化了,而趙端他們那邊同樣遇到了麻煩,趙端果斷帶人也投訴在了客棧,不過他們運氣更差一些,客棧已經沒有房間了,裝成商人的他們,只能多掏了錢讓人騰出了兩間屋子,幾個人擠著住了進去,那屋子原來是堆放雜物和柴火的,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起碼有個落腳的地方。 趙端他們整天窩在這里,等著雪停,雖然出發(fā)前都預計到了有雪,可是誰也沒想到會下的這么大,趙端嘆了口氣,看著呼出來的白煙,怕是有的地方要受災了,看朝廷現在的情況,怕是也不能及時賑災,還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受苦了。 雖然這么想,可是趙端也明白,他們能做的有限,只有等楚修遠登基,趙端相信那時候天啟會重新富足起來的。 邊城中的楚修遠也提前做好了準備,這邊的冬日本就比別處要寒冷,所以他們倒是沒有受什么影響,只是剛到邊城的瑞王有些受不住了,這段時間連門都不出了,整日在屋中取暖,還心疼兒子,在知道就算冬天兒子每天也要出cao后,想給兒子叫回來,這個念頭剛起來就被瑞王妃給按了下來,瑞王至今還不知道,沈熙和趙澈他們已經跟著金將軍他們離開了邊城,去抄那些蠻族的老窩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這個年天啟的百姓注定了過不安生,在大年三十的時候,整個京城戒嚴,弄得人心惶惶根本沒心思過年,因為沈錦住的這個鎮(zhèn)子離京城較近,也都受了影響,本來熱熱鬧鬧的街道瞬間就變的清凈了,小販們都不敢做生意了,就連酒樓茶館這類的地方都關門了。 錢大夫和錢嬸子已經搬到了他們這個院子來住,他們兩個的兒女都已經成家了,因為錢大夫的身份,女兒都嫁到了外地,就算兒子也在成年后,被錢大夫安排到了外面自己闖蕩,醫(yī)館里也就錢大夫收的幾個學徒,過年也都給他們放了假。 沈錦在知道京城戒嚴后,就趕緊讓錢嬸子和安怡做了不少葷菜,幾個人坐在一起吃了起來,錢大夫心中也明白,此時還沒敲喪鐘,他們吃葷菜道是無礙的,而等喪鐘敲了,他們就偷偷給沈錦做了吃,他們幾個是不能再用了,想到這些,就算是不重口腹之欲的錢大夫,也多用了不少,還給錢嬸子夾了不少的菜。 對于誠帝可能沒了這件事,沈錦其實并沒什么感覺,雖然誠帝是她的皇伯父,可是她和誠帝之間并沒有感情,再加上誠帝做的這些事情,要讓沈錦傷心難受實在太過為難了一些,所以她能想到的就是趕緊趁著事情還沒公布,家里多弄一些rou菜,給眾人解解饞。 等喪鐘敲響后,可就沒有光明正大吃葷菜的機會了。 安怡隱隱猜到了一些,可是也沒敢確定,安寧到是沒這么多想法,悶頭吃了起來,還要照顧著沈錦,家里燉了一只雞,沈錦最近不愛吃雞rou,就雞翅膀這類的能吃一些,所以安寧就把兩個雞翅膀都夾給了沈錦,然后雞腿錢嬸子和岳青云一人一只,雞胸脯的rou先給了安怡一大塊,剩下的再給岳文、甲四和錢大夫一分,也就沒剩下多少東西,安寧也不在乎,撿了雞頭雞脖子雞爪這類的啃了起來。 岳文看著心疼,把自己的那塊雞rou分給了安寧,錢嬸子被逗笑了,說道,“這雞腿安寧吃吧。”說著就要把自己碗中的夾給安寧。 安寧說道,“錢嬸子你吃吧,我不缺這些,就愛啃一些沒rou的?!?/br> 安怡也笑道,“錢嬸子,我和安寧分著吃就夠了。”說著夾了不分了不少rou給安寧。 沈錦見坐在一旁的岳青云,說道,“快些吃吧,吃完了還有旁的呢。” 岳青云使勁點了點頭,他從記事起就沒有過的這么舒服過,每天不僅有白面饅頭和米飯吃,還有rou,而且家里連活都不讓他做,還有人教他認字,簡直像是做夢一般。 沈錦看著岳青云,養(yǎng)了這段時間,他胖了不少,小臉也白凈了許多,身上穿著錢嬸子給做的新棉襖,看著又精神又秀氣,沈錦瞧著格外合眼緣,喜歡得很,給他夾了一筷子紅燒rou。 岳青云初來的時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就算吃飯也不敢過多的夾菜,別人盛多少他就吃多少,就算吃不飽也不敢說,弄得錢嬸子格外心疼,如今已經好了許多。 沈錦啃著雞翅膀,最開始的后,岳文和甲四要單獨給沈錦準備飯菜,還是沈錦下了命令后才都坐到了一塊用飯,從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也都習慣了,也更隨意了一些,“錢嬸子,你不用管安寧的,餓不住她的。” 安寧呵呵一笑,又把熏鴨給分了,除了這些外,還有魚一類的,幾個人吃的也開心。 當第一聲喪鐘敲響的時候,他們已經用完了飯,因為要過年了,家里準備了不少rou一類的,如今天氣冷,這些東西不容易放壞,倒是存得住,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熏rou類的,院子里專門準備了產房,這種地方需要人提前進入暖房的,只有安寧是最合適的,安寧也是愿意的,再找人幫忙算了八字合適后,安寧就主動搬進了產房,這還是安寧第一次不聽沈錦的話。 眾人站在院子里面,看著皇宮的方向,沈錦聽敲了九下后,就一手扶著腰一首唄安寧扶著往屋中走去,皇帝駕崩是要鳴鐘八十一下的,安怡去端了熱水來,里面放了艾草,是錢大夫交代的,讓沈錦沒事用艾草多泡泡腳,對身體有好處。 就算沈錦有時候忘記了,安怡和安寧也不會忘的,家里更是買了不少紅糖來,每天都是紅棗紅糖水的來給沈錦喝,讓沈錦補血氣,錢大夫開的藥也都要盯著沈錦喝完,其實就算她們不看著,沈錦也會把東西都給喝了的,畢竟她也在乎肚中的孩子。 安寧和錢嬸子學了怎么給沈錦按腳,就坐在小圓墩上慢慢給沈錦按著,說道,“二jiejie,你別難過?!彪m然她覺得誠帝死的好,可是想到誠帝也是沈錦的親戚這才小聲安慰著。 沈錦聞言笑了一下,“我并不是在想那位的事情,而是那位走的突然,也不知道夫君他們提前做好準備沒有,英王世子那邊還不知道要做什么幺蛾子呢。” 如今沈錦還不知道英王世子已經死了的事情,所以難免有些擔心英王世子那邊趁機作亂,不過沈錦只是想了一會,就沒再放在心上,這些事情有楚修明在,用不著她擔心。 只是沈錦還不知道,此時的楚修明和甲四就在離這個鎮(zhèn)子不遠的村子里,楚修明和甲四借助在一個農戶家中,聽著喪鐘的聲音眼睛瞇了一下,甲四低聲問道,“將軍,明日要不要先去鎮(zhèn)子上休整一番?” “不用?!比魶]有聽見喪鐘,楚修明可能會選擇去鎮(zhèn)子上再買些東西梳洗修整一下再上山去找沈錦,可是如今他要抓緊時間,若是去了鎮(zhèn)子上耽誤時間,就不能多陪沈錦一會了。 甲一也不再勸,只是說道,“這村中的土雞我瞧著不錯,明日不如買一些帶上山?!?/br> 按理說誠帝駕崩,最少要茹素三個月,可是在甲一心中誠帝死了更好,哪里會為了他茹素,更別提將軍夫人肚中還有孩子了。 楚修明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恩,還有這些臘腸熏rou,想來他們也不敢吃,到時候多買一些就是了?!?/br> 甲一應了下來,這些事情都要偷偷來弄,見楚修明沒有別的吩咐,就下去忙活了。 皇宮中,皇后哭的格外傷心,承恩公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和興奮,跪倒在誠帝的床邊,哭嚎道,“陛下啊……陛下你怎么就這么去了啊……陛下您再睜開眼看看啊……” 皇后所出的皇子也哭個不停,使勁喊父皇,他年紀雖然不大,心中卻明白,若不是有茹陽公主在旁邊,怕是早就露餡了,茹陽公主用沾了姜汁的帕子給弟弟擦了擦眼睛,弟弟哭的更加傷心了。 茹陽公主也哭個不停,一邊哭還一邊小聲安慰著弟弟,承恩公哭了一會就擦淚說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后娘娘,不知道陛下可留下遺詔?” 皇后擦了擦淚,從床邊拿出了一個盒子,說道,“陛下彌留之際,讓李公公拿了這份遺詔給我?!?/br> 李福站在角落里面,此時見眾人看向他,才走了出來說道,“陛下這兩日感身體不適,就提前立下了遺詔?!?/br> 丞相聞言說道,“為何此時我們誰也不知?” 承恩公開口道,“陛下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才在前兩日召我入宮,寫下的這份遺詔?!?/br> 丞相眼睛瞇了下問道,“不知可否讓下官一瞧?!?/br> 皇后看向了承恩公,承恩公厲聲說道,“史俞你莫非想抗旨不尊,陛下可是尸骨未寒啊?!?/br> 史俞正是如今的丞相,不管是皇后還是承恩公都沒有想到首先發(fā)難的竟然是這個有名的老好人,史俞開口道,“下官不敢,只是此乃關系江山社稷,下官斗膽請圣旨一看?!?/br> 承恩公看向了皇后,皇后微微垂眸說道,“父親,就給史丞相看吧?!边@個遺詔是承恩公寫的,可是皇后和李福勾結,弄了玉璽蓋上,自然不怕人檢查,再說了,他們還有后續(xù)的準備,若是這些人不識相…… 史俞接過圣旨仔細看了以后,眼神閃了閃,態(tài)度恭敬地還給了李福,說道,“下官失禮了?!比缓笥终驹诹艘慌圆徽f話了,剩下的人見此也不吭聲了,心中卻是不安,若是永嘉三十七年的事情重演,就不好了,不過……他們更擔心的是至今沒有消息的瑞王,而非眼前這個小皇子。 天剛亮,楚修明和甲一就帶著采買的東西往沈錦所在的村子趕去,馬就暫時養(yǎng)在這個村子里,讓人照看著,甲一知道路,兩個人都有武功,就算背了不少東西,走得也很快,一路上幾乎沒有休息,到了傍晚的時候就到了沈錦當初暫住的院子,可是看著院子外面的雜草,還有已經壞掉了的門,門鎖像是被人硬生生弄壞就扔在地上,楚修明顧不得別的直接推門進去了。 院子里面很亂,甚至還有碎掉的碗和壇子,楚修明把整個院子轉了一圈,里面連整齊的桌椅板凳都沒有了,楚修明面色變了又變,甚至手都是抖得,看的在一旁的甲一心驚膽戰(zhàn),可是他心中也很亂,夫人他們出了什么事情,這院子怎么變成了這樣。 楚修明深吸了幾口氣,到底沒有忍住一腳踹到了院子里的樹干上,就見那樹晃了晃,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足有一人粗的樹竟生生被楚修明一腳踹到,樹壓壞了圍墻,“去把村長給我抓來。” 聲音帶著nongnong的寒意,上一次甲一聽見這般語氣還是在邊城被圍的時候,而那次……血流成河。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甲一根本不敢有絲毫的耽擱,他是見過村中的,自然知道村長住在哪里,村子里沒有秘密,他們也知道村中來人的,還直接去了當初那戶外來人住的院子,更何況動靜那么大,就連院墻都被樹給壓塌了。 那院子發(fā)生過什么事情,村民們都是知道的,不過當時村長不在,他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人會冒險為陌生人出頭的,再加上村民多多少少也搬走了東西,如今村中誰家沒有幾樣從那院子里搬來的東西,不說大件,就是個碗啊勺的可不少拿。 所以當看著甲一直接架著村長朝著那院子去的時候,不少村民想了想都關緊了自家的大門,村長家的人倒是哭天喊地跟在后面跑。 此時的楚修明已經冷靜下來了,他仔細檢查過院子,這里面并無血跡和打斗的痕跡,而且楚修明還發(fā)現了那個地窖,地窖完好無損,里面的東西擺放的很整齊,想來他們是自己離開的。 楚修明雖然推斷出這般的結論,可是到底關系到自家小娘子,還要仔細問一問,村長來的時候,就看見了站在院子中間的那個男人,男人滿臉胡子看不清長相,一身粗布的衣服,可是不知為何村長竟出了一身的冷汗,咽了咽口水這才把眼神移到那棵倒了的樹上。 這個院子當初是村中另一戶人家的,因為這戶人家的兒子賺了錢,就把家里人接走了,當初甲一買房子的時候,村長也在場,他還記得院子中間的這棵大樹,那足有一人粗,瞧著也不像是被砍斷的啊。 楚修明看向村長,村長臉色慘白,就連腿腳都打哆嗦了,而村長家的人也都追到了門口,村長夫人剛準備放聲大哭,甲一直接把人給打暈了,村長的兒子和兒媳也都是識相的,趕緊扶著村長夫人,楚修明這才微微移開了看向村長的目光,甲一冷聲說道,“村長,我記得這是我家院子,剛剛住了沒多久的院子?!?/br> 村長使勁點頭,甲一哼了一聲,指了指院子,不再說什么讓村長自己看,村長不敢不從,可是一看心中暗罵怪不得這些人如此生氣,村中那些人實在太過分了,就連窗戶都給弄走了,整個院子破敗的可以,“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情,前幾日我?guī)е倚∨闫拍锘啬锛伊??!?/br> 楚修明沉聲說道,“村長不覺得自己走的太過巧合了?” 村長心中一顫,甲一開口道,“聽說村長的小兒子該娶媳婦了,不知道村長家住的下住不下。” 這話一出,村長晃了晃直接坐倒在了地上,就連村長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心中也是一顫,其實他們會選那個時候去,正是因為知道村中有些人的德行,他在能壓得住,他不在的話,那些人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當初他就想買這個院子給小兒子當新房,可是那家人要的價錢太高,他心中不滿,本想拖一拖逼著那家人降價,可是誰曾想沈錦他們橫插一手,若不是沈錦剛來的時候,就弄了一個大棒加紅棗,恐怕連那么一點休養(yǎng)清閑都沒有了。 后來還是兒子出了主意,只說村長他們一家不在了,按照村中有些閑漢的性子,就算懼怕也難免會找些事來,他們不過仗著沈錦這些人不敢殺人而已,打傷了?打傷了還要賠錢。 而且看著沈錦一家富貴的樣式,怕是受不住這些閑氣,到時候搬走了,那院子不就是他們的了嗎? 村長心中一想也是,就帶著一家人走親戚去了,誰曾想這些人太過了一些,等村長一家得到消息回來的時候,這院子已經被弄的亂七八糟,什么都沒有了,不過房子倒還是好的,村長一家本準備過了年再找人修整一番,小兒子娶妻就可以搬進來了,如今…… 說到底還是沈錦他們太嫩了一點,沒有和這般人打過交道所以猜不出這些小心思,楚修明剛剛會如此問,不過是因為知道一個村子中村長的重要,就算是探親戚,也不可能是全家都跟著離開,在路上的時候,甲一早就和楚修明說過村長家的情況了,還有個不滿周歲的小孫子,這么大點的孩子在冷天上路? 而甲一在楚修明開口后,就想到了村長家的情況,說到底村長的一句話被楚修明抓住了線索。 楚修明看向村長,直接問道,“這家人呢?” “聽說是搬走了。”村長開口道,“搬哪里了我真的不知道啊?!?/br> 楚修明看向了甲一說道,“去打聽下你走后的情況?!庇秀y子楚修明不相信撬不開那些人的嘴,不行的話可以多打聽幾個人。 甲一此時也壓著一肚子的火氣,更不敢觸霉頭,趕緊出去打聽消息了,敲門不開?直接踹開,銀子砸下去,事情問了一遍,接著去另外一家,門后面被堵著踹不開?翻墻進去,銀子一扔繼續(xù)問,連問了幾家后,甲一心中有了個大概。 村長一家數次想開口,卻沒有機會說,光楚修明的眼神就讓他們動彈不得,他們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就好像脖子上架著把刀一般,村長甚至覺得,若是他稍微動了一下惹了眼前人不高興,小命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