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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原配嫡女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要故事只停于此,便也只不過是一場遺憾,不會有有后來的婆媳之爭。

    只可惜命運之事,向來由天不由人。

    溫家老太爺不知從哪知道了太夫人曾經(jīng)的心思,也有可能是太夫人后來在溫家露出了什么馬腳。

    在溫老爺子出生七年后,溫家太老爺突如其然的納了一房妾室。

    那房妾室并不是厲害的,也不漂亮,性子也溫和。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將溫家老太爺?shù)男慕o攏住了,讓溫家老太爺除了初一十五之外再也不入溫太夫人的房。

    太夫人一生好強,卻是從沒想到會遇見溫太老爺這種差點寵妻滅妾的人,因此對徐家的恨意更深。

    覺得若非徐家搶她夫婿,她也不會所遇非人。

    等到溫老爺子年滿十六考中了童生本打算議親的時候,溫家老太爺又一棒子打在了溫太夫人的頭上。

    溫府要與徐府結(jié)親,而結(jié)親的對象正是搶她夫婿的那一家。

    這一口氣太夫人如何忍得,再大鬧一場也無法阻止婚事之后,老夫人的苦日子便來了。

    “你姑祖母與姑祖父無子,卻十分恩愛。她眼紅不已,卻是把自己兒子往你姑祖父那模子里教。做得太過,怎么能不讓你曾祖父知曉。這才有了太姨娘跟你二祖父。你曾祖母卻是更加恨我們徐府了?!崩戏蛉藝@道。

    “我從進門那一日到她病故,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只要是能磋磨到兒媳婦的地方,你太夫人都不會放過。連我生了兒子,她一句我徐家出身商賈,不懂教養(yǎng),就把孩子奪了過去。那時我才只看過你父親一眼,連抱都沒有抱過就再也沒了親近的機會。她為了不讓我與你父親相近,時常在你父親面前呵斥于我,又在后背與你父親說我并不心疼他,等到你二叔生下之后更是有了由頭間隙我與你父親之間的母子情。”

    “只可笑,她恨了徐府一輩子,卻不肯相信不是徐府搶了她的夫婿,而是吳府從來都沒有要她嫁進去的想法。那時吳家?guī)状聛恚兆右呀?jīng)捉襟見肘了,哪會去娶一個沒多少家底的廖府庶支之女。即便吳府當(dāng)時不差錢財,娶的也只會是廖家嫡出一脈的姑娘!”

    老夫人藏在心中多年的事情終于說出了口,心里一下子松快起來,也沒有那么難受了。

    再低頭看已經(jīng)開始打呼的溫宥娘,也松了一口氣。

    自己說長輩那些不恥之事,她即便一大把年紀(jì)了也有些覺得有些不好。

    倒弄是非,是有違婦德的。

    只自己起身滅了油燈,回到床上輕拍了溫宥娘的背兩下,也睡了過去。

    眼瞅著故事快要完的時候,溫宥娘假寐了過去。

    不然要睜著眼準(zhǔn)備怎么說這婆媳之間的一筆爛賬?

    兩個都是祖宗,雖然一個入了土,可在這古代里,可都說不得壞話的。

    且等老夫人圖一時口快說出來了,再反應(yīng)過來她在小輩面前說了婆婆的壞話,兩人之間會怎么尷尬?

    說不定反而會讓祖孫之間有了隔閡了,這可跟現(xiàn)在兩個姑娘因為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所以互相會變閨蜜不一樣。

    等著老夫人睡著了,溫宥娘才開始慢慢想今天晚上聽到的事情。

    她穿過來的時候,太夫人快不行了,但在磋磨人上面卻是更加厲害。

    已經(jīng)當(dāng)了祖母的老夫人那時還要整夜整夜的伺疾,每日晨昏定省,立在一邊給太夫人布菜。

    卻又不許老夫人讓仇氏晨昏定省,說是磋磨兒媳婦,完全當(dāng)自己的行為不存在一般。

    那時她就知道太夫人是個挺變態(tài)的老太婆了。

    等到?jīng)]多久太夫人過世了,那種讓人覺得窒息的日子才沒了。

    太夫人一過世,老夫人倒是大病一場,養(yǎng)了一個月精神才徹底好起來,甚至比以前時候更好。

    臉上的喜色也多了一些,她也開始像太夫人那樣磋磨仇氏。

    可仇氏與老夫人不同,她有得力的娘家、一心一意的丈夫,顧全溫家前程的公公。

    說是磋磨,實際上也沒磋磨到過什么。

    在幾次跟兒子、丈夫起了沖突之后,在溫宥娘的勸導(dǎo)之下,老夫人也沒了興致跟仇氏作對,直接不讓仇氏請安了,只眼不見心不煩。

    跟仇家和廖家也十分冷淡,差不多沒有來往。

    以前溫宥娘以為太夫人磋磨老夫人是這個時代的特征,女人關(guān)在內(nèi)院里關(guān)久了就變態(tài)了,到今日才知,原來是兩家有仇。

    也難怪鬧到這種地步,溫宥娘翻了一個身,暗嘆兩個祖宗都是可憐人。

    溫宥娘并不懷疑老夫人說的話有假,因里面每一件事的因果鏈都十分完整。

    說句不好聽的話,不要臉的也怕是太夫人了。

    吳府那小公子若鐘意太夫人,要真心想娶太夫人,怕是鬧死鬧活的娶了,哪會被迫娶了老夫人的姑姑,還恩愛得緊。

    要知道老夫人那位姑姑一輩子無子女,而吳府那位小公子卻也沒有納妾過,只是死后從嫡兄那過繼了一個兒子。

    而兩人才子佳人,雖然不是世家出身,但夫唱婦隨,游山玩水。因吳府小公子畫技了得,在當(dāng)?shù)剡€頗有聲望。

    溫宥娘想通這一點,安穩(wěn)的睡了過去。等到得知她父親竟然又睡在嬌姨娘的院子里的事情時,已經(jīng)是在第二日回到自己院子之時。

    ☆、第032章 小廖氏上門(一更)

    嚴(yán)如霜辦案,自然是要將所有可疑之人送進牢里關(guān)上,慢慢來審。

    還要做筆錄,畫押,呈給府伊簽字結(jié)案。

    沒個一天時間,再小的案子,涉嫌進去的人也出不了牢房。

    溫宥娘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時候,冬梅才從官府里出來在后門里跳了火盆用柚子葉洗了身,燒了小爐子把頭發(fā)烤干了才進屋子。

    “昨夜去了嬌姨娘的屋子,下半夜都沒出來?”溫宥娘挑眉。

    冬梅從牢里出來,第一件事便是要說廖嬤嬤一家的下場,只是在烘頭發(fā)時聽到傳了一晚上的大房老爺睡在嬌姨娘的院子,這才先將此事說了。

    “嗯。家里的丫鬟都在傳呢。越傳越不像樣了。”冬梅皺著眉頭說。

    溫宥娘想了想,對身邊的秋菊說:“去問問昨夜嬌姨娘可有在小廚房要水。要了多少?!?/br>
    嬌姨娘自投靠了老夫人,也占了不少便宜,像半夜用熱水這種事情,就愛找小廚房要,不用自己花銀子。

    橫豎溫家大爺也多年不在嬌姨娘那去,半夜要水的事情一年也只偶爾,溫宥娘還舍得那點銀錢,也就順著嬌姨娘了。

    秋菊應(yīng)聲而去,冬梅接著說:“一看就是個眼皮子淺的,奴婢就是擔(dān)心她若是得寵了,怕對大姑娘跟大少爺不利?!?/br>
    以前有仇氏在,嬌姨娘自然只能靠著老夫人才有好日子過。

    如今仇氏被溫老爺奪了中饋,又被禁足院中,溫家大爺又睡到了她院子里一整夜。

    這是眼瞅著要再飛起來了,誰知道會不會為了自個兒兒子算計溫宥娘姐弟呢。

    溫宥娘倒沒怎么放在心上,“再折騰也扶不了正,她都進府八年了,也該學(xué)聰明了些。最多也不過是想拿大房的管家權(quán),也不看看父親愿不愿意?!?/br>
    冬梅是不喜溫家大爺?shù)?,聽溫宥娘這么一說,就問道:“難道就這樣了,老爺還信仇氏?”

    溫宥娘撇嘴,怕是只要仇氏不親口承認(rèn),溫家大爺都是不會信的,指不定仇氏認(rèn)了他還會覺得是仇氏受人所迫才背的黑鍋。

    不過溫宥娘對自己便宜爹的家事也沒多少興趣,更關(guān)心的是廖嬤嬤一家,“廖嬤嬤一家怎么判決的?”

    “丹心最后承認(rèn)藥是給廖嬤嬤給的了,但廖嬤嬤咬舌自盡,就再沒問出其他的什么來。不過官府還是判了廖嬤嬤一家變?yōu)楣倥?,全家流放西北,丹心凌遲處死?!倍返馈?/br>
    “印子錢的事情沒問出?”溫宥娘問。

    冬梅搖頭,“奴婢不知,嚴(yán)府郎君是將奴婢們分開了問的。結(jié)案詞上也沒寫印子錢的事情?!?/br>
    “嗯?!币娪∽渝X的事情沒鬧出來,溫宥娘也沒再問了興趣了。

    沒多久,秋菊也問完話回來了,只眉飛色舞的跟溫宥娘將在外面聽到的新鮮事兒,“今天嬌姨娘去給夫人請安時比平時晚了三刻,聽說夫人氣得砸了杯子,說嬌姨娘竟然敢留主子留宿,要杖責(zé)二十。結(jié)果嬌姨娘轉(zhuǎn)身就走,說是找二房太太領(lǐng)杖子去。把夫人氣得臉都白了?!?/br>
    溫宥娘聽了也笑,“怕是嬌姨娘還是挨打了吧?”

    仇氏昨日被溫老爺子奪了中饋跟禁了足,但她院子里卻是自己的人,哪有讓嬌姨娘轉(zhuǎn)身就走的機會。

    秋菊一拍手,“姑娘果然一猜就準(zhǔn)。夫人可不是讓人攔著了么。不過嬌姨娘身邊的銅錢兒跟杏兒也不是差的,直接兩邊打了起來。一邊說嬌姨娘違了內(nèi)院的規(guī)矩,一邊說夫人已經(jīng)沒掌權(quán)了,要領(lǐng)罰也得找二房太太去。最后嬌姨娘臉上還被夫人身邊的丫鬟打了一巴掌,這會兒正在院子里罵人呢?!?/br>
    “昨晚小廚房的上了多少熱水?”溫宥娘笑著問。

    秋菊回道:“說是就只用了兩壺?zé)崴?,讓嬤嬤提了一桶井水去?!?/br>
    也就是說昨晚嬌姨娘也沒真跟溫家大爺怎么樣,不然就是四壺?zé)崴瑑赏熬恕?/br>
    溫宥娘倒是想通了,大約她那便宜爹是去嬌姨娘院子里喝酒去了,等喝醉了又不想去仇氏那面對現(xiàn)實,就干脆睡在了嬌姨娘那。

    內(nèi)院里的規(guī)矩,妾室不得讓男主子留宿。

    想來昨夜仇氏是派了人去嬌姨娘的院子接人的,但是被嬌姨娘攔了下來。

    畢竟醉死了的溫家大爺人,要挪動還真要兩個壯漢才行,大半夜的內(nèi)院又怎好放小廝進來。

    仇氏如今身邊放心的嬤嬤只剩下一個,昨日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就商量決策也得把人留下來商量事宜。

    放下面的丫鬟去,怕是自己地位突遭打壓,也怕被爬床。

    嬌姨娘這一攔,估計仇氏心里就多想了,也顧不得什么賢惠名聲要打嬌姨娘一頓出氣。

    再加上被杖二十棍,往著腰上屁股上打,一不小心就算嬌姨娘一夜驚喜,那孩子怕也坐不住前三月的胎。

    只是可惜,溫家大爺今早便要去上早朝,昨夜宿醉,起床后應(yīng)當(dāng)是沒見過仇氏,如今恐怕仇氏還不知放印子錢之事該知道的早已經(jīng)知道。

    溫宥娘跟秋菊道:“你讓人盯著那邊一點,今日仇府的人怕就要上門了?!?/br>
    仇氏雖是繼室,可也是溫府長子媳,昨日仇府世子幼子在溫府差點被害,又被剝奪中饋與禁足。別說仇伯爺,怕是小廖氏在今日都會上門來問罪。

    果真如溫宥娘所料,晌午時候小廖氏便帶著自己小兒媳上了門。

    溫老爺子昨日雖放話說讓仇氏考慮要休書還是要中饋,但二房的明顯坐不住,溫宥娘她二嬸今早一早便帶著人去仇氏手中要拿對牌。又順帶著將府中所有有頭有臉的管事、嬤嬤召集起來訓(xùn)了一番話。

    小廖氏的上門頗為受辱,竟被看門的小廝給攔住了,說是沒有帖子,要先請示二房主母了。

    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進門去送消息的小廝才慢吞吞的走出來,說是老夫人不見、寧氏也不見,只讓人帶著小廖氏一行往仇氏那去。

    小廖氏被氣得臉色鐵青,最后為了女兒卻還是忍了下來,帶著小兒媳被人防賊一般的盯著送到了仇氏的院子。

    仇氏本在榻上哭泣,聽聞母親來了,便起身去院子門口迎接。

    小廖氏見仇氏臉上的眼淚未干,眼睛腫成一片,連忙把仇氏往自己懷里帶,一邊跟著仇氏往里走,一邊壓低聲道:“你這是怎的了?昨日你嫂子回去說你被拿了中饋,你公爹又把你禁足。嚇得為娘當(dāng)時就想過府來看你,可你那大嫂整日鬧不休,今日來請安竟找我要建小廚房,要單獨跟外院掛賬。一直鬧騰到現(xiàn)在才完!”

    仇氏拿手絹捂著臉道:“母親還來問我,昨日發(fā)生什么事,母親是真不知?我當(dāng)初是讓母親安排個人進府,可你安排誰不好安排了廖嬤嬤的外孫女兒去!”

    小廖氏臉一變,神情也變得扭曲了些,“娘的好女兒,廖嬤嬤是娘身邊的人,跟了娘幾十年,后來又跟著你嫁到溫府來,是最最能信的人。你要娘安排一個人進去,換了外人,誰能這般忠心呢?廖嬤嬤本打算替自己外孫女兒找個讀書人,一直養(yǎng)在自己院子里沒見人,這才被選了來。只是沒想到竟然被那賤種知道了!”

    “可你也得給我說一聲不是?若是女兒知道,又哪會讓人輕易跟丹心接觸?!背鹗媳г沟?。

    仇氏一心以為丹心被溫宥娘發(fā)現(xiàn),是因為兩邊的人接觸頻繁,卻不知從一開始溫宥娘就拆穿了丹心的目的不純,進而沒用多久就知道了丹心是誰。

    小廖氏冷哼了一聲,她也沒想到丹心的身份會被戳穿,還導(dǎo)致了廖嬤嬤的慘死和一家子淪為官奴被流放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