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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來之前思考過,最后決定還是不提另一個世界的事。畢竟他不會在這邊呆太長時間,何況就算說了,也只是相當于浪費時間講了個故事而已。 世界又不是能隨隨便便就穿越的。 告知首領自己的的確確還是尸體之后,中原中也說:“我無法使用異能?!?/br> “我明白了?!鄙t外沒有表現(xiàn)出意外,甚至早有猜猜。 「異能」這種東西是與生命掛鉤的。之前的一次事件中, 太宰治被刺傷, 「人間失格」在他瀕死、心臟停止跳動的時候,失去了作用。 之所以這家伙還活著……是因為在他徹底腦死亡之前有幾秒鐘的時間差, 與謝野晶子才把這個禍害救了回來。雖然本人并不領情。 所以,一具尸體不能使用異能才是正常。 雖然中原中也失去了原有戰(zhàn)斗力,但是他為港口黑手黨兢兢業(yè)業(yè)工作近十年, 最后甚至可以說是用一己之力拯救了橫濱。森鷗外當然不可能讓他去露宿街頭。 而身為五大干部之一, 中原中也生前的資產(chǎn)并不少, 不過他既沒有親人也沒有戀人,所以死后被充公了, 也就是在組織這里。 森鷗外還算比較貼心,將剛準備好的中原中也以前最常住的一處房子的鑰匙、以及一張黑卡交給了他。 然后詢問他之后的打算。 考慮到中原中也以前的工作狂人設,森鷗外是想給他安排一點工作的, 但近來組織沒有什么大事, 而且他和這個時間有著兩年的時間斷層, 文書工作一時半會無法上手,和之前一樣把出差擴張組織勢力這種任務交給他也不現(xiàn)實。所以一時間其實沒有什么能給中原中也做的事。 不過他也不再是以前的社畜了。 面對森鷗外的詢問,中原中也露出笑容,“組織應該不至于艱難到要壓榨一個死人的勞動力吧?” “我會好好珍惜難得的假期的?!f起來,我放在酒窖里的紅酒還好嗎?” 森鷗外答:“都在原來的地方,你的車也是?!?/br> 組織也不至于把干部的遺物拿來用或者賣掉。 接著就是圣誕節(jié)的聚會。 中原中也見到了尾崎紅葉。 此刻面對這位教導自己的女性,說心情平靜那必然是假的。中原中也輕咳一聲,像以前一樣打了聲招呼,“紅葉大姐。” —— “敦,你知道中原中也嗎?” 面對五條悟冷不丁的詢問,二十歲的成熟大人中島敦分毫不亂,“知道?!?/br> 他對五這家伙報以懷疑的態(tài)度——這并非直覺,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是只會憑感覺行動的直覺系了,他認為面前這個‘無辜受害的普通人’并不是表面那么簡單。 而且他隱約覺得,對方盡管滿身的破綻,但他此刻出手的話,或許會失敗。 話是如此,中島敦卻不至于為了一個感覺去跟五條悟現(xiàn)場打一架,所以他只是默默在戒備著而已。 最近的橫濱雖然風平浪靜,但他可還沒忘記之前麻煩人物接二連三出現(xiàn)的那段時間。誰也不能保證這個叫五條悟的不會是下一個。 “不要這么緊張啦,我又不是什么壞人?!蔽鍡l悟撇了下嘴,目光回到前面的路上,忽然眼睛一亮,“喂喂,敦,那邊的那個是什么??!” “什么?”中島敦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什么也沒有。 “這個就是「妖怪」吧?!?/br> 那是一個很像烏龜?shù)纳?,背上有殼,嘴巴像鳥喙,四肢像青蛙皮膚,皮膚是綠色的,還有綠色的頭發(fā),不過它好像有點禿頂,但是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那是倒扣的碟子,它正在以直立的方式緩慢地向河的方向走去。五條悟回憶了一下,“「河童」?” “你能看到我?” “你能看到妖怪?” 河童和中島敦同時開口。 “是哦。雖然有聽……說起過,不過親眼看到還是第一次。和咒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啊?!彼亮舜梁油^頂?shù)牡樱稚焓秩ツ笏木G色頭發(fā),“你的名字就叫河童嗎?性別呢?有雌性和雄性的劃分嗎?” 河童沒察覺到他的惡意,在橫濱這種大城市里也很少見到妖怪,所以它對和別的生物的交流還是很感興趣的,五條悟對它動手動腳也沒有生氣,“名字是不能說的,河童的性別……就是河童?!?/br> “哦哦!這個我知道,「名字是最短的咒」,是這么說的吧?” 他與河童交流的很高興,但在旁人看來,就是一個高挑的男人蹲在路上,歡快地對著面前的空氣動手動腳,然后自言自語—— 已經(jīng)有路人投過來異樣的目光了。 中島敦:…… 他只覺得自己剛才一瞬間警惕起來的自己像個傻瓜。 這家伙……到底是什么情況啊。 從出現(xiàn)開始,他身上就處處充滿了矛盾點。突然轉變的態(tài)度、感知里與表現(xiàn)不相符的實力、分不清真假的說辭,還有現(xiàn)在。 ——“雖然有聽……說起過,不過親眼看到還是第一次。” 雖然中島敦看不見妖怪,但他是知道妖怪和除妖師的存在的,這個世界的妖怪并不少。對方看上去至少已經(jīng)二十歲了,既然有著能看到妖怪的天賦,沒道理這二十年里從沒遇到過。 還有那個可疑的停頓。 ‘咒靈’又是什么? 中島敦搖了搖頭,不再勉強自己的腦子。這些既然他能注意到,沒道理太宰先生不知道,既然他讓自己先把人帶回偵探社,自己就先照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