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一聽見這聲音,姜姒便縮了一下,傅臣也醒悟過來,他退了開,撤了手,也慢慢直起了身子,不過還是站在姜姒椅子前面。 回頭望去的時候,謝銀瓶已經(jīng)撩開了簾子,后面還跟著似乎有些頭疼的謝方知。 謝銀瓶進來發(fā)覺氣氛有些不對勁,硬著頭皮問了一句:“姒兒meimei可還好?聽說出了事,所以我來……” 傅臣已起身,拿起了藥瓶,他自己手上也有傷,此刻還沒處理,隨口回道:“太醫(yī)說沒大礙,皮rou傷。” 謝方知也進來了,只是他比謝銀瓶更敏銳,或者說…… 他對這些事更熟悉。 比如,姜姒的嘴唇。 一堆狗男女! 手里掐了一根不知哪里來的樹枝,謝方知“啪”地一聲掰斷了,忽然覺得這一句更適合用來罵自己,心里更是暗恨。 姜姒此刻已經(jīng)波瀾不驚地垂下了眼,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她彎唇,看謝銀瓶道:“勞瓶兒jiejie掛心了,只是受了些驚嚇?!?/br> “還說沒什么,看這白生生的一雙手都成什么樣了……” 姜姒自己不心疼,卻不知旁人看著她這一雙近乎完美的手傷成這樣,有多礙眼,多叫人心里不舒坦。 謝銀瓶暗自嘆了一口氣,看她低眉順眼地坐著,更心疼她幾分,拿了旁邊的白緞將她手掌心給裹了起來。 這邊,傅臣也沒處理自己手上的傷,與謝方知一塊兒退出去說話。 帳外風(fēng)很大,吹得呼啦啦地。 傅臣道:“和靖公主太讓人不省心了,姒兒不喜歡她?!?/br> 兩手各拿了半截枯枝,扔了右手那根,又“啪”地一聲,再掰斷一回,謝方知道:“那……送她去和親怎樣?” “……好主意。” 最近剛剛與北域那邊平定了戰(zhàn)事,謝乙這腦子轉(zhuǎn)得也真快。 傅臣已經(jīng)點了點頭,顯然就是這樣定了。 謝方知看著手里兩截枯枝,又扔了一根,留在手里的那一根,再次被他輕輕掰斷。 啪。 他看謝銀瓶出來了,自然不好再留,姜姒的丫鬟們這會兒也進去了,謝方知便告辭離開。 一轉(zhuǎn)過身,他整個人便是面沉如水。 入了自己帳中,謝方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去端了一壺酒來就喝。 謝銀瓶就在后頭看他,還沒說話,便聽見謝方知咬牙切齒道:“男女授受不親!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她就不知道自己走嗎?!還做成那樣,兩個人必定已經(jīng)卿卿我我,敗壞自己名節(jié),以后看誰還娶她!” “……” 這一瞬間,謝銀瓶忽然覺得謝乙很欠抽。 她道:“世子自會娶她,全京城都沒人敢說閑話。姒兒名節(jié)好不好,與你有什么相關(guān)?她嫁了人,你還能搶不成?” 謝方知喝下去的酒都在燒他心燒他肺燒著他五臟六腑不得安生,聽見謝銀瓶這話,他提著酒壺的那一只手,分了一個手指頭出來,指著她道:“即便她聲名狼藉我也要,便是嫁上千回百回我也愛。誰娶了她,我就拆散他們,她能一嫁二嫁三嫁四嫁,我就能一拆二拆三拆四拆!我拆散他們拆散他們拆散他們拆散他們拆散不死他們!” “……你……” 作為謝方知的meimei,謝銀瓶頭一回有一種轉(zhuǎn)身就走的羞恥感。 謝方知渾然不覺,說完了,他心里也舒坦了一些。 真是差點把自己給憋死…… 又喝一口酒,謝方知道:“等她什么時候嫁給我了,我也就不拆散了?!?/br> “難怪姒兒這樣厭惡你?!?/br> 能不厭惡嗎? 就謝乙這樣子,簡直讓人想把他按在地上打! 謝銀瓶扶額,過了很久才道:“我看世子對她情深意重,大哥,別執(zhí)迷不悟了……” 執(zhí)迷不悟? 謝乙將酒壺一扔,冷笑:“這便是他傅如一最令人作嘔之處。” 第五十七章 裂痕 帳子里,謝方知心里不舒坦,傅臣等人也未必就舒坦了。 這一回和靖公主此舉,堪稱膽大妄為,已是犯了傅臣的忌諱,姜姒既然受了傷,也就不便再留下,所以傅臣很快便派人送她回去。 好好一趟游春,鬧成這樣,謝銀瓶也是挺不好意思,她也不多留,只像是來時一樣,陪著姜姒回去了。 趙百那邊張羅了人手護送,皇爺這邊也射獵幾日,起駕回鑾。 傅臣回侯府的時候,趙百那邊便來報:“世子爺,人已到府上,一路平安。倒是您這傷……” “我自己來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