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剛剛在一起,褚唯愿還是頭一回談戀愛,滿腦子都是什么小年輕那種稀奇古怪的想法,說是稀奇,倒也庸俗。這交往之后的頭一件事兒,就是去逛商場。 紀珩東有點掃興,“我還以為你要去什么地方,好歹也是……” “是什么?”褚唯愿炸毛,“你滿腦子怎么想的都是亂七八糟的啊?我上回在你家見著你有不少衣服都是去年的了,想著給你買點新的,還有那睡衣都被你扯得松松垮垮的,再洗都脫線了。” 紀珩東皮笑rou不笑,被她扯著臉皮疼的只吸氣?!暗降资窃蹅z誰要添置新衣服?再說了,那睡衣你買它干嘛,穿上回頭也得被扒下來,扯得松點還方便?!瘪椅ㄔ嘎牪幌氯チ耍杆俣伦∷淖?,大著膽子說了一句話?!澳琴I床單枕頭總行了吧,消耗品,要的?!?/br> 紀珩東樂了,一拍大腿直夸她有長進?!斑@個,可以有!” 倆人去了銀泰,遍地奢侈品駐扎的地方也是熱熱鬧鬧的。整個二樓女裝都是年輕的小姑娘在眉飛色舞的比量著新一季的衣裙,間或有店員拉開門精神抖擻的說上一句歡迎光臨笑著送出滿載而歸的顧客。 褚唯愿紅毛衣下頭是一條綢緞質地的黑色傘裙,裙下兩條修長的腿被高跟鞋襯托的更加迷人,在商場燈光下她一張小臉俏皮的很。期間有不少男士走過去的時候雖然身邊有女伴,還是會不自覺的瞟她一眼。 紀珩東虎視眈眈的一把摟過她的腰,低聲威脅。“沒錢給你買褲子嗎?大冷天兒的穿成這樣是不是故意給爺找不痛快呢?” 褚唯愿仰頭不解,“她們還看你呢,我都沒生氣。再說了以前我也穿這樣啊,也沒見你管過我。” “以前是以前,以前沒騰出空來管你,現在不行。走,看看前頭有沒有買秋褲的,一會兒就換上?!奔o珩東不由分說的扯著她往前走,倆人一路打鬧嬉笑倒是像足了剛戀愛的小男女。 倆人商場里一走,拋去那兩張好皮相不說,光氣質就是俗門俗院的人家比不來的,何況在這種地方相遇,來的人自然也都是身家不菲,間或在某一處遇上同來的顧客,也會暗自和這倆祖宗較勁比量一番。 褚唯愿甚至清晰的聽到一個女孩和旁邊的中年男子小聲嘀咕,語氣鄙夷。“那男的這么年輕,一看就是富二代,搞不好也是個傍大款的,裝什么啊?!?/br> 褚唯愿頑劣,一聽這話更加淘氣。故意挽著紀珩東的手大聲問他,“老公,你今天晚上去我家還是回你那個兇老婆那里啊?” 紀珩東被她話弄的云里霧里的,她動靜大,周圍不少人已經朝著自己看了過來。都帶著一副了然的表情。 他懵了,“?。磕阏f什么?”褚唯愿愛演的心性上來了,抱著他的手更委屈?!叭思椰F在都懷孕了,你別以為給我買點東西就沒事兒了,告訴你,要是不抓緊和你那個老婆離婚,你看我鬧不鬧到你公司去讓你身敗名裂!” 這下人群唏噓紛紛回頭小聲私語,紀珩東這才反應過來這小丫頭是禍害自己呢。公共場合也不好教育她,反正面子已經被她丟光了,他也干脆配合一把。 紀珩東歪著嘴角壞笑著,手不輕不重的掐著她的腰,聲音洪亮?!爱敵跻皇菭敯涯銖纳蟼€金主手里贖出來指不定你還上誰的公司鬧呢,你得聽話,像你那幾個姐妹一樣,讓干嘛干嘛,這樣你才有的花,知道嗎?”他從牙縫里擠出最后仨字低聲拉著她往外走,臉都丟盡了。 待走到沒人的地方,他才恨恨問她?!斑€懷孕了?你怎么那么能編啊……回去我非得讓你真懷上一個不可,要不多對不起您今天費這么大勁跟我這兒一通演啊?!?/br> 褚唯愿嘻嘻哈哈的,十分沒心沒肺。“誰讓她說我傍大款?再說了,你見過哪個小姑娘傍只給自己買秋褲的大款?” 紀珩東簡直被她滿腦子的歪理邪說弄瘋了,忿忿的拽著她趕緊遠離這一層。想她紀小爺花名在外,如今不能讓這丫頭給毀于一旦, 鬧到最后,秋褲沒買,褚唯愿倒還真的買了兩套床上用品,都是手感質量皆是上乘的,紀珩東矜貴,對睡眠質量要求很高,褚唯愿挑的十分仔細,店員推薦的每一款她都用手去認真比對,給他選最好的。路上,順手還在家居內衣區(qū)給紀珩東買了兩套正經的睡衣,雖說他不要,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是不舍得他生活的那么將就的。 紀珩東站在一旁全都看在眼里,男人的情緒雖然不會通過語言來表達,但是全在眼神里。他看著褚唯愿,眼中柔軟的不得了。自己打十幾歲以后吃喝用度皆是沒什么人打理的,鮮少有人肯這樣用心的準確知道他的需求認真的對待他生活中的每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他沒有搶著付錢,這種事沒必要倆人爭搶,反而他覺得一家人,這種東西要是分個你我反倒沒什么意思了。 褚唯愿笑嘻嘻的在前頭啃著甜筒,紀珩東在后拎著幾袋子沉甸甸的東西很是自得。冬天最是怕受寒,紀珩東見著她吃的差不多了,便搶下來?!安荒艹粤恕!?/br> “喂!”褚唯愿鼓起嘴rou疼的看著大半個冰激凌,“我給你買了那么多東西你就給我買了一個甜筒還不讓我吃干凈嗎?”紀珩東怕她再搶回去,一口咬下去一半兒,涼的心都滋滋的疼。“吃了好幾口了,差不多了?!?/br> 他記得前兩天給她收拾包的時候,曾無意間看到過她手機上的日歷提醒,沒記錯的話……她的生理期應該就是這幾天了。 褚唯愿撇撇嘴,有點低落。前方就是她一直很喜歡的一家意大利時裝品牌,紀珩東抱著她肩膀打算好好哄哄她?!澳莻€涼,吃多了不好。四哥給你買衣服行嗎?今天不買破產了咱都不回家,裙子多短都給你買?!?/br> 褚唯愿到底是小狗脾氣,一旦有了更好的馬上就把冰激凌的事兒忘了,忙拽著他往店里走,生怕他反悔。 等到倆人從商場出來,天都黑了。 褚唯愿提著自己打大包小包就像一個買了新衣服的孩子,高興的不得了。沒由來的,她忽然就拉著紀珩東的手感慨了一句。 “真好?!?/br> 紀珩東牽著她往停車場走,從鼻腔里嗯了一聲,也跟著說了一句。“真好?!?/br> 真好,還能和你在下雪的夜晚慢慢走,好像一直這樣會天荒地老到白頭。 ☆、第52章 中國人傳統(tǒng)的習俗,每逢清明過年的時候,要去給家里去世的各位長輩先人掃掃墓,盡些心意。紀珩東也不例外。 他每年就往生母柳江南那兒去三回,一回是大年三十兒,一回清明,一回她的忌日。以往都是他在城里買好了掃墓的東西,趁著大早上獨自驅車往郊外趕,在那兒擺上親媽愛吃的果子點心,陪她聊聊天,然后抽顆煙趁著日頭盛的時候在回去。 但是今年,多了一個人。 紀珩東跟褚唯愿商量著這事兒的時候,也是斟酌了半晌才開口。“就是尋思著讓她見見你,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勉強你……” 誰知褚唯愿聽了以后沒有一絲猶豫,干脆的就點頭答應了。紀珩東詫異的看著她,“你不忌諱這個?我以為……年三十兒的,你會覺得不吉利。” 褚唯愿失笑,反問紀珩東?!坝惺裁春眉芍M的?柳阿姨是你mama,如果以后我們能在一起她也是我的mama,看自己的親人為什么要忌諱?” 她說的平常,沒有任何做作掩飾的成分在里面。紀珩東喉結艱難上下滾動,半天才摸著她的腦袋笑了?!昂?,那我早上在老地方等你。” 紀珩東每年這個時候去掃墓,紀伯齡是知道的。一大早,家里就有人忙里忙外的貼春聯準備菜,紀伯齡在樓下繃緊了后背就等著樓上摔門那一聲響,難為這樣一位在外受人尊敬的老人竟要在家里上刑般的等著自己兒子這一通胡鬧,可誰知紀珩東收拾立整下樓時竟然看他都沒看,吹著口哨就往外走。 紀伯齡愣了,好像這小子根本不像是去墓地祭拜母親,倒像是參加了什么聚會,可是……那一身黑衣明明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準備的么? 對門兒的褚唯愿也是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從柜子里選了黑色的羊毛長裙出來,連妝都沒化,素著一張干凈清透的臉才稍稍安心些。她怎么也沒想到……紀珩東會對自己這樣重視,重視到帶著她去看他的mama。 隋晴和家里的阿姨正在樓下準備餃子餡兒,見著她一身素色從樓上下來嚇了一跳。隋晴看著女兒有點驚訝,“這大過年的,你穿成這樣要去哪?我上星期才給你買的那件紅衣服呢,怎么不換上,那個喜慶?!?/br> 褚唯愿伸手捏了桌上擺好的點心,含糊不清的答?!耙粋€同事的母親去世了,我去吊唁,在一起工作不去不合適?!?/br> 隋晴不大高興,“怎么偏偏挑在了這個時候,多不吉利。”一旁的阿姨也附和著點點頭?!翱刹皇?,真不是個好彩頭。愿愿,禮數盡到了就行,別跟著去那些地方了,咱姑娘家家的,犯不著為了這個惹一身灰?!?/br> 眼瞅著到了倆人約定的時間,褚唯愿嗯啊的答著,一邊穿鞋一邊往外走?!爸形绯燥埐挥玫任依?,下午回來跟你們吃年夜飯,我走啦??!” “哎!”隋晴擱下手里的筷子也忙跟著幾步攆了出去,朝她不放心的囑咐道?!奥犇惆⒁痰模琰c回來?!?/br> 從市里開到墓地,至少兩個小時。紀珩東聽褚唯愿的話足足在市區(qū)繞了一大圈子才找著一家晝夜營業(yè)的花店。眼看著老板就要打烊回家過年了,褚唯愿急急忙忙跑下車,攔住他關店門。紀珩東怕她跟人家起沖突,再傷著自己,趕緊拽住她寬解道?!安挥梅堑觅I花,你心意盡到了就行了,其實……你能跟我去,對我媽來說就是最好的?!?/br> 褚唯愿解下安全帶就要下車,一本正經的朝他搖頭?!安恍械模愕鹊任?,很快就回來?!?/br> 老板本來是不想再做生意的,但是架不住褚唯愿說的誠懇,小姑娘嘴又甜,倆人硬是生生的把店外頭的卷簾門推了上去?;ǖ昀锏幕◣齑娌欢嗔?,褚唯愿最后包圓捧著一大束矢車菊出來的時候,紀珩東腦中忽然閃過了什么。 矢車菊是白色的,被棕黃色的牛皮紙包著看上去新鮮的很。他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隨口問道。“怎么買這么個花,一般不都是白菊什么的嗎?” 褚唯愿小心的把花放在后排,也沒想那么多,干脆的回答。“我記得柳阿姨生前的時候不是在你們家院兒里種過嗎?后來一場雹子給打蔫了她還心疼好長時間,她……應該喜歡這個吧。” 紀珩東點點頭,把車開到高速上便不再說話,心里一下子有了盤算。兩人一路無言,到了墓地的時候褚唯愿聽話的拎著一后備箱的東西跟在紀珩東的身后,看著他拿出整整一大盤炮仗。 墓碑上,柳江南溫婉的笑臉多年不曾變過。連一絲灰塵都不曾沾染。 紀珩東把手里長長的鞭炮掛在離墓碑不遠的松樹上,瞇眼點了一顆煙,他帶著一副羊皮黑色手套,在晨光中好看的不得了。 他回頭朝著說,“愿愿,你站遠點兒,別崩著?!?/br> 引信吞噬著火苗噼里啪啦的作響,紀珩東也不躲,只往前走了幾步看著柳江南的照片沉著臉鞠了三個躬,聲音平和?!皨?,過年了,給您聽個響熱鬧熱鬧,東子今天帶著您兒媳婦來看看你,你也認識,就是小時候住在咱家對門兒那個總愛哭的丫頭片子。愿愿,過來——” 十萬響的鞭炮震耳欲聾,褚唯愿兩手提著東西踩著一地紅碎紙過去,不消紀珩東對她囑咐什么,她已經自顧自單膝跪在地上,拿□□心,水果,花,一一禮貌恭敬的擺在墓碑上。待一切妥貼之后,她才站起來隨著紀珩東一樣鞠了三個躬。 “柳阿姨,我是愿愿?!?/br> 正是冬重,太陽透過灰蒙蒙的天一汪水似的灑下來,照的人心里都是暖暖的。她簡單一句名字,就能讓紀珩東過去所有不甘與失落盡數得到補償。她乖巧的站在自己手邊,他一個回頭就能看到她。 紀珩東忽然想,人有生老病死不過命運無常世事輪回罷了,母親故去雖然是他生命中最沉重最晦澀的過去,但是現在有一個褚唯愿,卻是能將他心中這筆橫亙不去的恩怨債,就此平了。 墓碑上柳江南溫柔的笑著,像是一位慈母注視著自己最愛的孩子。 紀珩東牽著褚唯愿的手,倏地出其不意就問了一句話。“每次趕在我之前來看這兒看一遭,有幾年了?” “?。俊瘪椅ㄔ该H坏目粗o珩東,心里卻是狠狠的震了一震?!澳阏f什么?” 紀珩東見她不承認,嘆息了一聲。俯身從那束矢車菊中抻出一朵來在褚唯愿眼前比劃了一下?!斑€不承認?每次我趁著八月來的時候,總是有人在我之前來過,這兩年我刻意把日子往后或者往前拖一拖,可偏偏邪乎,那人還真就能避開我,每一回,就這兒,”他手指指在褚唯愿放花的地方,“都擺著和你買的一模一樣的矢車菊,這地方沒監(jiān)控,我問過這兒的負責人,都對我絕口不提?!?/br> “去年夏天,我在這兒碰上過蕭文茵,起初我一直以為是她來看我媽,我還挺感動的,但是那天在包廂里你聽我提起這件事兒的反應實在是……太讓人浮想聯翩了,直到那天因為你住院我跟她攤牌的時候蕭文茵才跟我說了實話,這花,根本就不是她買的?!?/br> “褚唯愿,能摸準了我路子還能背著我來的,只有你?!?/br> 紀珩東把手中的矢車菊別在褚唯愿的大衣口袋上,動作輕柔?!叭绱饲珊?,愿愿,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被抓了現行……褚唯愿懊惱的閉上眼,兩根手指繞啊繞的快纏在一起。她不說話,便是默認。 紀珩東追問,“什么時候開始的?” 她低下頭,聲音小小的?!澳愠鰢魧W那一年,我從我哥那兒聽來你拜托他來看柳阿姨的時候?!?/br> “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呢?褚唯愿也想這樣問自己,為什么要每一年周而復始的來這里看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 褚唯愿是一個清澈見底的人,她尚未懂得如何在這茫茫世界掩藏自己拙與真??粗?,她心里悶悶的?!八母纾艺f出來你別笑話我行嗎?” “我從小就喜歡你,喜歡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后來你去加拿大我在機場抱著你不撒手哭的慘,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因為不能巴著你占你的便宜才哭,其實不是,我是怕再也見不到你你再也不回來了才害怕的哭。我是真不舍得你走啊……我總覺得,你走了,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讓我恃寵而驕恣意妄為的人了,雖然我哥哥也很疼我,可是你給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br> “再后來,我聽到你跟我哥哥講要他幫忙去看阿姨的時候,我才有了這個想法,你不在,我總想為你做點兒什么,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離你近一點。你在外頭念書那幾年,我就背著我哥偷偷開車過來,知道柳阿姨喜歡花,我就帶上一束矢車菊,和她講講你在外頭的事情,想著可能這樣,你就能放心一點。” “等你回來的時候,我這個習慣也改不掉了,柳姨是你的mama,我想就算你不能跟我在一起,我這樣做,也不算白白愛你一次,至少,我為這段感情付出過一些,以后老了想起來,也是不遺憾的?!?/br> 她說的認真專注,到最后,眼角隱隱的還有晶瑩的眼淚。 紀珩東沉默的聽著,在她褚唯愿述那段往事的時候他心里像是被一揪一揪似的疼。每一句話,都如同一個釘子深深的扎進去,雖然流血,也足以讓人刻骨銘心。不過和她在一起幾天,可是她帶給自己的感動,卻比這半生見過的都要多。 看著褚唯愿紅著眼站在這里,紀珩東忽然想起以前自己被她強拉著看過的一部電視劇。 電視劇里,也是同樣一個女孩兒為了自己愛而不得的男人去看他已經故去的母親,可是不管那個女孩如何努力,最終還是和那個男孩錯過了,后來,兩人在墓地相遇的時候,女孩目光悠遠看著遠方,有一種過盡千帆的悲涼。 她說,瘋子,謝謝你,你每一次給我的希望,都那么的讓人的絕望。 他看過很多的片子,也曾鄙視過這種文藝煽情的國產荒誕戲碼,可是那天,那一幕戲劇化的情景在他腦中卻經久不去,像是一個警鐘。 心念至此,紀珩東心中大駭,猛地伸手抱緊了她。 懷中真實溫暖的觸感險些讓他一個堂堂男兒落下眼淚,他把頭埋在她的頭發(fā)里,聲音低啞。 “愿愿,對不起啊?!?/br> 對不起我沒有更早一點回應你,與你白白錯過這些年彼此相依折磨的時光。 褚唯愿被他的動作弄的鼻子發(fā)酸,哼的一下扭過頭?!斑@應該算是我第二次告白了,紀珩東,你不公平?!?/br> 車子停在外面的松樹林,一片青翠濃郁。褚唯愿傲嬌委屈的站在長長的臺階下不肯走,像是討不到糖吃的年娃娃,紀珩東動作熟練的笑著背起她,連眼角的笑紋都比之前的時候沉穩(wěn)了很多。 “成,以后換我天天跟你表白,一天一回,但凡你聽著覺出我不誠心咱就不算完,說的不行用寫的,必須都給找補回來?!?/br> “騙人吧你就……” “誰騙你誰孫子?!?/br> “你本來就是孫子,也不知道是誰被自己親爺爺打得呲牙咧嘴,那后背青一片紫一片的?!?/br> “嘶——丫頭片子你怎么就拆人臺呢,再這樣不背你了,反正我也后背疼,自己下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