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孫子孫女兩三天就要洗澡洗頭，張小蓮是不滿的，太愛干凈了。

    村里的人在冬天哪個不是好幾個月洗一次澡，至于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是很長時間換一次，襪子和鞋子都臭了，也會穿著。

    要不是每晚泡個腳暖和點，他們都不愿意泡腳。

    就她家這兩個，愛干凈得要死，村里人都在說，沈棠天天洗衣裳。

    沈棠應(yīng)了一聲：“好?！?/br>
    吃過飯后，她和宋曜蹲在門口漱口，張小蓮見此，她搖搖頭，唉，太愛干凈了。

    等張小蓮睡好，沈棠和宋曜都洗了個澡，把換下的衣服分別放進(jìn)兩個桶里，兩人輕手輕腳上床睡覺。

    很快，距離宋曜恢復(fù)成年男子身形就一天的時間了。

    這一天，沈棠上午帶宋曜去山里扒拉樹葉，下午帶宋曜去砍柴，天都黑了，沈棠抱著宋曜回來了。

    沈棠沒挑砍好的柴回家，怕宋曜走路摔倒，想著明早挑回來，一路從山里把宋曜抱了回來。

    路上，沈棠一直在想，書里說宋曜一個月就恢復(fù)了，那明早她醒來宋曜就是十六歲的少年了。

    他是不是凌晨過后就恢復(fù)了??？

    她今晚要是再和他睡一張床，那太尷尬了，沈棠眉頭緊緊皺起，要不她今晚在廚房的樹葉堆睡一晚算了？

    張小蓮等在門口，見沈棠抱著宋曜回來了，忍不住抱怨：“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天都黑了，山路不好走，要是磕傷怎么辦？”

    沈棠把宋曜放下：“忘了?！?/br>
    她砍好柴后，又給捆好，一看天色才發(fā)現(xiàn)全黑了，趕緊抱著宋曜下山，借著昏暗的月光走了回來。

    天越來越冷，也黑的越來越早了，冷風(fēng)吹得人骨子里都是冰的。

    張小蓮沒有再說什么，等兩人進(jìn)屋后，她把門關(guān)上鎖好。

    灶臺的鍋里熱著飯菜，有酸菜魚和高筍，還有一碗咸菜。

    沈棠舀了熱水給自己和宋曜洗手，張小蓮拿了碗筷給他們，沈棠一向懂事勤快，張小蓮很放心，說了幾句話就回房睡覺了。

    廚房里就沈棠和宋曜兩個人，旁邊的灶臺里火苗燒得旺盛，沈棠和宋曜坐在灶臺旁烤火吃飯。

    一直到把飯吃完，兩人都沒說話。

    宋曜把兩人的碗筷放進(jìn)木盆里，回頭看沈棠：“今晚洗碗嗎？”

    他作勢就要拿木瓢，沈棠要是說一句洗，他就會舀熱水洗碗。

    沈棠搖了搖頭：“明早我洗?！?/br>
    宋曜不吭聲，伸手去揭鍋蓋，既然今晚不洗碗，明早沈棠也要洗，還不如他現(xiàn)在就給洗了，明天沈棠就可以休息一小會。

    沈棠嚇得心跳都加快了，尤其是鍋里的水咕嚕嚕叫個不停，冒著白茫茫的熱氣，水都要開了，太燙了。

    “我來。”她眼疾手快，把那個鍋蓋拿開，又拿了木瓢舀水，加了一點涼水進(jìn)去，確定好水溫好，才說：“好了?！?/br>
    宋曜已經(jīng)把洗碗布拿來了，蹲在那里認(rèn)真洗碗。

    家里大部分是木碗，也不用擔(dān)心他會摔破碗，弄傷自己。

    木桌上，油燈的光芒淡淡，照的屋子里昏昏暗暗的，還沒火苗的亮度高。

    沈棠往灶里扔了一塊柴火，一只手拿著鐵夾子在扒拉草木灰，偶爾看宋曜一眼，只看到那小小的一團(tuán)背對著她，正在賣力洗碗。

    算了，還是不說了，他明天就恢復(fù)了，肯定會離開村子，他本來就不屬于這里。

    不知道為何，心里有點不舍，沈棠想，不想才不正常，就像她讀初中時同學(xué)一家要出去玩，把家里的小狗送過來讓她幫忙養(yǎng)，也就養(yǎng)了五天。

    后來同學(xué)的爸媽來帶小狗回家，她哭得撕心裂肺，整整哭了三天，眼睛腫得都睜不開。

    更何況宋曜還是個人，她養(yǎng)了他一個月。

    只是她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很多，比初中時候要成熟內(nèi)斂，就算不舍得宋曜，也能很好管理自己的情緒，不會表現(xiàn)出來。

    宋曜洗過碗了，又洗了兩遍，才算洗干凈。

    不用沈棠幫忙，他踩在椅子上把碗筷放在餐柜里。

    他兩只手還是濕漉漉的，小跑到沈棠旁邊坐下，伸著兩只小爪子烤火。

    他臉上帶著喜悅的笑，正要說話，畢竟他這么能干，比村里三歲的小孩都要能干聰明。

    就看到沈棠起身去了堂屋拿著盆出來了，沈棠舀水洗了個臉，又端了半盆水進(jìn)屋，沒有多久她出來了，又舀水坐在旁邊泡腳。

    宋曜偏頭看她的雙腳，小巧白嫩，腳趾頭也很可愛，小腿纖細(xì)秀美，也很白。

    他第一次看到時臉紅得都要滴血，第二次第三次也很害羞，后來發(fā)現(xiàn)村子里的女人都這樣，大家都要下地下田，哪個女人不露腳？

    男人們也認(rèn)為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像人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一般自然。

    宋曜就釋懷了。

    沈棠泡好腳后問宋曜：“你現(xiàn)在洗嗎？”

    “洗?！彼侮椎诺诺排苋ツ貌己团琛?/br>
    等他洗好后，上了床脫了棉襖，見沈棠還沒進(jìn)來，坐在灶臺燒柴烤火。

    宋曜愣了愣，沈棠怎么還不上床睡覺？以往她可比他還要積極。

    想到張小蓮和沈平安都睡下了，又是茅草屋，隔音效果并不好，宋曜不好叫沈棠，穿好衣裳踩著布鞋出來了。

    “沈棠，你怎么還不睡？”他打了一個哈欠，大眼睛霧朦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