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而后,沒等我回過神,他竟然拋下未婚妻,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雖然我知道這場婚約對小桀來說并非出于自愿,但在這種場合之下把未婚妻拋在一邊,未免也太亂來了一點吧?萬一讓某些心懷不軌的人捕風(fēng)捉影,又不知會引起什么風(fēng)波。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在心里替小桀捏了一把冷汗,可就在這時,黎耀凡卻忽然伸出手,冷不丁地摟住了我的腰。 我感到渾身一僵,正欲回頭罵他,夏司桀卻已經(jīng)來到了我們面前。 “千星,你怎么會來?”他開口便問,似乎對我的到場毫無準備。 我被這問題問住了,請柬上明明白白寫著我的名字,除了小桀難道還有別人會歡迎一個過氣千金出席如此隆重的訂婚典禮嗎? 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就在這時,司徒雪忽然跟上來,挽住了夏司桀的胳膊。 近看之下,她的氣質(zhì)更加令人驚艷,渾身上下,哪怕發(fā)梢都給人一種無比高貴的感覺。在這個“富家千金”早已和“*”、“炫富”、“徒有其表”這些詞畫上等號的年代里,眼前這個司徒雪簡直就是女神般的存在。 相比之下,我不禁感到有些自卑。 “司桀,這是你的朋友嗎?”司徒雪笑著問,似乎對夏司桀剛才拋下她的行為毫不介意。 倒是夏司桀板著臉,悶哼了聲,表情看上去很不自然,好像對身邊的未婚妻有種強烈的排斥感。 氣氛看上去有些僵,我怕這小子一時沖動惹出什么亂子,趕緊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小桀的朋友,我叫沈千星,這位是……”說到這兒,我很嫌棄地看了黎耀凡一眼,不情愿地吐出三個字“黎耀凡?!?/br> “我是她男朋友。”這家伙竟然大言不慚地自我介紹起來。 我忍不住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見他僵硬的嘴角,心情總算舒暢了一些。 “黎先生,久仰大名,我在雜志上經(jīng)常能看到你,您能來參加我和司桀的訂婚禮是我們的榮幸。”司徒雪說完,又將目光投向我,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眼神似乎別有深意,盯得我心里直發(fā)虛。 好在這時有人叫他倆,這才替我解了圍。 “不好意思兩位,我和司桀還有其他的客人要招呼,怠慢了,希望你們今晚能過得愉快?!彼就窖┱f完,看向夏司桀。 可這小子偏偏像沒聽見似地,始終盯著我看,腳步都不挪一下。 我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急忙跟他使眼色:“小桀,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你不用在意我們,去招呼好其他的賓客就行了?!?/br> 他這才勉強動了步子,和司徒雪一起重新走回了人群中。 見他倆離開的背影,我不由得松了口氣,正想把黎耀凡搭在我腰上的咸豬手掰開,卻聽到他忽然冷笑了聲:“你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看出什么?”我問。 “這場婚姻并非出于小桀的自愿?!?/br> “我當然看得出來?!蔽业闪怂谎郏爱敵跣¤罹褪菫榱嘶诨椴烹x家出走的,只是后來……”我說到這兒,不免又想起夏司桀給我留的那張字條,一時間,心中忍不住產(chǎn)生了諸多感慨。 別人只看到上流社會的光鮮奪目,殊不知,這世上任何名利的獲取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就像夏司桀。為了促成家族之間的合作,他必須犧牲自己的愛情,放棄對自由與夢想的追逐。這對于他來說,是何其痛苦的一件事。 就像他在信中對我說的那樣:“我決定為我年輕時的不懂事付出代價,這是我應(yīng)得的懲罰,希望以此能減輕我所犯下的錯?!?/br> 他甚至將這場婚姻比作是對自己的懲罰,可見他對父親的安排是多么的排斥。而正是因為在這個圈子里,充滿了像夏司桀和司徒雪這樣毫無感情的婚姻,才會有那么多形同陌路的夫妻和支離破碎的家庭。 我為夏司桀感到心痛,卻又無可奈何,因為這是他從出生就早已注定了的命運,哪怕做再多的掙扎,也無法改變命運的安排。作為長子,他只有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才能擔負起整個家族的興衰。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低聲自語:“這就是命,他遲早會想明白的?!?/br> “看來你還是沒明白?!崩枰草p笑了聲。 “你什么意思?”我討厭這種遮遮掩掩,話中有話的感覺,朝他憤憤道,“你有話就直說,我不明白什么?” “你不明白,他為什么不愿意訂婚?!?/br> “跟他認識那么久,我當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心只想著賽車,不愿意接受父親安排的婚約,還用你說嗎?” “那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罷了?!崩枰惨馕渡铋L地看了我一眼,忽然直言道,“跟他認識這么久,難道你真沒看出來,他喜歡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喲喲,切克鬧! 弱弱地求評論gtlt ☆、第39章 chapter39 “難道你真沒看出來,他喜歡你嗎,” 我被黎耀凡的話驚呆了,第一反應(yīng)便是覺得他在耍我,氣憤道,“你開什么玩笑,小桀和我親如姐弟,怎么可能會喜歡我,你不要亂說,” 黎耀凡挑眉,“要不是因為喜歡你,他會三番四次地去找你,會為了你和我拼命,會一看到你就拋下未婚妻,我可想不出,有哪個男人會出于毫無血緣的姐弟情,為一個女人做這些事?!?/br> “不可能的!”我拼命搖頭,“小桀是因為把我當jiejie,所以才會保護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從小沒有兄弟姐妹,怎么可能體會得到那種感覺?” “我的確體會不到你所謂的姐弟情。”黎耀凡冷笑了一聲,“但你別忘了,你們并不是親姐弟,難道你真以為他對你只是姐弟情那么簡單嗎?” 雖然不敢相信,但是黎耀凡的話還是令我產(chǎn)生了一絲動搖。 我不由得想到了夏司桀剛才看我的眼神,那猶豫、壓抑、充滿矛盾的眼神,就好像那晚我在舞會上逼問黎耀凡時的情形是一樣的。 難道,夏司桀他…… “不!”我抬起頭,直視黎耀凡,“你別妄想耍我,我絕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小桀不可能喜歡我,絕對不可能!” “但愿如此”他輕笑了聲,不再與我爭執(zhí)。 但我心中卻因此而產(chǎn)生了莫名的焦躁,只盼訂婚宴快點結(jié)束,可以趕緊逃離這里。 終于,訂婚典禮開始了。 雖然還不是正式的婚禮,但夏家和司徒家卻沒在訂婚儀式上少花一點心思,請來的賓客多是商界和娛樂界的名人,甚至還有些高官政要,場面顯得很是隆重。 越是這樣場合,越是令我想起黎耀凡剛才說的那番話,心中的不安漸漸變得強烈起來。 雖然嘴上不肯承認,但他剛才的那番話卻不無道理,不管過去還是現(xiàn)在,夏司桀對我的依賴都已經(jīng)超出普通朋友的范疇,過去我一直覺得那是姐弟之情,此刻回想起來,才發(fā)現(xiàn)確實有些不妥。 黎耀凡說的對,畢竟我們不是親姐弟,即使我敢拍著胸脯保證,絕對沒有對小桀產(chǎn)生過任何的非分之想,但小桀呢?我不能替他做任何的保證,只能咬著牙想把這個念頭從我的腦海中抹去。 此時,禮堂里忽然想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我回過神,發(fā)現(xiàn)司儀剛宣布了新郎新娘交換訂婚戒指。 即使對訂婚儀式不是很了解,但我也知道交換訂婚戒指意味著男女雙方簽訂了愛情的契約,就算還沒正式結(jié)婚,但對注重面子的兩家來說,也已不可能再有誰會反悔了。 我又一次想起黎耀凡剛才的話,忍不住朝夏司桀望去。只見他手中正拿著一枚訂婚戒指,卻遲遲沒有接下去的動作。 “請新郎給我們美麗的新娘戴上訂婚戒指?!彼緝x又說了一遍,似在提醒夏司桀可以有所行動了。 可他卻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任憑那么多人的目光看著,卻始終沒把訂婚戒指帶在司徒雪的手上。 我有些急了,整顆心都吊了起來,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行為。可就在這時,夏司桀卻忽然轉(zhuǎn)過頭,將目光投向了我。 四目相對,我的心開始發(fā)虛,黎耀凡的話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在我耳邊,讓我越來越懷疑自己的想法。 如果夏司桀真的喜歡我,我該怎么面對他? 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長久以來,我真的只是把他當做我的弟弟看待,并想當然的將他對我的感情也看做是姐弟之間的親情。 我曾經(jīng)不斷地向他講述我對黎耀凡的愛,曾經(jīng)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地和黎耀凡秀恩愛,曾經(jīng)利用他讓黎耀凡吃醋……這所有的一切,我都想當然地覺得他不會介意的,可我沒想過,他會喜歡我。 許是對視得久了,眾人開始發(fā)覺異樣,目光紛紛投向我,賓客中響起了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 “小桀!”夏雄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板著臉催促兒子趕快訂婚。 “你不要管我!”夏司桀忽然發(fā)怒了,甩開父親的手,直徑朝我走過來。 場面一時失控,我慌了神,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情不自禁地看了眼黎耀凡。 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心感到稍稍安定了些,下一刻,另一只手卻被沖到我面前的夏司桀給抓住了。 我渾身一震,回過頭,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夏司桀竟然單膝跪地,把手里的戒指遞到了我面前:“阿星,我喜歡的人至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br> 雖然知道這孩子為人處事一向沒規(guī)矩可言,但我沒想到,他竟會瘋到如此地步,在自己的訂婚儀式上,把未婚妻拋到一邊,當著那么多賓客和媒體的面向我求婚! 那一刻,我真是連拒絕的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你別鬧了……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真希望他只是逢場作戲。 然而他堅定的眼神卻給了我答案:“我沒開玩笑,我真的喜歡你,嫁給我好不好?”他將那枚碩大的鉆戒舉在手上,鉆石折射出的耀眼光芒提醒著我這一切的真實性。 可我卻難以接受,就在這時,夏雄忽然沖過來,一把拉住兒子的衣領(lǐng),結(jié)結(jié)實實地給了他一個巴掌。 啪—— 聲響過后,整個會場都安靜了,這場鬧劇終于到了□,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夏家父子倆的身上。 夏司桀的臉都腫了,但始終倔強地看著父親,將戒指緊緊地拽在手里。 “我沒你這種兒子,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畜生!”夏雄又扇了一個巴掌,隨著巴掌聲的落下,小桀的嘴角破了,滲出鮮紅色的血。 他還不罷休,舉起手,又想打第三下,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擋在了他們之間:“別打了!他是你兒子!” “滾開,我管教兒子不需要外人插手!” “事情是我惹出來的,你要打就打我,別傷害小桀!” “你以為這么說我就不敢打你嗎?你算個什么東西?喪家之犬也配管我們夏家的事?” 我愣住了,完全沒想到這樣侮辱人的話會從一個商界巨頭的口中說出來,當著這么多人面前,毫無保留地揭開了我的傷疤,簡直令我無地自容。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我,這如芒在背的感覺令我分了神,完全沒注意到夏雄已經(jīng)朝我舉起了手,等我回過神的時候,他的巴掌已經(jīng)快要落下來了。 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但臉上卻遲遲沒有疼痛的感覺。 忽然間,賓客中發(fā)出幾聲唏噓,我睜開眼,看到黎耀凡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面前,替我擋住了夏雄的手。 “夏伯父,您要管教兒子,不需要對我的女人動手吧?”他板著臉,冰冷的語氣令人不寒而栗。 “那就看好你的女人,告訴她什么叫自不量力!” 夏雄和黎耀凡的父親曾是相識多年的老同學(xué),一直以來兩家的實力雖然不分伯仲,但極少出現(xiàn)沖突,甚至連競爭都盡量避免,不曾想今天竟會在這兒對峙。 “既然是家事,旁人當然不便插手,但伯父處理家事也該考慮下場合,不是嗎?”黎耀凡不緊不慢地說,絲毫不將夏雄的威脅放在眼里。 他的話好像提醒了那些驚呆了的媒體們,禮堂里開始有閃光燈頻繁亮起,更有甚者竟然扯著嗓子提問:“夏總,您承認自己教子無方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提問時開始此起彼伏。 “夏氏和司徒的合作還會繼續(xù)嗎?” “司徒小姐,請問您現(xiàn)在有什么想說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