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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圖謀不軌在線閱讀 - 第21節(jié)

第21節(jié)

    沈思安熄了煙,走近才看到沈琮眼眶紅紅的,心想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如今還受了驚嚇,自己何苦跟他置氣。

    他輕輕拍了一下沈琮腦門,道,“以后在外面胡天鬼的時候自己放機靈點,我不在,出了事別人可顧不得你的命?!?/br>
    沈琮沉默。

    沈思安見他焉頭搭腦,又從包里取出一張卡扔給他,“這里面是五十萬,雖然你進了軍校也不一定有地方用,但帶著總沒差,在里面也收收你的野人脾氣,好好跟同學(xué)相處,別動不動就打架?!?/br>
    沈琮一聽軍校就跟瘟神附體了一樣,急巴巴道,“我不回去!哥你別逼我,我讓我跟著你學(xué)做生意——”

    “豬腦袋!”沈思安氣得重重給了他腦袋一巴掌,“做個屁的生意,商人搏利諂權(quán),遇上個芝麻大點的官員就得點頭哈腰,你他媽一輩子就這點出息?”

    沈琮氣不過,紅著眼睛瞪他,“那你還跑來搞個屁的地產(chǎn)開發(fā)?”

    沈思安煩躁地擰擰眉心。

    “大人的事小屁孩別管,拿著卡快走,司機在樓下等你。”

    沈琮拗不過,死活賴著不肯走,語氣有些急了,“哥,哥你幫幫我,我真不想去軍校,上次燒屋那事兒是我不對,我后來也不該惹上那些流氓混混,我改,這些我都改行不行,你別——”

    “狗改不了□□?!?/br>
    沈琮瞪著他,恨得不行,又不敢再撒野,急得抓耳撓腮直跺腳。

    沈思安冷下臉,“再不走打斷你的腿,我照樣找人抬你進學(xué)校!”

    沈琮腿一軟,沒轍了。

    他撿起桌上的卡,恨恨地瞪了沈思安一眼,氣沖沖出去了。

    沈思安剛陰郁著臉在椅子上坐下,結(jié)果就看見沈琮又顛顛地跑了回來——

    他道:“還真不信老子敢打斷你的腿?”

    “哥,我就說一句話,一句話就走?!?/br>
    沈琮一手按在大辦公桌上,與他隔了些距離,說,“其實我當(dāng)時也是被氣昏了頭,我心底沒真想過你故意要害死我,真的,哥,咱們是親兄弟,我還是信得過你的,都是那個姓莊的女人在我耳邊唧唧歪歪……”

    沈思安現(xiàn)在一聽莊淺的名字就胃疼。

    沈琮說:“哥,你別當(dāng)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曉得混天胡地。你跟沈雨巍那個王八蛋的恩怨我都清楚,他就是沒把咱們兄弟的命當(dāng)成是命,他當(dāng)年害你,讓你蹲了監(jiān)獄,現(xiàn)在又來害我。他就是巴不得沈家絕了后只剩他一個黑心王八蛋就好了”

    最后越說越不像話,“指不定那個狐貍精就是他故意放出來勾引你的!哥你小心點別又著了那個老王八蛋的道!”

    說著莊淺,沈琮就沒忍住氣恨恨錘了錘桌子,結(jié)果忘了手上有傷,痛得齜牙咧嘴。

    沈思安一聽他左一個王八蛋右一個狐貍精,聽到后來臉都綠了。

    “你倫理劇看多了?滾回學(xué)校好好看書洗洗腦!”

    隨手一個文件夾砸了過去。

    沈琮訕訕地躲開,他著急地在辦公桌前方繞來繞去好幾圈,上躥下跳像只皮猴。

    最后在沈思安叫來保安將他轟走的時候,他蹬著腿大喊:

    “哥!橫豎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哥你相信我!”

    喊完就被保安拖走了,

    辦公室終于清靜,沈思安坐在椅子上,重重一腳踢在桌角,重新點了根煙,還真開始思考起王八蛋跟狐貍精的事情來。

    ……

    ☆、第025章

    莊淺在喬焱家里醒來,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多,她走出房門,聽到喬淺正在怒氣沖沖講電話:

    “總之我不想跟群蠢貨共事!我說了不去就不去!”

    喬焱講完重重扔了手機,轉(zhuǎn)過身來就看見她笑意盈盈靠在房門口,他原本難看的臉色稍緩。

    莊淺笑他,“還以為你只對我比較兇,敢情那樣吼我還算是溫柔的了?”

    “是家里來的電話,翻來覆去就那點破事,”喬焱不耐煩地說完,走過來抱過她的腰,蹭著她的臉問,“還沒到晚飯的時間,怎么不繼續(xù)睡?”

    “我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飯了,有點事要去辦。”莊淺邊說邊輕推開他,走到沙發(fā)邊收拾自己的衣物。

    喬焱一下子臉色不好看。

    他上前來堵她穿衣服的手,皺眉道,“我都讓陳伯準(zhǔn)備晚飯去了,你什么事這么急?吃頓飯耽誤不了多少時間?!?/br>
    “是我父親的事情,他要我去一趟云陽律師事務(wù)所,找律師辦理財產(chǎn)交接手續(xù)?!鼻f淺神色淡淡,捏著外套的手卻一陣陣泛緊,眉目低沉,“當(dāng)年他入獄的時候,各種罪名一樣不少,警方卻偏偏沒有查到分毫不法財產(chǎn),可饒是這樣,他依然被定了罪,就因為那一軍艦?zāi)涿畹亩酒?,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喬焱覺得一點都不好笑,他臉色悶悶想發(fā)脾氣,可又知道這時候她不會順著他,松了手。

    逆著光,喬焱安靜地看著她一件件拾整衣物:微垂著頭的緣故,暗光將她原本不夠冶艷的面容襯托得寧謐而美好,從內(nèi)衣到外衫,她慢條斯理地順直每一絲褶皺,直到上面看不出一絲痕跡來,才脫了身上的長款睡袍。換上衣服。

    做這一切的時候,她表情嚴(yán)肅得不像是在做一件小事。

    喬焱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甄家見到莊淺的時候:那時候傭人都清閑地站在旁邊,而莊淺卻一個人在廚房忙里忙外,中途,她不小心摔碎了一個在他看來毫無價值的茶杯,引得婆婆高嵐橫眉冷對,那時候她也是現(xiàn)在這樣的表情,一點一點清理干凈地上的碎片,一聲沒吭,眉頭都沒蹙。

    那時候他瞧不起她,覺得這種女人得不到關(guān)注是應(yīng)該的,太蠢。

    可是現(xiàn)在同樣的畫面,卻令他心跳砰然。

    喬焱悶悶不樂地想:她一定不知道她對他的意義,重要到讓他沒有辦法開口言愛,卻心甘情愿在安城一待就是兩年,替她處理那些在他看來毫無技術(shù)含量的“破事”。

    喬焱看著看著,恍惚才想起這個女人存在自己的生命中已經(jīng)很久了,安靜得仿佛實質(zhì)化了的空氣。

    他走過去,在理智與情感還在拼殺之際,伸出手臂,在莊淺疑惑地回頭瞧著他的時候,笑著將她擁進了懷里。

    “怎么了?”莊淺正在系絲巾的手一頓,軟聲詢問。

    喬焱沒有迎上她的目光,信口道:“沒什么,就是跟你說一句,我這兩天要回家里一趟,你有事就打電話,有急事先找陳伯。別聽信他人,尤其是外面不三不四的人,否則摔了跟頭有你受的?!闭f著又恨恨地瞪著她淺笑盈盈的臉,“你到底聽進去沒有?”

    莊淺乖乖點頭,聽話得跟乖巧小媳婦似的,湊近親了親他的臉,黏著他的唇說,“那你要快點回來,我等你。”

    喬焱輕“嗯”了一聲,繼續(xù)道,“別接近姓沈的,他底子太深,接近你肯定別有目的,你父親的事我有辦法,等我回來再說?!?/br>
    莊淺看著他,眼光中閃爍著驚喜。

    就是這樣的驚喜,就是這樣純粹而幽婉的驚喜,令喬焱覺得豁出所有也在所不惜。

    他安撫說:“你放心,如果秦叔叔真是含冤入獄的,不管害他的人是政壇高官還是商場巨擘,我都有辦法令他付出代價?!?/br>
    莊淺軟軟地說,“嗯,我相信你?!?/br>
    喬焱笑開來,精致的五官漂亮得不像凡人,莊淺笑看著他,眉目漸暖。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一個小時后莊淺才離開公寓。

    出了金碧城,莊淺卻沒急著去律師事務(wù)所,轉(zhuǎn)而乘車去了環(huán)球國際,在車上給沈思安打電話:

    她說:“中午正忙,沒聽到電話,怎么了?”

    沈思安聽著她的聲音,莫名的隱怒涌上心頭,卻又在爆發(fā)出的前一秒迅速歸于沉寂,沉聲開口,“莊小姐貴人事忙,倒是我不識趣打擾了?!?/br>
    莊淺聽他的話覺得不對味,皺了皺眉,“上次你說的話還作數(shù)嗎?安盛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給我?”

    沈思安指尖下意識點了點方桌,隨口道,“我說了給你自然就是你的,任何時候你都可以過來拿,直接找和一庭拿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

    “那就好,謝謝。”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平白送給你這么多股份?”到底是沒能忍住,沈思安突然覺得有些憋得慌,他一手重重松了松領(lǐng)口透氣,語氣卻依舊波瀾不驚,“你嫁給甄持這么多年,不會不知道安盛百分之三十幾的股份意味著什么吧?安盛電子的市值可是上億。”

    為什么?

    莊淺笑出了聲,目光微諷,“沈總是生意人,環(huán)肥燕瘦的佳人也不是沒見過,如今頻頻示好,我自然不會覺得是我入了沈總的法眼;既然無關(guān)私情,那你在我身上投了多少,自然就知道能收獲多少,區(qū)區(qū)三十的股份,我得之無愧?!?/br>
    “你什么意思?”沈思安語氣一沉,唇角抿緊。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鼻f淺比他怒氣只多不少,怒極反笑,“沈思安,你玩兒過界了,竊聽器?省省心?!?/br>
    “你說什么竊聽器……媽的!”沈思安話還沒說話,手機就被掛斷,他怒極扔了手機,重重一腳踢在桌角。

    和一庭走進來,見他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笑問,“怎么了?咱二少爺又在學(xué)校闖禍了?”

    “不關(guān)他的事,”沈思安站起身,“給我約方苑見個面?!?/br>
    “出什么事了?你這兩天見他挺勤的。”和一庭道,“你不是不知道,他當(dāng)初也是靠著你舅舅的勢才進了政治局,這個人面善心冷,滿腹陰沉,不值得深交?!?/br>
    沈思安笑得極冷,“都玩兒到我頭上了,你還要我避讓?”

    和一庭上前一步,勸說,“不是說好讓他們這一輪的么,先別管沈雨巍怎么出牌,我們現(xiàn)在首要任務(wù)是港口的民建工程,現(xiàn)在工程已經(jīng)開始動工了,你能否東山再起這是最關(guān)鍵的一役。可如今你卻遲遲不拿下一步主意,反而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公司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不能再拖了,必須盡快出手……”

    “急什么,”沈思安點了一支煙,氤氳的霧氣中,表情沉戾,“先把你手上收購來的‘安盛’股份送給莊淺,然后告訴她,秦賀云手上其實握著安盛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只要她順利繼承了她父親的財產(chǎn),加上這百分三十一,她就是安盛最大的股東?!?/br>
    “真要拿安盛當(dāng)替死鬼?”和一庭不甚贊同道,“將賭注壓在一個女人身上,太冒險了點。再說,她跟甄持……”

    “那個女人手段比你想象中的狠毒,野心也比你想象中的恐怖?!鄙蛩及残Φ贸爸S,抖了抖煙灰,“你猜得對,一旦股份到手,她立刻就會與咱們反目,不過卻不是因為顧念與甄持的舊情。接手安盛之后,她必定不想頃刻面臨破產(chǎn),因此一定不會愿意再拿安盛出來當(dāng)替死鬼,到時候只要我們?nèi)缙谠诮ㄔO(shè)工程中動手腳,她分分鐘都能捉住把柄置我于死地?!?/br>
    “那你還把股份給她?”

    沈思安輕輕捻熄了煙,斂下眼眸。

    “讓她再最后自作聰明一次好了,只有摔得夠痛,她才會知道,誰真正有能耐扶她起來?!?/br>
    看著面前男人晦暗不明的臉色,和一庭不再多言,心卻是放下了。

    ……

    六點多鐘的時候,莊淺順利從何一庭手中拿到了安盛電子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并且從何一庭的口中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你說我父親曾是安盛電子的股東?”莊淺吃驚道。

    和一庭說,“千真萬確,想必莊小姐也知道,十年前,安盛電子遠(yuǎn)沒到今天的行業(yè)翹楚地位,那是它不過是個作坊式的小廠家,正是那個時候,在一次金融危機中,安盛面臨空前的財務(wù)危機,甚至瀕臨破產(chǎn),安盛當(dāng)時的董事長,也就是你的前任公公甄國槃,找到了你父親,成功化解了危機,代價就是將手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賣給你父親。”

    “我爸爸沒跟我說起過此事。”莊淺心中驚濤駭浪。

    如果真如和一庭所言,秦賀云手上有著安盛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就是說,她在安盛電子的董事局原本就該有一席之地,可是甄家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件事,包括甄持,卻沒一個人知會她此事,反而將她當(dāng)傻子使喚著玩?

    和一庭道,“當(dāng)初你父親權(quán)勢如日中天,安盛在他手上不過可有可無的一枚棋子,想必當(dāng)時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有后來這些事。否則有了安盛的股份在手,你的日子應(yīng)該會好過很多,至少不必?fù)?dān)心錢的問題……”

    她們母女也不必險些淪為紅燈區(qū)的下賤妓女。

    莊淺心中怒恨堆積,表情卻愈發(fā)溫婉無害,向和一庭道,“謝謝你知會我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的。”隨即又補充道,“放心,我得不得到這其余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咱們之間的約定都照舊?!?/br>
    和一庭笑,“思安信得過你,我自然也信。”

    莊淺起身離開,到了云陽律師事務(wù)所,見到秦賀云口中的何存照律師,兩人一番交談下來,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財產(chǎn)交接的莊淺心潮跌宕。

    何律師帶著副金邊眼鏡,語氣溫厚,他手上握著一疊井然有序的資料,一口氣不斷地念下來,各種莊淺聽都沒有聽過的股票、基金、房產(chǎn),各種各樣的變相財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