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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球也沒落地啊?!焙谖茶F朗神色無辜地比劃著球在空中劃出的拋物線,“接啊接啊的,就拖到那么久了?!?/br> “畢竟只有在這種時候接球練習的成果才會顯示出來嘛?!币咕酶胶偷?,“去年到現(xiàn)在我們都在做基礎練習啊?!?/br> 去年全國大賽結束后,三年級引退,不僅無法參加春高,就連組織和他校的練習賽也因為人數(shù)不足而變得愈發(fā)困難起來。 已經被大量的基礎練習磨礪了近半年的音駒排球部,在新教練的到來之后逐漸萌發(fā)出新的姿態(tài)。 雖然隊內沒有特別強力的攻手,但是他們的韌性卻頑強得比田徑場邊的野草還要過分。 因為練習量是不會騙人的。 付出的時間和流過的汗水也不會是假的。 時間會回報一切的前提是他們真的盡力去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快點開花吧你們。都已經有了那么好的教練老師了?!?/br> 最鶴生一邊嘟囔,一邊鉗著列夫的肩膀,盡可能地將他的后背往地上貼合。 這家伙總是喜歡駝背,剛好趁這機會給他物理矯正一下。 灰羽列夫又“嗷”了一聲,慘烈得孤爪研磨把眼睛瞇起來。 “你在難過嗎?清瀨?!闭孟刈谒龑γ娴母S勒衅教筋^探腦地想看清她低下的臉龐。 最鶴生飛快地抬起頭,問他:“我哪里難過了?” 語氣有點咄咄逼人。 這是在生氣? 黑尾鐵朗側頭看了眼孤爪研磨,對方也眨巴著眼睛作觀望。 福永招平擺擺手:“騙人騙人,你都快把‘我好沒用啊’寫到臉上了。” “……” 可我好像確實挺沒用的,最鶴生想。 有她沒她對于音駒而言似乎并沒有多大的影響。 反倒是剛剛接觸這支隊伍一個多月的教練讓他們煥發(fā)了新生。 雖然對方是位經驗老道的老教練,甚至和音駒這所學校有著不小的淵源,但真要說完全不在意這種落差也是不大可能的。 要是我能再多為他們做點什么的話,這半年是不是就不會以這種充滿遺憾的方式度過? 可那樣的話,她能分給自己的時間就更少了。 “我只是在想一天要是有四十八小時就好了。” 最鶴生輕聲說。 “……” “……等等,你們干嘛都這么看著我?”最鶴生被身邊一群男生們突然變得一言難盡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說了什么奇怪的話嗎?” “不……說老實話,清瀨。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黑尾鐵朗掩嘴沉吟道。 洗補衣服,準備運動飲料和食品,根據(jù)每個人的情況修改訓練計劃,聯(lián)系校工修繕破損器材,去和學生會的家伙扯皮申請活動經費等等等等都是她一直以來在做的事情——不數(shù)不知道,一數(shù)黑尾鐵朗都差點被這么多雞毛蒜皮又與他們息息相關的瑣事嚇到嘔吐——尤其是和學生會申請社團經費這事,與其說扯皮,不如說是辯論。 沒有實績的排球部該如何說服學生會拿出足夠的經費支持他們的社團活動簡直是個能讓人把腦袋想破的問題。難度不亞于給三無公司招商引資。 因為總不可能說“我相信我們能進全國”這種話吧? 只是耍耍嘴皮子說大話,換誰來都可以。 而且就算以“我們是符合學校要求,擁有申請資格的社團”為理由,也還是會不免遭到對方甩過來的一通白眼再加冷嘲熱諷。 氣得□□頭都硬了。 現(xiàn)在他們有了新的教練。 貓又老師非常可靠,他的到來仿佛一束驅散了長久籠罩著他們迷霧的炬火。迷茫與彷徨蕩然無存。 這很好。 再好不過了。 大家都更有勁向上跳了。 可在這之前,一直拉著他們這群只會伸長脖子往天上看的笨蛋們往前走的,是個每天四點半起床還嫌時間不夠用的姑娘啊。 怎么可以連打扮自己的功夫都沒有! 怎么可以在連打扮自己的功夫都沒有之后,還要為了沒能好好照顧到他們感慨一天四十八小時都沒有! “——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啊!清瀨!” “?。俊?/br> “‘啊’什么‘啊’?最近小組訓練多了之后要換洗的數(shù)字服也變多了吧?” 從前大家都是自主練習居多,分組對抗不是沒有,但頻率不高。 最鶴生“啊”了一聲。 的確。 原來一周都不一定能用到幾次的數(shù)字服最近每天都在清洗。 好在現(xiàn)在天氣回暖了不少,水雖然還冷,但至少不用擔心把手凍出凍瘡。 “洗衣服的事情交給我們自己來也沒事啊。以前隔壁籃球部的九條學姐不是還教過你這招嘛?” 只有一網之隔的兩個球類社團當然不會完全沒有交流。 據(jù)籃球部的人說,九條葵學姐在一年級剛入部的時候,也是最鶴生這種溫柔可人的性格。 但時間不僅沒有讓她變得更加圓滑,反而把九條葵性格中強勢的一面給打磨了出來。 “她忙不過來是會發(fā)脾氣的!超恐怖!上次我只是不小心把運動飲料灑到衣服上就被她罵了!” 籃球部某不愿透露姓名的部員委屈抹淚。 “明明九條一年級的時候很可愛的,從來不罵人,連大聲說話都不會。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