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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訓練偷懶是態(tài)度問題。”少女眉間輕蹙,“赤司君已經(jīng)有些生氣了。” “他有什么好生氣的?訓練偷懶而已,又不是比賽缺——” “阿大!” 或許是少年的語氣過于輕佻,名叫“五月”的女孩忍不住截斷了他的發(fā)言。 少年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卻沒再繼續(xù)往下說。 他隨口點了兩道菜,目光飄向門外,不再與少女對視。 只有三個人的店內,氣氛卻因兩位客人的爭吵而不可抑制地變得沉重起來。 幸平創(chuàng)真有點犯愁,做沙拉的蔬菜快沒了。他想做點爽口的食物送給客人。 即使自己不能解決客人的煩惱,也希望他們至少能在進餐時保持心情愉快——這是幸平創(chuàng)真作為一個廚師最為質樸的愿望。 畢竟料理這東西,可不就是帶給人幸福的?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也不能跑出去現(xiàn)買。 他一邊愁一邊攪和著鍋里的高湯,就在這時幸平餐館門口的布簾被掀開了。 又是一對男女搭檔的客人。 男生身材纖長,相貌清雋。說話之間攀上他嘴角的笑意真摯又熱忱,只是當這笑容落下后,他的逐漸歸于平靜的神色又會被某種難以言說的沉郁所籠罩。 幸平創(chuàng)真注意到,這位男客走路的姿勢顯得有些生硬,他的腿腳似乎不那么靈活。 而與這位客人同行的女孩年紀則要看起來小一些。 兩人的模樣仿佛是同個模子里倒出來的一般。只是與那位青年相比,女孩臉上的線條要更加輕盈可愛。 ——這是一對任誰看來都會產生“他們肯定是兄妹啊”這一認知的兄妹。 兩人在離剛剛結束爭吵的少年少女稍遠的地方落座。 從進店開始女孩便不停地打量著這間小餐館。她的目光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挑剔,還伸長了脖子往柜臺后的廚房里察看。 對于她的行為,那位兄長只能面帶歉意的朝站在柜臺后掌勺的幸平創(chuàng)真點點頭。 幸平創(chuàng)真不甚在意地擺手,客人會注重自己的用餐環(huán)境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又過了一會,女孩才安心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灰二見狀用食指扣了扣桌面,發(fā)出咚咚的響聲:“看夠了?能開飯了?” 最鶴生點點頭:“嗯,挺干凈的。飯菜的味道也好香!我要吃牛rou飯!” “說了吧,哥哥什么時候騙過你?!被叶ζ饋?,扭頭朝幸平創(chuàng)真喊道:“小老板!兩份牛rou飯!” 幸平創(chuàng)真應了聲好。 灰二伸手搓了搓最鶴生的臉頰,“這家店可是達也哥傾力推薦給我的?!?/br> 最鶴生震驚地瞪大眼睛:“噫!達也哥哥以前是寬政大的學生嗎!” “怎么,身為八卦新聞記者你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因為當時達也哥哥能考上大學這件事已經(jīng)很讓我意外了??!哪還有心思關心他考上了哪個學校!” 灰二戳了戳meimei的腦門:“過分了啊。上杉伯母每年給你寄那么多好吃的,可不是為了讓你背地里說她兒子壞話的。” 最鶴生連忙往后躲,反駁道:“可我說的是事實嘛。和也哥哥沒出意外之前,達也哥哥的成績的確很差啊……還有阿市的病也是……”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說起來阿市昨天還讓我問你要不要去神奈川玩來著。”灰二語調平靜,但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繼而又關心起最鶴生轉學的事情。 當灰二道出“你已經(jīng)決定好要去帝光了?”的時候,那位坐在門邊的桃色長發(fā)少女悄悄將目光投向了這對兄妹。 “肯定去帝光啊!帝光是離寬政大最近的初中?!?/br> 最鶴生言之鑿鑿的樣子讓灰二感到頭痛,他忍不住輕聲提醒:“最鶴生,你馬上就要初三了。” 言下之意是:在這種關鍵時期轉學,不太好。 但最鶴生不以為意:“嗯,我快初三了。可我上次模擬測試的偏差值有87,我是學霸!” “……”好,好,學霸了不起。 灰二揉了揉眉心:“轉學手續(xù)要陪你去辦嗎?” “要。不過哥哥你先要帶我去租房子。帝光不提供住宿?!?/br> “啊,可問題我也沒成年,擔保人我們該找誰?” “舅舅不是在東京嗎?” “很突然地受朋友邀請去國外做評委了——原話?!?/br> 最鶴生:我沒想到.jpg 她掙扎道:“爸爸mama知道這件事嗎?還有別的擔保人候選嗎?” “爸媽不知道。有候選人。” “誰???” “晴子阿姨?!?/br> 正巧此時兩份牛rou飯端了上來。 濃郁的香味與牛rou表面的rou汁瞬間吸引了最鶴生全部的注意力。 她艱難地從美食的誘惑中保持著清醒:“剛才沒聽清,哥你說的是誰來著?” “晴子阿姨?!被叶闷獾赜种貜土艘槐椋俺嗄厩缱印贿^現(xiàn)在改姓櫻木了?!?/br> 赤木晴子這個名字最鶴生很熟悉。 她是灰二與最鶴生母親——清瀨理惠的大學學妹。 當時兩人一個是研究生,一個是大學生,因為共同合作完成了一篇論文而得以結識,她們共同署名的論文還得了那年學院里的學術獎。 論親疏遠近,赤木晴子阿姨的確是個好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