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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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 郭氏只喝了一盞茶,就對孫嬤嬤道:“不必跪著了,叫韓氏進(jìn)來吧?!?/br> 聽了郭氏的話,孫嬤嬤眼中劃過一抹不解:“娘娘。” 郭氏笑了笑:“你以為本宮當(dāng)真會讓她跪滿一個(gè)時(shí)辰?韓氏是不中用,卻也不能把她逼急了,這宮里頭狗急跳墻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再說,韓氏再不好,憑著那姿色,總有翻身的一日。” “娘娘說的極是。”聽出郭氏話中的意思,孫嬤嬤忙奉承了一句。 然后,就轉(zhuǎn)身朝屋外走去。 很快,就領(lǐng)著韓氏走了進(jìn)來。 郭氏細(xì)細(xì)瞧了韓氏一眼,看著她那狼狽不堪的模樣,便對孫嬤嬤道:“叫人好生給梳洗打扮,再來見本宮?!?/br> “是?!睂O嬤嬤聽了,忙領(lǐng)著韓氏走了出去。 韓氏方才跪在院子里,當(dāng)真是滿心絕望,直到孫嬤嬤出來,說是太子妃叫她進(jìn)去,這才生出了幾分希望。 郭氏貴為太子妃,只要她肯拉她一把,她就不至于輸?shù)靡粩⊥康亍?/br> 韓氏昨晚一夜都沒睡著,今早又跪在地上求饒,額頭上一片紅腫,衣裳也臟的不成樣子,當(dāng)真是狼狽極了。 孫嬤嬤叫來兩個(gè)宮女,伺候著韓氏洗漱更衣,等回來的時(shí)候,韓氏又恢復(fù)了平日里清雅柔美的樣子,只是額頭上的傷,看起來依舊有些駭人。 “娘娘?!表n氏緩步上前,跪在了地上。 郭氏喝完手中的茶,才將視線移到韓氏的身上。 饒是她在宮中多年,都不得不承認(rèn)韓氏的姿容在這后宮都是少見的。 在這東宮,更是頭一份兒。 她自以為對于韓氏這樣的女人她很了解,可經(jīng)過昨晚的事情,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韓氏根本就不了解。 不然,韓氏這樣柔弱矜持的人,怎么會做出那般不知羞恥的事情來。 想著昨晚的事情,郭氏心里頭不免膈應(yīng)幾分。 “說吧,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些日子,殿下時(shí)常到你那里去,難不成你還不滿足?” 郭氏實(shí)在想不明白,韓氏為何會糊涂至此。 聽著郭氏的話,韓氏心中頓時(shí)咯噔一下,她自然不想將處子之身的事情說出來,白白的惹人恥笑。所以,只紅著眼圈,眼淚忍不住落下來。 “昨個(gè)兒婢妾,婢妾聽說,殿下去了秦氏那里。” 韓氏說得委婉,其中的意思郭氏又哪里聽不出來。 韓氏是在說,昨個(gè)兒知道了殿下白日里寵幸了秦氏的事情,所以晚上才...... 明白了這些,郭氏心下對韓氏更多了幾分無語。 殿下寵著誰那是殿下的事情,偏韓氏這般沒腦子,竟然想著去勾引殿下。 更別提她既然知道了殿下中午的時(shí)候?qū)櫺伊饲厥?,難不成她以為殿下是個(gè)荒yin無度的,什么時(shí)候都有那興致。 到了這會兒,郭氏才真正明白昨晚殿下為何會生氣。 韓氏分明是將殿下當(dāng)成了那些荒yin無度之人,以為憑借著自己的美色,就能讓殿下失了分寸,殊不知,殿下那樣的人,是最能把持住的。 韓氏當(dāng)真是年紀(jì)輕,不懂男人的心思。 郭氏的臉色緩和了幾分,開口道:“你年紀(jì)小,又是入宮不久,惹出這樣的事來倒也怪不得你。只是,殿下性子清冷,最見不得不懂規(guī)矩之人,也最恨旁人算計(jì)于他,你落得今日的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br> 郭氏這番話哪里是想替韓氏作打算,分明是在那里看笑話。 韓氏心下一片苦澀,跪爬在郭氏跟前,淚如雨下,央求道:“婢妾一時(shí)起了妒忌之心,婢妾知道錯了,求娘娘救婢妾這一回?!?/br> 韓氏本就生得貌美,這般淚如雨下,當(dāng)真是惹人憐惜。 只可惜郭氏是個(gè)女人,不會對韓氏生出憐香惜玉之情,瞧著韓氏這般模樣,只在心里頭冷笑。 韓氏這般模樣,虧得她如今失了選侍的位分,不然,總有一日會成為她的勁敵。 這一回,韓氏心生嫉妒,陰差陽錯,倒是讓她心中得以安心了。 “娘娘,求娘娘為婢妾指條明路。” 看著跪在那里哭訴不停的韓氏,郭氏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開口道:“不是本宮不幫你,只是此事,本宮幫了你,便是得罪了殿下。這事情傳到太后、皇后的耳中,怕也要怪本宮御下不嚴(yán),任由底下的人做出這般不懂規(guī)矩的事情來?!?/br> “娘娘貴為太子妃,娘娘的話殿下定能聽得進(jìn)去,求娘娘開恩。婢妾不求那選侍的身份,只求娘娘在殿下面前替婢妾解釋幾句,莫要讓殿下厭棄了婢妾。” 韓氏自知郭氏才剛降了她的位分,是不可能自打臉面恢復(fù)她選侍的位分的。 所以,能求的只是讓她在殿下面前替她說幾句好話。 眼下,能幫她的,就只有郭氏一個(gè)了。 郭氏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將茶盞擱在了桌上。 “說句實(shí)話,本宮不能親口替你求情,方才王才人的話你也聽見了,本宮幫你,就是害了本宮自己。本宮身為太子妃,若是不能給眾人一個(gè)交代。那往后,本宮這個(gè)太子妃的位子還能坐得穩(wěn)嗎?” 聽著郭氏的話,韓氏一臉不安,“那......” “不急,此事本宮雖不好開口,可有一人,她若開了口,殿下一定會聽的?!惫先粲兴嫉馈?/br> “是誰?”韓氏忙問道。 郭氏笑了笑,看了韓氏半晌才說道:“如今除了本宮,還有誰于皇嗣有功?” “娘娘指的是,秦氏?”韓氏眼中滿滿的都是震驚。 “不錯,秦氏替殿下生了兩子一女,殿下待她,自然更看重幾分。她若是開口替你求情,本宮倒覺著殿下會聽進(jìn)去?!?/br> 韓氏的面色微微一變,徐徐道:“縱是娘娘說的沒錯,秦氏又如何肯幫婢妾?” 之前她和秦氏都是選侍的位分,秦氏見著她見罪于殿下,心里怕是歡喜的很,又怎么會替她和殿下求情? 要是換了她,她也斷不會這樣做的。 想著這些,韓氏眼中的希望一點(diǎn)一點(diǎn)消散下去。 郭氏卻是緩緩開口道:“秦氏性子軟,你只要下足了功夫,她不會不為你求情的。” “畢竟,殿下所見的秦氏,不是個(gè)心狠之人?!惫弦馕渡铋L的看了韓氏一眼,笑道:“再說,殿下之前寵著你,如今雖然生了氣,可心中待你多少還是有幾分情意的。要不然,昨晚殿下便會親自處置了你,根本就輪不到本宮?!?/br> 聽著郭氏的話,韓氏的目光卻是一縮。 只有她自己知道,殿下待她沒有半分的情意,殿下連碰都不愿意碰她,又哪里來的情分呢? “本宮言盡于此,你若不聽,本宮也沒有法子?!?/br> 話說到此處,郭氏也不再多言,一切,都看韓氏自己的選擇。 “婢妾,謝娘娘指點(diǎn)?!表n氏神色變了變,恭敬地道。 “好了,本宮也有些乏了,你去偏殿坐一坐,等一會兒再回去。” 韓氏聽了,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才出了門。 孫嬤嬤在前面引路:“韓主子,這邊走。” 過了一會兒,孫嬤嬤就回了屋里。 郭氏見著她進(jìn)來,開口問道:“她可說什么了?” 孫嬤嬤搖了搖頭:“沒說什么,不過老奴瞧著,娘娘的話她是聽了進(jìn)去?!?/br> 郭氏呵呵笑了起來:“那就好,本宮就怕她一根筋,不知變通。” 孫嬤嬤卻是不解道:“老奴不明白,娘娘為何要......” 不等孫嬤嬤的話說完,郭氏就笑著看了過來:“嬤嬤不覺著,秦氏的日子過得太滋潤了嗎?” “本宮就是要讓韓氏去求她,她若求情,少不得會見罪于殿下。若是不求情,此事被殿下知道了,難免會覺著她心狠。男人的心思,可不就是這樣?” 聽著郭氏的話,孫嬤嬤忍不住感慨道:“這秦氏,果真是恩寵太過了。老奴也是擔(dān)心,她若是一直得殿下恩寵,怕是往后會成為娘娘的勁敵?!?/br> 倘若能讓殿下對秦氏生了嫌隙,于娘娘來說,實(shí)在是一件好事。 怕只怕,殿下對秦氏的看重,根本不是一個(gè)小小的韓氏能夠動搖的。 孫嬤嬤心里想著,卻沒敢開口說出來,只在心中重重嘆了一口氣。 這邊,秦姝從正院回來,就坐在軟榻上吃了些點(diǎn)心。 對于韓氏的事情,秦姝心中感觸頗多。 她知道韓氏昨晚做出那樣不知羞恥的事情來,多半是楚昱澤逼出來的。 想想看,一個(gè)女人,尤其是像韓氏這樣既有姿色又有才情的女子,骨子里便是有著自己的高傲。 可偏偏,她進(jìn)宮這么長時(shí)間,最該碰她的人卻沒有碰她。徒有恩寵,實(shí)際上卻還是處子之身。這件事情定是傷了韓氏的自尊,所以才那般大膽,不顧廉恥,身著薄紗,使出那勾引人的手段來。 為的,也不過是那可憐的自尊罷了。 韓氏雖然可憐,秦姝對她卻也沒什么同情之心,楚昱澤雖然不屬于她,可她也不會圣母到覺著楚昱澤這樣的做法,對韓氏是不公平的。 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她還覺著當(dāng)人小老婆委屈呢? “主子?!鼻劓胫?,銀杏從外頭進(jìn)來,手里端著個(gè)小小的木桶。 秦姝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直到見著銀杏將那衣裳拿出來,秦姝才明白了幾分。 “主子,昨個(gè)兒殿下可說了,這衣裳讓主子自己洗。”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的嘴角抽了抽,起身從軟榻上下來。 一件衣服而已,她如今雖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上輩子好歹也是住過校的。 洗衣服什么的,對她來說會很難嗎? 秦姝見著銀杏將木桶里倒了熱水,就蹲在那里,洗起衣裳來,動作熟練,銀杏見著自家主子這樣子,簡直無法相信。 秦姝抬起頭來,見著銀杏滿臉震驚的樣子,突然就覺著自己來這宮里根本就是賺到了。 不然,怎么會連洗個(gè)衣服都讓她們露出這樣的目光呢。 宮里頭,果然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好地方。 當(dāng)然,前提得是有個(gè)人肯護(hù)著你,秦姝慶幸自己找到了這樣一個(g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