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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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看了站在那里的孫嬤嬤一眼,隨口道。 孫嬤嬤上前一步,意味深長道:“娘娘,老奴打聽到,王才人求了殿下的示下,這幾日,讓秦氏幫著處理宮務呢。”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挑了挑眉,好半天才說道:“本宮倒是小瞧了她,她這般會算計,也難怪能將殿下糊弄了去?!?/br> “秦氏可應下了?”郭氏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問道。 孫嬤嬤臉上的笑意不變:“娘娘這話說的,殿下都已經(jīng)允了,秦氏哪里還敢說一個不字?!?/br> 說到此處,孫嬤嬤的話音突然頓了頓,隨即才說道:“王才人性子高傲,能讓她起了這心思,只能說殿下前段日子對秦氏當真是恩寵了?!?/br> 秦氏進宮到現(xiàn)在,可謂是一帆風順,當初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淑女,可如今,不僅成了選侍,而且還替殿下生了個兒子。 哪一點,不讓這東宮的女人打心底里生出羨慕來。 孫嬤嬤說完,郭氏思忖了一下,便說道:“如此,本宮倒是樂得看熱鬧。” 聽出郭氏話中的深意,孫嬤嬤只點頭道:“娘娘如今困在這院子里,倒不妨看看熱鬧,由著她二人折騰去。” “嬤嬤說的不錯?!惫咸痤^來看了站在那里的孫嬤嬤一眼,語氣中含了幾縷笑意。 ...... 秦姝的視線又朝室內(nèi)看了一眼,心里頭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坐在這里都有好一會兒了,王才人卻還在內(nèi)室更衣。 方才,王才人不小心將茶水灑到了身上,這一去,就是近半個時辰。 她再遲鈍,也明白過來王才人是故意在折騰她。 冬日屋子里燒著紅籮炭,空氣干燥,喉嚨里更是有些不適??扇羰呛人嗔?,總是不方便的。 王才人怕是早料到了這點,那炭盆好巧不巧放在離她不遠處的地上。 不過還好,秦姝來之前才剛喝了一杯水,身上穿的也不是很厚,縱然覺著有些干燥,倒也不至于忍不住。 秦姝早就將這屋子里打量了好幾遍:這王才人不愧是才女,屋子里的擺設格外的雅致,也沒有什么名貴的裝飾,不遠處那冒著青煙的鎏金三足熏爐倒是格外的精致。 “耽誤了些功夫,倒讓meimei等久了。” 秦姝正看著,就見著王才人從內(nèi)室里出來,身上換了一襲淡藍色的蜀錦宮裝,頭上插著一支白玉簪子,梳著流云髻,耳垂上吊著珍珠墜子,當真讓人移不開眼。 聽著王才人的話,秦姝站起身來,柔聲道:“才人言重了,婢妾還想瞧瞧這屋里的擺設,不想才人卻是這么快就收拾好了?!?/br> 秦姝這番話,頗有幾分不卑不亢的味道,倒讓王才人一時不知該如何說了。 “選侍慣會說話,怪不得能得殿下喜歡?!?/br> 沈嬤嬤臉上堆著笑,開口道。 聽著沈嬤嬤的話,秦姝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王才人卻是臉色變了變,瞪了站在那里的沈嬤嬤一眼,朝著秦姝說道:“meimei若瞧上了什么,只管拿到你屋里,也算是你我早早相識的緣分了?!?/br> 秦姝聽出王才人話中的意思,莞爾一笑,恭敬地道:“才人說笑了,當日不知才人身份,若有什么冒犯之處,還請才人不要怪罪?!?/br> 秦姝原也不喜這樣說話,可如今到了王才人面前,卻是不得不這樣說了。 她只是沒有想到,像王佩徽這樣高傲的性子,怎么突然就放下架子想著和她過不去了。 那日,她派人請她到清竹苑,說是有事相商,她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好在,那些賬冊,倒也難為不了她,想來,王才人找不到錯處,心里頭怕是著急的很。 不然,也不會又派人叫她過來了。 秦姝能感覺得到,王才人心里頭有些浮躁了。 尤其,是在聽到安哥兒好轉的消息后。 聽著秦姝的話,王才人帶著幾分審視看了秦姝一眼,走到軟榻前坐了下來,也示意讓她坐下來。 等秦姝坐下來,王才人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隨口道:“這些日子,葛氏怎么樣了?” 聽著王才人的話,秦姝心中有些疑惑,卻只回道:“婢妾聽說,葛氏自打被殿下禁足,就一直呆在她的屋子里,再沒有出來過?!?/br> 王才人說:“葛氏再不好,也是恭妃娘娘指進東宮的,她若是受了太大的委屈,娘娘心里頭怕也難安。” “你如今協(xié)理宮務,不妨就放她出來,殿下這些日子忙著,縱是氣消了,忘了說也是有的。” “meimei覺著,我說的可對?” 王才人說的這樣明白,秦姝哪里還能聽不懂。 也難為了她,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要知道,自打葛氏被禁足后,東宮里就好像沒了這個人一樣。更別說,安哥兒得了天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正院,哪里還能想得起葛氏這個人來 聽著王才人的話,秦姝笑了笑,只說道:“才人所言極是。” 對于王才人這樣的算計,秦姝并不以為然。 她只是有些詫異,王才人這般得寵,怎么卻是連楚昱澤的性子都摸不透。 楚昱澤雖然那日讓人將葛氏禁足了,卻并不代表他心里頭有多生氣。最多,只是當時當刻有些厭煩而已。 對于葛氏,楚昱澤怕是全然沒將她放在眼中。 是禁足,還是放了,這樣微不足道的事情,哪里能牽動楚昱澤的心緒。 王才人這一次,怕是白算計了。 秦姝可不覺著,楚昱澤會因為她將葛氏放出來,而怪罪她。 最多,就是詫異一下,然后就置之腦后了。 她若是受了責罰,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楚昱澤專門做給皇后娘娘看的。 從清竹苑里出來,秦姝就回了自己屋里,坐在軟榻上狠狠灌了幾盞茶水。 “主子這是怎么了,怎會這么渴?”見著她的動作,銀杏有些嚇到了,滿是擔憂地問道。 秦姝又喝了幾口茶,才看了站在那里的銀杏一眼,道:“王氏屋里頭炭火燒的旺,離你家主子又近,自然會口渴?!?/br> 銀杏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秦姝話中的意思。 當下,就憤憤道:“她也太欺負人了,明著說是請主子過去有事商量,背地里卻是使出這樣小家子氣的手段來,她哪里還配得上當?shù)钕碌牟湃??!?/br> “越來越胡說了!”秦姝聽著她的話,忍不住輕斥一聲。 宮里頭這種事情,可不就是這樣。 王才人畢竟只是屋里頭炭火旺了些,炭盆距離她近了些,雖然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的目的,可若是拿到臺面上來說,就不那么站得住腳了。 再怎么說,王才人也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這東宮里有多少人會向著她。 “奴婢哪里胡說,今個兒她能這樣欺負主子,明兒指不定還怎么變著法兒的作踐主子呢。主子好性子,卻也不能讓她這么欺負了去?!?/br> 銀杏心里頭替自家主子委屈,一臉的不服氣道。 沒等秦姝開口,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說話聲。 “什么叫欺負了去?” 秦姝抬起頭來,心里頭頓時咯噔一下。 這個時候,楚昱澤怎么會過來了? 他進來,怎么也不出聲,方才那些話,他到底聽去了多少。 ☆、第89章 求見 秦姝從榻上下來,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殿下進來,怎么也沒個聲音?!?/br> 楚昱澤聽著她的話,笑了笑,親手將她扶了起來。 秦姝朝銀杏使了個眼色,銀杏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下去。 楚昱澤松開她的手,徑直上前,踩著腳榻,坐在了軟榻上。 秦姝走到桌前,親手倒了一盞茶,遞到他的手中。 “外頭天寒,殿下喝杯茶驅(qū)驅(qū)寒吧?!?/br> 聽到秦姝的話,楚昱澤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隨口道:“你是去了王氏那里?” 楚昱澤這話一出口,秦姝心里頭就知道她和銀杏說的那些話多半被楚昱澤聽到了。 “是,說了會兒話,才人無意間提起了葛氏,想讓婢妾將葛氏放出來。說是殿下公務繁忙,忘了也是有的?!鼻劓t疑了一下,就開口道。 剛說出這些話,楚昱澤撥弄著茶盞的手微微頓了頓。 “葛氏?” 一聽楚昱澤這話,秦姝就知道楚昱澤定是將葛氏忘在了腦后。 “葛氏禁足了這些日子,也算是得到教訓了,殿下不也說過,葛氏再不好,也是恭妃娘娘指進東宮的,總不能一直這樣禁足?!?/br> 聽秦姝這樣說,楚昱澤喝了一口茶,面上卻是毫不在意。 看著他的臉色,秦姝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到底,他貴為太子,豈會將一個通房宮女看在眼里。 想著這些,秦姝眼底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她就說,王才人這回怕是白算計了。 要怪,只能怪她對楚昱澤這個枕邊人一點兒都不了解。 秦姝低頭笑著,楚昱澤卻是莫名的看了她一眼,說道:“被人欺負了,虧你還能笑出來?!?/br> 楚昱澤這話,分明是在指方才銀杏所說的那些話。 秦姝的嘴角抽了抽,只說道:“難不成,殿下覺著,婢妾哭著才好。” 楚昱澤朝她招了招手,秦姝便上前幾步,坐在了他的身側。 “往后,你不必再去王氏那里。”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有些不解的看了過去,她倒是不想去,可若是王才人派人過來叫她,她怎么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