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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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德呢?可會持家,可孝敬長輩?可勤快?” 李寶良瞧了她一眼,“姐,你總這樣像個六十歲老太,所以我說姐夫定不喜歡你……” 李墨荷抬手作勢要打他,李寶良就縮了身,“行行行,阿蘇她這些都有,都有!” 這話李墨荷半信半疑,弟弟的話里何時全都是真的。她還是打算讓人去打聽下,弟媳孝順懂事,日后就能讓她少cao點心了。 從京城到俞州要三日光景,因大雪阻滯,路途不通,停停走走兩日,路不過才走了一半。 柳雁倒不討厭雪,她只討厭雨天。而且馬車不能繼續(xù)趕路,倒是有更多空余去途經(jīng)之處逛逛。走走停停,買的東西都要塞滿一馬車了。 柳長安見meimei去小休片刻,又讓下人抱了許多東西來,忍不住說道,“這些你都要帶回去么?” 柳雁抱著小火爐坐下,管嬤嬤已彎身倒熱茶,她笑笑道,“給姥姥呀,她老人家最喜歡這些了?!?/br> 柳長安默了默,沒有做聲。臘月底收到外祖父的書信,說……外祖母病重,想見見他們,并非是走親戚??蒻eimei還小,祖母只跟自己說了,不好讓她知曉。大雪一直不停,今日才稍好了些,路也通了,這才和meimei過去。可誰想剛啟程,又見大雪。 他記掛著疼愛他們兄妹的外祖母,可又不能跟meimei說,見她這樣高興,更覺若是見了面知曉這事,定會很難過,“雁雁,你可還記得娘的模樣?” 柳雁知道哥哥從不喊繼母為娘,只是喊母親。所以他提及的“娘”,定是親生母親。她搖搖頭,“太小,不記得了。哥哥你問這個做什么?” 柳長安說道,“若是姥姥問起你繼母如何,你萬萬不能說她好,當然也不能說壞。畢竟……姥姥心底,只有娘才是她的女兒。” 柳雁并不太明白,可還是點點頭,不知為何兄長特地囑咐作甚。這兩年她也有去外祖父母家,偶爾會提,倒也沒什么,這次特地吩咐,莫非有事?她擰了擰眉,“哥哥,可是姥姥她身子又不舒服了?” 這樣明察秋毫,無怪乎柳長安覺得越發(fā)不敢在她面前說什么謊話,笑笑說道,“說什么胡話,姥姥身體那樣好?!?/br> 柳雁默然,喝了茶等菜上來,也沒吱聲。只是想著……她又不傻。不過哥哥不說,她也就當做不知道。他有意瞞著自己,她就讓他瞞吧。 用過飯,已是午時,外面風雪不停。天色越黑,來客棧住店的人就越多。柳雁搬了凳子來,趴在欄桿上往下看,瞧著不同顏色的傘面上堆積的雪,就像有什么東西在巨大的白紙上走動,描繪成畫。 她突然想起齊褚陽近年來射箭用的陶瓶了,懸掛在繩子上,風一吹就在細繩上擺來擺去。兩人便拿著弓比誰射中的多。齊褚陽已由小弓換大弓,她的依舊是小弓,刺不穿堅硬的陶瓶,因此她想法子在箭頭上點脂粉。只要碰到瓶子,就能沾上。 想到那比眼疾手快的弓箭,柳雁就覺手癢。這次出門她也沒忘帶上小弓,即使去了外祖父家,也得每日練。她在想,等爹爹回來,定要練成百步穿楊的技能,爹爹定會很欣慰。 正想著,又有一輛馬車駛來。往來的馬車不少,只是這輛馬車十分眼熟,她定沒少見。 睜大了眼望下看,便見那停在客棧門前的車已走下個少年,剛看見那如墨發(fā)色,就被一把傘遮擋住了視線。旁邊仆人在旁撐傘,跟著小主子消失在屋檐下。 正在里頭看輿圖的柳長安見meimei突然從欄桿那回來,步子輕快往樓梯那走,問道,“可是冷了?快過來烤火?!?/br> “不冷。我去外頭走走。” 她邁著步子站在樓梯拐角處就沒再走,探頭看向錢柜那,便見那仆人正在問掌柜可有空房。少年一如既往面色淡漠,站在那像精致玉雕。一會就見他們往樓上走,她直直站著,仍是沒動。 仆人往樓梯上走,見有個小姑娘站著,說道,“小姑娘,可否讓讓路?” 柳雁說道,“這里可是我先占好的,憑什么要我先走呀?” 仆人愣了愣,不知哪里冒出個這么刁蠻的小姑娘。少年倒是聽見聲音了,抬頭看去,見了那盛氣凌人的小姑娘,略有意外,笑問,“那給你銀子買路呢?” 柳雁伸手,認真道,“那當然可以。” 仆人已要上前趕她,蘇定擺手,拿了一兩銀子放她手上,“買了。” 柳雁笑笑,收好銀子心滿意足從一旁下去,也不瞧他。蘇定倒是往她那看了一眼,真是個將刁蠻當有趣的小姑娘。被訛了一兩銀子,心情意外的不錯。 跟著柳雁出門的管嬤嬤還不曾見過蘇定,見姑娘這樣膽大,對方卻又任由她胡鬧,真覺奇怪,打著傘在旁問道,“方才那位少爺,是姑娘認識的吧?” “認識呀?!?/br> 管嬤嬤笑道,“無怪乎這樣隨意?!北揪筒辉搼岩?,柳家的姑娘哪里是不知禮的人。 柳雁已認識蘇定很多年,只是他從不在人前說認識自己,就像是怕給她添麻煩。書院無人不知有個柳小將軍,也無人不知有個jian臣之子。兩人都是極與極,不過一個是好,一個是所謂的壞。她曾想,若是讓書院的人知曉他們其實是好友,怕要大吃一驚了。 蘇定也沒想到會在這碰見她,明明離京那么遠。鎮(zhèn)子也不小,怎會偏那么巧。 仆人見他臉色略顯蒼白,小心問道,“可要小的去將藥熬了送來?” 蘇定點頭,“去吧。”他脫了衣物,準備小睡片刻。迷糊中似乎只睡了一小會,就有人敲門。本不想起,細聽下確實有人敲門,這才起身,“誰?” “蛐蛐?!?/br> 蘇定揉揉還有些昏脹的腦袋,穿了衣裳去開門。開門就見柳雁站在前頭,后頭只跟著個仆婦,不好讓她進來,在門口笑問,“莫不是這房子也是你先占了的?我可沒那么多銀子?!?/br> 柳雁笑笑,把剛買的熱乎rou油餅遞給他,“我早上吃過一個,一點也不油膩,十分好吃,適合這冷天吃。你一臉風塵仆仆的模樣,肯定餓了?!?/br> 蘇定伸手接過,嘆道,“一兩銀子買個餅,這樣貴。蛐蛐,你日后若不做商人,也是浪費了?!?/br> 柳雁得意道,“我也這么覺得?!?/br> “你怎知我是在這間房?” “我猜的。” 蘇定好奇道,“如何猜的?” “你最喜歡往角落的地方待了。但是左邊那已經(jīng)住了人,那就只剩下這了。就來敲門試試,反正呀,就算敲錯,也不會挨罵。” 管嬤嬤見她話說得差不多了,再說被人瞧見就難看了,低聲,“姑娘,該回去了?!?/br> “嗯?!绷氵€是沒動,問道,“你來這做什么,我和哥哥去俞州探親。” 蘇定說道,“我去秦州……”看病二字到了嘴邊,硬生生改口,“探親?!?/br> 柳雁想了想哥哥手中的輿圖,眼眸頗亮,“那我們不是可以結(jié)伴到渡口?” 蘇定可不打算和她走,被柳長安看見,那恐怕連這樣悄悄說話的機會都沒了,“我還打算多待兩天?!?/br> 柳雁了然,“那我先走了,我們走的時候我過來說一聲?!?/br> 蘇定點頭,見她離開,這才關(guān)門。 ☆、第59章 正月(三) 第五十九章正月(三) 管嬤嬤隨柳雁進了屋里后才問道,“方才那是哪家的公子,可不曾見他來過我們府上?!?/br> “書院里認識的,認識很久了?!绷悴淮蛩愣嗾f,嬤嬤要是知道他的身份,定會告訴兄長,兄長也一定會斥責她。 管嬤嬤小心說道,“姑娘同他往來可以,可不能避開旁人,私下見面?!?/br> 柳雁只知自小嬤嬤就這么叮囑,也知道男女有別,可還是不知到底“別”在哪里,不都是有鼻子眼睛的,為何偏要分得這樣清楚,好生奇怪。 翌日雪一消停,柳家一眾人又往俞州駕車過去。抵達安家,已是正月十一。 安從浦是柳雁的外祖父,也是安家如今的當家人。而立之年圣上念及戎馬有功,封爵永順伯。如今已解甲歸田,安居俞州。 安從浦為人嚴肅,不茍言笑,連帶著安家的氛圍也不比柳家輕松。柳長安和柳雁一起進到大堂,先給外祖父母叩頭問安。 “起來吧?!卑矎钠忠娡鈱O比去年又長了不少個子,又見兩人規(guī)矩都學(xué)得好,十分欣慰。 下人已將他們請到座上,添了茶點。 安從浦說道,“趕了六日的路,可還吃得消?” 柳長安答道,“并不累的?!?/br> 祖孫幾人一年不過見一回面,言談略顯生分。問了幾句話,安從浦見兩人確實不是很疲累,輕嘆一氣,說道,“去見見你們姥姥吧?!?/br> 柳雁心頭咯噔,外祖母果真……她隨哥哥一同起身,跟他往外祖母姚氏的房間走去。稍稍留意下舅舅舅母的神情,就知外祖母怕是病得不輕。 仆婦見了兩人,面露微喜,立即敲門低聲跟里頭稟報。很快就有個高個婦人來開門,柳雁認得這是三舅母。 兩人進去前,三舅母說道,“老太太已病了半月有余,大夫說怕是熬不了多久,等會相見,可不能哭,老太太病得糊涂,還不知自己病重?!?/br> 兄妹二人點了點頭,心頭沉甸甸。 進了里頭,柳雁只覺這屋里散著一股濃郁的草藥氣味,簡直跟醫(yī)館的氣味一樣。她輕步朝里走,直到看見床上躺著的人,腳已經(jīng)邁不開了。 老人已經(jīng)是瘦骨如柴,面頰深陷,不見半點紅光rou色,嘴巴張張合合,每吐納一口氣,都似要耗盡氣力。 三舅母見兩人頓足,輕輕推了推,“快去吧。” 柳長安先邁了步子,走到床邊,近看更覺外祖母消瘦得厲害,開口時都覺聲音在發(fā)抖,“姥姥?!?/br> 昏睡中的姚氏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眼眸已罩了一層白,并看不太清眼前人,可聲音還是聽出來了,嗓音低得幾乎讓人聽不見,“長安……” 柳長安不自覺雙膝跪下,好讓姥姥看得更清楚,“姥姥,長安和meimei來給您拜年了?!?/br> 他回頭看了看meimei,柳雁這才提步。也跟哥哥跪下,“姥姥?!?/br> 姚氏聽見這稚嫩喚聲,才終于有氣力偏頭認真去看,還是瞧不清,“雁雁啊……” 柳雁看清形容枯槁的親人,鼻尖一酸,“在呢,姥姥,您去年說要帶雁雁過元宵看花燈的,雁雁就來了。您要快點好起來?!?/br> 姚氏并不知自己大限將至,還仔細應(yīng)聲,“好好……”說了兩個字,又昏沉起來,睡了過去。 兩人跪著沒動,等了許久,又見外祖母睜眼,她自己也無意識自己睡了過去,“阿茹啊,娘不答應(yīng)那親事……不答應(yīng)……讓你爹把媒婆趕出去。你不要求我,娘求你……” 柳雁知道姥姥在說糊涂話,那阿茹不就是自己的母親么? 姚氏還在斷斷續(xù)續(xù)說著,想起女兒出嫁時,她哭得一夜不能入眠。即使嫁得那樣風光,還是覺得哪怕是圣上娶親,也委屈了她的女兒。可憐不過幾年,女兒就去了。這眼也在那時哭得半瞎,若是當初鐵了心不讓她嫁便好了。 可惜木已成舟,愛女已去,再不會在跟前喊她娘。 姚氏想著想著,又想起女兒兒時趴在她膝頭上,她輕聲哼唱,看著女兒安然入睡。 久不見動靜,連呼吸都漸漸消失。柳雁驀地抬頭看向她,發(fā)現(xiàn)外祖母已然睡著,再不會醒…… 柳家知道姚氏過世的消息,又聽聞連她離世前都在喊安茹的名字,讓老太太好不惋惜,連連嘆氣,“怎的好好的一個人就這么去了……” 鐘嬤嬤在旁輕聲,“不是說自去年臘月身體就愈發(fā)不好了么,許是一直在等少爺姑娘過去,想見最后一面,方安心去了?!?/br> 同為老人,老太太的心也是不舒坦,說道,“讓墨荷寫信告知二郎吧?!?/br> 鐘嬤嬤領(lǐng)話退下,到了那時聽見二太太娘家來人,就頓步等里頭的人將話說完。 李墨荷還不知安老夫人過世,聽說母親來了,想著是為了弟弟的事,忙請她進來,見面便說道,“娘,女兒正好要去找您。我讓人去打聽了那蘇蝶蘇姑娘,萬萬進不得我們李家門!” 秦氏稍有遲疑,“為啥?” “聽說蘇姑娘家里是做草鞋賣的,也種幾畝地,想來賺的錢只能是溫飽對吧?可那蘇姑娘穿的每件衣裳卻都是好的,整日花枝招展,那些人說她的錢來路不干凈。這樣的姑娘哪里能做李家媳婦?!崩钅上肽赣H定不會這樣糊涂答應(yīng),之前弟弟只說是個寒門姑娘母親就不愿了,說了這些,也不用她擔心蘇蝶進門的事了吧。 秦氏也是惱怒,卻又嘆氣,“你弟弟可是尋死覓活要娶她,難不成你要娘看著他尋短見?” 李墨荷聽話里不對,詫異,“娘,你該不會是想答應(yīng)這婚事吧?” “否則我能如何!我是不愿要那種女人的,可奈何你弟弟喜歡得要緊。也罷,娶進家來,老老實實待著我也不計較她以前的事了。蓮花兒你也由著你弟弟吧,別為難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