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春嘆了又嘆，“陛下，難道你就沒發(fā)覺么？我家小舅子唄，他看我的眼神總是不對?！?/br>
    “你小舅子？”依皇帝陛下的腦袋，一時間也沒明白唐惜春說的是誰。

    唐惜春只得給皇帝陛下分說明白，“就是小雪的堂弟小冰啊，你沒覺著小冰看我的眼神里充滿情意?！?/br>
    皇帝陛下無語的望著唐惜春，“你跟黎冰認(rèn)識？”黎冰在他身邊當(dāng)差，與唐惜春有過幾面之緣是有的，不過，據(jù)皇帝陛下所知，兩人并沒有什么來往吧。黎冰與黎雪可是死對頭。

    “想當(dāng)年，我跟小雪只見了一面，他就對我一見鐘情，喜歡我喜歡的了不得，后來按捺不住對我的情意把我劫到了山寨里?！碧葡Т焊袊@著黎雪的癡情，對皇帝陛下道，“我雖沒與小冰說過話，不過，一看小冰的眼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只是，他雖對我有意，可我跟小雪是拜過祖宗成過親的，小冰也不是外人，說起來算我的小舅子。我這個人，向來心軟，拒絕別人的話總是不好說出口，若旁人倒也罷了，偏生是小冰。小冰跟著陛下當(dāng)差，我想著，能不能煩勞陛下跟小冰說一聲，我對他沒那個意思。”

    皇帝陛下：終于找到了一個比我更自戀的人哪。

    黎雪咬牙：老子不過是就近感受一下，唐惜春身體里到底是不是金光蠱好不好！眼瞎也不會對這二百五發(fā)情！

    唐惜春：桃花運(yùn)實在太旺了??！雖然沒有拋棄小雪的意思，但這種被人關(guān)注愛慕的感覺實在很不錯啊！

    ☆、第142章 賜爵啦～

    唐惜春歡歡喜喜的走了，皇帝陛下將黎冰拎出來打趣，“你不會真對惜春有意吧？”

    黎冰簡直是竇娥冤，他道，“臣只是想看看唐大人體內(nèi)的是不是金光蠱?！?/br>
    皇帝陛下耳朵一抖，蠱這種東西，他前世看小說時書上都說的神乎其祥滴，如今有了打聽的機(jī)會，皇帝陛下遂問，“金光蠱？我聽惜春說他身體里是夫妻蠱來著?！边€是同黎雪一人一只，這種蠱神奇異常，一人死了，另一人也不能獨活。就因這，皇帝陛下無論如何也要留黎雪一條小命兒，黎雪死就死了，皇帝陛下是舍不得唐惜春。而且皇帝陛下有意給自己和情人弄一對養(yǎng)養(yǎng)，奈何他二人都不通蠱術(shù)。如今聽得黎冰提起蠱道，皇帝陛下便忍不住說了一句。

    黎冰道，“唐大人于蠱事不甚了了，自然是黎雪說什么他信什么，說不得是給黎雪蒙蔽了?！睉{黎雪的為人，也不可能在唐惜春身上使夫妻蠱的，無他，夫妻蠱是性命相連的蠱種，一方死了，另一方也不能活。黎雪自不消說，鎮(zhèn)南王府多少年就想宰了他?？商葡Т壕筒煌?，就唐惜春這樣的，若黎雪真與唐惜春性命相關(guān)，想要黎雪的性命就實在太簡單不過，弄死唐惜春就成了。不過，即使不是夫妻蠱，黎冰一時也不能相信唐惜春體內(nèi)的是金光蠱。

    恰好皇帝陛下便問了，“金光蠱是什么??？”名字聽著怪威武的。

    黎冰道，“金光蠱乃我族蠱王。”說來亦是唏噓，黎氏家族原本山中土族，那也是有地盤有人手，等閑沒人敢欺的。后來鎮(zhèn)南王在云貴建衙開府，這些土族話降的降亡的亡，黎家便在鎮(zhèn)南王府效力了。到黎雪黎冰這一代，正經(jīng)族長并非黎冰，而是黎雪，只是當(dāng)年黎雪叛出鎮(zhèn)南王府，鎮(zhèn)南王便將黎冰提上來接著用，也是安撫黎氏族人的意思。但，黎雪帶走了黎氏至寶金光蠱，這也是黎雪能聚集一部分族人占山為王的原因。

    黎冰仔細(xì)感受過，唐惜春體內(nèi)的絕不是夫妻蠱，但要說金光蠱，似乎也不大可能，金光蠱是黎氏家族傳承數(shù)代的至寶，怎會輕易與人？

    黎冰一時想不通，皇帝陛下問，“你莫不是想把金光蠱取出來？”

    黎雪忙道，“蠱既已認(rèn)主，若強(qiáng)行奪取，必傷及唐大人身體性命，臣斷無此意。”

    皇帝陛下擺擺手，“甭管是不是金光蠱，是更好，不是也無妨。黎雪再厲害，一個人也不能左右戰(zhàn)事全局。這些天，我思量一二，想著，你還是去蜀中走一趟，永定侯折子上說，山中多有黎氏族人，他們甭管是受了黎雪的蠱惑還是有反叛之心，若能誠心改過歸降，朕也愿意給他們一個悔過自新的機(jī)會?！?/br>
    皇帝陛下右手食中兩指敲一敲扶手，道，“你去了，也可勸一勸他們。若是黎雪身上還有金光蠱，你便收回來。若是沒有，惜春對這個不大懂，待他百年之后，朕仍承諾你，黎家可收回金光蠱。”皇帝陛下一眼便明白黎冰對金光蠱的渴望，若不是唐惜春有點傻運(yùn)氣早與他交好，恐怕黎冰能暗地里下手。如今皇帝陛下要重用唐惜春，黎冰自然得客氣著些。既如此，倒不如將話說明白。

    黎冰心下感激，說了些粉身碎骨的忠貞之語，又想到鼎鼎重要的事，他一去蜀中，手里的事兒要交給誰？

    皇帝陛下問，“你覺著哪個合適？”

    黎冰道，“黎山倒還穩(wěn)重?！?/br>
    “那就他了。”皇帝陛下無甚意見。

    接著君臣二人又說了一些私密話，黎冰方告退，收拾行禮準(zhǔn)備去蜀中。

    黎冰去蜀中沒多久，唐惜春當(dāng)年出海帶回的書籍與海外夷人們便坐船來到了帝都。

    皇帝陛下將接待的事情交由林永裳唐惜春來辦，道，“你曾在理藩院當(dāng)差，這些事一應(yīng)熟的。這些人，惜春大都認(rèn)識，還有那些書，惜春，你與永裳瞧著整理出來。還有你寫的游記，先拿來與朕看?！?/br>
    唐惜春應(yīng)了，接著就聽著林永裳就如何安排這些夷人，住什么樣的房子，給什么樣的待遇一事同皇帝陛下進(jìn)行了討論，唐惜春與林永裳出了昭德殿大門時腦袋都是暈的，他十分敬佩林永裳，道，“林大人可真是能干?！边@些事若是要他干，真能要了他的命。

    林永裳道，“到時還要多仰賴唐大人，我聽說海外夷人說話與咱們天朝不大一樣?！?/br>
    唐惜春道，“這倒不難，我以前學(xué)過一些?！?/br>
    林永裳道，“聽說海外夷人相貌與我等也不大相同，想來風(fēng)俗亦有不同，我久慕唐大人風(fēng)華，若唐大人有空，不妨來舍下喝杯清茶?！?/br>
    唐惜春與林永裳見面次數(shù)不多，他與林永裳外甥沈拙言相熟，既然是朋友舅舅相召，唐惜春沒多想便去了。

    林永裳做過江浙總督的人，精明自不必言，其為人才干也是一等一。唐惜春雖是出了名的沒神經(jīng)，不過，他在專業(yè)上極為出眾，自海上回來已有三年的時光，唐惜春仍能在白紙上將當(dāng)初的航線簡略的畫出來，而且沿途經(jīng)過哪些國家，這些國家何等風(fēng)貌，他都記個大概，連這些國家的語言，唐惜春也能說上兩句。

    林永裳贊嘆，“早聽說唐大人才華出眾，我先前一直忙于俗務(wù)，無暇拜訪，今日才得見唐大人風(fēng)姿?！?/br>
    這話客氣，唐惜春被贊的都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我就是效仿前人做事罷了?！?/br>
    “前人？”難不成太上皇還派別人出過海？

    當(dāng)然，這又涉及到唐惜春帶回的這些東西的說法了。當(dāng)初唐惜春是跟杜若那一伙子出的海，若照實了說，唐惜春恐怕功勞沒撈到，御史先得參他幾本私自出海的罪過?；实郾菹掠行谋Ｈ?，就得給唐惜春想個名頭，便說唐惜春是奉太上皇秘旨出的海。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唐惜春說漏嘴。

    唐惜春一說前人，林永裳以為太上皇還“派”其他人出過海呢。

    唐惜春道，“就是唐三藏法師啊。林大人不知道么，唐朝的一個和尚，可有名兒了，那和尚去過天竺，帶了許多書回來。我出海的時候就想著學(xué)他來著，只是我學(xué)問不如人家好，就想，朝中肯定有很有淵博的人哪，把書帶回來給你們看就是了。我便也搜羅了許多書回來。還有一些仰慕我朝文化的夷人，也一并帶回來了?！?/br>
    唐三藏法師……

    林永裳唇角抽抽的表示，“唐大人果然是效仿前賢啊?！北鹿芴葡Т菏侨绾纬龅暮＃思矣斜臼率钦?。

    林永裳說話風(fēng)趣還時不時的贊美唐惜春兩句，到傍晚設(shè)宴，令沈拙言一畔坐陪，唐惜春喝了兩盞酒就有些管不住嘴，待酒一上頭，那大嘴便沒了把門兒的，拉著林大人的手道，“您就放心吧，大人的面相，二子一女是有的。我看大人也不似孤獨之相，紅鸞星或者動的晚些罷了?！彼€沖著沈拙言一笑，“拙言實在是個孝順孩子?！?/br>
    林永裳淡淡瞟沈拙言一眼，沈拙言險些掉了手里的筷子，忙又給唐惜春斟酒：喝酒吧，你個唐大嘴巴！

    及至唐惜春微醉告辭，沈拙言生怕他舅跟他算賬，道，“惜春，我還是送你一程吧?！?/br>
    唐惜春笑，“一點點醉，無妨，哪里還用人送?！睅е蛷淖囎吡?。

    丫環(huán)捧來醒酒湯，甥舅二人一人一碗端著慢慢喝，林永裳此方問，“你讓唐大人給我算卦了？”怪道神神叨叨的給他院里種了棵桃花。

    沈拙言微有心虛，道，“舅舅，你是不知道惜春的本事，要是別的和尚道士，我再不能信。惜春占卜，是真幾分靈驗的?！彼@是不看他舅一把年紀(jì)還打光棍著急么。

    林永裳問，“我院里的就是桃花陣？”

    “嗯。”沈拙言點頭，“陛下也讓惜春給他在宮里設(shè)了桃花陣呢?！?/br>
    林永裳道，“不會埋什么東西了吧？”

    “就種了一株桃花，沒別的?！鄙蜃狙缘溃熬褪蔷司嗽豪锏姆课莼疽院蠖疾灰獎恿?，這樣旺一些?！?/br>
    林永裳道，“你多跟唐大人學(xué)些有用的東西才是?！背商煜脒@些有的沒的。

    沈拙言道，“我又不懂觀星?！?/br>
    “不是觀星，是為人。”林永裳一口將醒酒湯飲盡，隨手將空碗放在桌上，道，“唐大人為人不錯，你們好生來往。”

    轉(zhuǎn)眼進(jìn)了七月，中元節(jié)時，唐惜春還設(shè)了香案給祖宗上了柱香?；实郾菹乱踩ゼ雷媪?，折騰了大半日方回宮，剛換了衣裳喘口氣又有大臣來稟事，還不好不見，來人正是當(dāng)朝相輔李平舟。

    李平舟過來，不為別的，皇帝陛下登基已是第三個年頭兒，福地遲遲不選，簡直能急死個人。要知道，皇帝的陵寢可不是一時三刻能修好的，一修修他個幾十年的都不稀罕。正?；实墼诘腔^一年就得cao辦起來了，這一位個性奇特，大臣們?nèi)晃鍟r的要上書說一說擇福地建陵寢之事，皇帝陛下就是沒興趣，死不松口，簡直能愁死人。

    李平舟趁著中元節(jié)過來勸一勸，皇帝陛下道，“朕還年輕的很，著什么急修墳?zāi)??！?/br>
    修墳……

    這是一國之君嘴里該說的字眼兒么？

    鑒于皇帝陛下還不算昏庸，李平舟道，“老臣老了，人一老，嘴便碎，想的也多。人這一輩子，無非就是生前身后了。陛下登基已有三年，這福地?fù)裰分?，委實不能再拖了?！币詾榘训胤竭x出來便沒事了么，擇地只是個開始，后頭督建的事兒多著呢。這些事，都要工部去張羅，故此，身兼工部尚書之位的李大人十分為皇帝陛下的墳頭兒著急。

    皇帝陛下也給人催煩了，無奈道，“李相不必?fù)?dān)心，朕擇福地后，必在一旁為你留個位子，百年之后，咱們君臣還在一起。”

    此一句話里便有若干含義，李平舟激動的一抖，皇上松口擇福地自不必說，皇上的意思是將來允他附葬皇陵配享太廟，這對于臣子來說，絕對是至高榮譽(yù)與至高信任。

    李平舟激動的都坐不住了，起身跪地謝恩?；实郾菹聦⑹忠粩[，“還有件事要與李相商量?！?/br>
    “惜春當(dāng)年奉先帝密詔出海行走海外諸國，委實帶回許多書籍，還有一些海外之人。”皇帝陛下道，“此功殊不可沒。”重要的還是唐惜春對沿海諸國的記錄，非但地理位置詳盡，連各個國家的一些風(fēng)俗特產(chǎn)飲食習(xí)慣都有描述。關(guān)鍵是，海上定位的辦法，還有諸多海圖。這些功績，要如何相酬。

    李平舟思量片刻，道，“唐大人之功，陛下可賜官，只是依臣看，唐大人非凡俗中人，他長處在于觀星，即使賜官，有一虛銜即可。欽天監(jiān)，還是唐大人料理得來?！碧葡Т旱男宰?，都沒人敢去送禮，無他，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不知什么時候就得巴得巴的說出來的。再者，他只與脾氣相投的人來往，不攙和其他是是非非。叫李平舟說，唐惜春雖然有些沒神經(jīng)，卻不失為一個妥當(dāng)人。但，欽天監(jiān)倒罷了，唐惜春擅長這個，其他衙門，李平舟還不想坑了唐惜春。

    皇帝陛下有些不甚滿意，道，“依李相看，一伯爵之位如何？”

    李平舟微訝，道，“只擔(dān)心唐大人年輕，惹人議論。”

    皇帝陛下道，“怕什么議論？港口建的差不多了，種得梧桐樹，引來金鳳凰。如今朕缺的就是對海外了解之人，惜春之功，后世亦會有銘記，伯爵之位，他當(dāng)?shù)闷稹！?/br>
    李平舟也明白皇帝陛下正是雄心勃勃的想開展海外航線，唐惜春來的正是時候，碰到皇帝陛下的癢處，自然得其青眼。只是之前唐惜春奉太上皇之命出海云云之話，李平舟委實不大相信。但，陛下這樣說了，唐惜春算起來是他徒孫，他老人家也便睜只眼閉只眼了。

    李平舟道，“如此，是否著禮部擬幾個封號?！辈恢皇欠馓柕氖?，伯爵一應(yīng)排場之類也要準(zhǔn)備呢。李平舟都得感嘆唐惜春的運(yùn)道，這孩子真是……憨人有憨福哪。

    李平舟心下一動，想著他家里還有幾個未嫁的孫女……以前唐盛似乎也有此意，只是后來聽說唐惜春修仙去了，李平舟雖然看唐盛比較順眼，可再怎么也不能把孫女嫁給個修仙的人。當(dāng)然，那會兒李平舟也沒見過唐惜春，如今這見了面，覺著唐惜春為人還算靠譜，且又得陛下看重，關(guān)鍵是，唐惜春寫的海外游歷的書，李平舟也看過了，覺著很是不錯，認(rèn)為唐惜春是個辦實事兒的人。這樣的唐惜春，即使有些修仙的愛好，李平舟也樂意招來做孫女婿的。

    這樣想著，李平舟思量，是不是該給唐盛去封信，還有，哪日得閑也要叫唐惜春去府上說說話兒，再好生考察一下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

    不知不覺，李平舟已把唐惜春視為半個孫女婿啦。

    甭以為硬脾氣的人就不世俗了，做了父母，做了祖父母，哪個不希冀兒孫過得好日子呢。

    唯一讓李平舟有些遺憾的就是，陛下下旨賜爵的速度太快了，中秋佳節(jié)時便把事兒給辦了。原本在皇帝陛下同李平舟商議給唐惜春賜爵之事后，消息靈通的人家便都知道了，但，賜爵又是另外一碼事。

    唐惜春腦袋覺著暈暈的，接過圣旨，拉著阿玄的手道，“阿玄，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敝鼗钜惠呑樱葡Т嚎偸窍胫趺醋鳇c兒光宗耀祖的事兒，要唐惜春的計算里，這且成不了呢，不想遇著圣明天子，非但將他出海之事給圓活過來，還大方的賜他威海伯來當(dāng)。聽說，這有了爵位是能傳子孫的。

    哎呀，唐惜春飄飄然的覺著，他這一世的心愿都了了。

    唐惜春飄了一會兒方回神，問阿玄，“我這官兒比老爹的大吧？”

    傳旨太監(jiān)險沒樂出聲來，接了阿玄給的喜封，笑道，“伯爺這爵位，是世代相傳的，唐大人教子有方，伯爺青出于藍(lán)?！倍旱锰葡Т河纸o了他個喜封兒。

    太監(jiān)高高興興的回宮復(fù)旨。

    唐惜春第二日同皇帝陛下道，“唉，陛下不知道，我家里出身貧寒，我還好，小時候雖說家里窮些，我爹和我娘也沒委屈過我。就是我家老爹小時候，那真是要吃沒吃要穿沒穿。我家，全都指望著我老爹。可后來老爹考了功名做了官，別人說起我家來，還是瞧不起，說我家根基淺，祖上窮。我就一直想著得掙些功勞才好，這樣，我爭些氣，以后子孫給人說起來，話里也好聽一些?？墒?，我念書不通，考功名是指望不上的。后來出海，別的事我都不懂，只好學(xué)一學(xué)唐三藏大師，把海外的書籍帶回來，興許能得陛下歡喜。如今看來，陛下果然是歡喜。陛下賜我爵位，我這輩子的心愿已經(jīng)完成了。以后我就一心在觀星上頭了?！?/br>
    皇帝陛下道，“是上天將你賜給了朕。”或者，他的確是受上蒼眷顧的。

    唐惜春笑，“我覺著也是，我從沒想過能認(rèn)識陛下，還同陛下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br>
    兩只閨秀手拉手相視而笑，杜若國主酸掉滿嘴牙。

    ☆、第143章 好孩子，成家沒？

    唐惜春得了伯爵之位，當(dāng)天夜里就寫好家書，著忠仆送往成都府。此乃天大喜事，忠仆就是跑斷腿也樂意啊。不過，唐惜春家書未到，朝廷邸報先到成都府，里頭便有給唐惜春議功賜爵之事。

    唐盛乍一看以為自己眼花，擦一擦眼睛足足看了三遍才信這是真的，下屬官員已沒口子的跟唐盛賀喜，唐盛覺著腳都是飄的，努力控制心中狂喜，尚算得體的收下諸人祝賀，強(qiáng)撐著喜悅的砰砰直跳的心臟，先打發(fā)家下人回家給老太太報喜。待晚上回家時，家里門房請安的聲音都帶著三分喜氣兒。

    及至唐盛到了老太太房里，羅氏與兒女們都在，連唐惜時也從軍中回來了，老太太迫不及待，“唐忠回來稟報，說惜春成了伯爵，這可是真的？”她老人家一時歡喜一時惆悵一時擔(dān)心是下人聽錯了，中午飯都沒吃好，午覺也沒歇，就等著兒子回來一問究竟啦！倒不是老太太對孫子沒信心，老太太最疼的孫輩莫過于唐惜春，可摸著良心說，唐惜春不是念書的料，老太太在心里就沒少為長孫的前程發(fā)愁。幸而長孫有時運(yùn)，得了當(dāng)朝皇帝青眼，給要過去做了五品欽天監(jiān)，依唐惜春的年齡看，這就是不小的官兒了。許多人在官場熬一輩子不見得能做到正五品，就是唐盛在唐惜春的年紀(jì)，也不過是個七品翰林。這些，老太太都認(rèn)為孫子是命好，天生的富貴命?？墒?，封爵又不一樣，在老太太心里，兒子做到三品布政使已是難得的高官，她就是哪天閉眼，也能瞑目，到地下，能跟老頭子有個交待。封爵則是想都不敢想?？蛇@轉(zhuǎn)眼間，孫子此去帝都不過半年，這就賜爵了？俄的天哪，這是怎么回事??！若不得兒子一句準(zhǔn)話，她老人家委實不敢信哪！

    仔細(xì)研究過邸報，經(jīng)過一整天的沉淀，唐盛平和許多，笑著坐在老太太身畔，“委實是真的。當(dāng)初惜春修仙那兩年，老太太還記得不？”

    唐老太太道，“這我怎么能忘?！闭麅赡甓鄾]見著孫子，她沒少跟兒子抱怨。

    唐盛按照邸報上的說法，索性順勢將事說開，“其實那是惜春接了太上皇密旨，悄悄出海了?！?/br>
    唐老太太嚇一跳，張著嘴半日方問，“出海？”她孫子出海做什么??！

    “對，太上皇知道惜春會看星星，讓他出海看一看，看一看海外有什么樣的國家什么樣的人。他去了兩年多才回來，這次封他伯爵，就是賞他差使辦的好?！碧剖⒈M量將事情往簡單里說，唐老太太盡管不大明白太上皇怎么叫孫子出海，但孫子有了爵位是板上釘釘了，唐老太太深深出了一口氣，喜上眉梢，“這都是太上皇和陛下隆恩，那個，晚上叫廚下燒兩桌好菜，咱們自家先熱鬧熱鬧，把你存的好酒拿出來，咱們多喝幾杯！”

    唐盛笑，“好，都聽母親的?！鄙頌橐粋€父親，再沒有比見到兒子出息更令人開懷的事了，便是老太太不說，唐盛也想醉上一醉。他委實沒料到長子有這樣的運(yùn)道，不是說唐惜春沒本事，唐惜春在觀星上數(shù)一數(shù)二，可是，這不是做官的本事。如今兒子已賜爵，便是到了孫輩，哪怕平庸些，有了爵位在，總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