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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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算子不爽,“也沒差幾歲啊?!?/br> 同唐惜春斗了幾句嘴,吳算子再三叮囑,“我再寫封信,你一并給阿璇送去?!苯Y果,吳算子一心想著改良渾儀的事,待唐惜春走前找他要信,他早忘腦后去了,反問唐惜春,“信?什么信啊?” 唐惜春道,“你不是說要給師娘寫信嗎?” 吳算子哪里有空,將手一揮,“我跟阿璇是心有靈犀不點通,不用寫信,她啥都明白。走吧走吧,寫信是俗人的作法。別忘了把年貨給她啊?!?/br> “年貨不是更俗?” “身在俗世,入鄉(xiāng)隨俗。走吧,別打攏我,沒空理你?!?/br> 唐惜春大年二十九到的家,年三十著緊將年貨給王師娘送了去,午飯都沒吃趕回家忙祭祖的事。唐盛道,“你如今比我這布政司還忙哪?!?/br> 唐惜春跟他爹帶領著唐惜夏擦祭祖用的銀器,道,“爹,你干的那些事,前人都干過,照本宣科就成。我干的事,前人沒干過,當然是不一樣的?!?/br> 唐盛教導唐惜夏,“這次知道什么叫吹牛了吧?” 唐惜夏抿嘴直樂,唐惜春伸長脖子對他爹吹兩口氣,對唐惜夏道,“這才叫吹牛呢?!?/br> 唐盛笑斥,“我看你是找揍。” 唐惜夏已經(jīng)笑得直哆嗦,唐惜春一根手指捅他肋條,道,“又不是丫頭,笑還憋著,難道還笑不露齒啦!” 唐惜夏有癢癢rou,給他哥一捅,頓時身子一扭,大笑出聲,手里的銀盤都掉在地上去。他也去戳他哥肋下,兩兄弟玩笑起來,銀盤銀碗叮叮當當?shù)粢坏兀剖⑷虩o可忍,“都給我老實點!看摔了家什!” 唐惜夏立刻老實了,唐惜春說,“爹,明年我就去鎮(zhèn)南王府了,你可得對我好一點?!?/br> “都說八百回了。”自唐惜春回來得了鎮(zhèn)南王世子殿下許給的六品官,唐惜春興致上頭便要強調(diào)一遍自己將去鎮(zhèn)南王府的事,弄的唐盛一點離愁都沒了。 唐惜春閑來又唱起小黃曲兒,“夜深深靜梢,明朗朗月高,小院兒無人到。小妞兒你今夜且休睡著,有句話低低道:半扇兒窗欞,不須輕敲,我來時將花樹兒搖。你可便記著,便休要忘了,影兒動咱來到……” 唐惜夏又開始偷笑,唐盛罵,“這是在給擦祭器,你給我莊重些?!?/br> 唐惜春忽想到一天大要緊之事,忙問他爹,“爹,這些年,咱們年年祭祖,燒紙錢船馬、屋廈樓宇,可有給祖宗燒過嬌婢孌童?祖宗在地上,可有人使喚?” 唐盛唇角抽了又抽,唐惜夏是個正經(jīng)人,道,“怎么沒有?大哥你忘了,去歲……哦,去歲大哥不在家。咱家扎的好紙馬宅院,那宅院扎的精致極了,里頭丫環(huán)婆子小子管事,都齊全的,燒給了祖宗,肯定有的使喚。” “那就好那就好?!?/br> 其實唐惜春也一片孝心,待擦好祭器,樣樣都準備齊全,一家子男女到位,分排站好,就準備祭祖了。唐惜春自袖子里拿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投到火盆里,唐盛瞟他一眼,沒說話。 一家子恭恭敬敬的祭過祖宗,唐盛又削了祭rou給兩個兒子吃過,沾一沾祖宗的福氣。 待出了祠堂,唐盛方問唐惜春,“你偷偷的在火盆里燒什么了?” 唐惜春偷笑兩聲,得意洋洋道,“不告訴你?!?/br> 唐盛直接給了唐惜春屁股一腳,罵他,“祠堂何等莊重之地,你再偷偷干這種沒臉的事,仔細你的皮。” 唐惜春瞪圓一雙大大的桃花眼,不能置信,“爹,你看到了?” 唐盛一聲冷笑,不善的打量著唐惜春。唐惜春強詞狡辯,“我是想著,啥都給祖宗燒了,在地底下,不缺吃不缺喝的,有大宅有美女,就是估計沒新鮮的春宮,我這也是一片孝心,祖宗在地下見著這新鮮的春宮秘戲圖,也學幾樣新招式,是不是?不然豈不辜負了咱們給燒的美婢驕童了。” 他媽的! 祭祖的,你去給祖宗燒春宮! 因是大年下的,唐盛強忍著沒扒唐惜春的皮。唐惜春瞅著他爹莫名神色,粉無辜的說一句,“老爹,你怎么了,臉色怪怪的?!?/br> 唐盛摸摸兒子粉俊俏的臉,“老爹沒事,老爹只是在想像,老爹百年之后,你也就這樣給老爺燒東西吧。” “當然啦。我肯定給老爹你燒當年最新鮮最精致的官署造的春宮,次等的咱不要?!碧葡Т罕戆字约旱男⑿?,“老爹你只管放心啦!” 唐盛默默地:老爹放心,老爹簡直放心的死都不敢死了! 第113章 離別王大別扭 過了年,唐惜春一直在家呆到上元節(jié),就開始cao持著去鎮(zhèn)南王府的事了。 他其實覺著自己沒啥好帶的,只要帶足了銀子,去了鎮(zhèn)南王府現(xiàn)置辦都成。世子殿下早說了,連屋子都不必他買,已經(jīng)給他預備了宅子。 唐惜春深覺受到了尊重,再三同他爹道,“世子殿下多么英明啊!” 唐盛亦覺著自家兒子走了狗屎運,再三叮嚀,“對殿下,一定要恭敬,忠心?!闭娌恢雷拥钕驴瓷线@小子哪兒了,這般抬舉他。 “知道啦,說一千八百遍。”唐惜春嘀咕,“爹,你真是年紀大了,越發(fā)啰嗦?!?/br> 唐盛給他一巴掌,唐惜春權當撓癢癢,嬉皮笑臉,“等我去了大理,老爹你再想找我這么個又孝順又貌美又智慧又體貼的出氣筒可再沒有啦。” 唐盛只想嘔吐。 唐惜春要去鎮(zhèn)南王府做官,走前跟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們告別。 他先去周湄那里,正巧沈博鳳真都在,唐惜春簡直佩服死周湄了,竟然能將兩個有婦之夫搞定,好似那兩個有夫之婦也沒什么意見的樣子。 唐惜春還是趁鳳真、沈博不留意時,同周湄道,“他們拖家?guī)Э诘臎]個痛快勁兒,白瞎了阿湄你這樣的人物。還是找一個沒家小拖累的好,我看他們兩個,沒一個是一心一意同你過日子的。” 周湄一笑,問唐惜春,“你什么時候動身?” “二十就走,天也不是很冷了?!?/br> “東西可收拾齊全了?” 唐惜春這臭顯擺,“沒什么要收拾的,帶上一些書就成了,世子殿下說了,宅子都給我準備好了,我人過去就成。” 周湄何等聰明之人,自然看出唐惜春的得意,周湄笑,“世子殿下慧眼識英,惜春,你遇著明主,只管好生施展你的才干。你與我這等碌碌之人不同,你是可在史上留芳之人?!?/br> 唐惜春在朋友面前從來不會謙虛,不過,他很義氣,拍拍周湄的肩道,“這怕啥?要是我能史上留名,咱們這么鐵的交情,以后許多人談到我,自然也會提及阿湄你啊。” 知道唐惜春為什么朋友少了吧? 尋常人聽到他這話,一準當他是個自大狂妄之人??商葡Т翰⒉皇窃诖祰u自己,他心里是真的這樣想,便這樣說了。 如果不了解唐惜春的脾氣,你很難喜歡他。 其實,他是再直率不過的人。人們習慣了話里帶話,委婉個九曲十八彎的叫人去猜度自己的意思。故此,相對于唐惜春這種有什么說什么的人,大部分人是不習慣的。 唐惜春在周湄這里吃過午飯方告辭,第二日,他又邀了展少程吃酒。展少程四下瞧瞧,“你就請我一人哪?我這面子可真夠大了?!?/br> 唐惜春給展少程斟滿酒,道,“阿峰去了帝都,除了你,我也沒什么朋友了。你跟阿湄又不熟,昨天我去了阿湄那里,今天單請你。” 兩人碰了一杯,展少程笑,“惜春你如今不是修仙就是在上清宮,你是不知道城里多少人想結交你?!?/br> 唐惜春道,“他們哪里是想結交我,是想結交我?guī)煾傅耐降?、我爹的兒子。”他雖是個笨人,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 展少程笑,“在外別這樣說?!?/br> 唐惜春知展少程好意,他還有東西送展少程。展少程道,“我還沒送你儀程呢,倒先收你的東西?!贝蜷_來,是一對護心鏡。 唐惜春正色道,“初一十五莫要離身?!?/br> 展少程知唐惜春如今有些神神叨叨的本領,譬如,唐惜春看天氣就準的了不得,以至于他爹如今有什么軍事行動往往差人去唐家打聽一下天氣情況。展少程問,“我難道有血光之災?” 唐惜春露出大仙嘴臉,一幅高深莫測,“天機不可泄露。這鏡分陰陽,陽鏡掛在你家正堂門前,陰鏡你隨身戴著?!?/br> 展少程忙鄭重收了。 第三日,唐惜春上山看望王師娘。 王師娘笑,“大鵬要展翅了啊?!?/br> 唐惜春立刻兩手撲扇一下做飛翔狀,逗得王師娘咯咯直笑,說唐惜春,“要做官的人了,得穩(wěn)重些。” 王山長不知道這種不穩(wěn)重的家伙有什么好笑的,問起正事,“吳算子與你一道去?” “是啊,山長你不是早問過了,是不是舍不得吳夫子哪?” 王山長將嘴一撇,十分沒氣質(zhì)的說,“我舍不得他?” 王師娘笑,“是我舍不得阿算。” 王山長險從椅中摔到地上去,喚一聲,“阿璇!”也太不給他這一家之主的面子了吧! 王師娘道,“阿算從沒離開過山上,他又不擅與人交際,我很擔心他在官場能不能適應的了。” 唐惜春道,“我是去觀天象,吳夫子是去做機關,師娘放心吧,我早想好了,到時請個擅交際的人代我們出頭與人交際就是了。不然又要官場應酬,又要做正經(jīng)事,哪里忙得過來。” 王師娘微微放心,笑,“還是惜春你想的周到。” “那是!”唐惜春大言不慚,自有所依,“我早將這些煩惱都在信中同世子殿下說了,世子殿下叫我放心,我們只負責自己擅長的事就行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有人替我們打理。” 即使王師娘一屆女流都忍不住道,“世子殿下英明過人?!边@位完全知道要怎么用譬如唐惜春、吳算子這些“怪人”。這樣的人不是沒有才能,可是,他們的才能與人們普遍定義的“才能”顯然是不一樣的。他們有一技之長,在自己擅長的事情上出類拔萃,其他方面則顯得與這個世間格格不入。 世子殿下不僅僅是想用這樣的人,他更了解這樣的人。 這世間,從來都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王師娘很為唐惜春吳算子高興,笑,“那我就放心了,去了大理,好生當差,遇到世子殿下這樣英明的人不容易。” 唐惜春認真道,“師娘,你就是我的知音哪。你說的話,就是我心里所想,你怎么這樣了解我的?” 與唐惜春說話,不高興都難,王師娘拿點心給他吃,笑,“你都說我是你的知音了,既是知音,了解你有什么難的?” 王山長險些酸掉滿嘴的牙,心說,看這諂媚小子,還擔心他不能在官場適應?恐怕到時得把世子殿下的馬屁拍青了。 王山長道,“你在外頭,不比在蜀中的時候,有這許多長輩照看你,做人做事都要多想想家中父母。為人要不失風骨,做事要秉持良知,要給你父親爭光?!毕胍幌?,叫唐惜春爭光可能有一些難度,王山長又道,“圣人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多琢磨這兩句是什么意思?!?/br> 唐惜春極有求知精神,問,“山長,我也常聽人說這兩句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哪?什么窮啊獨的,真是好話么?”他這眼瞅著就要去做官了,怎么不說兩句好話來聽聽?王老頭兒這脾氣喲~王山長直吹胡子,“你好歹也上過幾年學,怎么……” 王師娘笑,“山長的意思是,去了大理,干得下去就干,干不下去就回來。” 唐惜春恍然大悟,說王山長,“山長,你直接說就成了,還扯什么圣人不圣人的。哈哈,原來圣人也有干不下去的時候啊?!?/br> 王山長已經(jīng)氣的不想同大文盲說話了,唐惜春又與王師娘嘀咕許久,到下晌這才告辭。王山長難得送了唐惜春出門,在門外咳了兩聲,唐惜春還是很照顧老人的,道,“山長,你趕緊回吧,這會兒天雖暖了些,山上風涼,別凍著?!?/br> 王山長又咳了一聲,雙手抄在袖籠里,眼睛只往天上看,“那個……” “啊?”王山長是不是有事啊? “那個……” 唐惜春疑惑的望向王山長,“??” “那個啥……” 唐惜春是個急性子,受不了這般磨唧,問,“山長,你是不是干對不住我的事啦?” 王山長瞪唐惜春,“我有什么對不住你的,先時你在我這書院上學時給我添了多少麻煩?!彼怯袆e的事要說。 唐惜春道,“好漢不提當年勇,翻舊賬做啥?要不,你就是干對不住師娘的事啦?” 王山長敲唐惜春個爆粟,方醞釀好自己的感情,眼睛斜瞅著遠方青山綠水,艱難的開口,“那個啥,吳算子那家伙,我看還不如你伶俐,你多照看他。實在不成,就把他再送回來,山上總餓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