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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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們可以回得更早些的,但兩人似乎都有些舍不得這個暫時可以拋開一切的回程,所以趕路都不怎么緊,這才拖延了些時間。 一切看起來和之前都一樣,卻又仿佛有些不一樣了。 除了娜朵和由由的笑臉仍然是那樣的真摯,這里的每一個人看著他和驪芒的眼神都有些異樣。尤其是對她。 她覺得自己在前段時間和他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那種友善關(guān)系一下又倒退到了剛來時的狀態(tài),甚至還不如。女人們重新喝斥她們的孩子,不允許他們找她玩。收果實時的計數(shù)工作也不用她了,寧可隊伍排得牢sao一片。 她覺得有些落寞。更加盼望夜晚的到來。夜晚驪芒會在她身邊,會抱著她睡,這讓她感覺安心很多。 短短的幾天時間里,她就驚喜地發(fā)現(xiàn)她和驪芒之間的交流順暢了不少。不僅僅是她已經(jīng)能用非常簡單的語句來表達(dá)自己大部分的意思,就連他說的話,就算只能抓住其中幾個音節(jié),她也能理解得八九不離十了。 她覺得自己和他的心一下靠近了很多。 事實上自從出了這個意外,她知道驪芒的心情也有些低落,只是他沒有在自己面前過多表現(xiàn)出來而已。 他原本是這個部落里最有威望的戰(zhàn)士和獵手,公選出來的下一任達(dá)烏。但是因為她,他在族人里的聲望多少受到了些影響。尤其是在擒住岡突交換的時候,他放棄了關(guān)系到全族冬季生存的獸皮和糧食,選擇換回她,這一點讓他們有些不滿和失望。一天出去勞作的時候,娜朵甚至和女人們吵架,原因就是她聽見她們在背后議論這事。 和驪芒相反,以加的聲望卻迅速地成長了起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在那夜里帶了幾個族人潛回了岡突的部落偷襲成功,奪回了全部的獸皮和部分的糧食,最后還放了把火燒了剩下帶不走的東西。這對聚居地里的人來說確實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在他們一度以為自己的東西會一去不復(fù)返之后。 回來的那幾天里,木青就一直在翻來覆去地想著整件事情。驪芒在救回她的當(dāng)晚,就曾經(jīng)問過她為什么會離開聚居地與達(dá)烏一道被俘。她連聽帶猜地隱約知道了他的意思,幾乎就要想說是達(dá)烏騙她出去的。只是終于忍住了。達(dá)烏畢竟還是這里的首領(lǐng),她怕驪芒知道了會和他發(fā)生正面沖突,這是她不愿看到的。驪芒以為她沒聽懂自己的話,當(dāng)時只是揉了下她的頭發(fā),沒再多問什么。 讓她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遭受了如此重創(chuàng)的達(dá)烏在回來后,對整件事情竟是只字不提。她知道驪芒后來也去找過他,應(yīng)該是問曾經(jīng)問過自己的同一個問題。但是從他回來后的神情看,達(dá)烏顯然并沒有給他什么清楚滿意的答案,因為他顯得既郁悶又無奈。 達(dá)烏為了呶呶,要驅(qū)逐她離開這里,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然后遇到了岡突部落的人,他們兩個都成了俘虜。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后來岡突對驪芒的奇怪暗殺舉動和圖魯?shù)哪欠N詭異表現(xiàn),她或許也會讓自己相信這確實就是個巧合。但是現(xiàn)在,很有可能這并不是什么巧合。 木青覺得自己抓到了些脈絡(luò)。她漸漸大膽編織出了一張關(guān)系圖:達(dá)烏決定騙自己外出丟棄,被圖魯知道了。出于某種原因,他決定趁這個機(jī)會做些事情。便與岡突勾結(jié)到了一起,幫他殺死人質(zhì)交換后毫無防備的驪芒,條件就是那些獸皮和糧食。他當(dāng)時頻頻回頭,或許就是對岡突的暗示或者催促。老達(dá)烏其實就是一頭老狐貍。他雖然一時大意落入了岡突的手上,吃了不少苦頭。但必定也和她一樣有所懷疑。是不是他覺察到了什么蛛絲馬跡,所以回來后才對整件事情閉口不提?當(dāng)然更不會提他對自己的不懷好意。 木青覺得自己的推測很有道理。她現(xiàn)在唯一有些想不通的就是為什么那個黑疤要對自己有所不軌的時候,被岡突阻止了。他當(dāng)時明顯是說了什么,她卻沒有聽懂。她不認(rèn)為這些人的思想已經(jīng)提到了認(rèn)為當(dāng)眾猥褻甚至強(qiáng)jian一個女俘虜有什么不妥的高度。那就是有原因的。難道是圖魯事先在岡突那里提到過不準(zhǔn)動自己?但是他為什么要特意這樣……保護(hù)自己?平日里他與驪芒關(guān)系很是冷淡,對自己就更談不上交情了。 她覺得有些困惑。但很快就把這個拋到了腦后。和她的這個困惑相比,驪芒被人暗中盯住,這才是最嚴(yán)重的事情。普通的人質(zhì)交換,對方在達(dá)到了目的之后,是不可能又突然發(fā)動致命暗襲的。她相信驪芒自己應(yīng)該也有所覺察了,在那天見到了那張淬毒的弓箭之后。但是她仍是有些不放心,覺得還是要跟他提下。所以這天傍晚,他再次陪著她一道去溪流邊汲水的時候,木青用自己琢磨了很久的話提醒他要小心圖魯,圖魯不是個好人。 她顛來倒去地只能說這兩句,其余更復(fù)雜的,她還不會表達(dá)。 她第一次為自己和他之間語言還不能流暢交通感到如此氣餒和焦躁,到了最后甚至結(jié)巴了起來。 驪芒起先還很是認(rèn)真地聽她在說。他應(yīng)該是聽懂了,眼里微微有光在閃動。然后他注意到了她有些漲紅的臉和不斷比劃著的手勢,伸手用力揉亂她的頭發(fā),然后笑了起來。 木青有些不滿地拂開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用手指攏了下自己的頭發(fā)。 驪芒笑得更開心了。木青見他伸出蒲扇大手過來,似乎還想再弄亂自己頭發(fā),急忙閃避了過去,嘟噥著道:“狗咬呂洞賓……” 話剛出口,她就閉嘴了。 驪芒把手放到了她額頭摸了下。 這是表示感謝的意思。 原來他剛才不過是在逗弄自己,就像他之前做過的很多次那樣。她為他終于聽進(jìn)去了自己的話感到高興,正要朝他笑下,他突然低頭又飛快地在她光潔的額頭親了下,然后拿了地上的那個大陶罐,蹲下去幫她打水。 被他親過的額頭似乎還留著他胡須掠過時的那種瘙癢感。最近她有些迷戀這種感覺,所以總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把他的須發(fā)徹底整理下,畢竟他現(xiàn)在的形象離她的審美觀太過遙遠(yuǎn)。 驪芒不知道她正在打自己胡須的主意,打滿了水抱著就往回走。 這兩天都是木青自己燒飯給他吃了。雖然娜朵似乎有些不放心,在她起火燒東西的時候時常過來指點一二,但木青很堅決。既然她已經(jīng)決定了要和驪芒好好過日子,做他的女人,長期在別人那里搭伙總有些不妥當(dāng)。何況她私心里也希望驪芒可以吃到自己給他做的東西。盡管前天她烤的那塊rou有些半生不熟,昨天煮的那罐子湯灑了一半到火堆里,差點把火也澆滅了。但驪芒看起來并不在乎,她給他什么,他就吃什么,而且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對于自己遇到的這個如此容易喂飽滿足的家伙,木青真是越看越滿意。跟他回來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著等下怎么把自己今天采了偷偷私藏起來的新鮮蘑菇煮得好吃一點,讓他為自己有這么一個賢惠的老婆而自豪。 快到聚居地時,迎面碰到了以加。他正慢悠悠地在附近閑逛的樣子??匆娏怂麄?,他立刻走了過來,笑著和驪芒打招呼。 驪芒停下了腳步,兩人說起了話。 最近以加的風(fēng)頭很勁。但是木青覺得自己看他越發(fā)不順眼,尤其是看到他臉上的掛著的那笑意的時候,有時候真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打掉那得意勁。 但是驪芒在這一點上和她卻有些分歧。上次他兩個在溪流邊打架后,本來一直就再沒交流過。只是經(jīng)過了這次的意外,他大概覺得以加放的那把火不但奪回了部落里的皮毛和糧食,而且又幫助了自己和木青脫身,心中對他有感激之意,加上以加似乎又存心想與他修復(fù)關(guān)系,所以兩人這幾天竟又開始說話了。 木青站在一邊,起先聽他兩個說的好像是關(guān)于最近部落里加強(qiáng)人手巡夜以防止岡突部落夜襲報復(fù)的事,便忍耐著等了一會。哪知說完了那個,又不知道扯上了別的什么,看起來很來勁的樣子,心中便不快了起來,連著咳嗽了幾聲,驪芒卻是充耳不聞。她有些氣惱,忍不住又重重咳嗽了一聲,自己扭頭先走了。他這才驚覺了過來,抱起了剛才放在地上的水罐子,匆忙趕到了她身邊。 他覺察到了她的不悅之色,靠近了試探著叫了聲她名字。見她懶洋洋地愛理不理的樣子,突然伸出自己空著的一只手,探到她腰肢處扭了一把,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木青扭頭,見他雙眼正筆直地望著前方,一臉我沒做壞事的鄭重表情,一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驪芒這才像松了口氣,跟著她呵呵笑了起來。 木青心中暗暗罵了句呆子,忍不住伸手輕輕扭了下他臂膀上的肌rou,又微微嘆了口氣。 1 31、三十一章 ... 木青燒的蘑菇rou湯還算可以,基本沒毀掉辛苦藏起來的材料,她甚至嘗到了一絲久違的鮮味。唯一的遺憾就是仍沒有咸味。喝湯的時候,她就在想如果哪天能讓她弄到鹽,那就好了。 驪芒沒她那么多愁善感,吃喝得很痛快,到最后連湯汁都沒剩下一滴。吃完他就匆匆離去。晚上輪到他和另幾個族人一道守夜。 離那事情過去已經(jīng)十來天了。部落里不但輪派守夜的人手增加了,每個男人臨睡前手邊也都放著武器,以防岡突夜半來襲。 最近入秋,夜間氣溫有些轉(zhuǎn)涼,晚上睡覺已經(jīng)要蓋張獸皮了。 木青獨自睡了一會,到了快半夜的時候轉(zhuǎn)醒。想起今天娜朵送過來的幾塊薯根還有剩,怕他現(xiàn)在肚子會餓,便起身端了碗送過去。 月華當(dāng)空,照得四下明朗一片。 木青到了聚居地的外圍,漸漸靠近驪芒所在的時候,耳邊聽見幾聲隨風(fēng)送來的話語聲,像是驪芒在和什么人說話。抬頭循聲望去,見那個背影竟是達(dá)烏。 達(dá)烏自從回來后,人就一下像是衰老了許多,加上養(yǎng)傷,所以白日里也很少見他從屋子里出來。現(xiàn)在半夜三更的,他怎么又會到了這里? 木青猶豫了下,停在了邊上的一節(jié)樹樁子后面。 他們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又隔了些距離,木青聽不清在說什么。只是到了最后,驪芒顯得很是激動,聲音也大了些。 “……不允許……傷害她……” 木青隱隱約約只聽到了這個。 她的心緊了下。 達(dá)烏似乎也被驪芒的反應(yīng)驚呆住了。過了一會,他轉(zhuǎn)頭慢慢離去了,只是肩膀下垂,月色下的身影看起來有些寂寥無力。 木青看向驪芒,見他已經(jīng)坐在地上,背后靠著一截樹樁。他的頭微微下垂,臉容被遮擋在一片陰影中,看不清楚神色。但感覺到他全身繃緊,隱隱像在散發(fā)著怒氣。 木青猶豫了下,慢慢走到了他跟前。 他的警覺性一直很高。此時卻連她的靠近也渾然未覺。直到她在月光下的身影投到了他的腳前,這才驚覺了過來,一只手猛地握住了身邊的銳矛。抬頭看見是她,這才松懈了下來。 “我給你送吃的?!?/br> 木青朝他微微笑了下,把手上的碗遞了過去。 他沒有接,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會,然后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一扯,她已經(jīng)跌坐到了他的腿上。碗拿不牢,失手掉在了地上打破,里面的幾塊薯根骨碌碌滾了出來。 木青哎了一聲,伸手想去撈,手卻被他攔在了他的大手上。 他從背后緊緊抱著她的腰身,把自己的臉埋在她后頸的長發(fā)里,一動不動。 木青的心突然跳了起來。 她感覺到了后背來自于他的一絲壓抑。 她沒再動了,就這樣任由他抱著,一直靠坐著他,把頭倚在他肩上,感覺著他呼出在自己后頸的氣息。直到快昏昏欲睡的時候,才覺得他抱了自己起來往棚屋里去。 他把木青輕輕放回了睡覺的地方,給她身上蓋了獸皮,伸手摸了下她的頭發(fā),然后轉(zhuǎn)身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結(jié)束守夜回來的時候,木青已經(jīng)給他煮好了早飯。 木青一邊慢慢喝著菜粥,一邊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他西里呼嚕幾下吃完了,抬頭朝她狠狠一笑,站了起來。 木青覺得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他又恢復(fù)了平日那個她熟悉的驪芒了。 目送他和別的男人們離去,木青去了娜朵那里。 前天由由發(fā)燒,木青摸了下她額頭,估計至少三十九度,便一直幫著娜朵在照顧。看見娜朵讓她喝上次給自己治肚子痛的老女人弄過來的藥汁,實在不放心。偏偏自己又做不了什么,只能用手蘸了涼水在她額頭四肢抹開,喂她喝溫開水,盼望這樣的物理降溫多少能幫她熬過這一關(guān)。 這里的孩子很容易夭折。她到此不過一個多月,已經(jīng)親眼看見兩個孩子死去了。一個才幾個月大,一個和由由差不多。都是生病熬不過死去的。 今天由由看起來情況好了些,只是有些仍精神不濟(jì),嘴唇干得脫皮,一雙眼睛看起來更大。 平日里大多時候都是由由看管弟妹,這幾天她生病了,娜朵已經(jīng)耽誤了兩天的功夫,現(xiàn)在見她好了些,便托木青再照顧下她和幾個小點的孩子,自己急匆匆和女人們一道出去采集野果野菜了。 現(xiàn)在是叢林里物產(chǎn)最豐盛的時候,過了這段日子,接下來就沒那么容易采摘到肥美豐碩的果子,所以她有些心急。 木青摸了下由由的額頭,已經(jīng)溫涼了。心中很是高興。她在溫水里放了一大塊驪芒前幾天帶回的野蜂窩,等蜂蜜都溶在水里了,晃蕩了幾下,喂由由喝了下去。 由由喝光了,舔了下嘴唇,朝她甜甜地笑了起來。 中午時分,木青心疼由由,翻了下她家的鍋罐,找到了幾塊吃剩下的薯根和一碗黍籽,丟罐子里加水和蜂窩塊煮成了甜粥,分給了她們吃。 她生火煮粥的時候,聚居地里留下的七八個女人都斜眼看她。木青知道她們應(yīng)該是看不慣自己中午煮東西吃,只也懶得理睬。 由由吃多了流質(zhì)食物,尿急要去西北角的壕溝,木青陪她一道??斓綍r看見虎齒和另個男人正拎著矛桿在巡守。 白日里輪流留兩個男人在聚居地以備不測,這是這里一向的做法。 木青朝虎齒點頭笑了下?;X站在那里不動,黧黑的臉膛微微有些泛紅。 他和驪芒關(guān)系不錯,對木青一直也很友善。木青也覺得他為人豪爽,所以偶爾碰見了會打招呼。 靠近壕溝就聞到了那股異味。 木青正等著由由,突然聽見聚居地的一頭傳來了女人的尖叫,極其驚恐,中間還夾雜著陌生男人的吼叫聲。 木青大吃一驚,猛地回頭?;X朝她喝了一聲“別過去”,自己已經(jīng)飛快地往聲音的方向去了。 異樣的聲音連續(xù)不斷地傳來。像是打斗時發(fā)出的吆喝。 由由已經(jīng)嚇得臉色發(fā)白,有些站不住了。 木青幾乎是拖著她藏在了邊上的草叢里,叫她不要出來,自己沿著聚居地邊上的樹叢,飛快地跑了過去。 透過樹叢的罅隙,看到的一幕讓她的呼吸幾乎都停止了。 岡突正帶著他的族人掃蕩著聚居地。 女人和孩子們被綁在了一堆?;X正和岡突的幾個人在搏斗,身邊地上,他的族人已經(jīng)倒了下去,腹部被刺了個洞。 虎齒怒目圓睜,狀若發(fā)瘋,他手上的銳矛插進(jìn)了一個入侵者的胸口,只是同時,自己后背也被深深刺入。他發(fā)出了一聲怒吼,慢慢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