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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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聶清麟的躲閃,他嘴角的笑意微冷,轉(zhuǎn)身對自己的部下說道:“將馬車連同尸體一起燒掉,不要留下半絲痕跡!” 下完了命令后,他便用皮毛大氅將身前僵硬著身子的小人緊裹住,揚起了鞭子發(fā)出一聲脆響,帶領(lǐng)著大群人馬飛奔著融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而馬群的背后是一片沖天的火光…… 整整三天,各路關(guān)卡都沒有任何消息,通往齊魯藩地的大路小道更是嚴查的對象。太傅的面容冷峻,總覺得這次龍珠子的失蹤似乎并非幾個藩王亂臣策劃地得那么簡單,里面甚至有種似曾相識的詭異。 他的腦子里有些煩亂,幾次用指甲狠狠地扣弄著自己的手心,用刺痛提醒自己不能亂了方寸。 在書房里聽取了各路人馬的匯報后,他踏出房門,卻發(fā)現(xiàn)門口跪著一個裸著上半身的人,那人見太傅出來,連忙重重地將頭磕在了地上:“罪臣邱明硯知錯,在軍營自領(lǐng)了一百軍鞭,愿太傅給邱明硯一個立功贖罪救出陛下的機會。”來者卻是國相大人,那本來光滑一片的后背上滿是交錯猙獰的鞭傷,有些還冒著血絲,分明是剛剛受罰不久。 太傅卻是連看都未看一眼,就準備繞開他里去。邱明硯抿了抿蒼白起皮的嘴唇,虛弱地連忙說道:“太傅,這幾日罪臣查看了大江南北往來通關(guān)的度牒,覺得在這樣嚴密的追查下,只有一列車隊最能順利的通過各個關(guān)卡,那便是皇上為邵陽公主運送物品的皇家車隊。 而且……臣還追查問詢了陸風當年進京趕考的履歷和當年在學子館里當差的雜役,這陸風本出身貧寒,因為進京時生病請了大夫花光了帶來的盤纏,甚至住不起學子館,是當年尚還是少年的葛清遠替他付清了費用。二人似乎來往過密……會不會……” 這番話終于讓太傅停下了腳步,他當初能夠?qū)⒕┏堑拇笮∈聞?wù)全交由邱明硯主理,就是因為他心思細密,收集情報往往會另辟蹊徑,奈何這邱明硯剛愎自用,辜負了他的信任,卻是在明明知道陸風陰謀的情況下,任由皇上陷入了絕境,若不是他一直是在自己手下忠心耿耿,精忠為國的部下,又有魯豫達、單鐵花一干同袍戰(zhàn)友求情,此時一定是要一刀劈死了他的。不過之前被自己狠踹一腳還一臉不服的小子,此時倒是一副懺悔不已的模樣,想必也是被單鐵花狠狠教訓了一頓。 如果此次他說的沒錯的話,那么……這次劫走龍珠子的背后元兇便應該又是葛清遠——這個一次次逃脫他圍剿堵殺的男子,如同一只不停蟬蛻的毒蟲,一次比一次蛻變得更加的狡猾狠辣,最后竟隱隱變成了成精的怪莽…… 想到他之前收到過的北疆情報,那個葛清遠似乎投奔到了匈奴的沫兒哈部。想到這,衛(wèi)冷侯的心驟然縮緊,他甚至不敢去設(shè)想果兒落到那賊子的手中會是怎樣的下場。 “來人!命各個驛站備下快馬,本侯要出關(guān)!” 邱明硯連忙說道:“罪臣已經(jīng)命人安排好了驛馬,愿跟隨太傅一同出關(guān)!” 太傅皺著眉冷冷地看著這位昔日的心腹愛將:“不必了,硯清若是真心知錯,那么本侯希望硯清真正地幫助本侯一個忙,本侯不在期間,你要穩(wěn)住朝綱,不要再橫生枝節(jié)!” 現(xiàn)在大魏情勢緊迫,各路藩王蠢蠢欲動,各個鐵營都駐扎在可能造反鬧事的各個藩王的營寨邊,就算聶清麟真的落入到了北疆的手里,也無法調(diào)撥軍隊開拔邊疆,倒不如自己帶著小隊人馬前去北疆部落打探消息再見機行事。 聽到太傅說出“硯清”二字,邱明硯一個沒忍住便是流下了眼淚:“太傅的意思,硯清明白,太傅不在期間,定當穩(wěn)住各路藩王,不讓太傅腹背受敵,若是皇上……待太傅回來,硯清也會以死謝罪!” 衛(wèi)冷侯知道邱明硯方才說的是真心之言,黑旗營出來的男兒必是言出必行,他伸手扶起了邱明硯,可是心里卻是如火焚一般:果兒,你一定要堅持住……太傅遙望陰云密布的北方,恨不得插翅直飛過去。 沫兒哈部本來是在北疆最豐盛的草原上長期游牧,大群的牛羊可以安閑的享用草原上最鮮美的水草,產(chǎn)出甘甜的乳汁給予部族的兒女。可是首領(lǐng)休屠宇在爭奪單于王位的斗爭中落敗后,安逸的游牧生活不復存在。草原上的法則從來都是那么的殘酷嚴苛,他們被迫放棄水草豐美的大片牧場,一路逃亡來到北疆最貧瘠的土地上。因為貧窮饑餓,越來越多的勇士淪為盜賊,干起了搶劫的勾當。 不過這一切,都因為沫兒哈部落的救星——來自大魏的能臣葛清遠而發(fā)生改變。 當初被部族勇士劫持的他,不計前嫌來到營寨,在與首領(lǐng)決斗時,將休屠宇掀落下馬,讓他輸?shù)眯姆诜?。又說服了首領(lǐng)休屠宇收留了自己,并用自己帶來的財寶去邊關(guān)換來了米糧等急需用品。同時在迎擊單于休屠烈派來的追繳時,他及時獻計,幫助部落巧妙地打贏了幾場翻身仗,又收編了幾個同樣遭受著休屠烈迫害的部族民眾,一時間,沫兒哈部再顯盛時景象。 部族上下都對這位料事如神的葛將軍心悅誠服,言聽計從,自從這位葛將軍將自己的meimei嫁給了休屠宇后,在奪位之戰(zhàn)失敗后便一蹶不振的休屠宇更是終日沉迷在美酒與嬌嫩的新妻的懷抱里。而葛清遠已經(jīng)被部落的勇士看成了事實上的首領(lǐng),發(fā)號施令。 當葛清遠攬著聶清麟出現(xiàn)在營寨里時,部落的男女老少紛紛向坐在馬背上的他低頭施禮。而葛蕓兒正帶著一位匈奴侍女從營后的溪泉沐浴歸來,她只一抬眼,便望見了哥哥懷里的聶清麟因為怕皇上入了營帳亂喊,所以葛清遠又用軟布堵著了她的嘴。葛蕓兒原以為哥哥竟然俘虜了永安公主,心里一陣惡毒的狂喜,頓時疾走了幾步,可是走到馬前時,聶清麟的身子一歪,露出了皮毛大氅里面明黃色的衣角,才發(fā)現(xiàn)這與公主長得相似的,卻是身穿明黃色的龍袍,頓時有些遲疑,竟然不是公主?天啊,哥哥……竟是將大魏的天子劫掠來了嗎? 葛清遠及時用皮毛大氅重新包裹住聶清麟的身體,然后面色如常地說道:“首領(lǐng)睡了嗎?” 見哥哥問話,她連忙回到:“還未曾,meimei方才沐浴去了,一會便會營帳服侍休屠首領(lǐng)……”雖然自己打小兒便敬重老成的穩(wěn)重的哥哥,對他的話一向是很順從??墒乾F(xiàn)在每次見到哥哥,就會覺得他越來越陌生冰冷,讓她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畏懼,更是越發(fā)希望自己能按照哥哥的吩咐將事情做得圓滿,證明她并不是毫無用處,可以被隨便的丟棄的…… 葛清遠并沒有對meimei說起過皇帝身世的秘密,可是看她不停望向自己懷里的“少年”。目光充滿了疑惑,便柔聲說道:“蕓兒乖,快回去服侍首領(lǐng)吧,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記住,我們最終的目的是重新返回到大魏……” 難得的兄長柔情,讓葛蕓兒心里一暖,頓時打消了她的所有疑慮,乖巧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往首領(lǐng)的營寨走去。 來到了沫兒哈部后,哥哥又將她進獻給了休屠宇。對于這一切,葛蕓兒已經(jīng)習以為常,毫無羞恥之感了,她早已經(jīng)學會了如何在男人的身下找尋快樂,這個休屠宇雖然粗魯,但是精壯的體格竟是比那耽于女色變得有些空虛的南疆王要好上很多。入了營帳,還來不及解開身上的衣袍,她便被酒氣熏天的休屠宇拖拽到了氈墊之上。 “你們南邊的女人就是臭講究!跟我那死去父王的和親小閼氏一樣,非要整日洗澡,要知道帶著味兒才更有味道呢!” 葛蕓兒強自忍耐著身上熊一樣的男人發(fā)出的難聞的氣味,順從地張開雙腿,做作地發(fā)出陣陣嬌吟,可是就算身體被不停撞擊,她的腦子里卻還在回想著方才哥哥懷里的那個少年,“他”望著自己的眼神可真像…… 當葛清遠抱著懷里的人回到自己的營帳時,將她慢慢地放在厚厚的氈墊上時才伸手拿掉了軟布解開了繩子。 聶清麟這才覺得自己渾身都是酸軟得很,方才在回來的路上,葛清遠雖然也給自己吃了些rou干和清水,但是一連昏睡了多日,對本來就虛弱的身子傷害還是很大了。繩索一被解開,立刻癱倒在了綿軟的氈墊上。 北疆之地沒有大魏的講究,葛清遠自己動手將一方巾帕沾濕,擰干然后坐在聶清麟的身邊,聶清麟反射性地往后一縮身子,卻被葛清遠一把拽入了懷中,他大掌將她的下巴牢牢握住,用巾帕仔細地擦拭著她臉上的灰塵,將小巧的臉兒脖子擦凈以后,便慢慢伸手去解龍袍的衣扣。 “不要!”聶清麟奮力地掙扎著,想要躲避葛清遠邪惡的手指??墒歉鹎暹h卻突然將她按倒在了氈墊上,一翻身騎在了她的身上:“不要?公主在那衛(wèi)賊的身下是否也是這么激烈地替為夫堅守貞cao?要知道,你我可是拜過天地的,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有什么資格說不要?” 葛清遠一直平靜的俊臉突然變得猙獰可怕,一伸手便扯開了葛清遠身上的龍袍,脆弱的布料撕拉一聲崩裂開來,露出了被肚兜包裹住的誘人豐滿。 葛清遠冷冷地打量著,記憶中的那副身子似乎又嬌媚豐盈了許多,瑩白的肌膚,被明黃的衣袍襯托得愈加白嫩??上攵?,一定是在衛(wèi)冷侯不知疲倦地日夜耕耘滋潤,才會如同嬌花一般盛放…… 他突然低頭吻住了聶清麟的嘴唇,兇狠異常地去親吻吞咽著公主口里的香津。那甜膩的滋味倒是如同記憶中的一樣甘美,讓人食髓知味,在那以后,再親吻品嘗其他的女人,都是味同嚼蠟! 聶清麟拼命地合攏緊閉著嘴巴,企圖抵御男人的入侵,卻被男人狠狠地捏住了下巴,被迫張開了檀口,無助接受著男人如毒蛇一般的舌頭入侵。 難道……自己要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這個陰毒的男人徹底占有了嗎?就在這時,緊張的小腹一縮,她突然感覺身下熱潮涌動,難道……熟悉的感覺讓她心里一喜,趁著葛清遠起身之際,連忙開口道:“別……我來月信了……”起身準備動手撕掉她褲子的男人也突然頓住了手,因為的確有刺眼的一點紅色在白色的絹褲上暈染開來。 “陛下的癸水倒是來得及時……”葛清遠強硬地分開了她的腿,確定了一番后,淡淡說道。 幸好大魏朝的風俗有:碰了來癸水的女子是會沾染晦氣的。見聶清麟身下來了紅潮,化身禽獸的邱明硯總算是及時住了手,取來厚毛氈墊在了她的身下,靜默了一會說道:“不過也好,總算是證明公主沒有懷上衛(wèi)冷侯的孽種,免得以后懷了你丈夫的孩子還要費神證明他的清白?!?/br> 說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待那個陰毒的男子一離開,聶清麟的精神為之一松,一咕嚕爬了起來,裹緊了衣服看了看四周,帳篷里的物品很簡陋,除了氈墊外,就是幾個木箱還有儲水的陶罐,沒有一把稱手的武器。她剛站起身來準備看一看營帳外的情形時,葛清遠又從營帳外走了進來,只不過手里端著一只大大的木盆。里面盛著冒著熱氣的溫水。 他慢慢放下了木盆,直起身子望向公主。被葛清遠那深邃的眼睛一瞪,聶清麟慢慢地又坐在了氈墊上。 “北地貧瘠,不比宮中講究,實在是沒有那么多充足的準備,公主卻忍耐下,先洗凈身子,我已經(jīng)命人用烈酒浸泡過幾塊氈墊,在火堆旁烤干備公主換洗之用,你這幾日就呆在營帳的床榻上吧。 同上次相見,葛清遠似乎又變了許多,最起碼他現(xiàn)在根本沒有絲毫十九歲該有的青澀毛躁。 能夠在亂軍中輕易脫身,又是一路從容地從南疆逃到北地,迅速地掌控整個沫兒哈的部落,聶清麟覺得他真的不再有在魏朝都城里急于求成,想要一飛沖天的浮躁了。 此時的葛清遠更加的沉著狠毒,也更加的深不可測。本來他逃出京城時,自己還一度擔心他會泄露出乎自己的身世秘密打擊衛(wèi)侯,可是他卻似乎嚴守著秘密,沒有泄露出一分一毫。當她再次見到這張可怕的臉時,滿心以為他會夾裹著家破人亡的怨毒百般折辱自己,可是現(xiàn)在,他竟然真像個細心體貼的夫君一般,毫無間隙地照料著身體不適的娘子。 這樣的可怕男人,根本不知他下一步會有什么樣的打算。 就連聶清麟不愿當著他的面兒凈身,而是躲在了營帳里一道幔簾的后面,葛清遠也沒有阻攔。當她終于磨磨蹭蹭地洗干凈后,穿著葛清遠給她的一件男式的長袍子,慢慢地走了出時,男子慢慢地朝著她伸展出了手臂。 有那么一刻,聶清麟覺得他的衣袖里隨時會飛出一只利箭,便是身子微微一僵。 葛清遠自然看出了她眼底的驚懼,卻依然微笑著,臉上的那道疤痕遮掩在帳篷微光暗影中,倒是無損他原來的英俊氣度:“公主還要微臣舉著手臂多久?若是讓臣失了耐心,那場面可就不大好看了?!?/br> 看到永安公主停駐不肯上前,葛清遠陰測測地說道。 第89章 八十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從木箱里出來的那場殺戮,讓聶清麟更加清楚葛清遠是個什么心狠手辣的人物。所以,她見葛清遠似乎淡了輕薄之意,便強自忍耐走了過去,被他輕握住了細白的手腕,拽進了他的懷里。 葛清遠輕輕嗅聞著從懷里女子身上散發(fā)出了的甜香氣味,伸手將氈墊旁的一張小幾上的軟布揭了開來,那小木幾應該是她凈身時,葛清遠從帳外搬進來的,上面擺幾個粘土燒制的大碗,一碗是煮熟的整塊羊rou,還有一碗是白色的羊乳,還有一個碗里是一摞微微泛著黃色的羊奶皮子。 葛清遠將羊rou用小刀切成薄片,然后放到聶清麟面前的碟子里:“這里的人不善用箸,還請公主用手抓著吃吧?!?/br> 若是情況從容,聶清麟一定會替自己和親的八皇姐感慨一番,真是不到北地不知這里的艱苦! 那羊rou雖然鮮美,卻是只沾了粗鹽,沒有香料遮掩那濃郁的羊膻味,讓吃慣了宮廷精致菜肴的皇帝舌頭如何品嘗得下去?還有那羊乳只喝了兩口,就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浮著幾根細白的羊毛……聶清麟不想觸怒身后那個陰毒男子,又強忍著連喝兩口后,便將能把自己小臉兒兜住的大碗輕放下,說自己已經(jīng)飽足了。 葛清遠嘴角微微揚起了笑意,這帳篷已經(jīng)是部族里最好的了,可是依然看起來粗糙寒酸,吃食更不必說就算是精心準備,也不過是膻rou羊乳一類的罷了。而這玉人身上穿的,也是新近剛剛從邊關(guān)集鎮(zhèn)上搶來的普通棉布裁制的長袍而已,被水洗過的布料難免有些脫色起皺。 就連自己的meimei也難以忍受這里的簡陋風俗,初來此地,這些個食物也是不肯一用,都是食用些邊關(guān)買來的高價的菜蔬瓜果,饒是這樣還經(jīng)常向自己抱怨。 可是這小皇帝雖然也吃不慣,卻一副小心翼翼努力吞咽的模樣,就算是穿著一身不合體的舊衣,徒手抓rou也是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貴氣優(yōu)雅。 早就知道她不同于一般的庸俗女子,可是每次這女子還是能讓自己一再地出乎意料。就像這次,剛剛從昏迷中情形,經(jīng)歷了如此巨變,身在簡陋的營帳里,穿著粗布衣裳,卻仿若仍然身處在皇宮之中,一副恬靜淡雅的模樣。 待她用一旁的濕巾擦拭凈了手后,他便開口說道:“天已經(jīng)亮了,公主在馬背上顛簸了一宿也是累了,你現(xiàn)在營帳里歇息,可是若起了旁的心思,擅自出了營房,外面那些個蠻夷見了花容月貌的公主,還真不好說會做出些個甚么。” 聶清麟心知葛清遠所愿非虛,心知自己如只穿了一身長袍,連下身的褲子都沒有,的確沒法偷偷出營,略想了想,倒是要套一套他的虛實,說道:“葛大人一路勞苦地請朕前來,不知又有何安排?葛大人也是有能力的,只短短數(shù)日就收服振興了殘敗的沫兒哈部落,為何不安下心來好好經(jīng)營,卻一意與大魏為敵?須知家外還有國,若是真的挑起了北疆與大魏的戰(zhàn)火,受苦的卻不再是澧縣的一方百姓了?!?/br> 聽到了聶清麟所言,葛清遠嘲諷的一笑,伸指抬起了她的小巧的下巴說道:“既然皇上這般悲天憫人,不如做個舍身飼虎的菩薩,肯心甘情愿地留在這北地與你的夫君好好經(jīng)營日子,在這冰天雪地的惡土之疆生兒育女,如果皇上同意,那么我定當盡棄進軍中原之心,還中原百姓一個太平盛世,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聶清麟定然看著葛清遠的眼兒,那深邃的眼兒黑得看不見底兒,得用什么才能填平? “葛大人這番話,若是真心之言,恐怕就不是那個攪動南疆北地風云變幻的葛清遠大人了?!彼卮鸬?,可是話還沒有說完,便又被他拽入了懷中,被迫啟開嫩唇接受他野蠻的深吻。 一吻過后,他才繼續(xù)說道:“還是你了解夫君,就算你甘心留在北地,我又豈能讓自己的女人受這苦楚?他衛(wèi)冷侯能給你的鐘鳴鼎食,錦衣華服,我葛某同樣能做到!所以……” 說到這,他猛地將聶清麟按倒在了床上,“還請娘子盡忘了自己以前的種種,打今兒起,你只能是大魏叛臣葛清遠的妻子,你的夫君榮耀,那么你終有重回皇宮的一天,可是你如果一心還要偏幫著外人…… 試問那驕傲清高的衛(wèi)冷侯是否有我這樣的心胸,容得下一個不潔的女子?本來也只不過視你為墊腳的踏板,你就算回到他身邊的話,他豈會珍視你?而且世人皆知衛(wèi)侯風流,現(xiàn)在只是個小小的太傅就滿府的侍妾,那以后他一旦登基,就算立你為后,你這個聶姓的前朝女皇帝,人老珠黃后又會有什么樣的下場呢?現(xiàn)在,那皇宮的確是安逸舒適,可是對于麟兒你而言卻是危宮一座,所以我方窺得衛(wèi)賊有登基之意,才苦心安排救出了麟兒。 我方才愿放棄天下之言,你不肯信,但是有一句卻是葛某的肺腑之言:終其一生,我葛某無論為皇為寇,都會只娶你一人為妻,白首偕老,至死不渝……” 聶清麟披散著滿頭烏發(fā)倒在氈墊上,望著按住了自己一臉誠懇的男子,不由得一陣苦笑。這個葛清遠其實最厲害的不是他那種可怕的心腸,以及學習能力,而這種洞察人心,拿捏人短處的能力。這等城府,再加上靈辯的口舌,也難怪能籠絡(luò)那么多的人為他賣命。就好像他現(xiàn)在剖析她與太傅大人的話,哪一句又不是正好打在七寸上呢?換了旁的女子,難道不會好好掂量一下分量,審時度勢一番嗎? “葛大哥的一片誠心,清麟從不懷疑,然清麟一路活得艱辛,不似其他閨閣女子那等思慕春意的閑情逸致,葛大哥與衛(wèi)太傅都是清麟無福消受的英偉人物,見了你們都是懼意先涌,不過……葛大哥的這番話,清麟明白,只……希望葛大哥不要學了那衛(wèi)賊一味地逼迫于我……”這番話,聶清麟說得半真半假,便是順著葛清遠的話茬接了下去,指望著這位葛哥哥生出些與衛(wèi)太傅攀比溫柔的心思,緩解眼下的困局。 葛清遠這等心思陰沉的怎么會看不出她的這點小心思? 若不是以前在朝為官時,太醫(yī)院的耳目匯報過,這位小皇帝的身體似乎不大健朗,每月往宮里呈送的藥品補物總是沒有斷絕的時候。又顧忌她剛剛昏睡了幾日,身體虛弱便又來了月信,真是恨不得立刻便徹底占有了她。 就在這時,帳外有匈奴兵嘰里呱啦不知在說些什么,葛清遠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會,便起身離開了營帳,出到營帳外時,可以聽到他與門口的守衛(wèi)囑咐了些什么。 過來老半天,不見他回轉(zhuǎn),聶清麟這才慢慢地舒了一口氣。雖然之前昏睡了許久,但藥力剛散,又在馬背上吹了一夜的冷風,腦子不禁有些昏昏沉沉地鈍痛,加上現(xiàn)在身下見紅,更是虛脫。就算葛清遠不出言恫嚇無人看守,她也是無力起身。 怎么辦?三個大字閃入了她鈍痛的腦中。莫說太傅不知道她被劫持到了北地,就算知道也是鞭長莫及,現(xiàn)在大魏政局危如累卵,一時都是走不開的……若是他真的知道是葛清遠劫走了自己,那么也一定清楚自己的清白是朝夕不保了吧……葛清遠的話固然是包藏了禍心,但是卻不無道理,想到那對鳳眼中厭棄的眼神,呼吸突然都變得有些灼熱的窒息……眼下最能指望的,卻是自己那個匈奴王爺?shù)拿梅蛄?。可是又是哪里能指望得上?/br> 左右還沒有想明白,額頭一片guntang,便是進入了一片混沌的昏沉里,期間隱約聽到帳外有女聲尖利的爭吵和匈奴壯漢粗聲粗氣的阻攔聲,可是都沒能讓她睜開眼睛。 在帳外爭吵的人,是葛蕓兒,想到哥哥懷里那與永安公主相似身著男裝的人,她怎么能安睡得下去?待到那單于發(fā)出了呼嚕聲,她便悄悄起了身,穿好的衣袍后,走出了王帳。 此時已是凌晨,部落的帥帳一直亮著燈火,哥哥一定是在帶領(lǐng)部落的將士開會,研究戰(zhàn)情,那個被哥哥劫來的人并沒有在關(guān)押戰(zhàn)俘的木柵欄里,想到這,帶著侍女朝著哥哥的營帳走去。 沒想到平時自己暢通無阻的路徑,今日卻受了阻攔。葛蕓兒更加疑心哥哥隱瞞了自己什么,身邊的侍女長得龐闊腰圓,與那侍衛(wèi)糾纏在一起后,她便是尋了空兒進來了。 當她進了營帳,借著地塘微暗的火光,便看到了躺在氈墊上臉色潮紅,秀發(fā)披散的少女,那副模樣可真像是被哥哥好好地享用了一番的模樣! 葛蕓兒登時紅了眼,沖上去就想掐住她的脖子,可是被身后跟進來的匈奴士兵攔腰抱起,帶出了營帳外。她還是不依不饒地大聲吵鬧。卻發(fā)現(xiàn)哥哥不知什么時候聞訊趕來了,只是陰沉著眼,靜靜地望著她。 “哥哥,你既然已經(jīng)抓到了那個不守婦道的賤女人,為何不殺了她?若是你下不得手,我來替你!”話音未落,一記響亮的耳光正打在了她的臉上。 “先前我同蕓兒你說的話,竟是都忘了!為兄做事自有主張,哪里需要你來主持?” 葛清遠面無表情地將葛蕓兒一掌便抽倒在地,將meimei似乎被打得發(fā)愣,眼圈微紅的樣子,這才慢慢地伸手扶起了她,掏出巾帕,沒事兒人一般擦拭著她涌出的眼淚:“你最近服侍單于服侍得有些心煩,為兄心里清楚,我這次命人在邊關(guān)抓來了一些貌美的漢女,送去單于的營帳里去,免得他夜夜醉酒都來煩饒蕓兒。你一直心念不忘在京城的日子,如今我們兄妹二人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重振葛家,奪取天下嗎?你是將來萬人敬仰的堂堂公主,怎么還容不下個落魄的前朝公主?哥哥留她自然是有用,,難道蕓兒不相信哥哥嗎?” 一席話,竟是讓葛蕓兒的眼淚愈加洶涌。她自然是相信哥哥的,想當初,從大牢里被哥哥救出來時,當哥哥聽聞她在天牢里的遭遇后,連夜探聽搜尋到了那個已經(jīng)出京山東富商的下落。 就在客棧的房間里,哥哥當著自己的面兒將堵了嘴,綁縛在床上的富商孽根割下,又一刀刀地切了他的皮rou。那是葛蕓兒第一次品嘗到了復仇的快意滋味。而天地之大,除了哥哥,還有誰會真心疼愛自己呢? 想到這,竟是因為自己方才的胡鬧而有些羞愧,便是撲在哥哥的懷里又哭了一通,才抽噎著回了營帳。 葛清遠這才回了自己的帳內(nèi),卻發(fā)現(xiàn)氈墊上那個金貴的竟是燒得guntang一片了。 收回了摸著額頭的手臂,葛清遠皺著眉頭叫來了營帳外的侍衛(wèi):“前些日子抓來了那些俘虜里不是有個背著藥囊的郎中嗎?把他叫來!” 待到那個一臉灰土的郎中被推進了營帳時,先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望了望坐在榻邊的葛清遠一眼,又看了看那倒在床榻上的女人,因為葛清遠不想別的男人再看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佳人,便是趕在郎中進來前,用披風遮擋住了她的臉龐。 那郎中心道:這位身著匈奴衣袍的男子怎么行事倒像是中原的大戶?卻也不敢多想,連忙從自己的藥囊里取出一片方帕蓋在那露出來的細白手腕上,然后將手輕搭在其上開始品脈。 可是剛剛搭上,品了一會,那個郎中竟然是渾身一震,眼里露出了驚懼之色,葛清遠目光如炬,一向便看出了郎中的異常,皺眉問道:“有什么不妥嗎?” 那郎中抖動了半天嘴唇,吞咽了幾口吐沫后說道:“將軍,看這脈象,倒像是得了邊關(guān)前一陣子爆發(fā)的時疫……還要看看這位夫人的舌苔才能確定?!?/br> 那郎中原以為這個cao著一口純熟漢語的將軍聽聞這話,會立刻放下女子出營,卻不曾想,他卻是微微一皺眉,便毫不避諱地伸手揭開了兜在女子頭上的披風,輕輕捏起那佳人的下巴說道:“麟兒,張開嘴,讓大夫瞧一瞧。”因為一心要撬開昏迷不醒的人兒的小口,葛清遠沒有留意到,那個郎中在看清了披風下那張清麗的容顏時,渾身都在劇烈的地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