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危宮驚夢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那次法會結(jié)束時,葛蕓兒邀約公主與幾位王府千金去自己的府上一聚。其他的群主答應(yīng)得痛快,只聶清麟猶豫了下,心說不知太傅肯不肯應(yīng)允,只笑著推說:“你們且聚著,那日若是本宮可以出宮,便與姐妹們一聚?!?/br>
    葛蕓兒也不知這宮里的規(guī)矩到底如何,倒是也沒有強(qiáng)求。眼看著到了聚會這日,聶清麟便趁著太傅處理完公事,進(jìn)了書房,磨著太傅同意自己外出與姐妹們一聚。

    太傅那日聽了單嬤嬤回來后的稟告,知道那日公主與幾位千金交結(jié),談得甚是得趣,而且相約再聚。但是回來后卻不見她提起,倒是個沉得住氣的,可是到了日子還是沒耐住貪玩心癢,便軟綿綿地來求自己。

    太傅有心為難她一下,先是繃著臉不肯,可是這小混蛋最近倒是摸透了自己的脾氣,見那臉兒繃得不是太緊,便是有門路,繞到了椅后,伸著雙手兒一下下地替自己揉捏肩膀:“太傅這般勞累,本宮倒是一心想著貪玩真是不妥,就這么給太傅按上一天可好?”

    太傅見她這狗腿子的模樣,心里倒是有氣,便說:“好啊,不過微臣的肩膀還好,只是這下面有些時日沒有紓解了,但盼著公主手到病除,可別松了手,就細(xì)細(xì)揉捏上一日吧?!?/br>
    太傅一張葷口,天下無敵,永安公主招架不住,紅著臉轉(zhuǎn)身便要走,卻被太傅拉住拽入了懷中,一陣上下其手。

    待到鬢亂釵斜時,太傅才算是松了口,準(zhǔn)了她去葛府一聚。

    當(dāng)公主的馬車停在葛府的門前時,葛清遠(yuǎn)早已經(jīng)在門口恭候。高大的身子穿著一件藏青色的便裝立在門口。

    “家父染病,不宜出門迎接公主,請公主見諒。”永安公主被單嬤嬤扶下了馬車,笑著請葛大人免禮,然后被一路引著來到了眾位千金齊聚的后花園。

    葛大人的院子自然沒有宮中的奢華,但是也別有一番世家的風(fēng)雅。

    在往后花園走的路上,永安公主不經(jīng)意地一抬頭看見了影壁上的刻字,便停了下來。笑著欣賞了會一會兒:“這該是大儒沈公的筆跡,倒是文章渾然大氣,你來看這段:‘公已逝,其龍孫也欲填溝壑而去,弟心甚痛,不知同摘杏兒子小兒有個良方……’真是妙極……”

    單嬤嬤立在公主的身后,面無表情,這位女將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聽著公主滿嘴的“之乎者也”,就算是要回去給太傅復(fù)述一遍,也是復(fù)述不起來的。

    可是公主的這段話,葛清遠(yuǎn)卻是聽得明白,他低頭看著公主在影壁上一通亂指,恭順地說:“公主倒是認(rèn)錯了,這影壁仿的是前朝書法大家王公的筆跡,然公主指的這段,的確是文章里最精妙的。摘杏小兒必定竭盡所能,解弟憂兄‘填溝壑’之憂?!?/br>
    講論了一番文義后,聶清麟轉(zhuǎn)身見單嬤嬤目光略游移的模樣,便心知是被這大段的給饒蒙了,便放心地當(dāng)來到花園子里。

    見葛蕓兒早已經(jīng)擺好了桌子,鋪好了筆墨,準(zhǔn)備與到府中的眾位愛女開個詩社的局子。聶清麟寫得略不大正經(jīng),引了艷俗本子里一句相思之語,語句并不露骨,沒成想?yún)s是引起了共鳴,原是在座的幾位中皆是偷偷看過的,知音難求,一時間眾位小女子在一起嘻嘻哈哈,倒也有趣。

    只可惜單嬤嬤在一旁又開始目光游移,有些頭痛欲裂呢。

    與一群千金小姐閑聊之余,聶清麟含笑看著葛清遠(yuǎn)在遠(yuǎn)遠(yuǎn)地閣樓上往這望,慢慢地收回了目光:這個竹馬的本事的確是不小,居然以世家子的身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便直升到了戶部。

    至于他當(dāng)初接近自己是處于何種目的倒是不太清楚,但是左右也是逃不過一個“權(quán)”字,雖然是處于憐惜他的才情指點(diǎn)了一二,也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后路……

    這個葛清遠(yuǎn)處事甚是清廉謹(jǐn)慎,頗有家父的為官之風(fēng),為人長得也周正,尚未娶妻,為朝中許多養(yǎng)著千金的閣老所看好,一心招攬他為乘龍快婿。

    但不知為何,與這葛清在朝堂上遠(yuǎn)接觸得越久,便越覺得他跟某個人有些隱約的相似……若不是六哥性命垂危,她也是不愿與前朝的大臣有太多的牽扯。

    身在風(fēng)雨,飄忽不定,但愿自己這步?jīng)]有走錯……

    ☆、第53章 五十三

    看看這時辰也是不早了,該是謝過主人離開的時候了,葛蕓兒幾位千金陪著公主走出小花園子,迎面碰見一個小男孩,他本在廊子上彈著琉璃丸子,看見有人過來便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問:“家姐,這位jiejie看著面生,是哪個府上的?”葛蕓兒笑道:“公主,這位是我的弟弟,命喚葛凈宗。宗兒,這位是當(dāng)今圣上的胞妹帝姬永安公主,還不快向公主施禮?”

    那小孩一聽,連忙畢恭畢敬地向公主施禮,那一板一眼的模樣,還真像是個縮小版的葛清遠(yuǎn)。聶清麟知道這該是葛清遠(yuǎn)的弟弟便笑著說:“免禮了,模樣長得雖像jiejie而不像哥哥,但是教養(yǎng)禮數(shù)卻是跟兄長有些相似呢!”

    看著小兒手里的琉璃球子,聶清麟不覺又想起自己小時與這小兒的家兄彈著琉璃丸子的情形,那時她尚小,略有些無賴,可是葛清遠(yuǎn)卻是個有樣的,雖然總是喜歡住弄她,但是臨了到最后,卻是會故意放水,讓她平白得了許多的琉璃小球。

    一路說說笑笑來到了門口,葛清遠(yuǎn)早已立在門口等候,深邃的眉眼默默而地看著公主,待到公主走到了眼前,便又守禮適時地垂下。

    永安公主送上馬車時,她笑著對葛蕓兒說:“今兒承了你的情兒,以后便是該本宮做東,還望眾位姐妹來宮中一敘。葛蕓兒與幾位千金笑著應(yīng)承下來。

    回了宮中時,聶清麟原想著太傅應(yīng)該已經(jīng)處理完公事回府了。卻不曾想,太傅居然在鳳雛宮等著她呢!她跟太傅打過招呼后,便入了內(nèi)室的屏風(fēng)后換下衣衫,穿上便服。等穿好出來時,便見單嬤嬤剛從隔壁的書房里出來。

    聶清麟心知,單嬤嬤必定是將在葛府里發(fā)生的事情,事無巨細(xì)地向太傅稟告了一番,單嬤嬤盡職盡責(zé)的對象本就是太傅,倒也不是她這個假主子該點(diǎn)破的,無謂地一笑后就坐在軟榻上,命隨侍的宮女調(diào)配好熱水泡了泡腳。

    這時,一個新派來的小宮女用小托盤呈過來一個扁圓的小銀盒子,柔聲說:“公主,這時內(nèi)侍監(jiān)新呈上來的玫瑰染膏,是江南的胭脂齋新近配出的方子,倒是比以前的鳳仙花汁搗出的好用,要不要試用一下?”

    聶清麟對所有女孩子穿戴的物件都是癡迷不已,因著有時還要客串去那龍椅上坐一坐,玉手的指甲是沒法養(yǎng)出來了,便也是只能在一對玉足上下下功夫,當(dāng)下便允了。

    那小宮女也是伶俐的,梳頭打扮上又有些新花式,其手巧的程度自然是花溪村的那個鐵匠家女兒所不能比的了。

    這是阮公公特意挑選著出來給公主梳頭打扮的宮女。阮公公也是個機(jī)靈的,哪個才是現(xiàn)下里最受寵的,他的老眼看得分明著呢!自打這永寧公主進(jìn)了宮,他覺得太傅大人的口味又是一變,許是厭倦了男兒,對這個酷似圣上的公主卻格外的上心,這男女不忌,兄妹通吃的豪邁,就連在宮中見慣了荒唐的阮公公也是暗暗咂了咂舌——真有先皇的遺風(fēng)!

    砸完了舌頭,便是認(rèn)真的干活,送往鳳雛宮的東西和奴才便是最最精細(xì)出挑的。這小宮女便是,手藝高妙得很,單手執(zhí)著一支精細(xì)的蟹爪細(xì)毛筆,沾著香味襲人的花汁染膏,不一會便將公主飽滿圓滾的是個腳趾甲均勻地涂抹成了艷麗的紅色。

    聶清麟微微抬腳兒打量時,太傅正好從書房里出來,一入內(nèi)室便看見那舉起來抹著蔻丹的小腳,艷麗的紅色襯托著小腳更加瑩白了,讓人恨不得將那對小腳放在懷里狠狠地搓弄一番才好。

    揮揮手,讓奴才下人們推了下去。太傅便踱到榻前,伸手握住了那只玉足,湊到自己的鼻前嗅了嗅。聶清麟弄得臉頰也跟染了花汁膏一般,急急地想縮回腳:“太傅怎的又是這般不正經(jīng),腳有什么好聞的?”

    衛(wèi)冷侯卻是不肯撒手,薄唇在足背的上深深地印了一吻,才不急不緩道:“都說美人應(yīng)是‘屐上足如霜,不著鴉頭襪’,有人戀足至深,納了美妾卻是只在那對玉足上便成了美事兒,丟了元陽。原是不明白為何,如今品了公主這玉足的滋味,便是有些豁然開朗……”

    聶清麟?yún)s是聽得一呆,跟在太傅的身旁真是有學(xué)不完的知識!

    她只當(dāng)太傅也準(zhǔn)備效仿一番那戀足辟的怪客,羞怯地說道:“剛剛抹了花汁,太傅休要給弄臟了……”只把太傅逗得哈哈大笑,按住了小人兒便是不停地追問是什么會把公主的腳弄臟。

    正在胡鬧著,太傅忽然看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那葛府的影壁好看嗎?”

    聶清麟臉上的笑意不減,略帶迷茫地說:“什么?”

    衛(wèi)冷遙單手支在耳旁,雙眸雖是帶著笑意,但是那英俊的臉龐卻是微微轉(zhuǎn)冷:“我問你,那影壁好看嗎?”

    聶清麟不動聲色,依然是一聲:“嗯?”可是心里卻是暗自鬧起自己今日的不謹(jǐn)慎,真不該在單嬤嬤面前那般放肆……

    “若不是那影壁好看,公主為何會與那葛清遠(yuǎn)談?wù)摪胩煳牧x?難不成是那葛大人的英俊吸引了公主?”太傅面掛寒蒜冷聲問道。聶清麟在太傅大人如炬的目光下,無辜地眨了眨眼,心里卻是漸漸安定下來:看來并不是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暗度陳倉……

    “就是那影壁的字體好看,隨便說說而已……太傅明知我作慣了男子,自己以為行事得體,可是入了太傅的眼便全是錯的了。太傅若是認(rèn)定本宮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只管棄了本宮,去找那見了男子便成啞巴的好了!”

    說完便是一扭身,將自己的臉捂在被子里,撫慰下方才被太傅突然變臉嚇慘了的心臟:乖乖,還以為那單將軍其實是個深藏不漏的女狀元呢!以后可是真不敢在太傅的眼皮子底下干這等事情了。若是敗露,若是簡單地賜了一死,便是太傅的善心了。想那太傅折磨人的手段甚多,哪一樣都是自己消受不起的。

    可是太傅卻是當(dāng)這小龍珠還在生氣,倒是把那吃醋的心收了收,消融掉這臉上的寒霜笑著又去逗弄那小人兒去了……待到太傅終于是得了趣,收了手,到底是把那抹了蔻丹的美足,弄得臟污了一片……

    幾日后,正是趕上月初大朝,聶清麟穿上龍袍坐在正殿之上。

    被太傅罰著閉門在家的吳閣老突然上了朝,領(lǐng)著翰林院的學(xué)究們呈上了洋洋灑灑的萬言書,請圣上開恩,看在沈大儒無子,族譜男丁稀薄的份兒上,恩準(zhǔn)六皇子前去宗廟替沈老盡忠。

    原來沈大儒在生前修訂注釋了一本儒家的經(jīng)史,見解獨(dú)到,開印后被各地書院廣為傳抄,大儒的名聲大振,一時間隱隱有在孔孟圣賢之后的氣勢。沈大儒是堅定的?;逝桑诔癁楣俚臅r候便與衛(wèi)太傅勢同水火。宮變后,大儒自嘆回天無力,想著宮中的女兒外孫的處境,便尊重圣賢之言:“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dú)行其道?!痹缭绲貧w隱了。

    幸好衛(wèi)冷侯雖然鐵石心腸六親不認(rèn),但是對于這種德高望重的識時務(wù)者還是會網(wǎng)開一面,倒是讓他在家中病死在妻子相守的榻前??墒悄橇首訁s是不同,既然有這樣響亮的外公,又是身為皇子,保不齊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以六皇子病死倒是正中太傅的下懷。

    可是吳閣老今兒這一出,卻是從何說起?

    原來大儒膝下只有一女,便是入了宮的六皇子之母。大儒與結(jié)發(fā)妻子一生舉案齊眉,并未納妾,妻子便是屬意過繼一子,奈何沈弓良的思想雖然崇尚儒家卻并非頑固不化,對那后繼無人卻不大在意。本以為宮中有身為皇子的外孫撐腰,也不會有那以后家宅被侵占的困擾。

    可是一夕宮變,大儒郁郁成疾,走得突然。

    沈大儒的旁氏宗親見著沈弓良家中遭遇大變故,也不知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居然借口沈儒家無男丁,干起了侵占地產(chǎn)的勾當(dāng),沈家的夫人眼看著無棲身之所。沒了辦法,只能到處托人,最后還是吳閣老應(yīng)承下來,主動來向圣上請愿,讓那六皇子回去替外祖母穩(wěn)住宅院的安寧。

    太傅從頭到尾陰沉著臉,不過最后卻是眉頭一舒:“沈家無子,乃是命中注定,然大儒的名聲不亞于二圣,想來圣上也會酌情考慮。不過一個外姓的外孫去主持沈家的公道終是不大好啊,若是六皇子肯舍棄皇姓,歸了沈家的宗譜,便是合乎情理了,也解了沈家無子之憂。”

    吳閣老一聽這話,又要吹起了胡子,卻被太傅一揮手,又被彪悍的侍衛(wèi)架起來,一路輕快地扔出了午門外。

    太傅的意思很簡單:你們這些窮酸書生別給臉不了臉,你們的請求我已經(jīng)滿足了,道兒已經(jīng)劃出,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聶清麟在龍椅上輕吐了口氣。

    從始至終,葛清遠(yuǎn)都沒有站出來,可是她心知這一切一定是默默立在朝堂下,一臉沉靜若水的男子所為。

    君不負(fù)故人之托,卻不知是不是個君子。她是一不小心,提點(diǎn)了個什么樣才俊?。?/br>
    ☆、第54章 五十四

    太傅給的這個臉面可是不好承受的。

    消息傳到了別院中的六皇子聶清宣的耳中,可真如五雷轟頂,不顧母妃的苦苦勸阻,徑直大罵:衛(wèi)冷侯狗賊不得好死!

    聶清麟怎么不知自己六哥的迂腐脾氣,暗自嘆氣太傅的這招真是高妙,她思來想去,還是去見那太傅了,今兒宮中明月湖畔成片的荷花開放了,太傅一早便吩咐了要找湖畔的浸月亭里與公主一同午膳,伴著映日荷花享受一番。

    她趁著午膳之前,借口來等太傅一同前往浸月亭,早早地到了書房找了個話頭委婉地一路引來,向太傅懇請道:“請?zhí)刀鳒?zhǔn)朕去勸勸六哥?!闭f這話時,她是身著女裝,但太傅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她是要以皇帝的身份去勸導(dǎo)六哥易姓。

    太傅正在書房里舉著茶盞吹著茶末,慢慢地呷了一口后才道:“皇上一向是個自掃門前雪的,怎么今兒如此反常,倒是甚是關(guān)心兄長?”

    此時的衛(wèi)冷侯褪去了往日與聶清麟獨(dú)處時的不正經(jīng),臉上不是不動聲色的平靜。

    聶清麟心里微轉(zhuǎn)了一下,咬了咬牙,慢吞吞地說道:“六哥的性子雖倔,卻是眾位皇兄里最是無害的,書讀得太深太久的人,便是有些僵化,眼界是同征討四方的太傅您不能比的。朕前幾日在朝堂上聽了吳閣老他們的請奏,也覺得太傅您提出的是最好的解決之道。若是太傅恩準(zhǔn),朕能勸動皇兄,倒是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不然被吳閣老這么一鬧,臨了卻是個魚死網(wǎng)破,也是不美啊?!?/br>
    太傅慢慢地站起身來,走過立在地中的永安公主身旁,鳳眼里的目光如炬,冷聲道:“既然皇上起了這個心思,微臣不便阻攔,只是希望皇上謹(jǐn)記,陛下正在守孝,由臣代勞,以后朝前聽到的國事還是不要參與為好!”

    說完也不去望向公主,便大步地走出了書房,也不顧那午膳之約,命阮公公備馬出了宮門。

    聶清麟被曬在書房里,微微地一笑。太傅大人倒是真的不快了呢!想來也是,那權(quán)力便如同猛虎口中的嫩rou,怎么能容許他人染指?就算是平日里嬌寵的貓咪,若是越了界,想要掏一掏虎口,只怕也是被一掌拍死的下場。

    她今兒的確是越界了,謝太傅不拍之恩!

    干冒天下之大不韙才得來的機(jī)會倒是不能浪費(fèi),聶清麟換好了龍袍,便在阮公公地陪伴下去了別院。

    別院在宮中最偏僻的角落里,鑾駕還沒進(jìn)院便已經(jīng)是感到了蕭索的暮氣。六皇子與淑妃在別院里最角落的房間了,不大的房間被難聞的藥氣所籠罩。看到身著明黃龍袍的聶清麟走了進(jìn)來,正蹲在地中煎藥的淑妃卻是一愣,連忙跪下:“臣妾參見皇上,陛下怎么……怎么到了這兒……”

    聶清麟連忙扶起了淑妃:“淑妃娘娘免禮,朕聽說六哥的身子不大好,特意來瞧瞧?!痹S多日子不見,淑妃娘娘似乎老了很多,不著發(fā)釵的鬢角平添了許多銀絲。

    淑妃雖然被囚在別院里,但是也心知皇帝如今的處境,在衛(wèi)太傅那種硬冷心腸的佞臣手下討生活,必定是比自己還苦楚上些。想到這,便是眼角一燙,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聶清麟安慰了一番淑妃,抬眼看,木榻上的六哥在一副破舊的被子里懨懨地睜開了眼,見皇上來了想要起身卻是半響都沒有起來。聶清麟坐在榻邊,柔聲地說:“六哥,你正病著別起了。朕就是來看看你的病情?!?/br>
    六皇子瘦骨嶙峋地躺在病床上,眼淚頓時涌了出來:“皇上,為兄……算是堅持不到多少時日了,可那衛(wèi)冷侯狗賊太過囂張,居然想迫著為兄改了姓氏,真……真是個逆臣賊子……咳咳……”

    聶清麟輕拍了拍他的手,慢慢說道:“朕此次來是卻是為了勸解皇兄從了外祖父的姓氏,替外祖母撐起家宅門面……”

    六皇子一聽,立刻眼睛瞪得老遠(yuǎn),到底是掙扎著坐起,蒼白的臉氣得漲出紅色:“皇上!你……你怎么可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莫……莫不是那衛(wèi)賊迫著陛下來脅迫著……”

    聶清麟瞟了眼立在門口的阮公公,心知得快點(diǎn)止住六哥這口無遮攔的嘴:“六哥不要胡猜,是朕主動來見六哥的。只是來這一見,不但六哥一副病容,就連淑妃也憔悴了許多,朕倒是來對了。此次太傅的提議,朕倒是沒看出哪里不好。既可以成全沈家的周全,又可以讓六哥帶著淑妃出宮,讓她能在自己從母親前盡盡孝道……”

    “夠了!休要再說了!我看皇上你也是臣服在那衛(wèi)賊的yin威之下!倒是把聶氏皇家的尊嚴(yán)統(tǒng)統(tǒng)丟棄得干干凈凈!倒是為了活命,什么都不顧了!先皇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的,倒是繼承了大統(tǒng),軟骨頭地丟了聶氏皇家的臉面!”六皇子氣得渾身發(fā)抖,大聲地喝止住了聶清麟。

    聶清麟慢慢地站起身來,心里也是覺得有些乏累,被屋里藥氣熏得也是眼角微微發(fā)酸,便淡淡地說:“原是朕多嘴了,這等大事本該六哥自己拿主意,只是聶氏皇家的尊嚴(yán)該是怎樣,朕倒是與六哥的看法不盡相同。聶氏皇家的尊嚴(yán)是先祖征討四方,推翻了腐朽無能的前朝,在馬背上驍騰善戰(zhàn),在朝堂內(nèi)心系百姓福祉,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地凝聚起來的。

    可是我們的父皇在位只三十二年,便將大魏難得的富庶盛世敗落得殘敗不堪,不知六哥有沒有出過宮?去沒去過京郊餓蜉遍地的流民村?有沒有聽過被官兵推下運(yùn)河的婦孺凄慘哀嚎,有沒有去過邊疆去看一看那無一口生還,被匈奴屠戮殆盡的村鎮(zhèn)?

    這些……朕也是大都沒見過的,可是光聽一聽,便覺得這聶氏皇姓的耳根在隱隱發(fā)燙。若真是一心維護(hù)聶家皇姓的尊嚴(yán)的好皇子,六哥可有得忙了,不想出宮也好,不然真是頂個尊貴的皇姓出去,卻沒有侍衛(wèi)的攔護(hù),只怕會被普天下百姓的臭雞蛋扔得從頭臭到腳!”

    一時間,簡陋的房間內(nèi)寂靜一片,淑妃與六皇子都微微地睜大了眼,在他們的印象里,這個宮中從來不顯山露水的十四皇子一向那么的安靜,在學(xué)堂里更是平庸乏味反得很,就算有人出言諷刺,也是淡然一笑,從不反駁,這也讓正義感一向很旺盛的六皇子哀其不爭之余,忍不住多多維護(hù)這個十四弟一二。

    卻不曾想,今兒這軟柿子卻是突然語出驚人,字句犀利,倒真不似旁人教過的話語……那嚴(yán)肅的臉色倒是真有幾分帝王的威嚴(yán)……

    “陛……陛下怎么可如此妄議父皇……”六皇子結(jié)結(jié)巴巴道。

    “史官最公正的那一支筆,其實是在圃田之下百姓的心中,我們的父皇是個什么樣,早已經(jīng)蓋棺定論,不是朕這所謂的金口玉言能敲定、詆毀的。

    只是可惜了沈大儒的一番心血,他編纂的那部著作,朕前幾天在書房閑來無事,倒是翻了翻,雖然講解獨(dú)到,但是到了最后卻像是太過匆忙沒有著完,難免讓人心生遺憾。朕原想著以六哥的才華當(dāng)然能替外祖父完成未了的心愿,留下一部流芳百世的巨作,但奈何六皇子要一心維護(hù)皇姓的尊嚴(yán),做了我們那早就歸天位列仙位的父皇孝子,不顧尚在凡塵苦苦掙扎的外祖母與母妃的生死……

    不過六哥不要想得太多了,就算你真是鐵骨錚錚地病死在這別院里,那史書上撐死也只是“魏朝昏君之六皇子卒于猴年馬月”這短短一行,‘氣節(jié)’二字對于一個在宮里養(yǎng)尊處優(yōu)一輩子,對百姓毫無建樹的皇子來說,就太過奢侈了……”說完,聶清麟也不顧六哥被罵得青黃不接的臉色,轉(zhuǎn)身便要走出房間。

    對待這等迂腐的腦袋,總是要下一劑猛藥的,她能為這皇兄做的也只能是如此了。不過現(xiàn)在看來,雖然是惹得太傅不快,還是沒能勸下這榆木腦袋的皇兄??!

    臨出門,時,淑妃倒是拉住了自己的手,含淚說道:“陛下的一番苦心,臣妾都明白……”

    聶清麟微微苦笑,慢慢地走出了門口,還沒來得及長嘆一聲,就見阮公公偷偷地向小院門那努了努嘴,聶清麟抬眼一看,卻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對這院子,負(fù)手立在月門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