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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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檸被粗糲的手指捏的有些疼,她仰頭看著顧琛,腦袋里漸漸清明。自從病好以后,白檸第一次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她的手指緊緊攥著眼睛盯著顧琛,身體抖了一下。 “哭什么?” 顧琛又問了一遍,溫熱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她的下巴:“你以為我會撞死你?” “是?!?/br> 白檸閉了閉眼忽然開口聲音依舊發(fā)顫:“……我特別怕死。” 車子沖過來的勢頭分明是想要了她的命,白檸怕死特別怕,她覺得自己都怕出了后遺癥。她看著顧琛卻忽然有些害怕,這個男人什么都干的出來。 顧琛臉色沉的十分難看,滿含戾氣的眸子盯著白檸,手指驟然捏緊,咬牙切齒。 “怕就好?!?/br> 白檸疼的臉都要變形了,緊緊咬著嘴唇,吸了下鼻子把淚咽回去:“你想要我的命么?”她的目光漆黑直視著顧?。骸叭绻銇聿患安认聞x車,是不是會撞死我?” 顧琛松開她,坐直了身體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叼在嘴唇上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白檸,你只能死在我的床上?!痹趺磿屗敲摧p易的死了呢? 白檸緊緊握著安全帶,仍舊無法控制身體的顫抖,她不知道顧琛為什么會忽然出現(xiàn),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忽然大哭,那么害怕死亡! “我還沒玩夠,怎么會舍得讓你死?!?/br> 白檸眼睛看著前方,怔怔,好像沒聽到顧琛的嘲諷。 顧琛沉默著抽煙,一根抽完他暗滅了煙頭,回頭盯著白檸:“安全帶系上?!?/br> 白檸一直都知道顧琛只是把自己當做玩意,只是沒玩夠才會舍不得丟。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心臟越來越冷沒有一點溫度。半響后,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抬手扣上了安全帶。 引擎聲響,車子忽然就沖了出去。車廂里都是煙味,白檸腦袋里有些恍惚,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閉上眼靠在座位上:“你會玩到多大年紀?一輩子?” 顧琛瞇了眼睛,他的西裝敞開著露出里面的黑色襯衣。薄薄的布料下面是結(jié)實緊繃的肌rou,胸口微微起伏,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很緊。 “顧琛,你無法體會那種害怕到窒息的感覺?!痹诮?jīng)歷之前白檸也沒體會過,可是那天晚上她什么都體會了,歹徒的兇狠,mama的死亡,顧琛冷冰冰的話?!拔也粣弁?,從小到大我都是一絲不茍嚴謹?shù)幕钪?,我不喜歡開玩笑我也不喜歡被人玩或者玩別人?!?/br> 顧琛的喉結(jié)滾動,黑眸沉的充滿了戾氣。 “我們的價值觀不一樣?!?/br> 白檸的世界一片黑暗,手指緊緊的攥著才能控制住身體不再顫抖。 “我很害怕死,以后……不要再開這種玩笑?!?/br> 她的心臟微微抽疼,白檸的害怕顧琛無法體會。她也沒指望顧琛能明白,白檸承認在看到顧琛身邊帶著個小姑娘的時候心情是有些微妙,可也僅僅是微妙而已,若是顧琛不開口挑釁白檸也就把那件事從心中抹去。她有的是能力去忘記一個人,白檸能把自己藏得很好很安全。 “我真的很害怕?!?/br> 車子飛馳在路上,白檸一直閉著眼??諝饧澎o逼仄,久到白檸漸漸平靜下來心中升起了羞恥。車子才停下來,顧琛低沉嗓音落入耳朵:“我也想和你好好的過日子,過著平常人的生活。白檸,你拒絕了。”他嗤笑一聲:“你有害怕的東西,很好?!?/br> 白檸睜開眼,視線白茫茫一片好久才看清楚面前的顧琛:“我媽是怎么死的?” 抿了抿嘴唇,她聲音沉的發(fā)苦:“顧琛,你答應我……”忽然沒控制住淚就滾出了眼眶,她的嗓子發(fā)硬干的哽咽:“你就是拿我當玩意,什么喜歡不喜歡的都是嘴上過一遍,你從來沒尊重過別人?!卑讬師o法控制顫抖的手指,她的憤怒一下子就爆發(fā)了:“你說過我mama一定不會有事,可是我的mama呢?” 白檸聲音徒然拔高,幾乎要撲過去,可惜忘記解安全帶身子被帶了回去。她跌坐在座位上眼睛通紅仇視著顧琛,顫抖的手指去解安全帶好半天沒解開,抖得太厲害:“我的mama死了,躺在那片墓地里,沒有了生息。這就是你說的相信你?顧琛,你總是有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相信你的結(jié)果就是這樣?拒絕?呵呵,我認為心理疾病的人才會在受辱之后接受你并且愛上你?!?/br> 咔嚓一聲響,白檸終于是扯開了安全帶。她眼睛看著顧琛,忽的扯起嘴角笑了起來,及其諷刺:“真的很抱歉,我無法強迫自己成為病患?!?/br> 顧琛猛地回頭看她,黑眸沉靜沒有一點的溫度。 “什么叫愛?相濡以沫互相尊重,你能做到么?平常人的生活?你是正常人么?”白檸忽然特別恨自己,她總是優(yōu)柔寡斷做不來真正的狠心:“顧琛,我確實害怕了,我害怕你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彼稚w住了眼睛,激烈的情緒漸漸沉下去,她很疲憊:“我沒做錯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她想哭可是沒淚了,白檸到底做錯了什么:“顧琛,你說我做錯了什么?”她心臟微微發(fā)疼,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她改還不行么?白檸不是圣人她也不是十全十美:“我很害怕你,看到你就想起了我的mama是怎么死的?!?/br> 每一次看到顧琛,白檸就會想起他那句話,無情無義耳:“我是林薇的女兒,我在乎她的命……你為什么要騙我?你答應我的。” 白檸手心濕潤一片,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白檸那么相信顧琛。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投在了顧琛身上,她以為,最起碼顧琛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能去救mama。特別嘲諷,白檸算什么呢?一個玩物有什么面子? 高興的時候逗兩下,不高興了打兩巴掌或者晾在一旁不管。 沉默逼仄,許久后,白檸哽咽了一聲,特別清晰。顧琛有些煩躁皺著眉頭抽出一根煙要點燃,剛點到一半忽然發(fā)火摔了打火機,身子后仰靠在座位上手指上的煙掉在了地上,他也沒有去撿眼睛看著前方,聲音沉的幾乎要結(jié)冰:“我沒能做到。” 第一次,他感覺到無力,喉結(jié)滾動半響后抬手搓了一把臉頰。 “那晚,你聽到了?” 顧琛覺得可笑,特別可笑。 白檸扯起嘴角卻撇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是啊,我怎么就聽到了呢?”她也不知道要問誰,顧琛那句話徹底斷了她的念想,那瞬間白檸是真的絕望?!叭绻麤]有聽到我還能騙騙自己?!?/br> 空氣沉默,顧琛沉沉暗暗的眸子看著遠處。瞇了黑眸看著遠處,手指漸漸捏了起來,他們走到了盡頭。他看著白檸心思沉了下去,比起她在窒息的時刻還記著說我無法喜歡。橫在他們中間的林薇顧琛跨不過去,他無法狠下心來強迫白檸,顧琛覺得自己會控制不住暴戾,他只希望白檸走,走的越遠越好。 長長久久的沉默,顧琛開口,他沒有看白檸聲音沉的發(fā)狠:“你走吧,我不會再和你見面?!?/br> 白檸深吸一口氣握著自己的包推開車門就走了出去,外面寒冷,一陣風吹過白檸打了個寒顫。她反手關(guān)上身后的車門,抬步往遠處走,沒有回頭挺直了脊背走的平穩(wěn)。 白檸咬的嘴唇微微發(fā)疼,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鐘她忽然就哭了起來。捂著嘴肩膀不住的顫抖,喉嚨發(fā)硬,包里的電話忽然就響了起來,白檸也不記得顧琛是什么時候把自己的手機塞回去的。她站住了腳步低頭翻著包,淚一滴一滴的砸下來落在了手背上,白檸承認自己窩囊無能。 淚眼朦朧她看著手機屏幕上面是白子墨,白檸揚了仰頭深吸一口氣壓抑情緒,抬手狠狠擦了一把臉色的淚,擦干凈她才接通:“喂,子墨?!?/br> “你在那里?” 白子墨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落入白檸的耳朵:“中午去見陳東了么?怎么樣?順利么?” “事情比想象中的順利?!?/br> 白檸盡可能的讓自己情緒恢復平靜:“你現(xiàn)在回公司了么?” 白檸抬頭看了眼遠處的建筑,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公司門口,電話那頭的白子墨停頓了半響才開口:“我回公司了,會議快要開始,你早點回來?!?/br> “好。” 掛斷電話白檸仰起臉把所有的情緒都咽了回去,她站在公司門口四周看了一圈,從包里翻出化妝品快速的補妝。昂首挺胸的照了照鏡子,矯情夠了,她還是哪個打不死的白檸。 遠處,白子墨手里握著電話,看著白檸挺直了脊背一瞬間就收起了悲傷,若無其事的往公司大樓里走。好像從來沒哭過一樣,白子墨瞇了眼睛,他真的不希望白檸和顧琛在一起。 ☆、第一百零六章 東城工程暫停,這就是幾天忙下來的結(jié)果。 白檸翻著財務(wù)報表,最近一年公司一直在虧損。賬目上看,白檸怎么東挪西湊都填不起東城的大窟窿。深吸一口氣扔下鼠標,靠在椅子閉眼按著眉心。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白檸沒有抬頭擰了眉毛。 “有空去檢查下身體?!?/br> 白子墨反手關(guān)上門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椅子坐下:“頭疼?” “貸款,投資項目,盈利再繼續(xù)投資——這是商業(yè)運行模式。資金鏈出了問題,公司面臨破產(chǎn),毋庸置疑?!北犻_眼看著面前的白子墨,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西裝越發(fā)清雋。眉目清朗,他傾身抽走白檸面前的幾份資料翻看:“白成秀愿意合作了?” 白檸嗤的笑了一聲,微微揚起下巴手指放在桌子上,輕輕敲擊:“她還沒蠢到那個份上,即使白氏破產(chǎn)我也會讓她第一個倒霉?!?/br> 白子墨看她一眼,倒是沒怎么說話,手里翻著資料:“你這里需要助理么?人事那邊要做出調(diào)整,要不我把資料發(fā)給你?挑一個人過來?” 自從東城事件發(fā)生后,白檸就在公司站住了腳。董事會結(jié)束,她的職位就變成了總經(jīng)理特助?!半S便吧,能做事就行?!?/br> 白檸對這事不大上心,擺了擺手嘆一口氣,她現(xiàn)在滿心滿肺的煩躁:“白氏股票在下落,如果大部分人抽身的話,處境恐怕會更加艱難。”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如今的白氏如同遲暮老人,怎么都是掙扎:“貸款快要到期了,東城的項目一時半會收不回來,想要補救只能追加投資,可是白氏的賬目你也看過了,簡直是一塌糊涂?!?/br> 白檸伸直了手掌攤開按在桌面上,冰涼的觸覺,抬眸直視白子墨:“銀行那邊不是小數(shù)目,子墨,你在公司也有一段時間了,你怎么看?” 白子墨隨手把資料扔到了桌子上,瞇了眼睛抱臂看著白檸:“拋售白子瑜的那部分股份,合資,冒險可是最起碼能抱住白氏?!?/br> 白檸心中一凜,白子瑜意外身亡他沒有子女和妻子剩余的財產(chǎn)順位繼承人是兄弟。手指捏緊,她也想過可這個方法實在太冒險,稍有不慎就會搭上整個白氏。 “我覺得不大靠譜?!?/br> 白檸瞇了眼睛:“失去白氏的運行權(quán),后果不堪設(shè)想。” 如果一旦被有心人利用,畢竟外面的散股數(shù)量也不小。失去白氏的控制權(quán),恐怕連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了。如果那樣,白氏還能叫白氏么?最后的命運也只會是被收購。 “我一直撐著就想救白氏,如果是為了錢我大可以把白氏賣出去。爸爸一手創(chuàng)下的公司規(guī)?!卑讬庮D了頓:“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選擇那條路?!?/br> 白子墨微微擰眉,表情也有些不耐煩,反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什么都不行,到底怎么做才能讓現(xiàn)在一塌糊涂的白氏起死回生?你覺得可能么?銀行家是什么?晴天把雨傘塞給下雨天就會狠狠收走。債務(wù)到期新的項目停工,幾個商場如今局面都不太好,你認為怎么做才安全?白檸,我以為你不是墨守成規(guī)的人!” 以前白檸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她是個窮人,工作后就是公司下達任務(wù)埋頭往前沖就好了。賺錢養(yǎng)車養(yǎng)房,目標明確,可是現(xiàn)在她卻要坐在這里對龐大白氏集團的未來做出判斷。 “我再想想。” “我先走了,晚一會兒人事資料會發(fā)給你,你看一下挑幾個人?!?/br> 白子墨往外面走,白檸忽然開口:“唐安……你聯(lián)系的怎么樣?” “???” 白子墨楞了一下隨即回神,哼了一聲表情難看:“不識好歹!他大概是要辭職?!?/br> “手里有客戶源么?如果辭職了對公司影響大么?”之前白子瑜待的就是業(yè)務(wù)部,唐安是他一手提拔上來如今做了副總手里掌握著公司重要的客戶資源。 白子墨瞇了眼睛,梗著脖子沒有說話。他在唐安手里吃了不少的虧,如今是怨氣橫生。 “這幾次會議他都沒出現(xiàn)?” “那人傲的很,誰能請得動?!?/br> 白子墨沒好氣的說:“如果不是因為公司現(xiàn)在情況復雜,我一定會讓他走的很難看。” 白檸看著他年輕氣急敗壞的一張臉,忽的笑了,其實白子墨改變了很多:“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這件事我留意著點?!?/br> 白子墨看著白檸想說什么,喉結(jié)混動,半響后轉(zhuǎn)身就走。 現(xiàn)在公司情況,再糟糕能糟糕到什么地步?他是相信白檸的,無論白檸做什么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畢竟,白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不相信白檸還能去相信誰? 白檸調(diào)查過唐安的資料,外地人,大學畢業(yè)就留在了b市。短短幾年從小職員爬到白氏副總的位置,他的能力絕對沒有水分。在來白氏之前白檸的看法是簡單粗暴的解決唐安,可是到了白氏看到這么一個爛攤子,她就改變主意了。 自從知道那個二次元的朋友是王瀚后,白檸連登陸通訊的勇氣都沒有了,實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對。她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人,王家的人?深吸一口氣,白檸打電話給人事部。 電話接通,白檸開口:“唐安唐副總最近為什么沒有來公司?” “請假?!?/br> “原因?” 白氏亂成一團,唐安竟然請假。 “他并沒有告知?!?/br> “給我他的聯(lián)系方式?!卑讬幊烈髌?,叮囑了一句:“私人電話?!?/br> “好?!?/br> 掛斷電話白檸在電腦上打開唐安這個人的資料,賺的比想象中的多,b市寸金寸土的地方他有一套地理位置很不錯的房子。車子在七八十萬左右,白檸看著他的資料,比想象中的更年輕。未婚,白檸滑動鼠標的手頓了下,有一張照片是唐安和白子瑜站在一處,他們搭著肩笑的露出了白牙。白檸盯著白子瑜的臉,忽然心里有些堵的慌,說不出的難受。 她猛地抬手關(guān)上了網(wǎng)頁,閉了閉眼深呼吸,白子瑜怎么會死了呢?白檸根本就不敢想!很多次她從夢里驚醒過來,以為自己還活在半年前,父母雙全兄弟健在。 那么平常的一件事,半年后她卻是奢望。 白檸從財務(wù)報表中抽出了唐安這人的報銷記錄,中午白檸是吃的盒飯,白子墨送過來的。兩人在辦公室的小茶幾上埋頭快速吃了,白檸喝著沒滋沒味的湯:“賠償金送到了死者的家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