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心里憋的慌,白檸是個一根筋,不然她也不會把自己憋出病來。 “呵呵,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顧先生愛著白小姐呢?!?/br> 看護看了看白檸的臉色,眼眸一轉說道:“你得養(yǎng)好身體,也別和顧先生置氣,男人都喜歡性格柔和的女人。他現(xiàn)在走只是暫時的,沒聽顧先生著,晚上還過來陪你?!?/br> “臨幸???” 白檸忽的笑了,直視著王姐,這個看護倒是特別愛說話,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聲音軟軟的好像沒有一點怒意:“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小三?” 看護一愣,隨即連忙說道:“白小姐,我哪敢那么想??!” “我也沒長小三的臉啊。” 白檸靠在枕頭上,擺了擺手,嘆一口氣:“隨便聊聊,我也沒怪你的意思。小三也得漂亮身體好的,你看我這病秧子似的?!?/br> 有些頭疼,剛剛這個看護看她的眼神不大對頭,白泥心里想著都好笑。 “白小姐——” 看護白了臉,一時間愣在屋子中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沒那個意思?!?/br> “我明白?!?/br> “顧先生對你真的很好,你說現(xiàn)在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這一步?衣不解帶的守著?!辈还苓@個白小姐是不是小三,那顧先生對她是真的不錯。能讓女人心情不好,郁結生病,躲不過感情問題:“你和顧先生結婚幾年了?你們感情好的讓人羨慕,我家那位,沒錢還花心對孩子也不好。顧先生也是個好男人,白小姐,你這心放寬了,病也就好的快?!?/br> 看護越扯越遠,已婚婦女大多有這么毛病。白檸偏頭看她,瞇了眼睛:“沒錢還花心對孩子也不好,你為什么不離婚?” 林薇和父親的感情很好,他們是為了愛情才在一起。白檸所在的圈子,沒有像王姐這樣的女人。 “離婚?怎么樣可能離婚。一點不合就離婚,孩子怎么辦?” 她也忘記了自己在問白檸和顧先生結婚多久的話題,拔高了聲音,隨即笑笑:“白小姐,你可別怪,一說到我家男人,我這脾氣都有點控制不住。” 白檸看了眼手機,剛過九點,顧琛說辦好母親的事給她打電話。 心里想著,就看面前的王姐滔滔不絕起來:“再不好也不能離婚啊,離婚了那外人怎么看?不是該笑話。他脾氣壞也是偶爾,平常還是對我很好,這幾年他已經很少動手打人了。我現(xiàn)在全部的心血都放在兒子身上,他要是玩累了回來也成,如果死在外面我還有兒子?!?/br> 白檸:“……” 她第一次見這種悲哀還不自知的人,心里難免震驚。 沉默了一會兒,她說道:“那這婚姻到底有什么繼續(xù)下去的必要?”頓了下:“你丈夫,是在外面還有女人,你覺得這婚還不能離?你愛他?” 簡直無法相信,這得多么腦殘才會繼續(xù)過下去。 “有幾個男人沒花花腸子。”王姐說的暢快,順手拉過一把椅子過來坐下:“你還年輕,婚姻不是那么回事。愛不愛的不重要,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是不想被人說閑話指著脊梁骨罵。男人花心是本性,外面那些女人都是逢場作戲。婚姻是過日子,我干活賺錢養(yǎng)兒子,那還是個家,如果離婚了那家也就散了。” 白檸整個世界觀都塌陷了,怔了半響沒說出一句話。 “他打你,你也不離婚?” “他現(xiàn)在很少回來,也不怎么動手。”王姐說著嘆一口氣,拍了下膝蓋,“白小姐,你還小,你不懂的,結婚了哪能說離就離?!?/br> 她有心想提點一句,顧先生看起來挺兇的,說不定會家暴。可看看白檸已經慘白的臉,就忍下了:“白小姐,你看我說了這么多有的沒的,本是寬慰你反倒惹得你不開心了。” 白檸被震暈的腦袋稍稍找回一點理智來,擺擺手:“沒事?!?/br> “你就放心吧,我家那個死鬼也是例外。顧先生對你這么好,他也有錢,肯定舍不得讓你受苦?!?/br> 王姐去倒水,白檸看著她的背影,打她還能繼續(xù)婚姻。顧琛會打她吧?顧琛已經打過她了,白檸抿了抿嘴唇手指捏緊,她覺得王姐有點病態(tài)。 是不是時間久了,她也會變成那樣的人?顧琛溫水煮青蛙的態(tài)度,讓她一點一點的習慣,等到要掙扎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能力。想著,不寒而栗,白檸縮了縮脖子只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會習慣么? 會習慣顧琛的態(tài)度?會習慣他的蠻橫和霸道? 咽了下喉嚨,白檸被自己嚇到了。瞇了眼睛,更加堅定她以后遠離這個人的決心。白檸覺得王姐做到這個地步是有點賤了,她在別人眼里是不是也這么賤? 正想著,枕頭邊的電話就響了,白檸看了眼來電是個陌生號碼,眼眸一動連忙接通。 “我是白檸?!?/br> “檸檸,夫人不見了。”阿姨驚慌的聲音傳入耳中,瞬間,白檸半邊身子都冷了。 ☆、第九十一章 “怎么回事?” 好半天,白檸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我媽怎么了?” “辦理好轉院手續(xù),夫人說要去洗手間,我就陪著過來了,中間發(fā)生了一點事然后夫人就不見了?!卑⒁痰穆曇艟o張,急急說道:“檸檸,可怎么辦?我們去哪里找?” 白檸腦袋里一片空白,她不斷的深呼吸捏著電話的手指發(fā)緊。是誰綁走了mama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是mama自己走失了?她為什么要離開?想去哪里? “檸檸,這個怎么辦?” 白檸嗓子硬的發(fā)疼,她不敢想,手指抖得厲害想要下床就看到醫(yī)生和護士推門進來。抬頭怔怔看著門口,護士笑瞇瞇的走過來:“白小姐,感覺如何?馬上要扎針了?!?/br> 白檸抬頭看著她,臉色煞白渾身都在抖著,她很努力的告誡自己一定要平靜。 “顧琛安排人過去了,在么?” 醫(yī)生看她臉色不對,連忙問道:“怎么了?” “我打個電話?!卑讬幒芎粑屪约郝曇羝椒€(wěn),抬手阻止要上前的醫(yī)生和護士:“一會兒再做檢查,抱歉。” 她重新把被子放下去,如今自己的模樣能走到哪里去?能做什么? “顧先生?哦,在,好幾個人呢。軍區(qū)總院那邊醫(yī)生護士也來了好幾個,都在呢?!?/br> “找人?!?/br> 白子瑜干的么?如果用mama來要挾,她確實會放棄一切。沒有什么能比mama的命更重要,白檸覺得自己腦袋要爆炸了,身上一陣陣的發(fā)冷:“發(fā)動所有人找,現(xiàn)在先不要通知子墨,回頭我給他打電話?!卑讬幧詈粑?,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心臟疼的麻木。 她抬手蓋在臉色,緊緊咬著嘴唇直到流血。刺痛讓她清醒,醫(yī)院就那么大,怎么會無緣無故的消失?怎么就找不到了?完全不可能發(fā)生的事。誰對母親說了什么?她就那么想往外面走,早上白子墨打過來電話的內容也是母親跑出去了,跑出去見誰? 腦袋里猛然一道光閃過,迅速反應過來,早上母親都跑不出去醫(yī)院,現(xiàn)在怎么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呢?母親身體虛弱,根本不可能走多遠。手指緊緊絞著,白檸咽下口中血腥。 “顧琛的人在你身邊么?你把電話遞過去?!?/br> “???” “張阿姨,我現(xiàn)在很著急,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br> 白檸需要和顧琛的人確認,她不知道現(xiàn)在能相信誰,張阿姨在她家做了那么多年,她怎么能看不住一個患病的人?白檸現(xiàn)在猜測什么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真的希望,張阿姨是大意,就像上一次讓白成秀進了母親病房。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檸檸。” “你年紀大了,不宜勞累?!卑讬幟蛄嗣蚋稍锏淖齑剑谇焕锏难任稘u漸淡了:“顧琛的人門路比較多,你把電話遞過去。我現(xiàn)在過不去,也是沒辦法才會如此。” “好。” 白檸聽到電話里傳來雜音,隨即一個男人聲音落入耳朵:“白小姐?!?/br> “我媽什么時間不見的?不見的地方有沒有裝攝像頭?有目擊者么?調過門衛(wèi)錄像了么?門衛(wèi)那邊應該出不去?!?/br> “十分鐘前不見,我們在醫(yī)院找了一遍都沒找到。門衛(wèi)說沒有看到,正在聯(lián)系院方調攝像頭?!?/br> 白檸閉了閉眼:“你叫什么名字?” “劉偉?!?/br> 白檸深吸一口氣:“拜托了,一定要找到我媽?!?/br> “如果還是找不到,我希望你報警?!?/br> 白檸咬了咬牙,狠下心來:“拖得時間越久,我媽的危險就更加近了一分?!?/br> 掛斷電話,白檸立刻就打給了顧琛。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沒法接通,白檸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是十點十分。 醫(yī)生說道:“白小姐,你需要量體溫?!?/br> 白檸抬頭看過去,臉上沒有一點的情緒,冷的結冰。 病房里的人全部都愣住了,白檸自從住院以來都是和顏悅色十分好說話的樣子,這會兒是怎么了?忽然脾氣就暴戾起來。 “白小姐?” 白檸聽到聲音這才回過神來,抿了下嘴唇:“量體溫吧?!?/br> 腦袋里亂糟糟的一團,倒是是誰?是不是白子瑜和mama說了什么?還是張阿姨?能靠近mama的就這么幾個人。咬了咬牙,懷疑張阿姨是因為昨天她竟然放白子瑜接近mama。她對白子瑜的稱呼依舊是大少爺,在白家,大少爺可是比一個檸檸有分量的多,一個是白家繼承人,一個是沒能進白家門的私生女。 孰輕孰重,聰明人都知道怎么選擇。 白檸突然有些煩躁,抬手就把手機扔了出去。她陷入自己的情緒,走過來給她遞體溫表的護士差點被砸到,嚇了一跳退出兩步。關切的盯著白檸,一臉擔憂:“白小姐,你怎么了?” 白檸這才從憤怒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抬頭看著護士,閉了閉眼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這么多的事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她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抬手搓了下臉頰,聲音悶悶的壓抑著情緒。 “抱歉,我不是針對你,就是我家里出了點事?!?/br> “你現(xiàn)在身體這么弱,出了什么事也不能拿自己賭氣啊。別憋著氣,之前那場來勢洶洶的肺炎就是因為你郁結太深,別憋著氣。” 她撿起地上的手機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故意打趣道:“手機質量不錯,這么摔都沒壞?!笨窗讬幥榫w稍稍穩(wěn)定一些,轉身去拿溫度計:“來,先量量體溫,不管什么事總有急有緩。你現(xiàn)在炎癥沒下去,隨時都可能發(fā)燒,再加上流產你身體可是受了重創(chuàng)??刹桓颐笆Вf一有個好歹誰擔當?shù)钠?,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長著呢,身體是你的,要有個什么后遺癥可怎么辦?!?/br> 白檸緊緊抿著嘴唇,心臟緊緊揪成一團,她什么都能不在乎,唯獨mama的命。白檸已經失去了父親,她要好好守著mama,曾經她發(fā)誓了的,可是現(xiàn)在她食言了,根本就保護不了母親。 “今天感覺如何?頭還暈么?”護士把溫度計遞過來,白檸塞在了腋下,她在旁邊拿出酒精棉和針頭,拉過她的手:“你這手背都被扎成這樣了,要不要做個靜脈留置針?也少受罪?!?/br> 白檸抬頭看她,腦袋里亂糟糟的一團,mama如果是落在了白子瑜的手里,他為了遺產那什么事都好說,大不了給錢。萬一是別有用心的人,白檸根本就不敢想:“隨便吧,怎么樣都行。” “看你說的?!弊o士笑了起來:“這是你的身體,疼的也是你?!?/br> 白檸扯起嘴角卻實在沒有笑的心思,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我下午能不能出院?” “不能?!?/br> 床尾正在寫報告的醫(yī)生直接打斷她的話,頭都沒抬語氣嚴肅:“你現(xiàn)在的情況,出去后再進來就不單單是輸液這么簡單了,可能會引起并發(fā)癥。你想年紀輕輕就一身的???不管什么事,十萬火急也不行,現(xiàn)在不能出去?!?/br> 他冷硬的拒絕了白檸的要求:“醫(yī)者父母心,我不會騙你,見了冷風你這下半輩子就別想安生了?!?/br> 肺病,不是玩笑。 說著他畫下最后一筆,抬頭直視白檸的眼睛,冷了語氣:“白小姐,你的手上傷口還沒有好徹底。剛剛流產,又是肺炎,這就是你現(xiàn)在的情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