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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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給他的每一世都是富貴命數(shù),甚至有王公貴族,理應(yīng)尊享天年,可每一世他都會為救美人短命早死……我可以想象他每次去地府報道時,閻王那張扭曲郁悶的黑臉。 最后,他的功德像滾雪球似的積下去,轉(zhuǎn)生成皇帝都報不完。大家只好將此人上奏天庭,天帝回復(fù),務(wù)必讓他今生享盡榮華富貴,妻妾和美,兒女滿堂,無病無愁,百歲善終。還用朱筆在旁邊重重標(biāo)注:務(wù)必與他溫婉美人為妻。天后又將這條批注下附加:命月老將他看上的所有美人都給他做妻妾! 天帝御旨,天后親批,不容逆改。 滿天神佛奉旨,護(hù)著這十世善人,他就算紈绔一輩子,也能過上吃喝不愁,美人在懷的好日子。 可是,被他看上的我,毛骨悚然了…… 樂青安慰我:“天帝指的是凡人,玉瑤仙子不在其列,別擔(dān)心?!?/br> 白琯安慰:“月老就算眼神差,亂拉紅線,也不會將那猥瑣家伙和師父jiejie湊一對的。” 屋內(nèi),周韶悠悠轉(zhuǎn)醒,情意綿綿地呼喚:“美人jiejie,我身子很疼,美人jiejie,快來給我揉揉,美人jiejie,你在哪里?” 師父啊,雪燕仙童說我紅鸞星動,不是指這件事吧? 我……我寧可一頭撞死也不要他! 春夢 在天界,我是遵紀(jì)守法的好仙女。 在人間,我是遵紀(jì)守法的好良民。 周韶是神佛庇佑的好人,殺人滅口這種事,我想都不敢想??伤阎业纳矸?,就算不敢強娶仙女做媳婦,萬一嚷嚷出去,也是場天大的麻煩。 我長吁短嘆,蹉跎不已。 樂青提議:“找妖怪嚇破他膽子吧?!?/br> 白琯鄙夷:“那家伙為美女連死都不怕,還怕區(qū)區(qū)妖怪?” 我病急亂投醫(yī),同意樂青去試試。 樂青順勢一滾,渾身冒出縷縷黑煙,煙霧凝聚,慢慢浮現(xiàn)出一頭身高三尺的大黑狗,他抖抖烏油油的皮毛,瞪大血紅雙眼,亮出尖尖獠牙,搖搖尾巴,惡狠狠沖進(jìn)屋內(nèi),撲入周韶懷里,猛地吠了三聲。 好兇猛的惡犬,我暗贊一聲,隱身和白琯躲在簾后偷看。 周韶被狗撲到地上,愣了片刻,露出燦爛微笑,摸摸樂青的腦袋,順了順毛,贊道:“好狗啊好狗!高大威猛,毛色光澤,一看便是千里挑一的好狗,有你為美女jiejie看門,保管沒有宵小敢進(jìn)來盜竊?!?/br> 樂青狗性太重,被人夸兩句就飄飄然,竟搖起尾巴,幸虧有我在窗后給他打手勢做暗示,他想起此行目的,再次兇神惡煞地吼起來。 周韶眨巴眨巴眼睛:“狗狗,你餓了嗎?” “老子要吃你!”樂青吼完最后一句,狠狠撲過去,利爪撕碎了繡花床罩,心疼得我眼皮直跳。 “妖怪!美人jiejie!有妖怪!你快跑!”周韶終于被嚇到了,他起身往門口跑了兩步,忽而又停下腳步,退了回來,顫抖沖上去抱住樂青,高聲大叫,“妖怪,我的rou比較好吃,你吃我就好,別碰美人jiejie。” 我傻眼了:“這家伙真是呆子?” 白琯傻眼了:“他真要美人不要命?” 樂青也傻眼了,他伸爪子戳戳周韶,周韶禁閉雙眼,慷慨就義。樂青無奈,只得用法術(shù)傳音入耳問我:“玉瑤仙子,怎么辦?我不想吃人……” 周韶見妖怪遲遲不動,迅速攤開身子,壯烈道:“吃我吧!” 樂青:“我不吃!” 周韶英勇道:“不要傷害別人,隨便你怎么吃我!” 樂青不停搖頭:“我真不吃!玉瑤仙子啊,這小子……” 周韶急了,揪著他的毛叫:“別碰美人jiejie,你吃我吧,我不會叫救命的!” 樂青哭喪著臉:“玉瑤仙子!救命?。∥也灰运?!” “……” 身處險境,小小凡人,竟能舍命相救。 我不能不感動,在暗處現(xiàn)出原形,緩步走到他面前,安撫緊張情緒,笑道:“你不要害怕,這不過是場考驗,考驗……考驗是否要收你為徒?!?/br> 白琯怒極,臉色都變了,憤憤然扭頭不理我。 我欲哭無淚,這凡人動又動不得,嚇又嚇不怕,左右為難下,除了收他做徒弟,將他牢牢看在自己眼皮下,還能做什么?何況有了師徒名分后,他想亂打主意,我也能以師父名義制止他。 樂青匆忙變回原形,愧疚道:“玉瑤仙子,在下無能,可是……” 周韶睜開眼,見自己懷抱一個大男人,姿勢曖昧,急忙甩開,還“呸”了兩聲,義正詞嚴(yán)對我說:“美人jiejie,我對你一心一意,絕不喜歡男人!” 白琯冷笑兩聲,問:“你當(dāng)街調(diào)戲我?guī)煿€敢說自己一心一意?不喜歡男人?我看你是有龍陽之癖,斷袖之癥!” 我困惑:“龍陽之癖是什么?” 白琯搶著解釋:“是不正常!” “誰不正常了?!你師公太好看了而已,”周韶猶豫片刻,決然道:“還是美人jiejie更好看,我要對美人jiejie一心一意,絕不更改!” “你錯了,”我變化成師父模樣,在他面前轉(zhuǎn)了一圈,細(xì)細(xì)解釋下凡收徒之事,然后嘆息道:“我?guī)煾甘翘旖绲谝幻滥凶樱灰晕⒒仨?,天界所有仙女的小心肝都要亂跳三天,他吹起玉笛,鳳凰甘愿墮下凡塵,那種風(fēng)韻氣質(zhì),難以描繪,只惜你們無緣得見?!?/br> 周韶聽得悠然神往,最終咬牙道:“師父再好看,也是男人,還是美人jiejie最好!你定是天界第一美人,我不要你做師父,我要追你做……” “你錯了,”我搖搖頭,打斷道,“天界仙女容貌都端莊秀麗,難分伯仲,玉瑤算不上什么……” 話音未落,周韶立刻跪倒在地,磕頭高呼:“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看著他目標(biāo)明確的色狼臉,我后悔莫及,不知天界好友們被吃豆腐后,會不會說我教徒不當(dāng),把我當(dāng)場用捆仙繩綁去用雷劈死…… 樂青弄不清形勢,還在恭維:“玉瑤仙子過謙了,我在地上也聽過你的傳聞,說是膚滑勝玉,肌含暖香,常年……” 周韶眼睛又亮了。 “胡鬧!是誰在亂嚼舌根?說這等不干不凈的話羞辱我?!”我面紅耳赤,又急又怒,恨不得立刻拂袖離開。 白琯悄悄伸出手指,在我手背上摸了一下…… 周韶也色迷迷地跟著想摸,被白琯一腳踹開。 樂青垂拉著耳朵,不停道歉:“我是黑狗成仙,不懂女人心思。咱們男人聚一起總是亂說話,不是評論東家仙女美,西家狐妖妙,或是說龍宮蚌精身段好……我很少和仙子打交道,只道是好話,說出來你定會歡喜……” 修行最忌動怒,我清心寡欲多年,不能一朝盡毀。 “算了,這種事以后休提,”我深呼吸,平息怒氣,定定心神,教訓(xùn)道,“周韶,你要記住,美人不一定是好人,或許是蛇蝎,為人處世重德為上?!保乙娝恍?,舉例,“正如十天八荒公認(rèn)的第一美女,是魔界的蒼瓊女神,她容貌美得勾魂奪魄,卻無情無欲,嗜好虐殺,前仆后繼為她去送死的天界仙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周韶悠然神往:“天下竟有如此美人,只恨不能相識?!?/br> 我差點被噎死,顧不上淡定風(fēng)度,拍桌怒問:“若美人讓你去死呢?” 周韶答:“定是在下該死。” 我問:“若美人為好玩,丟你入蛇窟呢?” 周韶正色道:“為博美人嫣然一笑,萬死不辭?!?/br> 我:“……” 白琯扶額:“師父放棄吧,這登徒子沒救了?!?/br> ===== 周韶雖不肖,我卻要守德,既答應(yīng)收他為徒,就應(yīng)學(xué)師父當(dāng)年待我般,不嫌駑鈍,悉心教導(dǎo),設(shè)法慢慢磨去他好色本性,否則在天界被眾仙恥笑,丟師父的臉是小事,萬一他學(xué)天蓬元帥調(diào)戲仙子,被打下紅塵做畜生,或是壓下五行山六行山,我豈能不愧疚? 白琯見我躊躇,笑道:“縱使你盡心教導(dǎo),他的性子也未必修得成?!?/br> 我頓悟,周韶今年十五,又是富貴人家的嫡孫,馬上就要議親。待三十年后,他人到中年,娶了美貌妻妾,生下兒女,性子也該沉穩(wěn)了,怎能舍下凡塵榮華,血緣親情,隨我上天界過孤單寂寞的日子?我可教他仙家秘法,修心養(yǎng)性。若他吃不了苦,沒造化,待回解憂峰后,乞來青春不老仙丹和長生果贈予他,助他延年益壽,在凡間做個富貴閑人,香玉滿懷,受人尊敬,也不枉師徒一場。若他有造化,便帶回天界,脫胎換骨,羽化飛仙。 定了主意后,我細(xì)細(xì)叮囑周韶,萬不可將我仙身四處亂說。 周韶毫不猶豫道:“我才沒那么傻,若大家都知道師父好看,定會和我搶的。” 我聽得嘴角直抽搐,再次默念《清心經(jīng)》三次后,將瑾瑜師父的事情一一細(xì)說,并囑咐:“你們師父的師父,自然是師公,你們要尊師重道,無論師公說什么,都要聽的。” 周韶拍著胸脯應(yīng):“美人師父放心,師公如此天人之姿,保證叫我去跳井我就去跳井,叫我撞墻就撞墻,絕無二話!” 他的眼睛很澄明,我決定相信他,派五鬼將他偷偷運回房間。 白琯對這個師弟極不滿意,憤憤然道:“就算他色膽包天,愿為美人拋頭顱灑熱血,可他那么愚蠢,萬一被人哄騙幾句,不小心透露出去怎辦?” 皎潔明月漸漸被烏云掩蓋,院內(nèi)滿樹梨花,暗香浮動,隨冷冷的風(fēng)穿過窗隙,籠罩身邊,讓人恍惚間分不清天上人間,我想起師父往日教導(dǎo),柔柔拉過白琯,摟著他可愛的小腦袋,低聲勸道:“傻孩子,你師公曾說,無論天界、凡間、妖族還是魔界,做事都要講究一分投入一分收獲,我美貌比不過蒼瓊,聰慧比不過百花,氣質(zhì)比不過嫦娥,無權(quán)無勢,朋友多是水酒之交,在師父走后,除同樣無權(quán)無勢的藤花仙子,誰會在乎我?就算綁架帶走,也沒任何好處。我得瑾瑜真?zhèn)鳎钟谢杲z絕技,縱使被封了大部分法力,尋常低階魔將依舊不是我對手,上位魔將不屑動我,就算真倒霉,若遇上實力差不多的魔將,我便逃跑。所以,你不需擔(dān)心?!?/br> 白琯伸手撫過我的臉,良久,苦笑道:“師父,你太妄自菲薄了。你比蒼瓊善良,比百花溫柔,比嫦娥大度……又怎知沒厲害妖怪或魔將看上你的好?” 我微愣,皺眉問:“你怎亂編排長輩仙子?你又怎知她們不好?” 白琯滿臉天真,扳著手指,自信數(shù)道:“你說過蒼瓊殘忍,性子惡劣。其余我是猜的,那百花仙子是群芳之首,被眾星拱月慣了,性子多半高傲,縱使她愿意放低身段,也不能和藤花仙子等人一樣言行。而嫦娥棄夫奔月,天下皆知,她獨居廣寒宮,心中有愧,怎能合群?相比之下,我還是覺得師父的性子更可愛……” “你猜得一點也不對!”我迅速打斷他的話頭,斥道,“你是老王賣瓜,自賣自夸,哪能亂說自己師父好的?你師公常說‘人無完人,人貴自知’,而我天生駑鈍,更應(yīng)有自知之明。萬萬不敢與眾仙爭風(fēng),我對她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你不應(yīng)隨便說長道短。萬一給別人聽見,便是我輕狂無禮!” “不說就不說,”白琯扁扁嘴問,“難道師公也不好嗎?” “胡說!”我斬釘截鐵道,“你師公是全天下最好的!” 白琯看著我的眼神很詭異,過了很久,他無奈道:“喂喂,哪能亂說自己師父好?” 我發(fā)現(xiàn)自相矛盾,結(jié)結(jié)巴巴道:“師公……師公是不同的……大家都公認(rèn)他好,他什么都會,我什么都不會,不能相提并論……” 白琯體貼地摸摸我的臉,安慰道:“沒事,我理解,以后你夸你師父,我夸我?guī)煾福鞑幌喔?。?/br> 我咬著唇,不知怎么反駁。 白琯笑嘻嘻地強調(diào):“我最喜歡師父!我?guī)煾缸钇粒羁蓯?!?/br> “別鬧?!蔽医o夸得雙頰發(fā)燙,手不知往哪里放。 白琯一頭鉆進(jìn)我懷里,壞笑著問:“我發(fā)現(xiàn)師父你事事都依著師公教導(dǎo)而行,為什么?” 我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解釋:“你師公樣樣皆能,對徒兒極度寵溺,做事從不出錯,所以我自幼就聽他的話,他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br> 白琯不高興地問:“樣樣都聽師父話,難道他讓你去死,你也去死?” 我毫不猶豫答:“如果師父要我去死,定是我有該死的理由,自應(yīng)受罰?!?/br> 話音未落,白琯已目瞪口呆,他訕訕道:“師父你……你這話,和周韶有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