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安圣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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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偏僻的茶館。 兩個穿著長袍的人對坐。 其中一人問道: “我聽說何勁死了?這消息是真的嗎?” 另一人點了點頭:“真的!” 問話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又接著說道: “那可是何勁?。 ?/br> “云茨七族何家的家主,貨真價實的大宗師,正值壯年,修煉也在上升期,就這么死了,你覺得這可能嗎?” 另一個人嘆了口氣。 “不瞞你說,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比你還要驚訝!但何勁的確是死了,而且還是被人殺死的!” 他說得如此言之鑿鑿,令問話者難以置信卻又不敢不信。 “他是被殺的?”問話者瞪大了眼睛,遲疑的問道,“除了‘泰山北斗’出手,還有誰能殺得了他?莫非……是暗算?” “一開始,其他人也都是這么想的。據(jù)說‘泰山北斗’中的一位早年間曾與他有過一些私人恩怨,而最近那一位又在茨省附近,若是他出手,倒也說得過去。” 那人說著抿了口茶水,突然話鋒一轉,緊接著說道:“然而,據(jù)可靠消息,‘泰山北斗’中的那位高人,已經(jīng)十多年不曾下山在武道界走動了。而且就算他真與何勁有舊仇,也斷不至于拖到現(xiàn)在!以他的實力,當年就能了結了。” 問話的人徹底迷茫了:“那到底是誰殺了何勁?” “是陸凡!” 另一個人放下茶杯,一字一頓的說道。 問話者驚得坐直了身子。 “你說的可是那個在寶琺山巔殺了唐天揚的陸凡?” 他失聲問道。 另一人點了點頭。 “就是他!消息絕對可靠,是當時在場觀戰(zhàn)的云茨另外六族親眼所見!” “而且兩人是正面交鋒,何勁不敵,當場身亡!” 最后四個字話音一落。 問話者徹底沉默。 驚怖在兩人眸中慢慢攀升,他們同時意識到了什么。 …… 這樣類似的對話。 在華國武道界比比皆是。 到處都在傳誦著陸凡與何勁新舊兩位大宗師生死一戰(zhàn)的結果。 過程則在傳言中發(fā)展得越來越添油加醋。 但何勁身亡、陸凡輕取這個結果卻已成定局,無從更改。 消息相對靈通的世家宗門,更是先人一步得知了這個消息。 先前陸凡寶琺臺上擊殺唐天揚的時候。 他就已經(jīng)名聲在外。 如今再斬何勁。 可以說是火上澆油,令整個武道界都為之沸騰,家喻戶曉。 …… 茨省,安圣山。 ‘中醫(yī)圣手’安圣松正雙腿盤坐于一棵青松之下。 自從數(shù)日前,他在姜家與陸凡賭醫(yī)落敗,不僅‘中醫(yī)圣手’的名號不復存在,就連當時所受的傷,至今也無法自愈。 內(nèi)勁在他的全身游走。 忽然!“噗哧!”一聲! 一口鮮血從安圣松的口中激射而出。 他的臉色又變得更加蒼白了幾分,氣息也羸弱了不少。 “怎么會這樣?!” 他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語道。 這已經(jīng)是他落敗以來的第一百九十八次療傷。 但效果,卻一次不如一次。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修為正在不停的減弱, 之前,安圣松的修為已經(jīng)逼近宗師高手的級別。 如今,修為消散得已經(jīng)連內(nèi)勁高手的層次都快不保了。 更重要的是,無論他用出了怎樣的手段,減弱之勢都無法被阻擋,甚至連減緩內(nèi)勁逍遙散的速度都做不到。 “陸凡,你也太狠了!” 安圣松咬牙切齒的怒罵了一聲。 一甩袖子站起了身。 無可奈何的向著大安圣山高聳入云的頂峰步履蹣跚著挪動。 這是他最后的自救之途。 安圣山有兩座,相距不遠。 易攀爬、好登頂?shù)哪且蛔⌒蜕椒?,就是安圣松常居的小安圣山?/br> 而旁邊那山巔都隱藏在白云間的大山,就是傳說中的大安圣山。 原本,兩座安圣山都只是登山愛好者的挑戰(zhàn)之地,和其他山峰一樣,只不過更難登頂一些罷了。 但自從“泰山北斗”中的一位來此峰落腳后。 大安圣山到此成為圣地! 尋常人根本不敢入山。 各方武者也不敢在此附近修煉,以免擾了這位高人的清靜,惹來殺身之禍。 久而久之,這位高人連姓名都不再被人提起。 當人們說到他的時候,自然的會稱呼他為“安圣山人”。 現(xiàn)在,久無人跡的大安圣山側方。 一個身影正在夕陽下艱難的向著山頂攀爬。 想爬上這座山,并沒有山路可供行進。 攀巖,是唯一的道路。 即使對尋常武者來說,這也是一條極為危險的道路。 安圣松重傷在身,爬得更是狼狽不已。 不敢消耗正在逝去的內(nèi)勁,安圣松只能依靠兩只手和臂力上行。 直爬得十指的指尖全是鮮血淋漓,也不敢半途而廢。 終于,當朝陽升起的時候。 他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出現(xiàn)在了大安圣山的山頂之上。 山頂不大,但平整如被刀削。 靠近懸崖的那一側,建了一座小小的木屋。 里面幾乎沒有什么陳設。 只有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在閉目打坐。 身穿一件純白的真絲長袍。 這大安圣山,半座山都被隱埋在云海中。 溫度寒冷如嚴冬。 他穿著這樣,竟然絲毫看不出有冷的樣子。 反而顯得輕松自如。 而與衣衫的顏色相符,卻與長相不符的,是這人一頭的銀發(fā)。 需要細細得打量,才能分辨出這竟然是一位耄耋老人。 只是從他毫無皺紋、晶瑩透亮的肌膚狀態(tài)上,實在很難一眼就看出來罷了。 安圣山進門以前,這人還垂目靜修。 當他一只腳中跨進門里,尚未落地。 這人的雙眸已經(jīng)霍然睜開,直直的看向安圣松。 如果不是經(jīng)歷過真正的滄桑,是不會有他這樣深邃的眼神的。 安圣松看見此人,顧不得自己灰頭土臉,衣衫上都是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狼狽的倒頭就拜在地上。 雙膝落地,發(fā)出“咕咚”一聲脆響。 “求師傅救弟子一命!” 安圣松咳嗽了兩聲,神情萎靡的懇求道。 那人一動未動,只瞳仁一轉,掃了安圣松一眼。 半晌,才開口說道: “圣松,你比以前要差多了?!?/br> 他說話時,聲音里絲毫沒有感情,就像在點評一個與他無關的陌生人。 聲音遙遙,明明他人就近在咫尺,但聽上去卻宛如從深空中傳來,帶著陣陣回音。 安圣松一身重傷,修為不濟,又純靠體力攀爬了一夜,如今早已不能支撐。 沒等他來得及對師傅做出辯解,就身形晃了兩晃。 又一口鮮血從他緊閉的雙唇中慢慢溢出。 他微微張口,未及發(fā)聲,就眼前一黑,側躺在地。 當安圣松感到自己的腦袋就要磕在地上的時候。 一股柔勁從旁接住了他。 安圣松詫異的努力保持神智,只見那白衣人還好好的打坐在原處,并沒有移動分毫。 ‘內(nèi)勁一念可控,收發(fā)自由心,這就是大宗師巔峰的境界嗎?’ 他神情發(fā)愣,心中卻震撼得無以復加。 自從他下山以后,謹遵師命,除非要事,否則絕不叨擾。 這一來,倒有十多年不曾回來這里了。 彼時,安圣山人的修為還絕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 而眼下,安圣山人,人就在眼前。 看著他,卻像是霧里看花、水中望月,即朦朧,又不真實。 就好似隔著玻璃在看一片星空。 浩瀚而虛無。 “咦?” 突然,白衣人目光一凜。 在他以內(nèi)勁托起安圣松后,眼眸中明顯閃過了一絲若有所思。 下一秒,他食指一屈一彈。 只見一道白光從他的指尖飛出,擊中安圣松的太陽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