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或許是兩年片區(qū)民警的生活,唐威對于這些強勢的老爺爺老奶奶沒有半分抵抗力,也不知道該拿他們怎么辦才好。他們看上去十分需要人扶胳膊扶腿兒,但實際上爆發(fā)起來,她十個也抵擋不住。 手臂忽然被抓了住,唐威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給扯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下一秒已經(jīng)被帶進了電梯。 唐威有些僵硬的立在林準懷里,耳邊似乎還殘留著韓學憤怒的咆哮聲,然而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卻都在感受著身后溫柔的身軀。 不知道是怎么被塞進的車子,等到她回魂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開了好一會兒。 見她回魂,林準淡淡的開了口,卻是為韓學道歉:“他沒有別的意思,你很適合刑警。” 唐威愣了一下,剛剛回過血來的大腦又是一陣空白,好一會兒后,只覺得一股熱氣從心底涌上。她攥緊了衣角,抿了抿唇,“嗯,我知道。” 頓了頓,她又加了一句:“謝謝?!?/br> 這一句“謝謝”輕柔不加修飾,有點嗲,但卻很真實。 林準的唇角一彎,“也很適合我?!?/br> 第28章 正義邪惡 車子平穩(wěn)的行駛在車道上,眼前的景色像是電影里的鏡頭,一幕幕穿梭而過,人坐在車里,卻又好像是穿越在一部長長的膠卷里。 唐威呆怔的出神,她已經(jīng)維持這個狀態(tài)很久了,雖然感官都還正常的發(fā)揮著作用,但魂兒卻像是被拋到了外太空。 林準剛才那話,那,那是告白嗎? 是嗎? 不是嗎? 唐威的睫毛顫了一下,眼珠兒轉(zhuǎn)了轉(zhuǎn),仿佛下定決心一般的咬了唇:“我覺得……” “到了。” 略顯冷淡的聲音打斷了唐威到了嘴邊兒的話,仿佛被嚇了一跳一般,唐威的肩膀聳了下,抬頭去看林準,卻正撞進一雙漆黑的眸子里。 銳利,深沉,唐威覺得自己不是在看一雙眼睛,而是站在懸崖邊和一個不見分明的深淵對視,本能的想要遠離,身體卻會像是控制不住一般的向下傾斜,那種令人緊張到極致的危險強烈而直接的刺激著她的每一根神經(jīng)。 她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腦門上竟然冒出了層層的細汗。 “走吧?!?/br> 片刻后,林準輕微的嘆了口氣,拉開車門下了車,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唐威緩慢的爬下車,手里拿著包,腦袋垂搭著,好像地上有金子一樣。 還是著急了。 林準的眸子暗了一下,一向波瀾不驚的面容上竟似有幾分懊惱,直讓迎過來的抖叔嘴里的一聲“嗨”走了音。 目光在唐威身上打了個轉(zhuǎn)兒,抖叔收了下有些顫抖的唇角,輕咳了一聲:“林隊,這事兒有些蹊蹺?!?/br> 林準微微皺了下眉,“他們不肯配合調(diào)查?” “不是?!倍妒鍝u了搖頭,神色一沉,濃眉擰到了眉心:“事實上,陳建的家人雖然十分恨吳海,但是‘包庇罪犯’這樣的事兒還是不敢做的。我說蹊蹺,是因為那個所謂的‘天師’?!?/br> 舔了下唇,抖叔看向林準的目光凝重了許多:“他是自己找上陳建的妻子的,并且告訴她‘道神會降下天罰’?!?/br> “道神?”林準和抖叔對視了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后卻沒有在多說?!跋热プ屗J認這個‘天師’。” 抖叔點點頭,看了一眼低頭找錢的唐威,勉強收住了自己八卦的*,在林準陡然冷了不少的目光中十分明智的選擇了去前面帶路。但令他意外的是,一向步步緊跟林準的小糖兔竟然追著他跟了上來。 抖叔瞄了旁邊的腦瓜頂一眼,笑了笑沒說話。這是找避難港呢?真想回頭看看他們林大神的臉。當然,他也就是想想,林準有多小心眼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 不過真是好奇啊,怎么早上還好好的,出去了這么會兒,就把人給嚇成了這樣。等有機會一定要套套話。 唐威不知道抖叔已經(jīng)在腦袋里盤算著怎么挖坑讓她跳,她現(xiàn)在滿心的都是不著底兒的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么會甩開林準跟上來,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走在前面,林準跟在后面,不遠不近,她看不見他,但卻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清晰的感受到他籠罩而來的氣息,害得她走路都差點順拐,惹的旁邊的抖叔一陣低笑。 禍害。 唐威咬了咬牙,忽然挺起了腰板。林準的確是氣場強大令人畏懼,但她也不是個慫人,再說她又沒辦錯事,為什么好畏畏縮縮的!不就是他對她有意思么…… 耳朵驀地一熱,唐威剛剛挺起來的腰板又彎了下去,這回倒是跟在她身后的林準忍不住彎了眉眼。 一行三人,各懷心思,然而到了陳建家外的時候,卻又都不約而同的整頓好了所有情緒。 這是一間低矮的出租房,大白天的里面還得點著燈,里面外面都堆滿了雜亂的物品,有些是垃圾,有些則是還沒有整理好的家什。 陳建家被強拆后,就搬進了那里,每天去吳海的工地或者公司討說法,直到吳海請了律師私下處理。 據(jù)陳建的妻子呂秀梅說,當時吳海是連威逼帶利誘,陳家人不得已才沒把這事兒鬧到法院上,而且陳家人當時也沒錢打官司。就是在那個時候,那個姓沈的天師找上了門,安慰他們說“道神”給吳海降下了天罰,不就之后他就會下地獄去贖罪了。 這樣的話對于一般人來說或許聽起來像個笑話,但對于剛剛失去至親而且無處伸冤的陳家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精神慰藉。 呂秀梅蒼白的臉上眼眶紅腫未退,“我們沒想到那個畜生真的死了?!?/br> “您一共見過這個沈天師幾次?還能記得他的長相嗎?” “就兩次,他長了一臉大胡子,到挺好認的?!?/br> 一臉大胡子? 唐威從包里拿照片的手動作一頓,韓學提供的照片上可沒有一個是有大胡子的。想了想,唐威又掏出了一支黑色的水筆和照片一起遞給了抖叔。 “聰明。”朝唐威笑了一下,抖叔將照片遞給了呂秀萍,“麻煩您認一下,看看里面有沒有那個天師?!?/br> 沒有胡子的照片顯然讓呂秀萍有些犯難,辨識半天也沒看出來一個,但加上了“胡子”后,她不過猶豫了一會兒,便很肯定的將手指定在了一個人的頭上。 擦掉水筆的痕跡,照片上的人是個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的男人,和林準之前提供的描述一樣,這個人長的很普通,一眼看去并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