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等太醫(yī)過來診斷的時候,向許良也不知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竟然直接回府了。他走進院子的時候,一眼瞧見了有些著急的向王妃,臉色顯得更加陰沉。 向王妃正在心底琢磨著如何跟向王爺解釋,結(jié)果就先看見了向許良。她整個人都有些慌了,如果說向王爺先回來,還算好的情況。向王爺肯定會保她,兩個人商量一下,到時候就好和向許良周旋了,但是現(xiàn)如今卻是恰恰相反,向王妃根本就沒準備好先見到向許良。 “世子,你回來了?!彼尚α藘陕?,勉強穩(wěn)著聲音問候了一句。 向許良始終冷著一張臉,他抬起頭,輕輕地瞥了一眼。四目相對時,向王妃不由得抖了一下,那個眼神實在太過冷硬,就像兩把匕首一樣,直直地刺過來,幾乎讓她避無可避。 “我再不回來,估計我的妻兒就要被王妃給害死了!”他冷笑了一聲,邁著大步子朝她走來,在走到她身邊的時候,甩下了這一句話。 雖然他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但是語氣卻是異常的緊張,顯然是在警告她。再配上向許良臉上閃過的那一抹怨恨,竟然變得陰森森的氣氛,向王妃更加害怕了。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向許良已經(jīng)撩著簾子走了進去。太醫(yī)正好診斷完了,兩人到小隔間去低聲說著方悅言的情況。 向王妃深吸了一口氣,大氣精神往里面走。這事兒她不能退縮,如果不聽清楚太醫(yī)如何說,到時候可就隨便向許良編造了來誣陷她! 第090章 準備生產(chǎn) “天氣太熱,世子妃懷孕之身,原本就會覺得煩躁無比。又因為受了太多的刺激,所以一時急火攻心,就直接暈過去了。吃藥太多不好,所以熬一下降火的藥膳,不過不能太寒涼的,以免涼過頭傷了身子……”太醫(yī)一手捋著花白的胡子,語氣不急不慢的。 不過站在他對面的向許良,卻是滿臉急切和擔憂。聽到他說這話,輕輕地松了一口氣,顯然方悅言的狀況不是怎么太危急。 “世子妃沒事兒了嗎?應該不會突然變得情況嚴重吧?要不要再診斷一下?我瞧著也沒什么大礙。”向王妃快步走了上來,她方才就貓在后面聽太醫(yī)說話,此刻知道沒什么問題之后,立刻就覺得該說清楚,以免被向許良夸張。 向許良卻是看都不看她,直接轉(zhuǎn)身走了。倒是這個太醫(yī),臉上露出幾分無語的神色,低聲道:“王妃,老夫在后宮中診脈也有幾十年了,您不必還哦啊。只不過以后還是不能刺激世子妃,她年紀輕心性不定,若是有個好歹來……” 向許良一直守在她的身邊,方悅言被冷水擦了兩回臉,就清醒了過來,只是精神不太好,顯得蔫蔫的。 “你怎么回來了?”方悅言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不由得柔聲細氣地問了一句。 向許良只是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額頭,無比認真地注視著她,目光極其溫柔。 “你好點兒了嗎?來,廚房做了一碗綠豆粥,你吃一些?!毕蛟S良將她扶著坐起,親自拿著湯匙喂她吃飯,動作里盡是小心翼翼,似乎害怕燙著她一般。 方悅言好像還沒怎么清醒,依然暈乎乎的,等半碗粥下去,她才真的清醒過來。 “那個玉姑娘呢?收下了?”她眉頭緊皺,臉上帶著十分不滿的神色,撅起嘴巴顯得很委屈。 向許良的動作一頓,之前就是府上的人去找他的,一路上已經(jīng)把大概的事情講的七七八八了,知道方悅言是因為向王妃帶了個女人過來要抬妾,一時氣急才昏了過去。 “不過一個賤婢而已,你就這么點兒出息,還暈過去了。你不喜歡完全可以找人來,先把那女人拖出去打一頓再說!人被退回去了,你是這個院子的當家主母,沒有你的同意,誰會留下她!”他抬起手,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和憐惜。 方悅言抬起頭,與他對視著。男人的眼眸里透著溫和的光,像是要融化冬天的風霜冰雪一般,讓她沉醉。 她細細想了一下,似乎覺得向許良說的完全正確,自己之前是有些沖動了,不由得低聲道:“我不是怕你嘛,我是這個院子的當家主母又怎樣,最后決定要不要留下的還不是你。如果我氣急敗壞地把人打出去了,你知曉了覺得后悔了,把人又要回來,那朵丟人?。∪思也痪蜁f我們夫妻離心嘛!” 向許良看著她說得頭頭是道的,好像她沒有選擇打人,而是直接被氣暈了,完全不怪自己,而是他的錯一般。他被氣笑了,又不好與她一般見識,只好繼續(xù)拿著勺子喂她吃粥,好堵住她的嘴。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方悅言就有些承受不住,又覺得身體乏了。跟向許良鬧了一會兒,就躺回床上去睡了。 向許良讓人把碗筷收拾了,慢吞吞地走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瞧見有個丫鬟等在外頭,就是向王爺身邊伺候的。 “世子爺,王爺請您去書房一趟!”果然那個丫鬟一開口就是讓他過去。 向許良點了點頭,面色更加陰沉難看了。 “你怎么搞得?你媳婦兒懷孕了,你自己不曉得找人嗎?還非得讓我和王妃cao心,結(jié)果送到你們院子,又把你媳婦兒給急暈過去了。當初你就該跟她說,抬個妾才是,這樣也免去了諸多的麻煩!”他剛走進去,向王爺就指著他,臉上露出幾分氣急敗壞的神色。 向許良眉頭一皺,臉上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神色。 “王爺,這能怪我嗎?王妃嫁入王府,這么多年了,你也是三年之后,她一直沒有身孕,你才抬妾的。悅言入府才一年多,更何況她還能生孩子,我抬妾作甚?”他冷聲開口說道,絲毫沒有避諱,甚至這幾句話有些誅心的。 因為自從向王妃入府之后,整個王府的女人,就再也沒人懷過孩子。所以這么多年,向許良的世子之位,一直不可動搖。 向許良稍微小的時候,還曾有過傳言,之所以只有明珠公主一人給向王爺生了孩子,是因為向世子根本就不是向王爺?shù)暮⒆?。這流言傳得煞有其事,再加上明珠公主和離之后,簡直就是蕩/婦一般的存在,不少人都堅信不疑。 直到向許良長大了,眉眼之間越來越像向王爺,這流言才漸漸地消失了。向許良直到,關于自己的父親是誰,恐怕連向王爺自己都懷疑過,要不然不可能在他沒長大的時候,受盡欺凌,向王爺肯定是知曉的,但是從來不出手。 “逆子!”向王爺?shù)哪樕幌伦影琢耍共皇窍肫鹣蛟S良年幼的事情,而是覺得向許良這幾句話,完全是在嘲諷他不能讓女人懷孕,瞧不起他。 “王爺,我不知道是誰跟你提議要抬妾的,總之我不會要的。你和公主沒能實現(xiàn)的諾言,我堅信我和悅言能夠辦到!”向許良卻不管他的臉色究竟難看成什么程度,依然不改犀利言辭。 只是他的話音落下之后,向王爺?shù)哪樕由n白了,明珠公主就是他的禁區(qū)。王府上下沒人敢當著他的面兒提,而這個所謂的承諾,更是深埋在記憶之中,從來無人敢觸及。 如今向許良就這么毫不客氣地指出來,并且還告訴他,這諾言沒有被達成。向王爺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又像是在回憶。 “還有,回去之后請?zhí)嫖肄D(zhuǎn)告王妃。我們院子,她以后還是不要去了。若是悅言再因為她有什么三長兩短,不會這么輕易就算了!”向許良并沒有耐心地等下去,直接甩下這兩句話,就轉(zhuǎn)身走了。 等向王爺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已經(jīng)沒有向許良的身影,只有他一人孤零零地待在書房里。 抬妾的事情就這么不了了之了,向王妃果然不再來這里,方悅言整個人都十分愜意。不過自那日起,荔枝就被沒收了,據(jù)說是向許良后來又去問了太醫(yī),才知道方悅言急火攻心,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荔枝吃多了上火。 方悅言撓墻了半日,也沒多大用處,即使跟向許良撒嬌耍賴,他也鐵了心似的,就是不讓她碰。 自從那日之后,向王妃果然老實了很多。方悅言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頭一次懷孕,心情十分緊張。方悅?cè)莺蛢晌簧┥┒冀?jīng)常過來瞧瞧她,方悅貌也想過來,但是她被拘在府中備嫁,倒是姐妹倆傳信傳得十分勤快。 “十jiejie,楊璐一個人住在小院子里,好幾次鬧著要回來。她那位不知名的夫君,一直未曾出現(xiàn),現(xiàn)在似乎才想起老夫人對她的好來。每日都得派人來府上問候,偶爾還親自上門來,不過沒人搭理。 老夫人也愛折騰,有個丫鬟收了楊璐的銀子,跑到老夫人面前傳話。連哭帶嚎地求了一遍,老夫人又心軟了。立刻就尋死膩活地讓人去把祖父請過去,說是楊璐已經(jīng)知錯了,讓再給她找個好人家,也不知道哪家還敢要她。 祖父當場就發(fā)火了,說是再敢這么私下通消息,他就要把楊璐賣出去當丫鬟。管她到哪家都與他無關,祖母嚇得再也不敢求了。 我現(xiàn)在每日就在院子里繡嫁妝,無趣得很。徐曼每日上躥下跳的,也不知鬧什么,我爹回來一次,住了不到三日又回邊疆去了,估計是被她煩的!” 方悅言拿著她的信,從頭到尾仔細地看著,甚至到了好笑的地方,還嘻嘻哈哈笑出聲?,F(xiàn)在也就方悅貌遞來的信能把她逗樂了,小妮子還沒成親,依然留在府上,即使糟心事兒有點,卻也撼動不了她。 方國公上回惡整了一次之后,方家的后院里干凈得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