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公主都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方悅言也不敢不接，身后的春云立刻上前來，捧走了那個盒子，手心里都開始冒汗了。

    第079章 懷胎時機(jī)

    交接完了簪子，那個太監(jiān)也沒停留，只是沖著方悅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帶著身后那些宮人全部離開了。

    呼啦啦一群人走了，明珠公主十分注重排場，就連派人來送個簪子都如此大的陣仗。

    在場的人雖然心里憋了一肚子話，卻沒有再討論了。這事關(guān)皇家威儀的，即使明珠公主的名聲在京都里十分糟糕，不過還是沒人敢挑戰(zhàn)她的權(quán)威。

    向王妃的面色越發(fā)陰沉難看，她原本還想露一回臉，或者讓方家人不痛快。畢竟如果她送來的簪子，方家不用的話，她再露出幾分憂傷的神色，這外面興許就能傳出方悅言對未來婆婆不敬這種話。但是現(xiàn)在她完全自打臉了，任誰拿出來的簪子，都不可能比得過明珠公主的，還拿出了鳳簪這種東西。

    這場風(fēng)波過去之后，及笄禮總算是開始了。方悅言跪在軟墊上，由向氏替她插上那支公主送來的金鳳出云點(diǎn)金滾玉步搖。

    不少女眷都或站或坐地看著，廳中央的方悅言已經(jīng)長大了，從那個小姑娘搖身一變成為大姑娘。櫻粉色的裙衫，烏黑的發(fā)髻之中別著那支金鳳步搖，襯得膚白如雪，唇紅齒白。完全就是一個美人胚子。

    方悅言的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她的眸光發(fā)亮。直到今日，她總算是及笄了，象征著女孩子家的成年。依照方國公的意思，她不會在府上留多久，應(yīng)該是盡早的嫁入向王府。

    向氏就坐在椅子上，看著跪在面前的方悅言，臉上閃過幾分復(fù)雜的神情。這還是頭一回方悅言跪在她的面前，原本應(yīng)該欣喜異常的，但是一想到這個女孩子已經(jīng)成年，花一般的年紀(jì)嫁入王府當(dāng)世子妃，她就心里忐忑不安。

    曾經(jīng)因?yàn)橄蚴雷拥囊痪湓?，向氏成了方賢的續(xù)弦，對未來也有了無數(shù)的期盼?？墒乾F(xiàn)如今她無兒無女，在方國公府的后院里連一句話都說不上，與一開始的期盼相差太遠(yuǎn)，此刻再看方悅言志得意滿，她的心里就產(chǎn)生了極其不平衡的情緒。

    終于等熱鬧散去，諸位夫人也對方悅言不停地夸贊。宋氏站在一旁眉開眼笑的，倒有幾分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及笄禮之后，方悅言就待在明思院繡嫁妝了，方國公已經(jīng)表示過要和向王爺定下好日子。

    “十jiejie，你說說哪有嫁姑娘像祖父這么急的！人家都是為了表示自家的姑娘嬌貴，要等男方那邊三催四請，硬留一兩年再嫁過去的。祖父倒好，竟是主動去找向王爺，好像巴不得立刻就把你嫁出去似的！”方悅貌坐在椅子上，看著方悅言一針一線地繡著紅蓋頭，嘴巴撅得老高，明顯是十分不滿意方國公最近的行為。

    方悅言扯了扯嘴角，將手上的針線放到了一遍，眼神里帶著戲謔，慢慢地打量了她一下。

    “你這是在替我著急，還是替你自己著急？害怕到時候祖父對你的親事，也這般著急，讓蕭侯府的輕瞧了去？”方悅言臉上的笑意擴(kuò)大，聲音里也帶著幾分譏誚。

    方悅貌瞪了她一眼，急聲道：“才不是呢，輪到我還有兩年呢！我急什么，應(yīng)該是你著急！向王府那么混亂，向王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到時候肯定有你忙的時候！”

    姐妹倆輕聲地說笑著，一個小丫鬟得了通傳，小心翼翼地走了進(jìn)來。

    “十姑娘，大夫人請您過去一趟。”這丫頭正是向氏身邊伺候的。

    方悅言姐妹倆對視了一眼，自從她及笄禮之后，向氏忽然就沉寂了下來，也不知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究竟搗鼓些什么。

    “走吧，jiejie，我陪你一起去！”方悅貌早就呆夠了，就想著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

    兩人攜手到了向氏的院子里，就見屋子里除了向氏，還有一位道姑打扮的人。她們倆一進(jìn)去，那個道姑的眼神就直接掃到她們的身上，還直勾勾地看著。

    這種緊迫盯人的目光，讓人有些不舒服。方悅言眉頭一挑，直接盯了回去，那個道姑的嘴角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心里有些瘆的慌。

    “這位是德高望重的衛(wèi)道姑，還是上回悅言及笄禮的時候，那些夫人們推薦給我的，據(jù)說十分靈通！”向氏沒有在意她們，只是輕聲地介紹著，眼神始終停留在衛(wèi)道姑的身上，臉上的神色已經(jīng)透著幾分信服的意味了。

    方悅言在心底輕嘆了一口氣，怎么又來一個。上回若枝在院子里請了一個道姑，就被她打發(fā)走了，這回向氏又請了一個。雖說是那些貴婦們介紹的，但是向氏還沒有融入那個圈子，誰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不是為了戲弄她。

    方悅言姐妹倆都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沉默以對。把衛(wèi)道姑找來，向氏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要做，把她們叫過來恐怕沒什么好事兒。

    “這位就是十姑娘吧？我方才測了一下，住在東南方院子里，有一位命硬的姑娘家，恐怕會克到夫人的懷胎時機(jī)。所以如果十姑娘換個院子住，到西北方去，就是幫助夫人興旺懷胎了！”衛(wèi)道姑沖著她們二人行了一禮，輕聲細(xì)語地說道。

    只是即使她的聲音變得再怎么柔和，聽到耳朵里，還是讓人很不舒服。特別是這幾句話，足以讓方悅言嗤笑出聲了。

    “道姑莫不是開玩笑吧？我還從來沒聽過能克到懷孕時機(jī)的！”一旁的方悅貌也忍不住了，立刻開口詢問道。

    在她看來，這完全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也總算明白了向氏這些日子，究竟躲在家里做什么。原來是為了求子，第一個就把主意打到了方悅言的頭上。

    “悅言，俗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西南的院子一直都打掃的，而且規(guī)格與你的明思院差不了多少……”向氏明顯是想讓她搬過去，已經(jīng)開始勸說了。

    方悅言直接搖了搖頭，冷聲打斷了她的話：“我最近在繡嫁妝，那么多的東西如何搬？祖父一直想要日子定得早些，根本就沒時間，如果夫人實(shí)在想讓我搬，還是去跟祖父說吧！”

    她甩下這幾句話，就直接拉著方悅貌走人了。

    向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當(dāng)天等方賢回來之后，就是一頓狠哭。方賢已經(jīng)有了這么多的子女了，根本不在乎這一個。

    不過向氏卻是不答應(yīng)：“我還一個子女都沒有，大爺他們年紀(jì)都大了，和我也不親。十姑娘和十四爺年紀(jì)小，卻也不怎么喜歡我。日后我沒個孩子傍身，可如何過??！”

    向氏哭得稀里嘩啦的，又是對著方賢一陣苦苦哀求。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方賢來明思院找方悅言了，以一種還算親和的語氣，提出讓她換院子住。

    “你說她年紀(jì)大了，哭得跟個孩子似的，你們兄弟姐妹自成一家，她日后也不好辦。等她自己有了孩子，日后不會再拖累你們，他們娘倆過在一處，也不用你們奉養(yǎng)她了……”方賢顯然已經(jīng)被向氏給洗腦了，噼里啪啦一長串，倒是說得頭頭是道的。

    方悅言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涌起的火氣，冷笑了一聲。向氏為了能說服方賢，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不要他們奉養(yǎng)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峙峦耆皇?，如果向氏生了個孩子出來，估摸著連這個孩子都變成他們兄弟姐妹的累贅了。況且向氏說以后不要他們養(yǎng)，他們就真的能不養(yǎng)了？恐怕到時候被人家戳脊梁骨賣！

    “父親容我想想，主要現(xiàn)在時機(jī)太過特殊。我都快要出嫁了，夫人就不能再等上半年，硬要我搬，這里里外外多少東西，嫁妝都繡不完了！”方悅言心頭的怒火直接噴涌了上來，即使已經(jīng)極力壓制了，卻還是控制不住。

    方賢這么一想之后，又覺得他這小女兒說得對，臉上露出幾分猶豫不決的神情。

    “父親，您可別因?yàn)榉蛉说魩椎窝蹨I就心疼了，我要趕早出嫁可是祖父做得決定。祖父這次回來渾身都不舒服，正愁沒地方發(fā)火呢！若是因?yàn)槟阕屛野岬胤?，耽誤了親事，祖父恐怕會惱了您啊，到時候也不知道夫人會不會心疼您了！”方悅言瞧見他有松口的跡象，立刻再接再厲把方國公都搬出來了。

    方賢立刻就覺得背后都沁出了冷汗，擺擺手再也不提要她搬地方的事兒了：“你只管繡嫁妝，是她不懂事兒也不省心！”

    等他出去之后，方悅言臉上的神色越發(fā)難看起來。她將書桌上畫廢掉的一幅畫拿過來，猛地撕碎了，才將心底洶涌的火氣發(fā)xiele一些。

    “姑娘，您要不要去方國公那里說幾句，大夫人這也欺人太甚了！”冬霜瞧見她發(fā)了這么大的火氣，不由得輕聲問了一句。

    她作為下人，都覺得向氏太過分了，更何況是身為當(dāng)事人的方悅言了。憑什么就要給向氏懷孕讓地方，方悅言可是國公府嫡姑娘，向氏肚子里還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有東西呢！

    “不必，原本我只以為有祖母就夠煩了，沒想到她非要來湊熱鬧。我就要她伸出巴掌打自己的臉，看最后疼得究竟是誰！”方悅言輕吸了一口氣，急躁的情緒散去，變得清醒了過來，臉上的冷笑不減。

    她抬起眼瞼，沖著窗外看了一眼，嘴角上涌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第080章 準(zhǔn)備出嫁

    第二日，方悅言就直接病倒了，躺在床上不動彈，直說渾身都難受。派人去請了大夫來，瞧過也查不出任何的毛病來。

    方悅言的反應(yīng)實(shí)在太大了，不吃也不喝，躺在床上完全擺出一副要裝死的模樣來。把方國公都給驚動了，他立刻拿了帖子去請?zhí)t(yī)來，但仍然查不出什么毛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