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在喝連喝兩杯后,唐安文終于調解好心情道:“我說你還不聽,非得用拳頭解決,就說昨天的事吧,你回家后問清楚你兒子沒有?!?/br> 龐大志聽了唐安文的話后笑道:“這有什么好問的,不就是我家小子腦袋又犯抽,不但罵了你們,還揍了你兩個孩子,若不是你昨晚給他求情,我回去非抽他一頓狠的。如今他是連小哥兒的揍了,當時看著他那副哭的慘樣,我還以為你們家兩個孩子真把他怎么著了。結果你們家那兩孩子居然是個哥兒,說實話小唐,我昨天回去想了想,我都沒臉見人了我?!?/br> 唐安文聽了龐大志的話后,搖了搖頭嘆息道:“你就是武斷的認為你家小子欺負了我家哥兒,我就說你這教育不行吧,其中昨天的事根本不是這樣的。我早和你們說過差不多大小孩子之間的事,大人就不要管。你看他們昨天打架了,今天就馬上和好了,我們大人若是攙和進去就不對了,是不是。昨天確實是你兒子先罵的我和我家媳婦,也是你家小子先動的手。不過嗎,不是我吹,你家小子還真不是我家豆子的對手。你知道嗎?我家哥兒練過,所以你明白的,你根本沒有問清楚,就自以為是的認為你家小子干了壞事。你說他淘氣皮,他下午在我家可乖巧,一點也沒有惹出什么事,所以還是那句話,你那動拳頭的思想還是不對的,你得改?!?/br> 龐大志聽了唐安文的話整個人都傻了,不會是真的吧,他冤枉他兒子了,好在昨天他聽了唐安文的話,回到家后就讓那小子洗洗睡了,不然若是被自家媳婦知道,必定又要大鬧一場,真是慈姆多敗兒。其實龐大志挺喜歡唐安文家兩個乖巧的哥兒,若是他家小子有人家孩子一半懂事,他就是睡著也會笑。 就在這時唐安文身后傳來聲音:“你說的對,教孩子怎么能用拳頭,我勸了多少次大志,大志就是不肯聽我的,以前小偉這孩子也是挺聽話的,就是被他打的,揍的,現(xiàn)在小偉見了他就像老鼠見了貓,甚至都不敢去爺爺阿嬤家。我們每次回去小偉都會被他弟弟家的孩子欺負,可是大志就是不問明白,總去怪小偉?!?/br> 龐雪一口氣把這幾年的委屈給說了出來,不是他要兇悍,若是他不夠兇悍,就他家漢子,根本不分青紅皂白,每次都先入為主認為小偉皮,小偉吃了他叔叔家孩子多少的虧。也許因為是這個原因小偉在學堂的時候總是惹事,也就經(jīng)常被其他孩子合著欺負,這也是昨天他一定要拽著大志過來吵架的原因,只是有些沒有想到和孩子打架的是兩個小哥兒。 唐安文拍了拍龐大志的肩膀,龐大志給唐安文介紹了他家哥兒,唐安文也沒有忘記指著屋子里正在督促三個孩子吃飯的木風,唐安文讓龐雪也在他家里吃些,不過龐雪不太好意思,昨天的事他確實有些不對,尤其是今天他家兒子居然又跑來木風家里,人家不但照顧了他家兒子一下午,還留著吃晚飯。龐雪就看了一眼菜色,就知道唐安文家里是極好的,至少比他家里好上很多,難怪幾個孩子都會養(yǎng)的白白胖胖,又聽話又懂事。 龐大志帶著龐小偉走的時候拍了拍唐安文的肩膀,說唐安文這人不厚道,連個孩子都欺負。唐安文卻說這是人之常情,就你們這樣兇巴巴找家里來,誰見了都不高興,孩子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除非是他們解決不了的,還最后朝著龐大志揮了揮拳頭,要這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家伙多用用腦子,別這么輕易被人給耍了騙了。 黑乎乎的龐大志給了唐安文滿口白牙爽朗的笑聲,看著走遠的人,唐安文心里想著這人其實也不壞,就是笨了一點點。不過這個混蛋剛才一定是在報復,用得著這么用力拍嗎,唐安文齜著牙揉了揉肩膀。 這一晚是陳老這段時間以來睡的最踏實的一晚,這天晚上毛毛是唐安文他們來帶的,兩人讓陳老好好休息一晚,可別把身子累垮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安文送果果和豆子去上課,回來后剛準備喂兩個小家伙吃蛋羹,兩個小家伙昨天睡得早了些,早早就醒來,唐安文給兩人喂了羊奶,但是羊奶這東西屬于湯水,兩個小家伙這時候已經(jīng)餓了。 張大福帶著他朋友進來,就看到唐安文正在給兩個孩子喂羊奶,他非常好奇的說道:“唐安文這兩天不見,你怎么就多出一個兒子來了,這是誰的孩子啊?!?/br> 唐安文聽到張大福的聲音回頭,就看到張大福身后有兩個人,一個長相俊美挺拔,另外跟在后面的一看就是個小伙計,人不高,身子看著就是個結實的,應該是張大哥帶來給他的小伙計,至于那位俊美的青年,應該就是那位船廠老板了吧。 唐安文笑道:“這是我朋友的孩子,北方開戰(zhàn)了,朋友失去蹤跡,昨天我剛好和他家老仆碰到,這不留他們下來,在眼皮子底下多少能夠照顧一些。木風你過來看著孩子,我和張大哥以及這位朋友有事要談。” 木風點點頭走過來接手了孩子的事,張大福又把身后的小伙計推給木風,說這小伙子身體好,干活也勤快有什么事盡管吩咐,若是不聽話,盡管打罵別客氣。 唐安文回頭對著張大福喊了一聲,并且引著俊美青年朝著一樓唯一的房間走去,這個房間里面又分成三個隔間,一個是洗澡房,另外一個是衛(wèi)生間,樓梯雖然大半露在外面,不過入口卻在房間內,不從房間走卻是走不過去的。 俊美青年剛才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這圓形的樓梯,別問他為什么知道,他自從聽了張大福的描述,就很想過來看一看,不過是個樓梯還能變出朵花來不成。當他看著像一只大鳥籠,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覺得這東西非常不錯,看著還挺順眼的,用在樓船上一定能夠吸引那些富家子弟。 唐安文引著兩人來到樓上,俊美青年走上旋轉的樓梯就是另外一種感受,當三人剛落座,俊美青年也不等張大福介紹,而是已經(jīng)開口對唐安文道:“鄙人姓尚,叫尚宇,相信這次我來張大哥已經(jīng)提前和你通過氣了,我們就不多話,這樓梯我要了,你要多少銀子。我還聽張大哥說你手里有一本失傳的造船技術,不知道你能否買于我,價格上你完全不必擔心,我肯定不會虧待你。” 唐安文沒有接尚宇的話,而是起身把茶具端了出來,當他把東西放好后才道:“我叫你一聲尚兄你不介意吧,這樓梯我可沒有打算賣掉,您若是看的中,我可以把圖紙送給你,你馬上就能用在樓船上我不要錢。而且我還制作出更好看的樓梯,不是樓船,絕對和現(xiàn)在的風格不一樣。至于那本失傳的造船書,那是我及早前翻閱過的,具體也不知道多少年前了。不過你放心,該記住的全在我腦海里。我張大哥想和你合作賺點小錢,你吃rou他就喝點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幫張大哥這個忙。” 尚宇坐在竹椅上低頭沉思著,他們尚家在淮水湖算是名門望族,就張大福說實話還不夠格和他合作。但是如今不比以前,以前的淮水湖一帶就他一家大型造船廠,可是如今淮水湖這一帶興起了三四家造船廠,若是不出點新意,船廠的活早晚要被人搶干凈。 但是想到這里的尚宇眉頭輕輕皺起,他這樣努力又有什么用,就算他勞心勞力把船廠搞好,他爹爹看中的依然是他的嫡子大哥,就算在無能在敗家那都是名正言順的尚家繼承人,他算什么,他什么都不算,說不定拼死拼活到頭來連點湯都喝不到。 木風提著熱水來到樓上,唐安文示意木風把茶壺遞給他,接過水壺后,唐安文把開水注入到茶壺中,而木風在看了唐安文幾眼后,也安安靜靜的退下去,這時候的阿文才是最后魅力的,自信從容不迫。 而唐安文也不催促,更是向略有些沉不住氣的張大福使了個眼色,任由尚宇慢慢思考沉思。他把茶壺提起,用精美的筷子夾住小杯子,用這第一遍的茶水沖洗小茶杯,之后又從了第二波熱水,這才給三個用茶水清洗過的小茶杯注滿茶水。 尚宇安靜的看著唐安文的動作,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泡茶方法,就連專門的茶樓也沒有,但是莫名的就是認為這樣泡出來的茶會更清香一些。一手端起茶杯,唐安文這時候開口說道:“你先放在鼻尖聞聞,是不是特別香,茶要慢慢品才能品出滋味。船這東西也是一樣,我這邊有昨天畫出的草稿圖,你可以先瞧瞧,若是覺得好,咱們在談其他。” 唐安文走進房間拿出一副草圖,回到客廳中遞給尚宇,張大福一看這圖紙,這都還叫草圖,雖然是黑白的圖案,但是用筆鋒畫出的樓船,卻是完全和現(xiàn)在的樓船不一樣,圖紙中的船底部分居然還寫了兩個大大的安全兩字,也不知道唐安文想要表達什么。 看著這副圖張大福著急了,唐安文這是什么意思,他們這都還沒有談好,唐安文怎么就愣是先把圖給尚宇看了,這看都看了,人家就能夠建造了,還要你有什么用。 唐安文見到張大福又著急了,丟了個你稍安勿躁,他有分寸的眼神,讓張大福著急忐忑的思想稍微放下一些。 尚宇放下手里的圖,手指輕輕的在大腿上磕著,唐安文能看出尚宇應該是動心了,這時候他開口道:“別看這船外形不錯,若是沒有內里的配套布置,就你們現(xiàn)在那種布置,說白了它就和以前沒有區(qū)別,所以你若是愿意給張大哥口湯喝,我就把里面的設計圖畫出來,若是你們造不出來,我親自過去指點。當然我也不會免費給你畫,費用總需要一些的,畢竟誰都要養(yǎng)家糊口。若是你不答應,我隨時可以拿著圖找其他人,當然我現(xiàn)在給你的也不可能是最好的,最好的自然還在腦子中。我來淮水張大哥幫了我不少忙,我也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br> 尚宇終于開口道:“這不是小事,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就張大福那點銀子,說實話他一成都占不走,我家造船廠規(guī)模很大,當初花了十數(shù)萬兩,如今就廠里的師傅也是極好的,價格就更加高了,張大福最多能拿出五千兩,這些銀子造些烏篷船小樓船還是可以,真要造大船根本不行。若是他真要入股拿紅利,你們自己說他能拿多少,除非新開船廠?!?/br> 張大福聽到尚宇的話后立馬眼前一亮道:“新開,對啊,唐安文我怎么沒有想到呢,我們可以自己干啊,你出腦子,我出銀子,對不對?!?/br> 唐安文看了興奮的張大福道:“不對,就我們兩個加起來銀子才多少,小尚兄弟你說對不對。若單單只是建造烏篷船,我們根本賺不了多少錢,而要造樓船,哪怕是小小的一艘,銀子恐怕也需要萬字打底吧,不知道尚兄弟怎么想?!?/br> 尚宇看了唐安文一眼笑道:“唐兄說的對,沒有萬兩銀子,樓船根本建不起來,而且還要找熟練的師傅,那可需要一大筆錢。我們既然把話說開了,那就不瞞兩位,我最近也想出來單干,尚家你們聽說過,我手頭正好有一筆銀子,應該能干起來,唐兄你有信心建造好這新的樓船。”在看到剛才那張圖紙,和那新奇的旋轉樓梯,尚宇的心思開始動了。 這樣的機會不多,而且這次他可以不出面,張大福和這唐安文看著就是不錯的人,和他見到的那些人不一樣,看著極為的講義氣,而且張大福這人他早有耳聞,信譽非常好,從來沒有鬧出偷jian耍滑的事,這也是他愿意和張大福結識的原因。別人以為他在尚家風光,那不過是表面上的,在尚家他的地位還不如一個內宅的總管,所以若是有機會,他一定要為以后鋪路,爹爹不愿意幫他,那他就自己踏出一條道來,他尚宇不能永遠活在大哥下面討生活。 唐安文聽到尚宇的話立馬拍了拍張大福的肩膀道:“張大哥這次機會難得,那我們就商量一下怎么分配,銀子我們是拿不出多少,而且我倒是沒有想過要入股什么的,只要能夠賺些錢養(yǎng)家糊口就好。我出新的造船技術,你出銀子,張大哥是具體實行人,尚兄弟你說說想法。” 尚宇笑著開口道:“我拿七成,銀子師傅都由我來出關系也由我來搞定。張大福你負者去聯(lián)系我記下的人,咱們的船廠最慢年底就能夠開出,至于那三成你們兩個想怎么分都行?!?/br> 張大福聽到尚宇的話,頓時眉開眼笑,船行他羨慕過多少次的活計,無奈銀子不夠又找不到合作人,沒有想到這次在唐安文的撮合下,他居然有機會造就一個自己的船廠。 這事對唐安文來說就是意外之喜,他沒有想到還能夠有這個機會,于是在張大福說要和唐安文一人一半的時候,唐安文說道他就要一成,只是讓張大哥別把這事給泄露出去,不然太過拉風,他就麻煩大了,而且他也不準備建造太過拉風的樓船,最好還是內部裝修豪華,外圍就簡單的風格,這樣也不至于太過拉風了。 這事當即就敲定下來,三人寫下三份文書,這些文書雖然沒有經(jīng)過府衙認定,但是都是簽了名字按了手印的,按照現(xiàn)代的說法那就是有法律效應的。 尚宇當時就給了張大福五千兩銀子,讓他先去把船廠的地址選好,之后再把他寫的那些人找來,這只是第一步。張大福說這船廠最好是造在唐安文家旁邊,尚宇直接說這事由張大福負者,等張大福弄好了這些后再來找他,這基本就是想要當甩手掌柜了。 尚宇是一個人先走的,他知道唐安文和張大福必定還有話要說,于是也就不多留了,張大福家在淮水城,那點銀子對方是不會帶著逃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尚宇的優(yōu)點,這也是他能夠把船廠最好的師傅偷偷弄走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人不喜歡他那紈绔大哥,更愿意跟著他干。在和張大福接觸后,尚宇心中還有些猶豫不決,結果張大福給了他一個驚喜,所以在火候還差點的時候尚宇就把這個絕對做了。 在尚宇離開的時候,張大福一把就抱住唐安文,嘴里興奮的喊著成功了成功了,簡直讓唐安文不知道怎么說好。 木風伸手敲了敲張大福的手道:“張大哥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這么抱住阿文的。”說的張大福老臉一紅,他是真的太興奮了,所以他高興的失態(tài)了。 中午木風做了一桌子好菜慶祝,張大福吃完飯后就去找張虹報喜去了。而唐安文也沒有忘記告訴張大福,他們家的店要在后天開業(yè),張大福自然滿口答應,不管再忙再累,唐安文的事他都會在第一時間辦好。 當天下午唐安文和木風就開始商量開店后,具體要做那些吃食。唐安文知道就算他有船廠一成的股份,但是船廠還沒有建造起來,也許等到明年會有紅利,過年前都別想船廠有利潤。不過船廠的一成股份,也讓唐安文并不這么著急想要賺錢,所以店里的麻煩吃食就被壓下不少,唐安文就讓木風做鹵rou,鹵rou面條,鹵rou配飯,這些只要木風做好鹵rou,其它都可以找人幫忙干,陳老是他們兩人都信得過的。 陳老也覺得這樣木風就輕聲很多,店里就由他看著,木風只要把配料調好,由他和張奇來煮鹵rou都是可以的,張奇就是張大福介紹過來幫工的,這小伙子確實情況,自從早上來了以后,唐安文就沒有見他閑下來過,廚房桌子被抹了一遍又一遍,就是竹排和小碼頭都被清掃了一遍,對這有些憨厚的小伙計,唐安文還是蠻喜歡的。 下午唐安文閑了下來,看著天生飛過的鳥,于是心里又開始蠢蠢欲動,他要當漁夫,悠閑的漁夫。 當陳老知道唐安文想要買鸕鶿的時候,陳老拍了拍胸口,當即就揮手攔下一條經(jīng)過的烏篷船,去給唐安文買鸕鶿去了,陳老少年那會兒可是跟著他爺爺養(yǎng)過鸕鶿的,只不過當他年紀稍長一些后,就干起了搖船的活計,就再也沒有養(yǎng)過鸕鶿。 所以這會兒唐安文想,陳老也回憶起了少年時的快樂時光,立馬就去買幾只鸕鶿,在買個竹排,撐著竹排出去就能夠抓魚了,當然鸕鶿這東西還是要訓練的,不然它們也會好吃懶做的,陳老雖然多年未養(yǎng)過了,不過其中的門道多少還是記得一些的,教唐安文倒是沒有問題。 ☆、第95章 唐安文抱著三寶,木風也抱著毛毛,包括下學回來的三個小家伙,一個個都蹲在小碼頭上,瞪著站在兩米多長半米寬的小竹排上,幾只黑乎乎猶如烏鴉一般的鸕鶿。 果果咬著手指頭道:“爹爹這就是鸕鶿嗎?它們會抓魚嗎?看著像一只黑乎乎的大鳥,它們會不會飛走,要不要給它們腳上綁個繩子。” 三寶手腳并用很想去碰碰這奇怪的東西,他是頭一次看到鸕鶿,感覺新奇的很,毛毛倒是很乖巧,一直安靜的吃著他自己的手指頭津津有味,好像上面抹了一層蜜一般。 木風對兒子提出的問題完全無法回答,他和果果一樣,鸕鶿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其實也不太清楚,就知道這東西能下水抓魚。至于阿文為什么會知道這個東西,木風想著也許是阿文在另外一個世界看到過吧,這也僅僅是木風心里的猜測而已。 陳老聽到果果的話大笑了起來,小孩子總是這般可愛天真,陳老笑道:“果果這個鸕鶿不用綁繩子,它們是我們養(yǎng)的不會飛走,它們自然會抓魚,不然我們買它做什么。” 唐安文終于開口道:“陳老它們真能抓魚?我們能不能試試,讓它們下去抓些魚上來。” 陳老聽到唐安文的話后,他拿著竹竿把竹排上的鸕鶿攆下小竹排,這些鸕鶿都是經(jīng)過放魚人訓練過的,只要沒有喂飽它們,在它們脖子上扎一根繩子,當然不能太緊了,不然就會被憋氣憋死,留下拇指大小的空間,小魚會被鸕鶿吞下去,凡是大魚鸕鶿吞不下去,就會把魚運送到竹排的主人身邊,這就是放魚人的所有收入。 鸕鶿呲溜溜的下了水后,十多雙眼睛都盯著水面,希望鸕鶿能夠抓條大魚上來,也好讓他們開開眼。 果果除了兩個小弟弟,他的年紀是最小的,在蹲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見這些黑乎乎的水鳥上來,他就等不及了,吵著要吃橘子,木風揉揉小家伙的腦袋,帶著他去拿橘子吃。 木風帶著果果剛走,唐安文就看到一個黑影從水底如箭一般沖了出來,鸕鶿出水的姿勢非常有流線行的感覺,這讓唐安文想到些水的阻力大小問題,既然覺得要幫張大福把船廠建起來,唐安文就準備要花些心思了,而且?guī)托值懿痪秃蛶退约阂粯訂幔?/br> 鸕鶿上了水面后略有些笨拙的爬上竹排,果然在水里靈動的鸕鶿,到了竹排上就略顯的笨拙,沒有那么靈活。陳老捏住鸕鶿的脖子,把鸕鶿嘴巴掰開,唐安文果然看到一只巴掌大的鯽魚,雖然不是很大,但是鸕鶿想要在被扎住脖子的情況下,吞下去是完全不可能的,只能乖乖上岸吐出來。 接著三只鸕鶿陸陸續(xù)續(xù)上來,每只都有收獲,鯉魚有草魚有,不過都不大,最大的也沒有一斤。陳老說這邊有水道房子,船來船往的,大魚一般也不會在這里出現(xiàn),要到蘆葦蕩或者水草豐盛,湖中心那邊才能夠抓大魚。 而且他們也不能和其他放魚人靠近,不然鸕鶿很可能就會混在一起,它們不太聰明,認錯主人是常事,所以連脖子上扎的繩子都需要和其他人家的不同,以便若是碰到一起,也可以把各家的鸕鶿區(qū)分開來。用鸕鶿抓魚的,都被淮水人稱呼為放魚人。 淮水湖的人靠湖,人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靠湖的淮水人自然吃的是湖。湖里邊最多的就是魚,淮水人餐桌上除了最多出現(xiàn)的豬rou,就是魚,在淮水是沒有人不會吃魚的,這魚也能被他們做出無數(shù)花樣,不過有一種是沒有的,也是唐安文準備做的,因為省力好做。 他開店的目的自然不是賺多少錢,而是只要能夠養(yǎng)活全家人,讓家人過上好日子就可以了,這輩子的唐安文實在沒有什么太大的野心,他就希望能和木風一輩子平平安安活到老。 木風提著一小籃橘子出來,頓時豆子和龐小偉都已經(jīng)對鸕鶿沒有多少興趣,立馬奔過去拿橘子吃。木風絕對不會是個小氣的,龐小偉和兩個孩子玩的好,木風就不介意讓龐小偉留在他們這里玩,豆子和果果有什么吃的,龐小偉就有。 唐安文抱著三寶過來,他走進屋子把三寶的座椅拉出來,放在木風身邊把三寶放進椅子里,三寶原本是不太愿意坐進椅子里的,但是當豆子拿橘子rou逗三寶的時候,小家伙張開嘴巴就等著他哥哥投喂了,看著好吃的份上,三寶算是乖乖坐進了他的椅子。 唐安文隨手抓起兩個橘子在手上拋著,他走回到小碼頭,把手里其中一個橘子丟了過去,招呼陳老他們去抓大魚,當然也讓陳老教他怎么養(yǎng)這些鸕鶿。 當唐安文向陳伯提起養(yǎng)鸕鶿的事,陳伯直接塞了竹竿給唐安文,告訴唐安安文要是想養(yǎng)鸕鶿,那就得先學會撐竹排。在陳伯的指點下,唐安文很快就學會怎么掌控竹排,陳伯指哪兒,他就能夠劃著去哪里。 夕陽西下,陳伯帶著唐安文來到蘆葦蕩附近的江河出水口,陳伯把鸕鶿攆下水,鸕鶿撲通撲通下水,不過這次鸕鶿上水速度明顯比上次快多了,不一會兒,四只鸕鶿都上來了,唐安文學著陳伯抓著鸕鶿的脖子提起來,捏開它們的嘴把魚丟進魚簍中,果然和陳伯說的一眼,這里的魚一只只都比他們屋子那邊大了很多,一段時間下來,一兩斤重的魚也有,大鯉魚也有一條。 唐安文看著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淮水湖水質極好,魚肥美也很多,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的魚簍里就裝滿了魚,這在唐安文眼里已經(jīng)是極大的收獲,陳伯劃著竹排回去,家里木風已經(jīng)做好晚飯,吃過晚飯,木風把孩子們送去睡覺,陳伯看著毛毛和三寶,兩個小家伙下午睡得晚,這時候清醒的很,咦咦啊啊的吵個沒完。 木風和唐安文張奇三個很快把所有的魚都殺好,清洗干凈,腌制入壇子中,酸魚這個口味在淮水也是有的,但是木風做的卻完全不一樣,前些天做的早已送完,這些魚腌制好,只要蒸一下就可以吃,而且味道很不錯。 唐安文清洗了一次又一次,他的手上依然有魚腥味,他都很奇怪為什么木風和他一樣殺了魚,而木風的手上或者身上都沒有魚腥味,這是唐安文頭一次思考這個問題。 木風腌制好魚,洗好手就叫張奇不用忙活了去休息,木風叫上唐安文準備去睡覺,結果唐安文抓住木風的手就在那里嗅來嗅去,木風被唐安文弄的莫名其妙道:“阿文怎么了,我的手有什么問題,應該沒有什么味道才對?!?/br> 唐安文并沒有回答木風的話,只是把自己的手遞到木風的鼻子底下,頓時木風聞到了一股子的魚腥味兒。好吧木風忘記了,今天阿文幫著殺了魚,身上手上不免沾染到魚腥味,木風張嘴就在唐安文的指尖上添了一下,驚的唐安文頓時縮回手。 木風笑道:“來我?guī)湍阆聪?,洗洗就沒有味道了?!崩瓢参木统鴱N房走去,舀了溫水在木盆中,又在木盆中放下他配置好的藥物,這是專門用來清潔身上的異味,特別好用?!澳撅L把唐安文的手握在手心,抓起一把藥末輕輕的搓揉起來,唐安文不知道木風在里面加了什么,居然被木風搓出很多泡泡,水中散發(fā)著一股非常奇怪的偉大,就是一種中藥味,搓揉過一會兒木風把唐安文的手放進溫水中,又舀了一勺溫水澆去藥液,接著抓住唐安文的雙手放在鼻端下聞了聞。 唐安文的指尖感受到木風放氣息,暖暖的癢癢的,唐安文伸手拽了一下,他根本沒有力氣從木風的手中抽回來,唐安文也不惱只是笑瞇瞇的道:“木風你別玩火,最近可是你說要養(yǎng)身體的,你要是在來一下,晚上我就收拾了你哼哼。” 木風聽到唐安文威脅的話笑了笑,也不在招惹唐安文,鎖好門窗拉著唐安文去樓上。油燈下三寶睡的極熟,毛毛被陳伯抱過去了,帶了這么久陳伯對毛毛那感情是沒得說,就當自己的小孫子一般,那是疼愛的很。 木風抽了抽燈芯,唐安文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木風你給木羽寫信,用你們部落的暗號吧,告訴木羽陳伯和孩子都在我們這里,多寫幾封,一定要木羽回信,告訴他羅凌和陳伯失散了,若是羅凌在他哪里,讓他立馬回信。我明天把信送去驛站,另外在托張大哥找去邊疆的商隊,務必把信送到木羽手中,免得他太過擔心?!?/br> 木風點點頭,唐安文站在桌邊磨墨,木風提起毛筆蘸了些墨快速寫下一行行唐安文完全看不懂,猶如甲骨文一般的文字,這應該就是木哈一族的文字,和木羽上次寫的密信文字又有些不同。 木風一連寫下五封信,唐安文把一份份信紙全部吹干,拿出寫好字的信封,把一份份信全部封住,若是羅凌在木羽哪里,只要他回信,唐安文也不會這么擔心,羅凌可以說是唐安文最好的朋友之一了,他現(xiàn)在生死不明,唐安文非常擔心。當然若是木羽收到他的來信,也會知道毛毛沒事,若是羅凌沒有去找木羽,也能讓木羽及時知道,若是被鐵木一族抓了,或者怎么了,也能夠及時讓木羽知道。 一大早唐安文就離開清水鎮(zhèn),去了淮水城,把一份信遞給驛站。原本在米田鎮(zhèn)的時候這信才五十文一封,如今卻要五錢銀子,簡直就是搶錢。但是唐安文也沒有辦法,為了知道木羽和羅凌的消息,他還是得花錢寄信。之后唐安文又跑了張大福家,張大福不在家,不過張虹告訴唐安文,他會把這事告訴張大福,必定讓張大福辦的妥妥的,唐安文這才急匆匆的朝著家中趕去,因為家中還有好多事等著他去忙活。 唐安文回到家就在竹排上掛起了明天營業(yè)的消息,平時他送的東西其實不多,而且送什么也都是他說了算,送完就不會在有。那時候唐安文是什么東西都不賣的,有不少人好奇,心里癢癢,唐安文就是不賣吊著人們的胃口。 忙忙碌碌的準備了一天,張奇把一個個盤子檫的干干凈凈,明天就要開業(yè),這一家子所有的人都沒有弄過這個東西,大家不免都緊張起來,就連果果和豆子都極為安靜,他們也挺緊張的。如果生意好了,就證明他們阿爹阿姆不傻,要是沒有生意,豆子和果果必定會失落。 一夜忐忑過去,唐安文在木風發(fā)出響動的時候,他一骨碌爬起來,把張奇叫了起來,所有屋子可拆卸的竹墻全部拿掉,露出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就在唐安文忙活著的時候,張大福就已經(jīng)乘船過來,手里提著幾個盒子,站在烏篷船上的時候就喊了一聲唐安文。 唐安文發(fā)現(xiàn)張大福來的時候,立馬迎接到小碼頭道:“張大哥大清早的你就過來了,趕快請進請進,你人來了就好,怎么還帶東西來,我多不好意思啊!” 張大福拍了拍唐安文的肩膀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可是你大哥,小弟新店開張我若是空著手來,那不是要被人笑話了,東西準備的怎么樣了,鞭炮有吧,這水上店鋪開張,也不能準備舞獅子鑼鼓什么的。” 唐安文笑笑道:“沒事,東西好吃比什么都只要,吃了一次的人必定回頭,不出一個月,我這店里生意包管火爆?!?/br> 接著就是龐大志和他媳婦龐雪也過來了,他家兒子經(jīng)常跑來唐安文家玩耍,孩子跟著豆子他們玩耍,明顯懂事了很多,他們心里是非常高興的。所以今天唐安文他們開張,他們特地放下手中的活計,也要給唐安文他們捧場。 選好的時辰到了,唐安文拿著爆竹擺在竹排邊緣,手里拿著根點燃的香,他身子靠的特別出,就怕這沒有生產(chǎn)質量的爆竹在他沒有避開前,爆炸,那可不是開玩笑的,炸傷手的事在這古代也是時有發(fā)生的,唐安文其實挺怕的。 張大??粗瓢参哪且桓睉Z樣后笑道:“阿文你行不行,不行讓大哥幫你點吧?!?/br> 唐安文聽到張大福的話后,死鴨子嘴硬道:“不用你幫我,我能行的,就在他轉身的時候,燃著的香正好對著爆竹的引線?!鳖D時一聲驚響嚇的唐安文差點跳了起來,有了第一次就簡單了,唐安文剛才是被嚇了一大跳,接下來的六個爆竹被唐安文一次點響。 木風站在二樓一把揭開匾額上的紅綢,那上面是唐家鹵rou館五個漆金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亮亮的,很遠就能夠看到。 早上唐安文店里確實冷冷清清的,但是當逐漸靠近中午的時候,一些烏篷船陸陸續(xù)續(xù)的就過來了,他們有些就是得到過免費贈送的,有些就是聞著味兒停下的。每個來店里的人都能得到一杯免費的茶水,唐安文詢問他們喜歡吃什么,然后又把一個個菜名告訴那些第一次來吃飯的人。 大部分來的人都要了鹵rou面,肥腸豬肚大rou之類的,賣的特別快,酸魚面吃的人不多,唐安文干脆每桌不管點什么的,每人都能夠得到一小塊免費贈送的酸魚,而酸魚面也很快有人點了,一些人吃了一碗還不夠的。 說淮水的人富庶也確實是,唐安文他們的鹵rou面都要十八文一碗,加鹵rou加面都是可以,加一份鹵rou十文,加一份面條六文,加面湯不要錢。 當中午的時候,唐安文和張大福怎么都沒有想到,人會這么多,小碼頭上早已停滿了烏篷船,有些吃了午飯撐船人干脆就在唐安文店里休息起來。遠處一艘樓船緩緩朝著唐安文家靠近。 當尚宇踏上小碼頭的時候,唐安文眨巴了兩下眼睛,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尚宇會來,而且還帶著他那一群朋友,加上仆人起碼三四個人。頓時唐安文家的小竹排就變的擁擠起來,好在這樓船是無法靠近這里,尚宇他們也是被一批批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