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節(jié)
容瑾點點頭道:“那就好,南宮羽,先送大將軍回去休息?!?/br> “是,陛下。末將告退?!?/br> “微臣告退。” 看著南宮絕父子慢慢離去,沐清漪有些好奇地轉(zhuǎn)身看著容瑾。容九公子被她大量的有些不自在,先下手為強(qiáng)地低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清清看什么?”沐清漪揚(yáng)眉笑道:“九公子是在關(guān)心南宮將軍么?”雖然說出來的話實在是聽不出什么關(guān)心的味道。容瑾俊美的容顏微僵,有些不悅地道:“本公子關(guān)心他干什么?不過…南宮家到底是西越武將第一家,又是莊王的舅舅?,F(xiàn)在咱們還用得著莊王,南宮翼兄弟和容泱,讓他在戰(zhàn)場上出了什么事總是不好的。清清說對么?” 沐清漪掩唇低笑道:“恩,九公子說得不錯。阿九果然是越來越會做皇帝了?!敝劣谀橙说恼鎸嵪敕ň筒灰鸫┝税桑獾媚橙擞謵佬叱膳?。 “本公子是天才,當(dāng)然什么都會做到最好?!北磺迩蹇洫?,容九公子只覺得心里美美的??粗靡獾哪樱迩邃粢踩滩蛔⊙诖捷p笑。或許容九公子一輩子也會這么張揚(yáng)得意吧,不過這樣也不錯不是么? 霄城這邊眾人心情絕佳,但是另一邊北漢大營里的卻是氣壓低沉。大帳里,一眾將領(lǐng)各個面色陰沉,心情陰郁。原本以為少了一個南宮絕,他們便可以高枕無憂地狠狠打擊西越人,但是誰知道原本應(yīng)該在西域的容瑾會突然殺出來,而南宮絕居然也是平安無事的站在城樓上。之前一個南宮絕就將他們打得連退了幾十里,險些連城池都丟了,如今再多了一個容瑾…… “將軍,咱們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在霄城外面扎營可不是個什么好選擇。霄城外面便是一馬平川的平地,若是西越大軍突然偷襲,從霄城里殺出來他們很可能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之所以在這里駐軍是因為篤定了南宮絕不行了,想要一鼓作氣攻下霄城。但是現(xiàn)在南宮絕還好好地活著,霄城只怕是沒那么容易攻下來。但是若是讓他們就這么退回去,又似乎心有不甘。 坐在首位上的主帥同樣神色凝重,好一會兒方才抬起頭來道:“就算有南宮絕和容瑾在,現(xiàn)在霄城內(nèi)的疫病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好起來。咱們?nèi)绻蛔プ∵@個機(jī)會,以后就更沒有機(jī)會了。陛下肯定會很快派援兵潛力的。” 雖然這次是西越先挑釁的,但是陛下顯然也有著吞并西越的意思。所以,無論如何雙方都不可能罷手。既然如此,他們自然也不可能輕易撤退。 “但是,容瑾……”一個將領(lǐng)有些沉不住氣得道。主帥抬手壓下了屬下的話,沉聲道:“今天咱們雖然敗了一場,卻是因為不知道容瑾和南宮絕的消息,措手不及罷了。容瑾和南宮絕就算武功再高,千軍萬馬之中又能抵多少作用?難道各位覺得,我北漢的騎兵不如西越?” 眾人心中一陣,齊聲道:“自然不是!咱們怎么可能不如那些西越人!” 主帥滿意地點頭道:“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語氣在這里懼怕南宮絕和容瑾,還不如好好想一想這一仗怎么打!” “是,將軍!”眾將齊聲道。說到底,北漢男子生性彪悍驍勇,那種聞風(fēng)喪膽,逃之夭夭的事情之不會發(fā)生在他們身上的。今天被容瑾和南宮絕嚇了一跳不假,但是還遠(yuǎn)遠(yuǎn)不足以嚇掉他們的勇氣和驕傲。 “很好!各位回去好好準(zhǔn)備吧。咱們一定要狠狠地回?fù)粑髟饺?!?/br> “是,將軍!” 揮退了眾將領(lǐng),北漢主帥也跟著在大帳里沉思起來。雖然在屬下面前說的氣勢凌然,但是他心里也清楚,面對南宮絕和容瑾聯(lián)手,他其實是沒有什么勝算的。唯一的希望就是陛下派來的援軍足夠強(qiáng),或者…烈王殿下早些回來。 “烈王殿下……”希望烈王殿下能夠早日打敗趙子玉歸來,否則…想起容瑾和南宮絕的戰(zhàn)績,主帥眉宇間閃過一絲陰郁。 “啟稟將軍,陛下來信!”帳外,士兵恭聲稟告。 主帥心中一震,連忙起身道:“請進(jìn)來?!?/br> 大帳被拉開,一個風(fēng)塵仆仆的士兵走了進(jìn)來,當(dāng)頭便拜,“叩見將軍!” 主帥揮手道:“快起來!陛下的信在哪里?”士兵連忙從懷里取出哥舒竣的信箋呈上。接過印著龍紋封印的信箋,主帥吸了口氣拆開信箋來看,一時間臉上的神色有喜有悲。好一會兒,方才對送信的士兵道:“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br> “是,屬下告退。”士兵起身告退。 主帥看著桌上的信箋,無奈地嘆了口氣。 “將軍?”旁邊侍立的親兵有些不解地道,“難道有什么壞消息?” 主帥搖搖頭道:“也不算什么壞消息。陛下已經(jīng)調(diào)遣了兵馬前來支援?!?/br> “這不是好事么?”親兵道。 主帥點點頭,這確實是好事,但是卻沒有拿得出手的將領(lǐng)。曾幾何時,以兵力強(qiáng)盛聞名天下的北漢名將竟然不如西越多了?;蛘邞?yīng)該說…西越的名將太多了一些。當(dāng)初被西越先帝擱置的南宮絕東方飛都還活著,新近又得到了最年輕的名將趙子玉,再有容瑾橫空出世。雖然并沒有人看到過容瑾又什么驚采絕艷的戰(zhàn)法,但是誰都不能否認(rèn)容瑾確實是有一代名將的資質(zhì)和天賦。甚至,他的戰(zhàn)績早已經(jīng)超越了一般名將的范疇。而北漢,這些年來卻真正能夠與西越抗衡的卻只有烈王一個人。 “陛下說…容瑾離開西域前往霄城了。”可惜…這封信卻晚了一些,若是早一天到也不會有今日之?dāng) V鲙浾酒鹕韥淼溃骸盁o論如何,有援兵確實是好事。咱們就,盡力而為吧。能夠同時領(lǐng)教西越帝和南宮大將軍的戰(zhàn)法,也是為將者的榮幸?!?/br> ☆、337,天璣冷玉 北漢皇城最熱鬧的大街上,一處不起眼的店鋪里,容貌娟麗的紫衣女子正在柜臺前一臉悠然地打理著香料。北漢人常食牛羊rou,常飲酒飲牛羊奶,因此香料對于他們來說便顯得格外常用,特別是對于北漢女子來說。畢竟,人皆有愛美之心,無論是哪一族的女子都是希望自己身上香氣宜人的。雖然不及西越和華國的名門閨秀用香料的講究和精細(xì),但是這家店開業(yè)三四年來生意也十分不錯。 只是…望著外面人來人往的大街,紫衣女子有些幽幽的嘆了口氣,“一直一個人被丟在外面,可真是無聊啊?!闭l讓她手無縛雞之力呢? “咦?歡迎公子,不知公子需要什么?”一抬頭,看到一個青衣男子走了進(jìn)來,紫衣女子眼睛一亮??±实那嗄昴凶觿γ家惶舻溃骸坝暮??!弊弦屡訙\笑道:“這個…北漢人可不常用,不過,誰讓我這兒碰巧有呢,公子里面請?”青衣男子點了點頭,跟著紫衣女子走了進(jìn)去。 “天璇,好久不見。”進(jìn)了內(nèi)堂,紫衣女子挑眉笑道。青衣男子,正是天璇。天璇揚(yáng)眉,打量著紫衣女子半晌,道:“多年不見,冷玉你倒是一點兒也沒變。”紫衣女子巧笑倩兮,“請叫我玉娘?!碧扈療o所謂,“玉娘?!崩溆褡叩揭贿叺能涢角巴崃讼氯ィ瑧醒笱蟮氐溃骸俺侵骱豌骞媚镞€好么?說起來…城主登基和跟沐姑娘大婚,就連咱們的小公子出身我都沒能跟著回去共襄盛舉,真是有些遺憾呢。” 天璇挑眉,“你不是只要有錢就可以了么?有什么可遺憾的?” “哎呀哎呀,天璇還在怪我搶了你的生意?這是城主的意思,我有什么法子呢?”冷玉笑瞇瞇地道。天璇不屑,“那時我讓給你的。我現(xiàn)在跟著陛下和沐相處理政事,你就抱著你那些銀子到老吧?!币郧八枪苤礻I城的產(chǎn)業(yè)沒錯,不過那也是代管而已。自從出了天闕城,這些事情就漸漸移交給了比他們更先出城的天璣冷玉,天璇一點兒也不覺得這是什么損失。 冷玉慵懶地笑道:“抱著錢到老總比到老了沒錢強(qiáng)吧?別怕,等你將來沒錢養(yǎng)老了,jiejie會借給你的?!?/br> 天璇嗤之以鼻,“我不是來跟你閑磕牙的?!?/br> 冷玉跟著坐直了身子,嬌媚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端凝,點頭道:“知道,哥舒竣用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視西越,陛下怎么可能會比想要回報一二。若是這樣,反倒是不像陛下了?!彼麄兊幕实郾菹录嫣礻I城主到底有多么的睚眥必報他們七星堂的人是再清楚不過了。當(dāng)年就因為他們在城主接掌天闕城的時候嘲笑過他太小,之后那幾年的日子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天璇掃了她一眼,道:“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沒有得到消息。若不是你遠(yuǎn)在北漢……” 冷玉翻了個白眼,“別說是我,就是玉衡不是也沒得到消息么?”這樣的事情怎么能怪她呢?很多時候,哥舒竣的決定不過是一個轉(zhuǎn)瞬間的念頭罷了,她身在宮外想要得到這種絕密的消息哪兒有那么容易。天璇揮揮手道:“城主和沐相也沒有怪你。” “沐相英明!”冷玉歡喜地道:“自從認(rèn)識了沐相之后,陛下可是越來越好說話了?!碑?dāng)年她就覺得,沐家四小姐果然是個好姑娘。只可惜,當(dāng)初沒有來得及趁機(jī)多套點交情啊。冷玉有些遺憾地在心中默想著。 “陛下有什么打算?”冷玉問道。 天璇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和一封信,道:“想辦法將這個交給玉衡,他自然知道該怎么辦?!?/br> “毒殺?”沒這么容易吧?冷玉有些遲疑道。若是想要毒殺一個皇帝又那么容易,天下間早不知道被殺死多少個皇帝了?;实勖咳杖肟诘臇|西,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少次層層檢查。何況,若是哥舒竣真的出了什么事,玉衡可就脫不了身了。 天璇輕哼,“藥王谷主親自配置的藥物,無色無味,服用之后最少要三天才會發(fā)作。”簡直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奪命的必殺利器。所以說,懂醫(yī)術(shù)又懂毒術(shù)的人最可怕。莫問情若是想要殺一個人,只怕就算他面對面給你下毒,等你死了全天下包括你自己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去。 “原來如此?!崩溆窈闷娴匕淹嬷种械臇|西,天璇淡淡地提醒道:“小心一點,若是自己中毒了,你就不用出去見人了?!?/br> 冷玉連忙將東西放回身邊的桌上,問道:“只有你一個人來了么?” 天璇搖頭,道:“不,天樞也來了?;翩粼诨食钦疹櫺』首?,其他人想必很快都會來的?!北菹孪胍慌e滅掉北漢,他們這些人當(dāng)然也要趕來為陛下效力。看著沒什么事情要交代了,天璇起身道:“沒什么事,我先走了?!?/br> 冷玉不滿,“才剛來怎么就要走了?”誰能理解她的苦楚啊,明明是天闕城七星之一,但是這幾年來卻沒有一個人來探望她一眼。搞得她都要以為自己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買香料的女子了。本姑娘已經(jīng)年近三十,快要老了啊。將來嫁不出去了可怎么辦? “我要請辭!”冷玉咬牙切齒道。天璇不以為然,“自己去跟陛下說?!弊尞?dāng)然足夠了解冷玉,所以更知道冷玉只是說說而已。若是真的讓她嫁做人婦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她才會受不了呢。他們七個人中身手最差的冷玉其實才是性子最強(qiáng),最敢想的人。所以當(dāng)初最先從天闕城出來的不是武功最高的天樞,也不是最長袖善舞的她,更不是才智最高的天權(quán)。而是似乎什么都不會的天璣。 “呵呵…天璇,陛下當(dāng)初答應(yīng)我可以完成我一個心愿。等到一切結(jié)束了…我跟他說我要永遠(yuǎn)跟你在一起好不好?”冷玉掩唇嬌笑道。 天璇往外走地腳步一頓,“聽起來真像是詛咒。天權(quán)已經(jīng)放棄梅映雪了?!?/br> 望著天樞出門的背影,冷玉輕嗤了一聲,“真是的…本姑娘看上去像是個情癡么?這樣的拒絕還真是讓人覺得沒面子啊?!?/br> 內(nèi)室里安靜了下來,冷玉望著桌上的藥瓶和信箋嘆了口氣,“北漢皇,惹上了城主,可真是你的不幸。”明明有的是法子攻下北漢,但是城主偏偏要讓玉衡下手。他們的城主永遠(yuǎn)都懂得怎么往敵人的軟肋上戳刀子,怎么樣才能夠戳得最痛。 “有人么?”外面?zhèn)鱽砜腿说穆曇?。冷玉神色一整,帶著如往常一般柔美的笑容迎了出去,“來了。?/br> 外面大堂里,一身紅衣的絕艷少女讓冷玉眼神微微瞇了一下。很快又帶笑迎了上去,“原來是永嘉郡主,歡迎?!?/br> 永嘉郡主滿臉笑容地點頭,“玉娘,你好?!?/br> 冷玉笑道:“郡主今天怎么又空閑來我這兒?可是有什么需要?”永嘉郡主俏臉微紅,道:“呃…我想要一些不一樣的香料。” “不一樣?”冷玉挑眉。永嘉郡主想了想,道:“就是那種…跟咱們北漢用的不一樣的,就像是…華國人用的那種,清清淡淡的味道?!崩溆裥Φ溃骸霸瓉砣绱?。不過,郡主芳華絕艷,我還是覺得郡主比較適合現(xiàn)在用的這種呢??ぶ髡娴牟豢紤]一下么?”每一種香,都需要與之相合的人才能發(fā)揮到最好。就如同沐相那樣清麗絕俗的女子,若是用太過濃郁的香就會讓人覺得太過淺薄,而且品味不夠。同樣的永嘉郡主這樣絕色嬌艷,性格如火的女子,若是用華國士人喜愛的淺淡梅香,蘭香等等,又會讓人覺得完全不匹配。 永嘉郡主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冷玉微笑道:“郡主…是有了心上人了么?” 永嘉郡主有些驚訝地望著眼前的紫衣女子,冷玉掩唇笑道:“姑娘家除了愛美以外,不就是為了心上人才愿意改變自己么?既然郡主堅持,那么便過來瞧瞧吧。我這兒卻是有不少華國人喜歡的香料呢,不過在北漢大家都不太喜歡,我只得另外調(diào)制一些北漢人喜歡的香料?!?/br> “玉娘真是厲害。”永嘉郡主贊道。跟著玉娘走到柜臺邊,攔著她取出一份份各種香料。淡淡的香味立刻在大堂里蔓延開來。 “咦?這個?!庇兰慰ぶ骱芸毂闾糁辛艘环N。冷玉揚(yáng)眉道:“這個是墨竹。是竹香和蘭香調(diào)配而成的,不過蘭花的味道幾乎沒有,反倒是帶著一股淡淡的墨香。說起來…這種香,這么多年在北漢只有一個人買過呢。” 永嘉郡主飛快地道:“我就要這個!” 冷玉望著她淡淡一笑道:“好吧。我替郡主抱起來?!?/br> 永嘉郡主接過了香料付了錢很快便告辭離去了。身后,冷玉望著那歡欣雀躍的紅色身影,柔美的容顏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真是一個傻孩子。墨竹香在華國…又叫斷情。愛上一個常年用斷情的男人……”可真的是你的不幸啊。這樣一個天真活潑的美麗女子…… ------題外話------ 咳咳,現(xiàn)在比較明了了哈 ☆、338.別離曲,請戰(zhàn) 北漢皇宮深處,幽靜的小筑里琴聲幽幽。寧談坐在房間里,古樸的琴弦在他指下流出琤琤琴音,不知為何讓人感到有幾分淡淡的憂傷。永嘉郡主進(jìn)來便看到寧談有些清瘦的背影,正背對著大門坐著悠然地?fù)崆佟D_下不由得一頓,這樣靜謐安寧的感覺,即便是她這樣生性活潑熱鬧的人也有些不忍打擾。琴聲一停,寧談回過頭來,看向她道:“永嘉郡主?” 永嘉郡主俏臉一紅,道:“進(jìn)宮來探望皇嫂,路過這里的時候正好聽到琴聲就進(jìn)來了。我...打擾先生了么?” 探望皇后怎么會從這里路過?寧談淡然一笑,沒有去揭破她有些拙劣的謊言。淡笑道:“無妨,橫豎我也沒有什么事情。郡主請坐吧?!?/br> 果然還是打擾了么?永嘉郡主有些難過,但是聽到寧談的邀請又有些欣喜,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寧談對面坐了下來,好奇地望著桌上的琴,道:“先生這里好清靜,平日里先生就只是彈琴看書么?”寧談但笑不語,永嘉郡主心中有些忐忑。說起來,雖然她傾慕跟前的男子已經(jīng)很多年了,但是她其實并不了解他。似乎在她的印象中,寧談永遠(yuǎn)都是那個幽靜小筑中獨坐的清瘦身影,和偶爾從花園中路過時看到的白色背影。在這北漢皇城中,寧談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似乎除了跟琴棋書畫相伴,他什么都不需要。這樣的人...完美的讓人覺得仿佛不像是活人,而是世外不食煙火的神仙?;蛟S也正是這樣一份神秘和虛無縹緲,才更加讓她甘愿一直沉醉不肯移開眼睛。 “我是個粗人,還是不能想象先生這樣的日子。先生不覺得...孤單么?”永嘉郡主忍不住問道。 “孤單?”寧談挑眉,淡淡地?fù)u頭。 似乎無法可說,永嘉郡主有些失望地在心中想著。已經(jīng)被拒絕了一次,她也是在沒有勇氣再問第二次了。如果寧談依然拒絕她...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如何自處。還不如...就這樣吧。就這樣偶爾坐著一起喝一杯她永遠(yuǎn)也喝不明白到底哪里好的茶。 沉默了的喝完一杯茶,永嘉郡主起身告辭了。寧談也不挽留,只是平靜地看著她離去,最后淡淡道:“墨竹并不是適合郡主,郡主以后還是換一種香料吧?!?/br> 永嘉郡主沒有回應(yīng),快步走出了小筑。站在院外,回頭望著門里白衣男子清瘦的背影,永嘉郡主抬眼,忍不住淚流滿面。不一會兒,房間里琴聲再一次悠悠響起,永嘉郡主勉力一笑,踏著悠悠地琴聲漫步而去。很久很久以后,永嘉郡主方才知道這首曲子名字叫《別離曲》,而從此以后,她也真的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素衣?lián)崆俚募拍凶印?/br> 霄城 將軍府里,沐清漪與莫問情對坐著在樹下下棋。容九公子坐在不遠(yuǎn)處靠著椅子懶洋洋地曬太陽,但是只要看到他不時微微動一下的眼睛和臉上一閃而過的煞氣就知道他并沒有睡著而是不知道在心里琢磨什么壞事。沐清漪抬起頭含笑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對莫問情道:“這段時間辛苦子淵了,如今霄城的疫病已經(jīng)開始好轉(zhuǎn),子淵打算回皇城去么?” 莫問情搖搖頭,抬頭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北漢?!?/br> 雖然說藥王谷素來不問天下事,但是莫問情愿意跟著他們一起去北漢,這本身就已經(jīng)表明了藥王谷的態(tài)度了。天下名醫(yī),十之六七出自藥王谷。而有了莫問情的表態(tài),勢必會有更多的名醫(yī)加入西越軍中。大夫雖然對一場戰(zhàn)斗的勝利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優(yōu)秀的名醫(yī)在長期的戰(zhàn)爭中對于軍隊的實力確實必不可少的重要存在。有了他們,將會有更多原本可能會因為傷病而死的將士重新恢復(fù),再上戰(zhàn)場。 “子淵,謝謝你。”沐清漪誠懇地道。莫問情輕哼一聲沒有答話,低頭平靜地落下一子。 “陛下?!蹦蠈m絕帶著南宮羽快步走了過來,恭聲道。容瑾睜開眼睛,看著南宮絕道:“南宮將軍,何事?”南宮絕朗聲道:“啟稟陛下,北漢援軍不日必將到達(dá),老臣請旨領(lǐng)兵出戰(zhàn)。必須在北漢援軍趕到之前殲滅霄城外面的北漢兵馬,重新奪下牧云城。旁邊的沐清漪和莫問情雙雙抬起頭來看向南宮絕,只見南宮絕一臉堅定,單膝跪倒在容瑾跟前,“老臣請戰(zhàn),請陛下恩準(zhǔn)?!?/br> 容瑾蹙眉,“大將軍身體好了么?” “老臣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南宮絕道。容瑾挑眉,看向莫問情。他雖然也有出兵的打算,但是這一次卻著實沒有打算用南宮絕。至少奪下牧云城之前南宮絕還可以修養(yǎng)一陣子,但是不知為何,南宮絕似乎顯得格外的迫切和堅決。揉了揉眉心,容瑾道:“南宮將軍,若是因為之前從牧云城撤兵的事情你完全沒有必要感到自責(zé)。那樣的事情,就算是朕也無法避免。你曾經(jīng)奪下了牧云城,就已經(jīng)代表了你的實力。”其實南宮大將軍的功績完全沒有必要靠一座小小的牧云城來彰顯,但是南宮絕卻顯然對此耿耿于懷。南宮絕朗聲道:“無論是什么原因,牧云城在老臣手中得而復(fù)失是事實。如果不能重新奪回牧云城,將是老臣畢生的恥辱。求陛下成全?!?/br> 容瑾嘆氣,“莫谷主?” 莫問情淡淡道:“無妨,但是...最好還是多休養(yǎng)一段時間。”南宮絕畢竟年事已高,太過勞累絕非長壽之道。 看著南宮絕堅定的神情,容瑾也只得道:“也罷,此事交給南宮大將軍朕也放心。南宮羽。” “末將在?!蹦蠈m羽朗聲道。 容瑾道:“你為先鋒副將,跟隨大將軍奪取牧云城吧?!?/br> 南宮羽大喜,以他的資歷雖然也曾經(jīng)獨立領(lǐng)過大軍,但是卻還絕對不夠資格做南宮絕的副將。陛下如此安排,只怕也是擔(dān)心父親的身體和安危,讓身為兒子的南宮羽能夠跟隨在身側(cè),也能夠時時的勸著他一些,“末將領(lǐng)命,多謝陛下!”容瑾揮揮手道:“去吧,十日之內(nèi)若是攻不下牧云城,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