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魏無忌笑道:“怎么會?難道我看重你是為了你的武功不成?”聞言,靈樞這才展顏一笑,“我知道公子對我極好。” 魏無忌淡笑不語,他當(dāng)然不是看中靈樞的武功,他是看中靈樞對藥王谷的掌控能力和醫(yī)毒罷了。 靈樞靠著魏無忌,雖然帶著溫和的笑意,眼底卻也藏著一片陰影。公子說的沒錯,以莫問情的高傲對她下手一次之后絕不會再出手。但是正是因為如此,她覺得莫問情對她做的絕不是那么簡單的。紅顏殺…到底是什么東西?不,她或許還比不上莫問情,但是卻也不差。只要給她時間,她一定能夠知道的,也一定能夠配出解藥的! ☆、161.西越帝病重 慕容煜死了,夏修竹親手將鳩酒灌進來他的口中,順便捏斷了他的喉嚨。即使是莫問情親自來檢查也不得不承認(rèn)慕容煜死得不能再死了。這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野心勃勃的,據(jù)說是最有希望得到華國皇位的男人,最后卻默默無聞的死在了奉天府陰暗的牢房里。甚至連一個罪名都沒有對外公布,皇城里的權(quán)貴們也就順理成章的當(dāng)成西越皇城從來沒有過順寧郡王這號人。也只有已經(jīng)摘下了匾額的順寧郡王府里,身為妻子的平湖郡主可能偶爾會想起這個才新婚不久的丈夫。 但是慕容煜的死卻并不能消弭皇城里越來越?jīng)坝康陌盗骱拖鯚?。隨著秦王府的徹底退出,原本還算和平的端王府和莊王府的矛盾也已經(jīng)變得無法掩蓋且無法化解。雖然容琰和容瑄雙雙被禁足,容瑄甚至還臥病在床,但是莊王府對端王府的反擊卻絲毫也不弱。因為有著南宮家的支持,甚至一度莊王府還占了上方。 每天朝堂上總有人家破人亡,總有人人頭落地。早已經(jīng)殺紅了眼的莊王和端王雙方仿佛都已經(jīng)忘了朝堂并不是他們可以隨意廝殺的地方。而本該制止這一切的西越帝卻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也讓原本還存著些試探心里的人們膽子更大起來。 而身為奉天府尹的沐清漪雖然清楚的感知到這一切的變化,卻依然置身事外一派悠然安適之意,讓多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算計著一切的人們羨慕嫉妒不已。 “公子,南宮大人來訪?!鳖櫢暮笤豪?,沐清漪披著披風(fēng),依然的倚坐在樹下抬頭看樹梢剛剛冒出的新芽?;饍号吭谒ド?,懶洋洋的搖晃著蓬松的大尾巴。 “南宮翼?”沐清漪挑眉道。 霍姝點頭,“正是?!?/br> 微微垂眸沉吟了一下,沐清漪點頭道:“請南宮大人進來?!?/br> 不一會兒,南宮翼便跟著霍姝走了進來??吹阶跇湎麻]目養(yǎng)神的沐清漪不由笑道:“如今這京城里,只怕沒有人比顧大人更加自在了?!?/br> 沐清漪睜開眼,淡淡笑道:“南宮大人說笑了,我也不過是偷得浮生半日閑罷了。請坐吧?!?/br> 南宮翼也不在意是在院子里的屬下,隨意的在沐清漪右手邊的椅子里做了下來??粗赃叿胖木曼c心茶水,還有她膝上懶洋洋的小狐貍,南宮翼搖搖頭,苦笑道:“我可沒有說笑,如今這皇城里…人人都是提著腦袋不知道明天會怎樣?哪兒還有顧大人這樣的閑情逸致啊?!?/br> “吱吱……”看到南宮翼身上去取桌上的小點心,火兒憤怒的叫道。猛的從沐清漪膝上站了起來,弓著身子豎著尾巴盯著南宮翼,那模樣不像狐貍倒是像只憤怒的貓兒。 南宮翼不由得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沐清漪,“這是?” 沐清漪安撫的撫著火兒的背脊,笑道:“不好意思,火兒經(jīng)常跟貓兒混在一起…它以為你要搶它的點心?!?/br> 所以,放在這里的點心原來不是給人吃的么? 南宮翼倒也不愧是南宮家新一代的領(lǐng)軍之人,如此模樣也絲毫不覺得窘迫,抬手直接將手中精致小巧的點心遞到了火兒跟前。火兒警惕的盯著他并不動作,直到沐清漪抬手拍了拍它的小腦袋,才歡喜的一口叼過小點心,歡快的啃了起來。 “這小東西倒是有些靈性?!蹦蠈m翼贊道。 旁邊霍姝含笑道:“公子,還是將火兒交給奴婢吧,免得弄臟了您的衣服?!?/br> 沐清漪也知道南宮翼來找自己必然是有事要談,點點頭,將火兒遞了過去?;饍涸诨翩瓚牙飹暝藥紫?,發(fā)現(xiàn)是熟人便又放松下來自顧自的吃點心去了。 沐清漪隨手?jǐn)n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靠著椅子笑道:“南宮大人這幾日應(yīng)該忙得很才是,怎么有空來我這兒?” 南宮翼搖頭,笑容有些苦澀的道:“忙什么…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沐清漪了然,容瑄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是身體卻已經(jīng)徹底毀了。藥王谷的藥,就算是靈樞故意放水的也不可能真的讓容瑄毫發(fā)無損。而西越的皇位,又豈是一個身體虛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一命嗚呼了的人能夠擔(dān)得起的? 所以,莊王黨這些日子折騰得很,也不過是想要拼盡全力將容琰徹底壓下去罷了,就算莊王得不到皇位,上位的那個人也絕不能是端王。 只是,這種情況下南宮翼還來拜訪他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一個是莊王最信任和倚重的表弟,一個是公認(rèn)的豫王的人,平時還好在這個顯得格外敏感的時候相會總是會讓人浮想聯(lián)翩。 沐清漪把玩著手中的白瓷杯,淡然不語。 南宮翼也不著急,只是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都說顧流云溫文爾雅,脾氣溫和,但是跟他打過好幾次交道的南宮翼卻知道,顧流云其實并不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 沉默了好一會兒,南宮翼正色望著沐清漪,低聲道:“顧大人,如今這皇城的局勢,不知豫王殿下到底是什么想法?” 沐清漪微笑道:“豫王殿下不過是初入朝堂,既無權(quán)勢也無外戚支持,哪兒能有什么想法?” 南宮翼搖頭,無奈的道:“顧大人何必如此?在下既然來此就足以證明南宮家和莊王府的誠意。豫王殿下若是當(dāng)真沒有任何想法,顧大人又何必坐在這奉天府尹的位置上左右為難?在下看得出,顧大人可不是喜好虛名眷戀權(quán)勢之輩?!?/br> 沐清漪笑道:“不,南宮大人只怕看錯了顧流云。顧流云若不喜好權(quán)勢,又怎會在西越皇城?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容身?” “既然如此……”南宮翼眼眸微閃,道:“在下的提議想必與顧大人也并無沖突?!?/br> 沐清漪輕聲嘆息,道:“豫王殿下的性格南宮大人想必知道一些。此事在下當(dāng)真無法做主,因此…南宮大人也不必開口?!?/br> 倒不是沐清漪不相信莊王府或者是南宮翼的人品,而是…她和容瑾其實已經(jīng)與容瑄結(jié)下了解不開的結(jié)。從當(dāng)初計殺容璜之后,所有的一切雖然并非全部都是他們所為,其中卻也不乏他們推動之功。而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與其現(xiàn)在要一個注定了不可能穩(wěn)固的盟友,還不如一開始就敬而遠(yuǎn)之。 南宮翼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其實沐清漪的拒絕在他的角度來看是不可理解的。畢竟若是莊王黨肯相助豫王的話,憑借豫王的圣寵想要得到帝位就容易的多了。因此也只能理解為確實是容瑾的問題了。想起豫王的性子,南宮翼只能搖頭嘆息。 豫王生性任性桀驁,只怕就是接受了他們的提議將來也根本無法駕馭?;蛟S他和莊王的這個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看到南宮翼失望的神色,沐清漪含笑抬手替他斟滿了茶道:“南宮大人難得來一趟,何必多想那些心煩的事情?!?/br> 南宮翼苦笑,“怎么能不想?在下的想法還請顧大人轉(zhuǎn)告豫王一二,畢竟,以陛下對豫王殿下的寵愛,只怕無論是誰上了位,對豫王殿下都沒有什么好處。” 沐清漪垂眸,輕聲道:“我知道了,多謝南宮大人提醒,我會轉(zhuǎn)告的?!?/br> 沒能達到目的,南宮翼也不再久留,坐了一會兒便告辭了。南宮翼剛走出去,另一邊走廊的轉(zhuǎn)角處容瑾便抱著火兒悠然的踱步過來了。 火兒在容瑾懷中艱難的掙扎著,吱吱直叫。容瑾皺眉道:“這小東西怎么盡學(xué)老鼠叫?該不會是從小便沒見過幾只狐貍,根本不懂狐貍語吧?清清,要不要在弄幾只狐貍果然做伴。等到這小家伙兒長大了也好給她覓個如意郎君?!?/br> 火兒會不會狐貍語沒人知道,但是小東西顯然感覺到了容九公子的不懷好意。猛的一陣掙扎,趁著容瑾松手便化作一道紅光撲進了沐清漪懷里,“吱吱…嗷嗷嗚……” 沐清漪也覺得火兒的語言有點復(fù)雜,說不定哪天它嘴里蹦出貓咪叫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來了怎么不出來?”抱著火兒,沐清漪含笑問道。 容瑾輕哼一聲,靠著她坐了下來,抬手繼續(xù)撩撥著炸毛的小狐貍,“清清不是幫我拒絕了么?本王不喜麻煩,明知道將來要翻臉的,何必費那個事兒?!便迩邃舻溃骸澳蠈m家在軍中的影響依然不容小覷,我以為你會心動呢。” 容瑾嗤之以鼻,“南宮絕已經(jīng)老了,南宮羽想要成才還有的是時間磨。何況,南宮絕已經(jīng)多年未上戰(zhàn)場,雖然名聲依舊,但是若說對軍隊的掌控,卻也未必。雖然有些可惜,但是…如果將來我動了容瑄,你看南宮絕會不會跟我翻臉?” 沐清漪嫣然一笑,他們顯然都想到一起去了。容瑾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思,愉悅的摩挲著她柔順的發(fā)絲道:“本王就知道,我跟清清是心有靈犀的?!?/br> 沐清漪無奈的撥開他的手,問道:“宮里怎么樣了?剛剛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币话闱闆r下,容瑾心情越不好就越喜歡蹂躪火兒。 容瑾眼神微閃,淡淡道:“今天去梅園的時候,我順便去了一趟清和殿。” 沐清漪一怔,為火兒順毛的手也頓了頓,蹙眉道:“清和殿?你去……”清和殿剛剛傳出西越帝立下了遺詔的消息,容瑾就跑過去,未免太急了一些。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容瑾笑道:“本王會那么笨么?我自然不是為了遺詔去的,而是為了…確定一下老頭子的病情罷了。不過,倒是讓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的事情?!?/br> 沐清漪挑眉,好奇的看著他。容瑾勾唇笑道:“有人給老頭子下毒?!?/br> “下毒?!”沐清漪一驚,皇宮中戒備森嚴(yán),皇帝入口的東西更是要經(jīng)過層層檢驗。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讓人給西越帝下毒成功,能做到的只有…藥王谷! 莫問情不可能做這種事情,那么就只有靈樞了。 “她當(dāng)真是不遺余力的想要毀了藥王谷么?”若是西越帝真的因中毒而死,這就不僅僅是靈樞或者哪一個醫(yī)者的事情了,只怕西越稍有名氣的用毒高手都要有麻煩了,莫問情自然也不例外。 容瑾冷笑道:“多此一舉。老頭子若是真服了漱玉丹,短時間內(nèi)任何毒藥對他都不會再有效。若是沒有服漱玉丹,也沒多少日子好活了,還下慢性的毒藥有什么用處?” 想起靈樞背后的那個人,沐清漪輕嘆了口氣。望著容瑾,低聲道:“容瑾,你當(dāng)真不后悔么?” 那些人不是不相干的別人,是容瑾的父親…也或者是祖父。但是不管是什么,都不是不相干的外人。若是容瑾真的半點也不在意的話,在提到他們的時候就不會帶著那樣的冷漠和不屑了。 容瑾一怔,微微垂眸。抬手圈住她纖細(xì)的腰,一把抓過火兒放到自己膝上,側(cè)過身將頭枕在了沐清漪的膝上,淡淡道:“為什么要后悔?嗯…或許等他們死了本王會考慮看看會不會后悔吧。”但是現(xiàn)在,他卻只想讓這些人通通都去死! 沐清漪苦笑,等他們都死了就來不及了啊。 沐清漪不是軟弱的人,對著華國的皇子她可以毫不留情的算計,但是對著西越帝和容璋卻忍不住要保留三分。并非因為他們,而是因為她跟前這個時而張狂時而桀驁,時而又脆弱無辜的男子。 她終究,還是將他放到了心上。 “好,聽你的。”沐清漪淡淡笑道,將來你若是后悔了,這份罪孽我替你擔(dān)便是。容瑾抬手握住她留戀在自己臉上的玉指,低聲笑道:“清清,這些事我要親自來做。清清看著就好,只有親手了結(jié)了這些,我才會高興。”清清的想法他怎么會不知道,但是他又怎么舍得讓她擔(dān)負(fù)這樣的事情?即使他知道,無論清清殺了誰他都不會怪他,但是他卻不想讓她心中不安。 “容瑾,你是個笨蛋么?”沐清漪皺眉道。 容瑾笑瞇瞇道:“正是因為本王聰明絕頂,所以本王的決定都是對的?!彼?,我怎么能讓清清為了那些人而留下心結(jié)呢? 三月初,沸沸揚揚的鬧騰了一個多月的莊王和端王之爭終于在西越帝的強力干預(yù)下暫告一段落。最后的結(jié)果,容琰被降為郡王,端王一黨損失慘重。容瑄雖然保住了親王之位,但是臥病在場,明眼人都知道大勢已去。一時間,底下的幾個年輕一些的皇子們心思也不由得開始活絡(luò)起來,但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有什么打算的時候,西越帝病重的消息終于再也壓不住了。早朝還未結(jié)束,西越帝直接在朝堂上吐了口血,委頓在龍椅里坐不起來了。 眾皇子和朝臣們這才發(fā)現(xiàn),那個曾經(jīng)讓他們驚懼敬畏的陛下已經(jīng)是一個消瘦而衰老的老人了。原來早就沒有了記憶中那高大挺拔的模樣,剩下的只有歲月賜予的皺紋和白發(fā)。 “父皇怎么樣了?”寢宮里,眾臣都跪在外面翹首以盼,而里間則是幾位皇子殷切的注視著正在為西越帝把脈的御醫(yī)。 三月初,御醫(yī)卻已經(jīng)覺得汗流浹背。在眾人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放下西越帝枯瘦的手,顫聲道:“啟稟各位王爺…陛下,陛下的身體…極度衰弱。已經(jīng)…已經(jīng)、臣等無能,實在是無法下藥。” 容瑆有些不耐煩的道:“本王是問父皇到底得了什么?。?!” 太醫(yī)搖頭道:“陛下,沒有病?!?/br> 眾人默然,沒有病才是最麻煩的病。西越帝已經(jīng)快要七十了,在皇室中已經(jīng)算得上是高壽了。年紀(jì)大了,時候到了,自然是誰都沒有法子的。只是,去年西越帝還精神奕奕氣勢逼人,現(xiàn)在突然就這樣了,一時間當(dāng)真讓人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下去煎藥吧。”最后,還是容琰開口沉聲道。所謂的煎藥,也只是一些調(diào)養(yǎng)的藥罷了,聊勝于無。 “是,臣等告退?!碧t(yī)恭敬的應(yīng)了聲,小心的退了出去。 寢宮里一片寂然,眾皇子面面相覷神色各異。但是目光卻都不由自主的盯著床上依然在昏迷中的西越帝,一時間心情也是萬分復(fù)雜。 “父皇,你醒了!”西越帝昏迷的并不太久,御醫(yī)剛剛退出去,他便慢慢的睜開了眼。最先看到的十一皇子連忙湊上前去。 “瑾兒……”西越帝低聲喚道。 眾人的目光瞬間落到了容瑾身上,似妒還恨的盯著一臉坦然的容瑾。容瑾挑了挑眉,走到床前,“父皇?!?/br> 西越帝側(cè)首掃了一眼眾人,有些虛弱的道:“你們回去吧,朕有話要跟豫王說。傳位的詔書朕已經(jīng)放到了清和殿的匾額后面,等到朕死了你們就去取出來看吧。至于現(xiàn)在…都給朕安分一些!”即使已經(jīng)極度虛弱,西越帝說出口的話還是讓人感覺到一股凜然的殺氣。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皇子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股委屈?;蛟S在父皇的心中,他們這些皇子當(dāng)真就從來都不算是什么,只是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根本就從來沒有將他們當(dāng)成過兒子吧? “是父皇,兒臣告退。”眾人齊聲道。 “去吧?!蔽髟降鄣馈1娀首油肆顺鋈?,只留下容瑾一人站在西越帝床邊。 西越帝掙扎著坐起身來,看著容瑾淡笑道:“瑾兒等著這一天,等了不少時候了吧?” 容瑾眼神一閃,神色平淡的道:“父皇言重了,兒臣不敢?!?/br> 西越帝低頭淡淡一笑,道:“你從小便怨恨朕不是么…不,你怨恨這宮里甚至是整個皇城里的一切。不過,這不怪你,是朕不好,這些年,瑾兒受苦了?!?/br> 容瑾垂眸不語,雖然不知道西越帝到底想要說什么,但是容瑾本能的感覺到此時看似虛弱無比的西越帝其實非常危險。雖然以他的武功并不用太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但是…。 “瑾兒別怕,父皇不會傷害你的。”西越帝靠著背后的軟枕,望著容瑾俊秀的容顏嘆息道:“如果你母妃還活著,看到瑾兒如今的模樣一定也會十分高興的。瑾兒想要這帝位么?” 容瑾淡淡道:“父皇肯給我么?” 西越帝搖頭笑道:“雖然瑾兒如今的模樣讓朕很高興,但是朕卻有些不放心。瑾兒說的沒錯,當(dāng)初…朕確實想過有這么一天的話,就帶著瑾兒一起去見你母妃。不過現(xiàn)在…”西越帝皺眉道:“瑾兒比朕所以為的更加厲害了啊,瑾兒怕是不肯的吧?!?/br> 容瑾唇邊勾唇一絲淡淡的冷笑,臉上的神色卻越發(fā)冰冷起來。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倍⒅髟降?,容瑾漠然道。西越帝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低垂在繡袍下的指間一閃而沒的紅芒,笑道:“瑾兒想要殺了朕么?其實…朕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的。只是,自從瑾兒從華國回來之后,就變了不少啊。朕總要去查一查是什么讓朕的兒子變了吧?但是還有許多事情是朕不知道,瑾兒愿意告訴父皇么?” 容瑾神色冷漠如冰,漠然的盯著西越帝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的感情。西越帝嘆了口氣,搖搖頭道:“罷了。你不愿說就算了,橫豎朕也看不了你多少時日了。” 容瑾冷笑一聲,“一個侍衛(wèi)都不留,你是當(dāng)真不怕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