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九弟。”十分難得的,早朝上居然有人主動跟豫王殿下打招呼。更奇怪的是,豫王殿下居然沒有張嘴嘲諷擠兌。雖然態(tài)度略顯傲慢,但是九皇子還是微微的點了下頭,算是對莊王的回應(yīng)。 殿中眾人不由得暗暗吸了口涼氣。所謂反常必有妖,再想起這些天莊王黨和秦王黨在朝堂上的你死我活,難道…今天又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了么?不過看來,豫王殿下似乎打算站在莊王殿下這邊。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秦王曾經(jīng)可是狠狠地得罪過豫王的。豫王若是不趁這個時候踩上兩腳,簡直就是不正常。 對此情形,旁邊的皇子們自然也是心思各異。只適合此時卻是誰都沒有心思說話。倒是沐清漪跟前的眾位官員忍不住趁機上前打探消息,“顧大人,王爺今天……” “嗯?”沐清漪秀氣的眉毛微微一挑,笑道:“何大人說那位王爺?” 那留著長長胡須的官員陪著笑道:“自然是豫王殿下?!?/br> “豫王殿下怎么了?”沐清漪問道。 那何大人小心的道:“這個…豫王殿下今兒好像有些不太一樣?!?/br> 沐清漪抬眼掃了一眼站在前方的容瑾,還是一臉的桀驁和陰鷙,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往日里總是一副陰郁無聊的眼神今兒變得有耐性多了。但是沐清漪敢打賭那眼神里卻是對帶著看好戲的期待和對某人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的幸災(zāi)樂禍。 “啊,這個么…?!笨粗車墓賳T們都小心的豎起耳朵聽,沐清漪淡淡一笑道:“大概是今兒豫王殿下心情好吧?!笨吹接腥艘姑?,心情能不好么?特別是那人還是自己一直看不順眼的人的時候。沐清漪覺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都是三品官,南宮翼站的里沐清漪并不遠。沐清漪的話他自然也聽在了耳里??吹街車谋娙艘荒樖纳裆?,南宮翼含笑看了沐清漪一眼,低聲道:“顧大人今天心情也不錯?!?/br> “尚可?!便迩邃舻?。 莊王府和豫王府關(guān)系果然不淺,不僅豫王肯給莊王面子,就連顧流云和南宮翼的交情似乎也不菲。只是…這到底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呢?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又暗暗擔(dān)心這樣的變化會對即將到來的局勢產(chǎn)生什么變化。沐清漪卻是在心中暗笑,這些人自然不會知道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變化,因為許多變化往往就在容瑾的一念之間。 “循王殿下到!”門外一聲通稟,眾人又是一愣。和豫王以前的情況差不多,循王容璋已經(jīng)有將近二十年沒有上過朝了。朝臣們也只有偶爾在宮中的大型宴會上才能遠遠的看一眼這位曾經(jīng)也算得上是叱咤一時的三皇子。但是二十多年來,眾人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一位游離于朝堂之外,蒼白而虛弱的三皇子。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就連這位也來了? 片刻后,在眾人的注目中,依然臉色蒼白消瘦的容璋穿著一身白色的銀龍朝服漫步走了進來。白色繡銀紋的朝服穿在他身上更加襯得他整個人蒼白虛弱,仿佛風(fēng)一吹便能將他吹倒一般。 “三弟?!?/br> “三哥……”眾皇子連忙上前見禮,容璋雖然多年不理朝政,但是他到底是皇子,而且還是皇子中排行靠前的皇子。如今西越皇家除了一個容瑄以外,其余的皇子公主都要稱呼他一聲三哥。 容璋點點頭,道:“二哥,四弟,五弟、六弟…?!绷首右院蟮幕首幽昙o都比較小了,基本上跟容璋不熟,容璋也就不一一打招呼,只是微微點頭,“各位兄弟來得早?!?/br> 容琰猶豫了一下,問出了眾人都有些好奇的事情,“三哥…身體好些了么?怎么響起來今天來上朝了?” 容璋笑道:“還是老樣子。不過是…淮兒派人來跟我說今兒有事要說,要我這做皇叔的也一起來聽聽。昨兒我才讓人給父皇遞了折子,今天、就來湊個熱鬧了?!?/br>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容淮。容淮卻是一臉沒事人的模樣,傲然道:“不錯,正是本王請三皇叔來的?!?/br> “真是胡鬧?!比葭鼡u搖頭,看著容淮責(zé)備的道:“三哥身體不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勞動他?” 容淮冷冷一笑道:“不過是請三叔來這兒站一會兒,也不是什么勞神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一會兒四叔你就知道了?!?/br> 容琰搖搖頭,沒再說話。 “陛下駕到!”隨著一聲尖銳的呼聲,西越帝一聲明黃的龍袍從殿后走了出來。 “臣等恭迎陛下!”殿中群臣齊聲跪拜。 這一次,西越帝卻并沒有如往日一般叫起,而是停頓了片刻。直到蔣斌有些擔(dān)心,低聲的提醒道:“陛下?” 西越帝方才回過神來,淡淡的道:“平身吧?!?/br> “謝陛下。”眾人謝恩起身。 西越帝的目光習(xí)慣性的先從容瑾身上掃過,但是很快就落在了更前面的人身上——循王容璋。 算來,西越帝已經(jīng)有整整二十年沒有仔細看過這個兒子了。雖然他貴為天子自覺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但是梅妃的事情,即使是西越帝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不然當(dāng)年他也不會殺那么多人了。因此,對于容璋這個兒子,一直就懷著眼不見為凈的心思,而容璋也很識趣,這些年一直都病者。即使在偶爾的宮中宴會上,也永遠都是沉默而低調(diào)的垂著頭,西越帝自然也就樂得不去看他。 現(xiàn)在突然看清楚了才發(fā)現(xiàn),這個當(dāng)年風(fēng)度翩翩的兒子如今竟然也已經(jīng)是一個年過不惑看上去卻比真實年紀更滄桑的中年人了。 “循王,身體可好了?”西越帝沉聲問道。 容璋出列,恭敬的垂眸道:“多謝父皇掛心,兒臣一切安好?!蔽髟降埸c點頭,“好了就好。” 大殿中的群臣齊齊的垂下頭,梅妃的事情雖然已經(jīng)過了二十年,整個朝堂也被西越帝折騰過不止一次。但是二十年前的老臣卻也不是沒有,整個大殿中的氣氛總是有些古怪和別扭。 西越帝顯然也并不太喜歡這種氣氛,淡然的看了旁邊的蔣斌一眼。蔣斌會意,尖聲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將各自需要稟告西越帝決斷的事情一一上前稟告。 沐清漪依然一如往常的站在人群里當(dāng)木頭人。奉天府的事情雖然不少,但是要眼中的需要驚動天聽的卻當(dāng)真不多。至少沐清漪上任以來京城還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不可控的大事。于是,沐清漪上朝的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聽著朝臣皇子王爺們說話了。 “既然沒事了,就退朝吧?!币姷紫碌某紓儧]有什么要再說了,西越帝揮揮手沉聲道。 “啟稟陛下,臣…還有本要奏!”文官最前方穿著正一品朝服的周丞相顫巍巍的走了出來,高聲道。 西越帝眼眸一沉,淡淡的看著他道:“哦?所謂何事?” 周丞相往殿中一跪,高聲道:“老臣,告…莊王殺害悼恭太子!” 此話一出,朝堂上一片震驚。謀害悼恭太子這個罪名跟前些天兩幫人馬吵吵鬧鬧羅織的各種大大小小的罪名可不一樣,這若是查實了,就是板上釘釘?shù)恼D九族的重罪。當(dāng)然,莊王出身皇室,九族肯定是誅不了的,但是莊王府上下連帶著南宮家只怕都要完了。 果然,周丞相話音剛落,南宮絕就站了出來,橫眉怒斥,“周文彬,你不要血口噴人!” 到了這個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自然是誰都不會再退讓半步了。周丞相傲然道:“是不是血口噴人,陛下自有公斷?!?/br> 西越帝皺了皺眉,輕咳了一聲沉聲問道:“你說莊王謀害悼恭太子,有何憑證?” 周丞相從袖中取出一份折子,恭敬的呈上,“這是微臣派人暗中去彭城查訪的證據(jù),請陛下過目。那一日,悼恭太子身邊的侍衛(wèi)雖然全數(shù)盡忠而死,但是彭城的人卻沒死完,自然會留下蛛絲馬跡,想必莊王也沒那個本事將整個彭城的人都滅了口!” 容瑄臉色陰沉,卻并不開口辯解。西越帝身后蔣斌小心翼翼的走下殿階,接過周丞相手中的折子快步走回了西越帝跟前。西越帝接過折子掃了一眼,臉上的神色也更加陰沉起來。冷漠的掃了容瑄一眼,道:“莊王,你有何解釋?” 容瑄只覺得心中一寒,垂眸道:“兒臣冤枉,請父皇明察?!?/br> “冤枉?”西越帝冷哼一聲道:“悼恭太子過世之前已經(jīng)拿到了九霄仙芝準備暗中啟程回京,可對?” 容瑄道:“兒臣不知?!?/br> “好一個不知?!蔽髟降劾淠亩⒅钕碌娜莠u,沉聲道:“既然悼恭太子打算帶著人單獨回京,你有為什么會跟他一起遇到刺殺?”對于容璜得到九霄仙芝后單獨回京的事情,西越帝并不奇怪。既然已經(jīng)拿到了九霄仙芝,容璜當(dāng)然會想要獨享這份功勞,怎么會愿意讓容瑄來分一杯羹? 容瑄抬起頭來,望著西越帝道:“父皇…也是在懷疑兒臣殺害了大哥么?” 西越帝漠然無語。容瑄卻覺得心中一沉,他或許卻是對容璜有過殺意,但是容璜卻當(dāng)真并不是他所殺的。然而,他的父皇卻并不愿意相信他的話。 “陛下,莊王殿下素來誠孝,絕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請陛下明察。”莊王一系的人都知道,如果今天莊王倒霉了,那么他們誰也得不了好,連忙齊聲道。 在場的其他皇子,不管是與容瑄交好的,還是與容瑄關(guān)系不睦的也都跟著求情,“請父皇明察?!敝挥猩頌榍赝醯娜莼匆荒樍x憤填贗,同樣掀起衣擺往地上一跪,“請皇祖父為父王做主!” 聽著這滿殿的喧嘩聲,西越帝有些疲憊的皺了皺眉。到底已經(jīng)是年紀七十的老人了,本身這兩天精神就不太好,被這喧鬧嘈雜的聲音一擾,更加覺得頭痛欲裂,心煩意亂。 “閉嘴!”西越帝沉聲怒斥,盯著周丞相道:“這折子上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是多是推測之詞。證據(jù)何在?”周丞相咬牙道:“微臣雖然沒有找到物證,卻有人證!” 大殿上又是一陣驚呼,只聽周丞相道:“悼恭太子的侍衛(wèi)都死了,但是莊王殿下的侍衛(wèi)卻還有幾個活著的。有一人因懼怕被莊王滅口而逃走,走投無路之下便投到了老臣府上,請陛下做主。” 西越帝沉聲道:“讓他上殿來。” “是,陛下。”周丞相大喜。若不是有這樣一張王牌,他怎么敢在大殿上貿(mào)然告莊王謀殺太子?要知道,謀害太子固然是罪不可恕,但是誣陷皇子的罪責(zé)同樣不輕。 不多時,一個穿著尋常不已的青年男子便被宮中侍衛(wèi)帶了上來。南宮翼和南宮絕的臉色卻都是微變,顯然也是認識這個青年男子的。 “殿下何人?”西越帝瞇眼問道。 那青年男子有些驚懼的忘了一眼殿中的眾人,在看到站在一邊垂眸不語的容瑄是更是微微瑟縮了一下。聽到西越帝的聲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小人…小人樊高,本是莊王殿下府上的侍衛(wèi)。” 西越帝瞇眼道:“莊王府上的侍衛(wèi)?那你又為何在此?” 那青年男子顫聲道:“陛下饒命,小人…小人是為了躲避莊王殿下的追殺,才…才躲進了周丞相府。周丞相說只要向陛下揭露了莊王的罪行,小的便能保全性命。所以,小人才……” “你要揭露莊王什么罪行?”西越帝問道。 青年男子顫聲道:“去年小人跟隨莊王殿下一起去了彭城。悼恭太子死的那天晚上…莊王殿下帶著我們一起在一個樹林里截住了準備回京的悼恭太子。然后…莊王便跟悼恭太子爭執(zhí)起來了。最后就動起手來…所有人都打成了一團,然后…然后……?!?/br> “然后容瑄就殺了我父王,是不是!”容淮忍不住站起身來,盯著那青年男子厲聲道。青年男子身子微微一顫,不開了容淮的眼睛,低聲道:“然后…悼恭太子就死了…。” 雖然沒有直說是莊王殺了悼恭太子,但是聽在眾人的耳朵里卻也都差不多了。 “血口噴人!”南宮翼忍不住站出來,沉聲道:“你身為莊王府的侍衛(wèi),莊王待你不薄你卻在朝堂上反咬他一口,欲陷莊王于死地,你這種忘恩負義之輩的話,豈能盡信?請陛下明察,這背主之人所言根本不足為信?!?/br> 周丞相冷笑道:“螻蟻尚且貪生,莊王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想要殺人滅口,難道還不許別人求生不成?” “滅口?”南宮翼挑眉道:“誰滅口?莊王殿下帶去的侍衛(wèi)也不過三四人活著返回京城。如今除了這個背主的奴才以外可都還好的在莊王府里呆著呢。周丞相紅口白牙的就誣賴莊王滅口,難道不是想要置莊王于死地?” 莊王府跟別的王府略有不同,容瑄的貼身侍衛(wèi)都是由南宮絕親自挑選的南宮家最可靠的親兵人選,幾乎不可能背叛容瑄。何況,容璜的死大家都擔(dān)著干系,真?zhèn)鞒鍪裁磳θ莠u不利的消息,對他們也沒有好處。因此容瑄自然也不會做那種事后滅口的事情惹人懷疑也讓自己身邊的人心寒。 周丞相語塞,他們確實是拿不出容瑄滅口的證據(jù)。但是自從彭城回來之后也卻是沒有人在見過那些侍衛(wèi),就是這一個還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南宮翼朝著上方的西越帝一拱手道:“陛下,臣懇請宣莊王殿下當(dāng)初帶去彭城的侍衛(wèi)上殿對峙。” 吵吵鬧鬧了一早上,西越帝實在是有些煩躁了。皺眉道:“將人帶進宮來,所有皇子留下,其他人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臣等告退?!痹谧某紓儼蛋邓闪丝跉?。皇家的戲確實是精彩絕倫,但是也要有那個命看。沐清漪原本也想跟著退出去,卻聽到殿上的西越帝沉聲道:“奉天府尹留下?!?/br> 于是,沐清漪愣了一下只得摸摸鼻子站在了原地。等到滿殿的朝臣都退了出去,原本還顯得有些擁擠的大殿頓時變得有些空曠起來。沐清漪默默地看著這滿殿的蟒袍錦衣玉腰帶的皇子龍孫和同樣被西越帝留下的幾位位高權(quán)重的朝臣,整個大殿上只剩下自己和南宮翼穿著緋紅色的三品文官朝服了。摸摸鼻子,便走到了南宮翼身邊不遠處站著。 “子清,過來?!迸赃叺娜蓁袅颂裘迹鋹偟某迩邃粽惺?。 沐清漪不為所動,她還沒瘋到在這金鑾大殿上西越帝的眼皮子底細跟容瑾胡鬧。殿上的西越帝嘆了口氣,沉聲道:“賜座。都坐吧,朕看著都累!” 梁斌機靈的指揮這小太監(jiān)搬來了椅子給各位皇子王爺,就連沐清漪和南宮翼都榮幸的得到了一個座位。只是容九公子卻放著自己最前頭的位置不坐,指使小太監(jiān)又搬了一把一直放到沐清漪身邊,就在她旁邊的位置穩(wěn)穩(wěn)的坐了下來,還得意的朝沐清漪挑了挑眉。 你不來就我,我就來就你。 西越帝坐在上邊,自然將下面眾人的神色以及容瑾這些小動作看在眼里,卻也不理會,只是一貫的縱容。只是在看向容璋的時候冷峻的眼眸里多了幾分神似,卻也掩蓋在了那流珠的冕旒之下。 大殿里人數(shù)并不少,卻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所有人的默然無聲的打量著身邊的人,容淮的神色更加緊繃陰沉,反倒是被指控的容瑄還要冷靜沉著得多。倒也不枉費眾皇子中最有戰(zhàn)功的莊王之名。 就在容瑾等的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莊王府的證人也被帶來了。同樣是三個青年男子,只是比起周丞相帶上來的那青年男子,這三人要顯得沉著得多。 “叩見陛下,見過各位王爺?!?/br> 西越帝有些不耐的一揮手問道:“這人告莊王謀殺悼恭太子,可是屬實?”三個年輕人連忙喊冤,同時不忘怒斥那青年男子背主求榮。周丞相一看不好,連忙打算了他們道:“啟稟陛下,誰能證明這三個人便是當(dāng)初跟著莊王去彭城的人?更何況,這三個人都是莊王的心腹,難保不會為莊王做偽證?!?/br> 旁邊,南宮翼冷笑一聲道:“說得好,那請問周丞相,誰能證明你帶來的這個人當(dāng)初就是跟著莊王去彭城的?更可況…他買主求榮誣陷莊王殿下也不足為奇?!?/br> “你強詞奪理。”周丞相怒道。 南宮翼只是冷笑不語。 “周相,南宮大人,咱們不如先聽這幾個證人的說辭如何?”坐在一邊的容琰皺眉道。 容琰發(fā)話,兩人自然也不在爭執(zhí)。何況大殿之上,雖然西越帝沒怎么說話,但是眾人都很清楚此時西越帝的心情絕對不是那么美好的。 幾個年輕侍衛(wèi)這才你一眼我一語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無外乎都是當(dāng)初在彭城的的時候兩位王爺如何和睦,之后彭城大亂兩位王爺不幸遇刺云云。末了,一個侍衛(wèi)還沖著那青年男子怒罵道:“王爺對你恩重如山,你背叛王爺另投他主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誣陷王爺,周家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那青年男子渾身發(fā)抖,低著頭不肯說話,仿佛也是羞愧莫名。周丞相氣得直吹胡子,“放肆!你們休得胡說八道!” 那青年男子似乎終于受不了了,猛的抬起頭來朝著容瑄磕了幾個響頭,道:“王爺對屬下恩重如山,屬下今日如此做…實在是豬狗不如。但是屬下也是迫不得已,是…是秦王派人綁了屬下的妻兒。今日如此屬下再也沒有顏面見家中妻兒袍澤兄弟,屬下今日便一死以謝王爺!” 這人之前看著一副懦弱的模樣,這會兒竟然異常干脆。一抬手直接往自己腦門上一脈,擊碎了天靈蓋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 沐清漪清眸平靜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除了周丞相和容淮的滿臉的詫異和震驚以外,別人的神色都顯得有些模糊。在場這么多的高手,如果說攔不住一個武功不錯的侍衛(wèi)自殘那是笑話,特別是武功蓋世的南宮絕就站在距離那青年男子幾步遠的地方。反倒是離他最近的周丞相本就是文人,被這突然地變化驚得有些回不過神來。 大殿里一片凝重,許久,西越帝才揮揮手示意殿中的守衛(wèi)將人抬下去。威嚴的龍目一掃殿中眾人,沉聲道:“秦王,你現(xiàn)在還有何話說?” 容淮腿一軟,連忙跪倒在地上,“皇祖父…孫兒、孫兒冤枉,那那奴才胡說八道!” “陛下明鑒…此事、此事…”周丞相也有些慌神了,腦子里轉(zhuǎn)的飛快但是一時半刻之間也不知道要陛下明鑒什么。人是他們找來的,狀是他們先告得,現(xiàn)在證人當(dāng)場在殿上翻供自殺,他們還能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