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說完,不等府尹辯駁,容瑾已經(jīng)抽出一條鞭子,刷的朝著府尹的身上就揮了過去。旁邊的容淮臉色一沉,他清楚的看到這條鞭子正是前些天容瑾抽他的那一條。臉色微沉,上前一步就想要說話。 他身邊,容瑄和容琰一左一右拉住了容淮。容琰淡淡道:“這個狗東西確實是該打,淮兒就不要管他了?!彪[瞞是隱瞞,但是完全不聞不問就是另外一回事。如果這件事暗中處理好了,就算事后父皇知道了也不會多說什么。就是因為這個混賬東西,居然完全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難道他不知道紙包不住火嗎?這樣的人不打他打誰? 容淮咬牙道:“隨便毆打朝廷重臣,他未免太囂張了?!?/br> 容瑄淡淡道:“區(qū)區(qū)一個府尹,算個什么重臣?打了便打了?!?/br> 容淮咬牙,其實他也不是偏袒那個府尹。府尹又不是他的人,愛打愛殺都不管他的事,但是看到被容瑾用鞭子抽的滿地打滾的人,容淮心里就萬分的不舒服。仿佛那個在地上打滾的人不是京城府尹而是他自己一般。 “豫王殿下,饒命??!”滿是冰雪的街道上,原本還冠冕堂皇的府尹此時卻是一聲狼藉,容瑾那一手鞭子耍的十分不錯,即使是不用武功也同樣綿密的無處不在。無論他往哪里躲都躲不開那如毒蛇一般的長鞭。 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即使隔著厚厚的錦衣也依然能夠感受的道。府尹除了哀嚎就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王爺饒命啊…秦王殿下,救命啊…莊王,端王殿下,救救小臣啊,小臣知道錯了…” 等到覺得容瑾的氣差不多笑了,容瑄方才開口道:“九弟,夠了。饒他一條狗命吧?!?/br> 容瑾原本就沒打算把人打死,冷哼了一口氣總算是收住了鞭子。一腳將人踢開,道:“給二哥一個面子,下次再讓本王遇到這種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的廢物,本王直接抽死他。” 那府尹跪在地上,顫抖著不敢動彈,“是…小臣知錯,多謝王爺開恩,多謝王爺開恩。” ☆、143.事畢回城 容瑾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鞭子,隨手扔到了一邊的雪地上,雪白的地面上頓時染上了一抹猩紅。這一次鞭打這個府尹跟上一次打容淮可不是一回事。上一次即使是沒用內(nèi)力容瑾也還是留了情的。而此時,那跪在地上府尹身上的錦衣早已經(jīng)被鞭子上的倒刺撕開條條口子,那暗紅的錦衣上血多地方都染上了血跡,顯然是傷的不輕。 但是此時跪在蓉瑾面前,即使渾身上下都痛的不行他卻依然連動也不敢動彈一些。誰不知道豫王是皇城內(nèi)外出了名的魔王。就算今天蓉瑾將他當(dāng)場抽死在這里,回去了只怕也只是被西越帝說幾句罷了,連半點責(zé)罰也不會有。當(dāng)真是死了也白死。 旁邊容淮卻看不過眼,冷笑道:“豫王好大的威風(fēng),當(dāng)著皇祖父的疼愛當(dāng)場鞭打朝廷命官,也不知道是誰給你的權(quán)利?!?/br> 容瑾揚(yáng)眉斜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不是說了么?本王仗著父皇的寵愛,自然是父皇給的權(quán)利。你有意見不成?” 容淮眼底閃過一絲惱怒,想要說話卻被旁邊的容琰壓了下來。容瑾旁邊,沐清漪也走了出來淡淡道:“王爺,大庭廣眾不宜如此失禮,還是回去再說吧?!?/br> 容瑾輕哼一聲沒再理會容淮。 容瑄倒是有些好奇的道:“這鎮(zhèn)上的仿佛倒了十之七八,九弟昨晚是住在哪兒了?”沐清漪似笑非笑的看著那懨懨的跟在容淮身邊的府尹笑道:“這個…還要多謝府尹大人呢。這鎮(zhèn)里的陳員外,正好是府尹大人的泰山。我和王爺昨晚就在陳府暫住了一夜,順便還問陳員外買了不少糧食賑災(zāi)。這筆錢,幾位王爺可要記得還給豫王府。不然…回頭我們王爺想買個什么玩意兒說不定便要囊中羞澀了?!?/br> 被沐清漪盯著的府尹卻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他沒想到這個豫王身邊的仙童一般的白衣少年竟然會有這樣一雙冷凝的眼眸??粗哪抗饩故潜缺┡械脑ネ踹€要冷漠無情。 “不…不敢,公子說笑了?!备鼞?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雖然他是官,這個顧流云是民,但是豫王殿下的身邊的人別說是總管,就是一個普通的仆從他現(xiàn)在也惹不起。 沐清漪談笑道:“怎么會說笑呢?昨天陳員外可是十分慷慨的將所有的糧食都賣給了我和王爺。一升米二十文錢…陳員外好會做生意,難怪能建起這樣一座華麗的府邸?!闭f話間,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陳府門口了。果然是一座十分不錯的府邸,比起京城里一些官員富商的府邸也差不了什么。 容琰看著沐清漪笑道:“顧總管放心,買糧食花費的銀兩朝廷定然盡數(shù)返回。本王還要多謝顧總管和九弟為這些百姓做的事情呢。” 沐清漪淺笑道:“端王過獎了,不過是為所當(dāng)為罷了?!?/br> 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淺淡的笑容,容琰也不由得閃了下神。眼前的少年容貌固然的難得一見的俊雅,但是這樣淡然如風(fēng)氣質(zhì)卻更是罕見。更重要的是,這少年的談吐,才智還有眼中雖淡卻可以看得明白的對百姓的憐憫和慈悲,若是能夠收入麾下,假以時日這少年必定大有可為。 只是可惜…晚了一步啊。容琰在心中暗暗惋惜。 進(jìn)了陳府坐下,沐清漪才吩咐人將陳員外請過來。 “大人…大人,你要為小名做主?。 标悊T外急匆匆的沖了進(jìn)來,看也不看就對著府尹叫道。 等到看清楚了在場的眾人和府尹一生凌亂血跡和蒼白的容顏才不由得愣了愣。大廳上首的主位上坐著容瑄和容琰,下面一左一右首位上坐著容淮和容瑾,容瑾身邊還坐著那個將他們?nèi)谊P(guān)起來的白衣少年。而他的女婿,京城的府尹大人卻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堂中,連做都沒有坐下。 坐上,容瑄挑了挑眉,道:“陳員外,你要人為你做什么主?” “這…?!标悊T外驚怔的道,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這些人是什么身份。 府尹有些氣急敗壞的道:“還不快拜見幾位王爺。這是莊王殿下、端王殿下、豫王殿下和秦王殿下。” 陳員外一聽容瑾的身份,腿頓時一軟立刻就跪了下來。即使翠云鎮(zhèn)距離京城已經(jīng)不算近了,但是容瑾的豐功偉績他卻還是聽人說起過的。原本還義憤填膺的連頓時變得比府尹還要慘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倒在地上,“小的…小的有眼無珠,求豫王殿下饒命啊?!?/br> 容瑾挑眉,“饒命,你做了什么事情需要本王饒命?” 陳員外顫抖著手將之前從沐清漪那里拿的銀票呈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小的…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王爺和這位公子…求王爺饒恕。” 容瑾隨手接過銀票轉(zhuǎn)手交給沐清漪,輕聲問道:“子清,你怎么說?” 沐清漪淡定的將銀票收回袖袋中,轉(zhuǎn)向同樣陪著陳員外跪在地上的府尹問道:“府尹大人,在西越…趁著有災(zāi)情,惡意哄抬物價,何罪?” 府尹心中一驚,想要反駁陳員外根本沒有哄抬物價?;蛘哒f他還來不及這么做,但是將糧食以三倍的價錢賣給豫王……對上豫王冷酷的眼神,府尹抖了抖,顫聲道:“斬立決?!?/br> 陳員外頓時嚇得攤到在地上了,嘴里不停的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沐清漪側(cè)首看了容瑾一眼,容瑾有些不悅的撇了撇嘴,才淡淡道:“看在你還沒有真的影響到百姓的生活…拿你的一半家產(chǎn)來賑災(zāi),以贖此罪。沒問題吧?” “沒…沒有,小人愿意獻(xiàn)上家產(chǎn)為我翠云鎮(zhèn)的父老們賑災(zāi)?!贝丝虅e說是只要他獻(xiàn)出一半的家產(chǎn)了,就是要他獻(xiàn)出全部家產(chǎn)他也絕不會有半絲猶豫的。能夠從豫王手里逃脫一條命,就已經(jīng)是祖宗保佑了,還要祈求什么? “很好?!比蓁獫M意的點頭,換來步玉堂吩咐道:“帶人去幫陳員外清理府中的賬務(wù),順便…把賑災(zāi)的物資和錢糧運出去,免得百姓挨餓受凍?!?/br> 步玉堂愉悅的應(yīng)了下來,一把抓起依然腿軟的陳員外就往外走去了。 大廳里,寧靜了下來。容瑄和容琰都淡定的喝著茶,容淮狠狠地瞪著容瑾,容瑾卻一臉悠然的側(cè)首跟沐清漪說話。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容淮幾乎快要燃燒起來的視線一般。而最倒霉的就是跪在旁邊不敢動彈的府尹了,本身就身上有傷,地上涼冰冰的,更有四位王爺?shù)膲毫υ?,府尹大人只恨自己身體太好,竟然不能就此暈過去。 最后還是沐清漪淡淡道:“地上涼,府尹大人可別著涼了?!?/br> 容瑾輕哼一聲道:“還不滾出去辦事,在這里等著本王賞你?” 府尹一聽頓時如獲大赦,連忙謝了恩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粗麤_出去的背影,沐清漪勾唇淡淡一笑。身為府尹,至少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有了之前的那些事情,想必他也不敢在偷工減料或者是做什么不該做的事情了。至于這里的時間完了之后,他的命運如何,就不關(guān)她的事情了。 對面的容淮臉色卻是一沉,從前他還是質(zhì)王世子的時候并不怎么覺得,但是現(xiàn)在成為了秦王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自己的父王能夠一直忍受著容瑾的存在,當(dāng)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九皇叔,皇祖父是讓本王和二叔四叔來處理此事吧?”容淮有些陰測測的道,話里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容瑾多管閑事。 容瑾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父皇是讓你處理此事,本王也想問問秦王處理的在哪里?就是讓他在那里跪著發(fā)呆么?” “要不是你無緣無故的鞭打了他一頓,他早就去辦事去了!”容淮怒吼道,顯然還是對容瑾的那一頓鞭子頗有心結(jié)。 “無緣無故?”容瑾挑眉,看向上面的容瑄和容琰。容瑄皺了皺眉道:“淮兒,那混賬東西該打?!?/br> 容琰也點頭道:“二哥說的是,淮兒,你九叔雖然年紀(jì)比你小,到底是長輩。多聽聽他的意見總是沒錯的。這次的事情,若不是九弟…只怕不知道還要糟糕成什么樣子?!闭f道這個,容琰心中也暗暗有些懊惱。聽到城外的災(zāi)情他們也并不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 但是到了他們這個身份位置有的時候行差踏錯一步都是萬劫不復(fù)。賑災(zāi)容易,但是這事若是好了自然是端王心系百姓,但是若是傳壞了就是沽名釣譽(yù),收買人心。更重要的是,萬一父皇想歪了那就更是糟糕了。反倒是容瑾不管不顧的為所欲為,居然還能得到父皇在朝堂上的稱贊。說是九皇子長大了也知道心系百姓云云。這也是容淮這會兒火氣這么大的原因。 自己死活做不好的事情,別人隨手做做就能討得父皇的歡欣,誰能夠不火大? 容淮哼了一聲,冷著臉沒說話,顯然氣依然不順。容瑾卻沒有理會他到底氣順不順,挑眉看了容瑄和容琰一眼道:“既然二哥和四哥來了,這些事情可就交給你們了。本王要走了?!?/br> 容琰有些意外,“九弟不留下?”要知道,等到處理完這些事情回去,父皇肯定要重重的賞賜。而最先來到這里的容瑾自然就是頭功,但是容瑾現(xiàn)在如果走了的話,就等于是半途而廢了。 容瑾不屑的挑眉道:“有人來了還要本王留下干什么?當(dāng)本王喜歡管這些破事兒么?還不是子清心軟。咱們走!”說完,拉著沐清漪便毫不留戀的往外走去,同時還不忘提醒容琰,“四哥,買糧食的錢記得送到豫王府?!?/br> “姓陳的不是把錢還給他了么?!”容淮終于忍不住跳起來怒道。 不僅把錢還給他了,而且這個鎮(zhèn)上賑災(zāi)的糧食還都是陳員外捐贈的,就等于沒花錢。沒什么反而還欠了容瑾的錢? 容琰倒是不動怒,含笑搖搖頭道:“不過是一些小錢,你跟九弟計較什么?何況…這次回去父皇賞賜的也決不止這一點錢?;仡^跟父皇說一聲就是了?!?/br> 容瑄淡淡的掃了容淮一眼,原本還當(dāng)容淮心計頗深,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還是趁早除掉算了。這樣一個笨蛋卻在名分上比他們更加名正言順,簡直是個恥辱。 看著容淮怒氣沖沖的出去,容瑄皺了皺眉,側(cè)首看向容琰道:“九弟倒是小孩子脾氣?!闭f來就來說走就走,完全不顧后面的事情和父皇的想法。也只有深受皇寵的九皇子才能夠如此自在了。 容琰微微蹙眉,沉聲道:“那也未必,二哥還是謹(jǐn)慎一些的好。就算后面的事情九弟都不在參與,百姓們只怕也都記住了九弟的恩惠?!碑吘梗\上添花和雪中送炭到底哪一個更容易讓人心懷感激不言而喻。雖然他們現(xiàn)在也算不上錦上添花但是九弟昨天的所作所為卻絕對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 隱隱的,容琰中覺得這個九弟并不如自己從前以為的那么簡單。顧流云的事情,還有這次的事情不可能都是巧合。如果巧合太多了的話,那么其中必定是有什么問題的。 容瑄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道:“便是如此,如今最重要的還是秦王?!辈⒎侨莠u看清容瑾,而是容瑾確實是什么都沒有,唯有的只是父皇的寵愛而已。但是容淮卻不一樣,他有著皇嫡長孫的名義,有著宮中皇后做靠山,有質(zhì)王留下來的龐大勢力,由不得他們不警惕。 容琰點頭道:“二哥說的對?!比蓁绾芜€需要暗暗觀察,但是容淮卻是擺在明面上的威脅,不得不除。 沐清漪和容瑾漫步在依然凌亂的小鎮(zhèn)上,周圍的百姓已經(jīng)沒有了昨天惶恐不安,面上雖然依然帶著蕭瑟和悲苦之意,卻已經(jīng)開始有了未來的方向。許多壯年人忙忙碌碌的開始清理積雪和廢墟,老弱無力的老人和孩子們也在廢墟中撿一些用的著的東西回去。 看到兩人漫步而來,一些老人和孩子便紛紛圍了過來。 “多謝王爺…多謝公子對咱們的恩典…。”以為年近六旬頭發(fā)花白的老人上前拜道在地。沐清漪連忙雙手扶住老人,道:“老人家這是做什么?快起來…?!?/br> 旁邊容瑾怕她扶不住,這才伸手一把扶住老人,那老人家便再也拜不下去了,只得怔怔的望著兩人,“昨天…若不是有王爺和這位公子及時相助,只怕咱們這些老小都要凍死了。兩位的大恩大德,實在是無以為報…?!?/br> 沐清漪淡笑道:“天災(zāi)無情,我們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老人家身體不好,可別凍著了,早些回去吧。” 好不容易全走了萬分感激的人們,沐清漪側(cè)首看著身邊一臉迷茫的容瑾,淺笑道:“王爺在想什么?” 容瑾皺眉道:“清清好像很高興的樣子?”被這些普通庶民感恩戴德有什么可高興的嗎?他們既不能為他們效力,也不能給他們帶來什么好處。等到別人對他們好的時候,他們就去謝別人去了。 沐清漪笑道:“這些百姓很弱小,他們卻是不能給我們帶來什么實質(zhì)的利益。有的時候,他們甚至很容易動搖,聽了一些謠言便會相信那是事實。但是…他們的心卻比任何人都要真摯,你幫了他們,他們就會不帶任何想法的單純的感激你。更何況…身在皇室有一句話王爺總該聽過——得民心者的天下?!?/br> 容瑾一怔,垂眸沉思了片刻道:“清清高興就好,本王知道以后該怎么做了。” 沐清漪無奈的嘆息,卻也知道一時半刻跟他說不通。她不能強(qiáng)制的要求他要喜歡這些小民百姓,只要他知道去做就可以了。 “清清,咱們回京吧。別著涼了?!比蓁迩邃舻氖滞?zhèn)外走去。 轉(zhuǎn)過身,大街對面不遠(yuǎn)處容淮站在街邊陰沉著臉望著兩人。容瑾挑了挑眉,拉著沐清漪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一回到豫王府,西越帝便派人送來了不少賞賜,并且對容瑾這兩天的表現(xiàn)贊譽(yù)有加,讓容瑾小心身體在府中好好養(yǎng)著。容瑾也不理會朝里朝外的人們的眼光,直接拉著沐清漪每天關(guān)在府里下棋看書作畫,倒是十分自在。沒幾天功夫,城外的雪災(zāi)大致上處理的差不多了,而豫王府里聶云——夏修竹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因為這個,容瑾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豫王府后院里,兩個高大的人影時分時合正激烈的交手。這里是豫王府最深處的地方,平日里除了固定打掃的人以外,只有王爺和顧總管可以自由進(jìn)出,其余的閑雜人等隨意進(jìn)出者殺無赦。這幾天容瑾又趁機(jī)將從天闕城帶回來的人安插了一些在府里,更加將這地方連著沐清漪的清寧軒容瑾自己的靜心苑與王府其他地方完全分隔出來,保護(hù)的固若金湯。也讓住在這里的人能夠更加自由自在的生活。 因此,容瑾和夏修竹才會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在院子里打了起來。 旁邊不遠(yuǎn)處的涼亭里,沐清漪含笑坐在火爐后面,手中握著一卷書悠然的看著。聽著外面不是傳來的聲音唇邊帶著淺淺的笑容。 纏斗中的兩人驟的分開,各自后退了幾步。容瑾收起手中的修羅道挑眉道:“白衣寒槍果然名不虛傳,只可惜…無緣見識夏兄的槍法。” 看著容瑾愛憐的拂拭著手中的修羅刀,夏修竹有些無奈的苦笑。他如今已經(jīng)將近而立,而且在不久前還突破了一次,卻也只是堪堪和豫王打成平手,這實在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畢竟,豫王還只是一個未及弱冠的青年人而已。如果半年前在華國京城云隱公子找自己麻煩的話,夏修竹發(fā)現(xiàn)自己恐怕很難有勝算。 “王爺?shù)斗ň?,在下也很是佩服。以后若有機(jī)會的話,再與王爺切磋?!毕男拗竦Φ馈?/br> 容瑾滿意的手起刀往涼亭中走去,“清清?!?/br> 沐清漪放下書卷,抬起頭來看看兩人淡笑道:“看來兩位都很盡興?修竹也坐吧?!?/br> 夏修竹淡淡謝過,在沐清漪對面坐了下來。容瑾卻是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沐清漪的身邊,好奇的打量著她跟前的火爐上的酒壺好奇道:“清清這是要喝酒么?” 沐清漪含笑取下火爐上溫著的酒道:“剛剛送過來的剛開封藏了十年的梅花釀。要不要嘗嘗?” 容瑾吸了口氣笑道:“難怪我說府里沒有梅花,哪兒來的梅香味兒,之前在外面還以為清清又調(diào)了新的香料呢。”沐清漪取出三個酒杯倒了酒送到兩人跟前,一邊道:“我無法調(diào)制出比幽寒香更好的梅香了,就不費那個神了。修竹嘗嘗這酒怎么樣?若是喜歡的話,他們送來了幾壇,一會讓人給你送兩壇過去。” 顧家除了馮止水沒有人知道沐清漪是女兒身,如今馮止水去了彭城自然更沒有人知道了。因此送來的禮物里自然少不了男子喜歡的美酒。 容瑾淺酌了一口,低頭悶笑道:“清清,夏兄是肯定不會喜歡這種酒的,你若是要送還不如送兩壇烈酒給他。”這梅花釀雖然也是好酒,但是性子卻十分清淡,跟宮中的玉泉酒之類的都差不多。好是好,但是給真正好酒的人喝總是覺得不夠味兒。還不如兩壇烈酒來的爽快。 夏修竹淡然一笑,顯然也是認(rèn)同了容瑾的話。沐清漪挑眉,男子和女子的喜好本就有著天差地別,這不是她扮成男子就能夠彌補(bǔ)得了的。只得道:“也罷,這碧璽梅花南宮也說沒味兒,三十年的青竹酒只剩下一壇了,回頭給修竹送過去?!?/br> “多謝?!毕男拗窆笆值溃⒑揽〗艽蠖嗪镁?,夏修竹雖然出身書香門第卻是長于將門世家,自然也將武將的脾氣喜好學(xué)了個遍。青竹酒是西越出了名的好酒,三十年的陳釀更是難得一見,自然是卻之不恭了。 容瑾看看沐清漪,有些不滿的道:“清清的酒大半給了南宮羽,剩下的也給了夏兄,本王倒是一杯都沒有嘗到?!?/br> 沐清漪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道:“你的身體能和烈酒么?有這梅花釀喝就該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