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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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方才秦衍懿那小丫頭出事,壽昌宮來來回回那么多人,手忙腳亂的,才出了這檔子事情。到底是壽昌宮里的人,還是外來的人下的毒,秦衍懿落水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有那個自殺的宮女,莫名其妙消失的另一個,究竟還有什么事情是她沒想到的。 秦作庭,關(guān)鍵這人看著她一臉的糾葛,滿臉的虛弱,就好像在痛斥著她,你看我都快要病死了,身體這么虛,你怎么能忍心給我下毒呢,你簡直太惡毒了。 陸瑾佩就覺得自己個兒腦仁無比的疼,慢騰騰地竟然在回想是不是夢游的時候,不知道給誰就下了這么一道命令,來,去把秦作庭那只禽獸給哀家毒死…… 看來還是這人還是不信任她啊,不過也是,憑空飛來的一個年輕后娘,擺誰身邊都不能輕易相信,尤其身后還有一個不懷好意的家族。 果然還是輕易被這人俘獲了心神,以為拼命相護便是在意的,至少是擱在心里的,原來只不過是唬人的假象。 陸瑾佩自嘲般地笑了笑,看著秦作庭審問被拖來的廚子。 秦作庭倚在椅子里撐著額頭道:“說說吧,飯菜里有毒是什么意思?” 那油光滿面的胖廚子,跪在地上都能磕出一地的油:“皇上明鑒啊,奴才也不知道。天擦黑的時候,段祥公公帶著另一位公公說是陛下晚上用膳,要奴才精心著點,便一直守在膳房里沒有離去,奴才擔(dān)保飯菜出鍋裝盤的時候絕對沒有問題?!?/br> 秦作庭冷嗤一聲:“沒有問題?那么飯菜里憑空出現(xiàn)的毒藥,依著你的意思就是段祥他下的了?” 廚子又一陣猛磕頭道:“奴才不敢,奴才絕無此意,皇上明鑒,皇上明鑒。” 秦作庭又道:“段靂,把這人給朕看管起來,去把段祥還有他領(lǐng)著的那個小太監(jiān)都給朕叫來,稍后再議。告訴劭兒宮里的人,先不要叫他來了。” 那胖廚子被三個小太監(jiān),奮力地拖了出去,一直好遠,都能聽見在撕心裂肺的大喊陛下明鑒。 陸瑾佩心不在焉地轉(zhuǎn)著指頭上的護甲,撇了撇嘴,這人倒真是一副好氣量,興致勃勃地做樣子給她看一番,瞧,我沒有冤枉你,我只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詢問。 秦作庭虛弱地瞟了陸瑾佩一眼,無力地笑道:“你這么個眼神,以為我就是裝模做樣的給你瞧瞧,其實,還是懷疑你的不是?” 陸瑾佩:“……” 她這么想難道有什么錯么? 陸瑾佩淡淡地笑了笑,一副儀態(tài)萬方的模樣坐在角落的椅子里道:“陛下自然有陛下的主意,堂堂正正還是裝模作樣,哀家都不便跟著攪和。陛下在壽昌宮用飯,如今除了這檔子事情,哀家闔宮上下自然脫不了關(guān)系,陛下自管詢問便是,哀家自當(dāng)聽一個結(jié)果便好?!?/br> 她如今也學(xué)會和他打官腔了,果真在皇城這個大染缸里,她也不能免俗。 秦作庭聞言,冷冷地笑了一聲:“你如今這么個色厲內(nèi)荏的模樣,才當(dāng)真是做給朕看的。小佩,你不適合這么個樣子,你不累么?” 陸瑾佩撇頭不理他:“陛下此言差矣,哀家身在皇城,做這后宮的太后,自當(dāng)有太后的儀態(tài),有太后言談舉止。至于適不適合的,看習(xí)慣了也就好了?!?/br> 哀家當(dāng)然累,哀家不想當(dāng)太后,可是你這個心里有陰影的皇帝能滿足哀家這么個小愿望嗎? 這么想著想著,地上就出現(xiàn)了一片陰影。 陸瑾佩抬頭一瞧,果然是那個心里有陰影的皇帝,正俯著身子似笑非笑地瞧著她的臉。 ……這個不要臉的,貼這么近搞毛??? 陸瑾佩裝模作樣地繃著一張臉,往后一仰,嫌棄地把秦作庭蒼白的臉朝外推了推:“起開,瞧著就鬧心?!?/br> 秦作庭不但沒遵命地挪開一點,反而靠的越發(fā)地近了:“小佩,你這么著欲拒還迎的,是在害羞么?” 陸瑾佩:“……滾。”你大爺?shù)?,你全家都欲拒還迎。 皇帝陛下不但沒有滾,反而兩手環(huán)上了椅子靠背,把陸瑾佩圈在懷里,整個人都快貼在她身上了,伏在她耳邊得意地吹了一口氣道:“你別推我啊,我傷重難治,若是就這么撒手人寰了,你傷心都沒地哭去。” 陸瑾佩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腳下用力,正踹在這人的小腿上,只聽悶哼一聲,秦作庭的臉色別提有多熱鬧了。 陸瑾佩得意洋洋地撤回了手:“作為一個流氓,就該承受相應(yīng)的待遇?!?/br> 秦作庭硬和她擠在了一張椅子里,俯身揉著腿,低低地道:“你不信我,那你又該有什么相應(yīng)的待遇?” 陸瑾佩瞧著青銅松鶴的燭臺紋絲不動的燭火笑道:“我不信你?你信我么?” 秦作庭轉(zhuǎn)頭看她:“你怎么知道我不信你?” 陸瑾佩瞥他一眼:“你在我宮中用飯,上桌的飯菜被人下了毒,你說,你有什么立場不懷疑我?” 秦作庭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腦門,溫和地笑了笑:“傻子,哪有你這么說話的,如果依你這么說,你壽昌宮上下都有毒死我的嫌疑,兇手就在你宮里,我就挨著個兒嚴(yán)刑拷打,刑訊逼供?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赡銊e忘了,這頓飯不僅我吃,還有你,穆寧和劭兒,這四宮宮人難不成都有嫌疑么?” 陸瑾佩撇臉不理他,就聽他又道:“我信任段靂,也信任段祥,同樣你不是也信任東鵲和苑鵑么,出了這事,你為什么不懷疑她們,認(rèn)為她們在這飯菜里下毒?你覺得她們和你交心交腹,難道我就不這么認(rèn)為么,你就一定認(rèn)為我不信任你?” 陸瑾佩切了一聲,十分不屑,作為大靖眼中釘?shù)年懠壹蕹鋈サ奶?,她找不出什么理由,要一個一心一意為了自己江山的皇帝來信任自己。連她都不信任自己,說不定哪天就成了陸老爺子揭竿而起的幌子或是內(nèi)應(yīng),這么一個危險人物,可信任度基本上是沒有的。 秦作庭耐著性子又和她道:“我相信你不會這么做,以你的性格哪是下毒這種下三濫的伎倆。要是哪一天,你心緒來潮想讓我死,就能直接拎著一把劍沖進清華殿,一劍扎死我,還能這么費力不討好地,前腳給我下毒,后腳讓你的貓?zhí)叻业谋P子碗。你那么懶,哪會做這么多的事情?!?/br> 陸瑾佩幽怨叢生地瞪了他一眼,話是好話,怎么聽著就是不招人待見。 說話間,段靂跟拎著小雞仔一般,把段祥給拽進了屋:“你個不成器的東西,還不跪下?!?/br> 陸瑾佩趁勢假模假式地嚷嚷道:“段祥,你給哀家老老實實交代,你在膳房都干了哪些勾當(dāng),可瞧著什么沒?” “回太后娘娘的話,自打您應(yīng)了奴才那事,奴才便一路去了膳房,仔細(xì)交代了一番陛下和您要用的晚膳,親自看著廚子從切菜道下鍋裝盤,一刻都沒離開過?!?/br> 秦作庭頗為好奇地問:“你應(yīng)了段祥什么事?” “……怎么毒死你?!彼囊粡埨夏?,怎么好意思提,關(guān)心這人一二,還不蹬鼻子上臉。 秦作庭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這么說,真兇也不用找了?” 段祥唬得在地上直磕頭:“陛下恕罪,太后娘娘那是和您說笑,陛下龍體欠安,娘娘準(zhǔn)備勸您注意龍體來著?!?/br> 秦作庭喜氣洋洋地回頭瞥了她一眼:“當(dāng)真?!?/br> 陸瑾佩在心里默默地罵了段祥這個嘴沒把門的一通,訕笑道:“……接茬問,問下毒一事?!?/br> 段祥又道:“那會子正在煮湯,太醫(yī)領(lǐng)著苑鵑姑娘來了,說了小殿下一事,奴才瞧著緊急,就把灶頭讓出來了,教苑鵑姑娘看著,奴才就一直在太后什么伺候著。然后苑鵑姑娘來通知圣駕將至,又尋了宮人,一道一道的菜端上來的,路上絕對沒出岔子,陛下和太后娘娘說話的那會功夫,奴才和師傅一直在桌前看著,一直到陛下拿了筷子,娘娘的貓?zhí)狭俗?,帶翻了碗碟?!?/br> 陸瑾佩和秦作庭對視了一眼,把苑鵑給領(lǐng)了過來,那丫頭老老實實地道:“奴婢陪著太醫(yī)給殿下煎藥,端藥回去的時候還囑咐廚子緊著晚膳。聽聞圣駕將至,便招呼段祥公公,然后就一直陪著小殿下?!?/br> 秦作庭笑瞇瞇地將一干人等給轟了出去,重新盛了一碗粥遞到她跟前:“用點飯吧,眉頭都皺到一處去了。這事急不來,明兒再說,不還有我么?!?/br> “不吃?!钡降资钦l,這么好心好意地在飯菜里下毒,瞧著這些重做的飯上空都散發(fā)著黑暗的怨氣,你來吃我啊,吃了就毒死你。 秦作庭舀了一勺吃下去,拍了怕她的手安撫道:“放心,我先替你吃一口,沒事的,來吃吧?!?/br> 陸瑾佩就那么怔怔地看著他。 ☆、皇帝是個高危職業(yè)(大修) 秦作庭將碗遞到她面前道:“看著我做什么,你不餓么,成天看你只知道吃和睡的,原來也有發(fā)傻的時候?!?/br> 陸瑾佩眉眼笑得彎彎的,低著頭眨巴一下眼睛,老老實實地接過來,津津有味地狼吞虎咽,順帶著間隙還調(diào)戲他:“皇上用過的粥就是香啊?!?/br> 秦作庭正慢條斯理地吃著飯看著她直樂,冷不防被陸瑾佩出言調(diào)戲,被嗆得直咳嗽,臉都憋紅了。 陸瑾佩放下空碗,一邊給他順著氣一邊給他倒水:“你多大年紀(jì)了,吃飯還能嗆著。哎呀,臉還紅了,這是害羞么,這屋子就咱們倆,來來來,喝口水?!?/br> 秦作庭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理勻了氣,揪的背上的傷口有些疼,也不在意地沖她瞪眼:“你就是個女流氓,我當(dāng)初怎么就不開眼叫你當(dāng)了太后?” “后悔了,晚了,哈哈哈……” 壽昌宮里回蕩著陸太后驚悚的笑聲,一晚上的陰霾和肅殺就這么煙消云散,至少在能瞧見的地方,都是明媚的燭火。 第二日,陸瑾佩吃早飯的時候,很罕見地瞧著秦作庭正和一個黑衣侍衛(wèi)耳語,看見她出來,那人行了個禮,便出了門就不見了蹤跡。 陸瑾佩打著呵欠:“稀客啊,你是下朝回來了?” “你昨兒不是叫我注意身體么,今兒沒上朝,剛醒……早?!鼻刈魍タ粗那榫秃芎茫泻羲掠蔑?。 陸瑾佩默默地瞪了他一眼:“我沒瞧著穆寧,她上哪兒去了?” “壽昌宮不平靜,早上熱已然退了,我讓人把她帶回清華殿養(yǎng)著。走的時候還在找昨天救她的那個漂亮姨姨,估摸著,等她全醒的時候少不了來鬧你?!鼻刈魍デ茻狒[似的笑。 陸瑾佩默默地道:“當(dāng)漂亮姨姨成了漂亮奶奶,這中間的落差也不知道小丫頭能受得住否?!敝辽伲脺绺惺?。 秦作庭伸手戳著她腦門道:“小丫頭片子,你比她才大幾歲,還奶奶。吃完,跟我一起去見見犯人。” 陸瑾佩奇怪地望了他一眼道:“你逗我呢,這么快?” 秦作庭板著臉聲張正義:“我?guī)讜r逗過你,快吃,去梳個妝。再瞎鬧,看我怎么收拾你?!?/br> 呦呵,小兔崽子你竟敢威脅你繼母不才在下,活膩了。不過教您老失望了,哀家向來哪有這么容易妥協(xié)。 陸瑾佩用過飯就著了一身青白便服,閑閑散散地披著個頭發(fā)和女鬼一樣,張牙舞爪就撲著秦作庭去了。 皇帝陛下閃身避過,捏著她一只爪子,上下打量她一眼,很是嫌棄地道:“你就這么個裝扮?” “我去見犯人,又不要相親,整那么好看好看作甚?!标戣鍜炅藘上乱矝]把爪子掙脫出來。 秦作庭輕咳了一嗓,笑瞇瞇地拉著她邁步往外走:“這樣也成,總比你那天穿個中衣就跑出來了,好歹穿了件衣服。” 想到什么似的,又回頭很是猥瑣地笑道:“不過,中衣顯得你身材很好,看不出來,你那么瘦,有的地方還是長得挺肥沃的嘛?!?/br> “……滾,你個變態(tài)。” 陸瑾佩氣得恨不得生啃了他。 壽昌宮的宮人今天簡直是喜氣東來,一早就有幸看到了自家太后毆打皇上的千古絕唱。 清華殿的椅子里,安平世子傅堯徽和霍鐸將軍遠遠地就瞧見了皇上滿面是笑地領(lǐng)進來一個女鬼。 兩個人瞠目結(jié)舌地互看了一眼,交換了一下心中的恐懼,接著就起身行禮恭迎了一下皇上和太后。 秦作庭撩袍了子,大馬金刀地往御案后的龍椅里一坐,往笑瞇瞇地拍了怕龍椅剩下空曠的地方。 陸瑾佩就默默地頂著兩個人詭異的眼神,抽著嘴角往龍椅一側(cè)歪了過去,瞥眼就看見大殿光亮如水的地磚上,跪著昨兒那個胖嘟嘟的廚子,還站著昨兒個那個年逾花甲的老太醫(yī),手里還捧著個碩大的盒子。 霍鐸起身施禮道:“回皇上、太后娘娘的話,壽昌宮膳房御廚趙十四,蓄意毒害陛下及太后,鐵證如山,還請皇上太后降罪。” 秦作庭笑瞇瞇地?fù)沃溃骸耙粋€小小得廚子竟也膽大妄為,二位卿家可有審出主謀?” 趙十四依舊跪在地上磕出一片油水:“皇上、娘娘明鑒,奴才一片忠心,斷無謀害皇上太后一說啊?!?/br> 秦作庭兩個指頭斷斷續(xù)續(xù)地敲著桌面,笑瞇瞇地道:“啊,一片忠心,可惜啊,朕和太后都沒有這個福分當(dāng)你的主子?!?/br> 陸瑾佩撇頭瞧了一眼秦作庭,難不成這宮里竟混進了陸傅兩家的心腹? 旁邊的老太醫(yī)抱著個盒子,往趙十四身邊一站,行了個禮,打開了盒子道:“回皇上和娘娘的話,微臣盒子里的便是世子和霍將軍自壽昌宮膳房里取來的一柄鐵勺,敢問這位廚子,可是你慣用之物?” “不,不是……”那人一腦門子的汗,眼睛閃閃爍爍地不肯直視。 傅堯徽起身:“你若是不肯承認(rèn),本官大可喚膳房所有人等,拿了所有廚具前來一問便知,本官最后問你一遍,這鐵勺可是你之物?” “……是,是。”那人一身肥rou,癱在了地上,面色蠟黃,虛汗直冒。 老太醫(yī)回身接著道:“容微臣詳稟,微臣昨兒查驗,這柄勺子上有些許凝塊,倒不像是膳房所有,詳查下所含藥物復(fù)雜,也不得其所。結(jié)果微臣一小童,收拾書卷,不小心將一塊碎銀子掉進了水里,待微臣再去查驗,發(fā)現(xiàn)已然成了毒藥醉杜康。昨兒陛下叫微臣檢查的飯菜里所摻雜的醉杜康,便是經(jīng)過宮人用銀筷子試毒后所形成?!?/br> 秦作庭了然地點了點頭,瞧著癱軟在地上的趙十四道:“和朕說說吧,毒藥是誰給你的,下毒為了什么,就圖一時痛快?” 趙十四滿臉是汗,眼睛一片通紅,顫顫巍巍地磕頭道:“奴才……奴才……” 奴才了半晌,也沒有個所以然。 秦作庭笑瞇瞇地?fù)]揮手道:“不說就算了,去把這廝的家人帶來,就在門口打。朕聽說,你還有一個三歲的兒子,不知道能扛過幾板子啊,太叫人傷心了?!?/br> 那人只顧在地上磕頭,痛苦地掉眼淚,就是不肯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