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290:春風得意時布局,四面楚歌才有
盛一南還是不可避免吸了些灰塵,何玄白對妖魔鬼怪不感興趣,詢問紙巾在哪里,得到肯定回答后找來紙巾給盛一南擤鼻涕。 兩人進了客廳坐著,留下蒙圈的閻甜甜。 她雙目瞪圓,盯著躺在地上流血不止的古斯愛,最后嘶吼著灰飛煙滅。 她悲傷情緒都醞釀好了,給她整這么一出? 是古斯愛變?nèi)蹼u了,還是不設防中計了? 盛山荇將她攬入懷里,用力抱緊她,再用力點抱緊她。 沒能擁抱她,是他兩千多年前留下的遺憾。 鼻尖全是她身上獨有的清香,這讓他的理智漸漸收攏,“你給我發(fā)消息時,我就察覺不對勁了,凡人怎么可能死而復生,我順便叫上祖宗爺過來幫忙。” 跟她有關的事情,他都很謹慎,只要能多一分把握,他不介意喊上幫手。 “鼓斯愛是幾千年的老妖怪,狡猾變態(tài),但在我家祖宗爺眼里,那就是一根牙簽?!?/br> 這狂妄的比喻……偏偏閻甜甜無法反駁。 “我媽她……” “情緒激動嚇暈的,休息一下就好?!?/br> “她看見了鼓斯愛變回原形的模樣,會不會受刺激……” “不會,你是她捧在掌心里寵著的寶貝,她舍不得。” 盛山荇也不敢保證,但他明白這個時候必須給肯定的安慰。 最后四個字讓閻甜甜高懸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來。 對,她已經(jīng)沒了爸爸,現(xiàn)在跟母親相依為命。 母親不會拋下她的。 這八年多,閻母曾經(jīng)嘀咕多次,要不是擔心閻甜甜一人孤苦無依,她早就自殺了。 將閻母送回臥室后,閻甜甜拉著盛山荇出了門。 因為,盛一南與何玄白坐在客廳里,何玄白在削桃子,削一塊,盛一南就吃一塊,兩人有說有笑的,氣氛很好不容外人打擾。 夜晚靜謐,現(xiàn)在的晚風比嚴冬還要冷,因為積雪消融,氣溫更低。 盛山荇給她扣上衣服的牛角扣,“別凍感冒?!?/br> 閻甜甜心底正甜,聽到男人補充了一句,“感冒容易感染,一個人傳染倆就不好了?!?/br> 閻甜甜:“……” 你以為這是灰指甲嗎? 閻甜甜一巴掌往他腦袋呼過去,呼到一半又頓在半空中。 盛山荇沒躲。 “知道我力氣大,為什么不躲?”她聲音發(fā)顫,眼睛像是泡在生理鹽水里,酸澀無比,“為什么像兩千多年前不躲?” 那時她誤信鼓斯愛偽裝的皇帝之言,取斬妖劍跟盛山荇對峙。 他知道會沒命,他還是沒躲。 別人的他都躲,就她的不躲,“我不想你被控制。” 那時他不識字,說不了話,外人都說他只是一只可隨便拋棄的惡獸,其實他從沒信過那些話。 如果他不重要,她便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他更改原則。 他知道,如果他不死,以閻甜甜的武藝才華、掌握的兵權,忠君愛國,遲早她會成為傀儡。 最后的那一劍,也是他主動迎上去的。 “我死了可以解脫,也可以讓你不再有所顧忌?!?/br> 讓她無堅不摧,披荊斬棘,成為千古女帝,受萬世敬仰。 如果時間倒流,他還會一如既往選擇死亡。 “不用內(nèi)疚,我這不是回來了?” 盛山荇用指腹抹掉她臉上的淚水,有些慌,有些無措,“如果沒有你,我可能現(xiàn)在還在地獄里受苦,我媳婦真棒?!?/br> 語畢,他捧著姑娘的臉,用力mua了一下。 閻甜甜腦子嗡嗡作響,耳根火速變紅,推了他一把,“誰是你媳婦?不要臉?!?/br> 她沒用多大的力,盛山荇紋絲不動,笑得又痞又寵。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轉世的?” “從你被車撞了,神經(jīng)兮兮,我就開始懷疑,后來我在國外出事,被彈片炸傷,開始慢慢想起來的?!?/br> “你挺能兜的啊?” “彼此彼此?!?/br> 閻母做了噩夢,尖叫著喊著閻甜甜的名字醒來,閻甜甜坐在床邊,“媽,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別怕?!?/br> 閻母面色憔悴,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的女兒,松了口氣,只是抓著她的手沒松,“昨晚你爸他……” “你又夢見爸了?一眨眼爸已經(jīng)走了八年多了,改天我們?nèi)タ纯此?,我?guī)仙杰簟!?/br> “昨天晚上你爸不是回來了?他怎么會掐著你的脖子,像是怪物?” “爸是人民英雄,怎么會是怪物?你做噩夢了?!?/br> 閻母神情失落,嘆息了一口氣。 一時之間竟然分辨不出真假。 她抓著被單,催著眉嘀咕,“如果你爸沒走,咱家肯定會更幸福,命啊……” 春節(jié)踏著寒風離去,咸蛋村里的務工人員陸續(xù)返城。 向來熱鬧的村子,漸漸平靜下來。 春天將來臨,偶有清麗的鳥鳴,日初與日落,家家戶戶屋頂都是裊裊炊煙。 孫鈺給盛姣姣接了一個草民音樂選秀節(jié)目,經(jīng)過八年時間的沉淀,盛姣姣已經(jīng)從當初那個青澀的姑娘,成為能坐在c位的導師,令外界心服口服。 為人父母都擔心孩子的終生大事,加上盛姣姣每次上節(jié)目,都被問到結婚的事情,康雯更是焦急。 “專家建議年紀到了就要結婚,你跟蒙今也相處多年,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盛姣姣還沒開口,盛平悠悠來一句,“建議專家到了年紀該死就死。” 盛姣姣:“……” 康雯擰了他腰際一把,“你閉嘴!” 盛平疼得一個哆嗦,差點從沙發(fā)上彈起來。 盛姣姣掖了掖腮邊的長發(fā),“我們這兩年會結婚,他現(xiàn)在在找家人。” 血脈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哪怕素未謀面,一想到是自己的血親,心坎都會酥軟起來。 更加想要血親見證自己的幸福,并獲得祝福。 康雯頷首,“有線索沒?” “有一點,有待確定?!?/br> * 盛天他們已經(jīng)部署將公司總部遷到京城的計劃,陸陸續(xù)續(xù)回京。 盛一南與何玄白沒有立刻回京。 用何玄白的話來說,盛一南想要看看盛家院子里種的桃花。 現(xiàn)在滿院子都是桃樹,春風輕撫,樹枝上的花苞含苞待放,蜜蜂也開始光臨。 盛一南身上的惡靈偶爾會出來。 不是暴力手段釋放,是經(jīng)過盛一南同意的。 她決定回幻族看看,再去天族找她那位昔日的好友,她要明白當年的真相。 她向來有恩報恩,有仇,三千多年了,也該了結了。 這一年多的修養(yǎng)日子,也不全是吃喝玩樂。 春風得意時布局,四面楚歌才有退路,這是阿娘教給她的生存技能。 盛姣姣回京城后一天,盛廣思與辛居上回了l國聯(lián)盟。 辛居上在c國過了個歡樂的新年,在這里,沒人知道她是財閥的長公主,沒人對她阿諛奉承,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笑,隨心所欲做喜歡的事情,做錯事了也不用擔心被媒體報道嘲笑。 也是這段時間,盛廣思發(fā)現(xiàn)這位長公主,驕傲又脆弱,乖巧又張揚。 偏偏回l國時悶悶不樂。 她腦子都是盛地夫妻對盛廣思的叮囑,“你有沒有回國工作的打算?不管如何,還是自己的祖國好。” 在飛機上,辛居上坐在盛廣思旁邊,男人閉眼淺憩,濃長的睫毛在眼瞼下部落了一層暗影,五官深邃,透著一股頹廢的俊美感,卻不顯半分娘氣。 她坐立不安,用食指戳了戳他胳膊,“你以后要離開聯(lián)盟?” “不會,”辛居上心地的陰云還沒散開,又聽見他說,“京城也有聯(lián)盟的分部,我可以在這邊工作?!?/br> “在總部工作,你以后可以接手聯(lián)盟長得位置。” 盛廣思倏然睜開雙眼,極其嚴肅糾正,“以后別亂說這種話?!?/br> 辛居上抿了抿唇,她說的是實話,但她知道盛廣思這是嚴謹,他低著頭,把玩著身前的長發(fā),眼神有些失神。 “l(fā)國不好嗎?總部不香嗎?” “我家人在c國。” ……他的家人在c國。 一句話像是炸彈投入辛居上的心湖,她揪著手指,偷偷瞄了身側的人一眼,身側的人已經(jīng)重新闔眼,俊目祥和。 大半天,她才小聲咕噥了一句,“你要是住在l國,我可以罩著你啊。” 她沉浸在自己有些小憂傷的世界,不知身側的人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些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