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206:
何玄白一顆心完全沒著落,“她怎么了?” “她的防備心很重,幻靈也不對勁,特別暴躁。” 他決定再試一次。 何玄白不想削弱夢神的力量,就在外面等待。 不出十分鐘,夢神出來,一臉肅穆,“當初她從挫灰崖跳下去,你用什么救了她?” 他可不信什么奇跡。 何玄白猶豫兩秒,聲音仿佛在孤注一擲,“千生結在她身上?!?/br> 夢神突然就笑了,“難怪……” “難怪什么?” “她沒有心臟。” “你說什么?” 不管是人和神,怎么會沒有心臟。 “你可知,千生結是由萬古惡靈的心臟煉制?” 史書上關于千生結的事情很少。 何玄白只知道,那玩意能救盛一南。 當時滿心滿眼都是將她救回來。 “千生結一旦入體,會和原體的心臟搶占寄存位,她控制不了,所以會痛。” “之前她都沒事。” 夢神的歲數(shù)被和魔族少君要大一輪,知道的事情自然會多一點。 “你仔細想想,是不是有邪氣入體,一旦有邪氣入體,跟千生結接觸,會刺激萬古惡靈的覺醒。” 何玄白覺得一團棉花堵在喉嚨里,吞不下吐不出來,“覺醒會怎么樣?” “先不說覺醒,萬古惡靈以后的每次驚醒觸動,都會讓她越來越痛?!?/br> 夢神孤身一人萬年,在沒遇見盛一南前,從不知心軟為何物。 盛一南是第一個讓他心軟的。 看面前的男人,為她輪回三千載,還要遭受烈火灼燒之痛…… 后面一些話,他竟然說不出口。 如果盛一南無法掌控,只會暴斃而亡。 這次死了,就再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救了。 邪氣入體,期間還會招引更多的殘靈。 “這個陣痛會持續(xù)多久?” “不知?!?/br> 夢神搖搖頭,念了幾句,整個人躺在一棵桃花樹下。 “有沒有法子,我替她?!?/br> “你別再輕舉妄動?!?/br> 何玄白隱隱覺得這句話有深意,“什么意思?” “你當真以為自己修幻誰都不知?” 一罐酒壇朝他頭上砸來。 何玄白剛要側開身子,夢神又說話了。 “將她酒給她喝,痛意會少些?!?/br> 何玄白接了酒壇,身子一轉,整個人消失不見。 夢神四肢放松,全身的力量倚靠在樹干上。 頭頂有花瓣飄下,落在他俊臉上。 他五官屬于古典東方的美,閉目安靜時,像一幅畫卷。 天道輪回。 沒有原因。 何玄白醒來,喉嚨一陣腥甜。 他將這腥甜強吞回去,懷里多了一壇桃花酒。 神仙的酒,可不是普通的酒。 他將床上的扶起來,可盛一南疼得直不起腰。 睡衣全部汗?jié)?,整個人特別虛弱。 雙目緊閉,睫毛輕顫,像是被鎖在夢境里。 她喝不了酒。 何玄白腳步虛浮,去盥洗臺將嘴里的腥甜漱干凈,轉身將酒喂給盛一南。 她不配合,很多酒灑在床上。 床上濕漉漉。 他將人抱去隔壁臥室,給她換了衣服。 喝了酒,盛一南臉頰微紅,純色白得嚇人,整個人也不似剛才那般痛苦。 眉眼安詳。 何玄白蹲在地上,摸了摸她臉蛋,滿眼都是疼惜和歉意。 將她推入危險之地的人,是他。 他眼睛都沒眨一下,一直凝視著她,怎么也看不夠。 “阿南,我不會讓你死的?!?/br> 路是他自己選的。 縱然后悔,他也沒有退路了,從三千年開始,就沒有退路了。 血管里的血液翻滾,一股腥甜再次涌向喉嚨。 他跑進浴室。 一口紅得發(fā)黑的血液吐了出來。 修長的雙手撐在盥洗臺上。 浴室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二十分鐘后,許教教開車過來。 何玄白上了后駕駛座。 透過后視鏡,看見何玄白精神不好,他有些擔心,“是去醫(yī)院?” “去芷蘭半島。” 那是何玄白另外一個別墅,自打跟盛一南在一起,他就沒去過那邊了。 許教教心下過了好幾個版本的故事。 老板跟老板娘吵架,老板被轟出來。 兩人剛結婚,婚姻就有第三者插足,情感危機? 再看看后座的何玄白,雙眼緊閉,臉上是擋不住的疲倦之意。 輪回三千多年,何玄白用玉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事物相生相克,那玉給他力量,讓他在凡間使用力量,自然也會對他造成吞嗜。 每用一次,吞嗜的力量越強。 何玄白進芷蘭半島前,特意叮囑,“她要是問你我去哪里了,就說公司有事我出國了,要一周時間,如果沒問,就不要主動說,如果讓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扒了你的皮?!?/br> 許教教打了個寒顫,想罵一句“你兇什么兇”,嘴上卻特別老實,“好?!?/br> 太沒骨氣了! 他唾棄自己。 回到別墅里。 萬鯉錦竟然站在他家門口,穿著一套銀灰色的睡衣。 晚風很大,一陣風都能將她吹倒。 “你在這里干什么?”不怕凍感冒嗎? “許教教,我感冒了,能不能送我去醫(yī)院?” “你……” 怕他拒絕,她踩著拖鞋走過去,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額頭上,“沒騙你吧?” 許教教沒想到會這么燙。 他的手很大,也綿實,給人安全感。 萬鯉錦覺得感冒也沒那么難受了。 用秀鼻往他手背哼了幾口氣。 “連呼吸都是燙得?!?/br> 許教教眼皮抖啊抖,將她的手甩開,“別將感冒傳給我?!?/br> 怎么辦怎么辦。 他感覺自己身子也有點發(fā)熱了。 最后,他還是送她去醫(yī)院。 萬鯉錦裹著一條披巾,打開副駕駛座。 “哎哎哎,你坐后面。” “為什么坐后面?” “你好歹也拍過劇,不會不知道副駕駛座時用來給女朋友坐的吧?” “你有女朋友嗎?” 許教教沒啃聲。 “我當你女朋友,許教教,我很認真的?!?/br> 許教教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心跳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這種情況怎么辦? 他要不要拒絕?!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以前他保護一些國家領導人出席記者招待會。 對于一些敏感的問題,領導人選擇忽視。 他決定學一下。 讓他想一下,仔細想一下。 萬鯉錦見他不說話,怕將人逼急了,到時候跑了她找誰要去? 反正她多得是時間,溫水煮青蛙也不失是一種好法子。 凌晨十分,城市還是很喧鬧,車水馬龍,宛若銀帶。 高大的建筑從窗外飛快掠過,車內(nèi)的氣氛漸漸變得怪異。 許教教清了清嗓子。 “一些大媽迷路,大爺突然暈倒,我也會送他們?nèi)メt(yī)院,你別多想啊?!?/br> 他將車子調(diào)轉方向。 萬鯉錦有點發(fā)燒,腦子有點糊涂,也不知道他講了什么。 但她喜歡他,決定寵著點,不要再捉弄他了。 “嗯。” 就這樣子? 許教教心里有些不大舒坦,具體怎么個不舒坦,他又說不上來。 難道,他真的要打破自己的理想型幻想? 萬鯉錦還不忘自己是公眾人物,戴上一次性口罩,“嬌妹,你也戴著?!?/br> “不準叫這個名字?!?/br> “哦?!蓖丈?,一切都是怡姐打點好,今日,她拉著許教教往樓上走。 “先掛號?!?/br> “什么是掛號?” 許教教:“……” 他將人拉到掛號處。 有些低燒的萬鯉錦,收斂了平日幾分銳氣,多了幾分姑娘家的嬌軟,乖乖地站在他身邊。 兩人個子極高,周圍的人在他們的襯托下,倒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 萬鯉錦逡巡一圈,壓低聲音,“嬌妹,你看我們多般配?!?/br> 許教教舌尖頂了頂后牙槽,“不、準、叫、嬌、妹。” “我要是叫,你是不是要強吻堵住我的嘴?你親吧,我不反抗?!?/br> 唇上一片冰涼。 她睜眼,看見一本病歷本。 “許教教!” “我耳朵沒聾,聽得見。” 山不就我我就山,萬鯉錦踮起腳尖去親他。 許教教好像感知到了身么,也踮起了腳尖。 這讓矮他一個頭的萬鯉錦大為惱火,卻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