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190:桃花刀雨霸氣滅渣;從未拋棄
盛一南將農(nóng)大的邀請書單獨放在一邊。 何玄白下班回來,就看見她在書房里,時不時敲一下電腦,然后低頭寫東西。 福桃從門后擠進一個頭,顯然想要進來。 何玄白用膝蓋壓住他,轉(zhuǎn)身將它推出去,關(guān)上門。 福桃嗚嗚叫了幾聲,用爪子扒門。 何玄白只當沒聽見,走了過去。 “在干什么?” 桌上擺了很多大草稿,上面寫了一些溫度符號,還有各種公式推算,試驗預(yù)測等。 “你來的正好,你來做一遍這個?!?/br> 她指了指電腦上的題目。 何玄白看一下頁眉,上面有農(nóng)大的校徽logo。 認證官網(wǎng)里,必須答完題才能查看答案。 盛一南顯然是沒信心。 “你想去農(nóng)大?” 盛一南點點頭。 何玄白內(nèi)心就很復雜。 平日盛一南做什么,他是第一個無條件支持,因為相信她可以。 那不是盲目自信,那是有實力評估的。 可農(nóng)學這一塊,是真的沒潛力。 以前他查過,幻族各個都有一雙巧手,能點種為芽,幾乎是先天本能。 偏偏盛一南沒這個先天本能,后天學習,效果微小。 “你覺得我不行?” “行,努力一把?!?/br> 盛一南莞爾,站起身,將椅子給他坐著。 何玄白坐下,將她攬到大腿上坐著,教她。 以前,為了輔導她,縱然日理萬機,他還是會學一下這方面的知識,就是不想看她無助的模樣。 溫香軟玉在壞,縱然題目枯燥范圍,他講得也很愉悅。 盛一南時不時做一下筆記。 翌日一大早,她給農(nóng)大招生辦回復消息,說會按時參加現(xiàn)場考試。 盛一南心情好,去廚房做了吐司。 吐司的模型是心形。 她往吐司里摸了些醬料,給何玄白吃。 吃了女朋友的愛心,何玄白元氣滿滿地去上班。 * 九月最后一周。 周一。 何玄白接到老袁的電話,中區(qū)一個名為臧珠腳的村莊,發(fā)現(xiàn)古物遺址,粗略估計有千萬年歷史。 滄海桑田,版塊移動,遺址在底下百米深的地方。 因為被土地覆蓋,隔絕空氣,里面的東西保存得不錯。 沒有一樣東西是他們認識的。 老袁打電話讓何玄白過去幫忙鑒定,看看是什么時代的。 何玄白不僅會修復,還會鑒定。 趙氏集團設(shè)計部要出秋冬新品,盛一南最近在搞服裝設(shè)計了。 時間緊迫,他沒來得及見她,只打了個電話。 盛一南讓他注意安全,“你得在月底前回來?!?/br> “嗯。” 他們月底,要去民政局領(lǐng)證。 周二,盛一南帶著福桃去修理毛發(fā),練習農(nóng)大的題目,秋冬禮服出線稿。 周三,參加一場紅包設(shè)計的發(fā)展會議,聯(lián)系農(nóng)大題目,開始制作秋冬禮服。 周四,上竹細工課,喝盛姣姣去寵物鴨店擼可愛的鴨子,繼續(xù)制作秋冬禮服。 周五,她在辦公室,為禮服繡上羽毛,鋒利的針扎到手,妖艷的血液抵在雪白的羽毛上。 她火速將那兩片羽毛扯下來扔掉。 她心里不好的預(yù)感成真。 何玄白在臧珠腳出事了。 盛一南腦子嗡了嗡。 她掛了電話,什么話也不想說,或許什么也說不出來,快速往外面走,起初是有些凌亂的步伐,后面是奔跑。 她獨自一人開車過去。 電話那邊,是一個年輕小伙子,是做視頻拍攝紀錄的。 對方說,何玄白的老師在百米下挖掘古物時,因氧氣不夠而暈厥,大家都不敢下去救援,何玄白就下去了。 雖然考古團報了警,可盛一南心里還是擔憂。 秋夜寒涼,窗外的景物從繁華大廈變成寂寥林木村莊。 整條大陸,只有她一輛車子。 她怕他死了。 特別怕。 這股恐懼來源于她愛他。 他們明天就要去領(lǐng)證了。 老袁是考古團的領(lǐng)頭,他一出事,考古團也成了一盤散沙,不敢下去,只能等干坐著等待。 一旁,停著一輛警車,來了六個警察。 這是臧珠腳村里的警察,平日頂多關(guān)一下偷東西的人,勸勸架,哪里遇見過這種大事? 四個警察都在洞口里測量這測量那,仿佛很專業(yè)似的。 考古團請他們下去救人。 已經(jīng)下了兩個去試探,下去之后便斷了通訊,沒一點回應(yīng)。 警察們臉色泛白,隱隱有兇多吉少的預(yù)感。 人在危險之際,預(yù)感總是神奇的靈驗。 看著黑峻峻的深洞,像是通往死亡的端口。 “這可怎么辦?您們要下去再看看?” 警察頭搖頭,“這種事情急不得,我們先進行風險評估,袁教授和何教授是國家級別大師,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已經(jīng)請示上級,請求派有經(jīng)驗的警員過來援救?!?/br> 何玄白在文物修復和鑒定這一塊,還有有較大的貢獻,在二十三歲那邊便評為國家級別教授。 底下沒動靜,救援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這荒郊野外,過來也要花費很多時間,考古團急得要命。 無措之際,不遠處一陣剎車聲,遠光燈差點將他們的眼睛刺瞎,抬手擋了下眼睛。 睜眼雙眼后,一個穿著蕾絲露腰長袖,高腰牛仔的姑娘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是盛小姐?” 何玄白手機通訊錄里,置頂?shù)牡谝蝗恕?/br> 盛一南嗯了聲,四周弄了燈,照得通明,地上白有好幾十個大洞,“哪個在洞口?” 攝影師指了指一個角落的大洞,“在那里。” 她今日穿了一雙穆勒高跟鞋,何玄白突然出事,她沒來得及換鞋,直接赤腳過來。 這是一大片空地,占地面積一萬多平方米。 古代墓地,為了防止盜墓什么的,不會將主室放在正中央。 考古團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探測出主室。 盛一南二話不說,扔下包包就下去。 攝影師沒想過盛一南會如此膽大,忙拉住她,“國家警察跟何家人已經(jīng)過來了,你一個弱女子下去,會沒命的?!?/br> 盛一南的頭發(fā)隨意用一根簪子簪著,大照燈下,上面的桃花花瓣折射出耀眼光芒。 “松手?!?/br> “剛才兩個警察下去,都沒回應(yīng),估計遭遇了什么不測?!?/br> 洞口下面,還散發(fā)著淡淡的奇香。 味道雖然很好聞,卻讓人不放心。 盛一南知道他的好意,卻固執(zhí),“我不會出事?!?/br> 當?shù)鼐煺襾硪粋€氧氣罐,還有一部手機,遞給盛一南,“看見情況通知我們,好去救人?!?/br> “你們瘋了,讓一個女人下去?” “這又不是拍電視劇?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反正我不下去,我媳婦才剛生,我是家里的頂梁柱。” “已經(jīng)請示上級,很快就有精良救援隊了。” 盛一南揣好手機,背著壓縮氧氣罐頭,戴好面罩管,徑直下去了。 義無反顧。 老袁他們下去時,都在洞邊掛了獨立燈泡,盛一南下去時能看清線梯。 動作矯捷。 越往下面,香味越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盛一南覺得體內(nèi)有好多股氣流在涌動。 越往下面,身子越難受。 她忍著不適,讓自己鎮(zhèn)定的前提下,快速下降。 漸漸的,洞內(nèi)有股邪氣在亂竄,勁頭強勁。 盛一南覺得有種似曾相似的錯覺。 憑她當幻靈的經(jīng)驗,這絕對不是正常現(xiàn)象。 她順利落地,打著手電筒四處找尋。 地下是個大洞,地上有很多瓷器之類的東西,從簡陋的古物到近現(xiàn)代的古物,都存在。 如果是千萬年前的古物,為什么上面會一塵不染? 唯一的可能是,這里有人??! 或許,跟她一樣,不是人。 盛一南加快速度尋找。 主室有三個房間。 盛一南都沒找到人,她一顆心急劇墜落。 人不可能不見,除非,是被障眼法遮掩住了。 自打被子孫們挖出檸山,她的幻力就不用了。 再次回到洞里,她想要試一試。 氧氣罐的氧氣不多了。 暗自凝神靜氣,她催動體內(nèi)的幻力。 試了兩次,都沒什么用。 第三次試的時候,體內(nèi)的幻力才漸漸凝聚,在指尖流轉(zhuǎn)出淡金色的光芒。 她從挫灰崖里跳下來,沒死成,本以為幻力盡散,可事實沒有。 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保護著她。 她的幻靈受損,幻力很微弱。 這也是她待在檸山出不去的原因之一。 在檸山里,她堅持每天自我修復幻靈,效果一般。 她熟悉何玄白身上的氣息,用心尋找。 三間小室都沒發(fā)現(xiàn)人。 她摸到一面墻,墻上有鏡子,里面有何玄白身上的氣息,很淡,不確定。 那鏡子,在她夢境中出現(xiàn)過。 她要試一下。 她走到鏡子面前,里面倒映出她的影子,兩秒后,鏡子里的她,變得一團模糊。 四周的邪氣亂竄,令她瞇著雙眸。 鏡子里面,一股猛力將她吸入。 “嗚……” 她的魂魄仿佛被抽離著。 腦部受了不知名物體的重擊,猛地倒在地上,徐徐闔上雙眼。 朦朧的瞳仁里,倒映著男人的俊容。 原來,他在這里。 她靠著最后一絲意識,將頭上的發(fā)簪拔下,往大腿上刺。 痛感讓他猛然清醒。 “將身子交出來。” “否則,都得死!” 一道空靈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 盛一南腦袋間歇性抽搐發(fā)疼,將何玄白扶起來,他不省人事,怎么拍都不醒。 “沒用的,這里有克他魔性的障礙?!?/br> 魔性? 他也不是人? 盛一南眸里的水光顫抖,心里隱隱有種猜測。 她托著何玄白的后腦勺,聲音沉冷,“你要我身子干什么?” “那本來就是屬于我的。” 胡說八道。 “不給就都死在這里?!?/br> 盛一南算是看出來了,只要自己不愿意,對方就搶取不了。 看了眼不遠處的老袁,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只能帶一個人離開,她只能二選一。 她扶著臉色有些發(fā)紫的何玄白站起來,一道邪力將何玄白扯走。 地面guntang,數(shù)不清的爬行蛇從四面八方涌來,發(fā)出嘶嘶聲。 盛一南嚇得直后退。 群蛇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何玄白和老袁身上爬過去。 凡是它們爬過的草木,全部枯死,它們從桌石爬過,石頭被啃食。 那尖銳的獠牙,刺激著盛一南的神經(jīng)。 不! 她沖過去,卻被一道屏障攔住,險些彈開,及時剎住腳。 眼見一條蛇觸碰何玄白的衣角,她被逼紅了眼角,“我把身體給你,讓它們滾開!” 一陣幽聲響起,群蛇停止進攻,抬起腦袋,嘶嘶吐著細長的舌頭,面目猙獰。 場面極其恐怖。 “認真的?” “嗯?!?/br> “要是敢騙我,我直接殺了他?!?/br> 對方知道盛一南的軟肋在哪里。 盛一南胸膛劇烈起伏著,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五十米外的何玄白出事。 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xiàn),臉和雙手雙腳都是一團。 無臉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室內(nèi)仿佛被注入氧氣,盛一南胸膛那股壓抑感,漸漸消弭。 她站得筆挺,神情不見半分怯意,“那些夢境,都是你制造的?” “我又不是夢神,哪有那本事?” “那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夢里?” “我之前已經(jīng)回答過你,你用的是我的身子?!?/br> 盛一南不解。 對方也懶得解釋,“要怪,你就怪你跟他,這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她的眼神,瞟了地上的何玄白一眼。 無臉人的面部極具涌動,漸漸幻成棲霞的面容。 盛一南心下未驚,估計真正的棲霞,生命終結(jié)在那場空難里。 面前這個人,不知是何方妖怪,總之不是人。 棲霞模樣認真,不像是在貪婪東西,倒像是……自己的身體,真的是她的。 棲霞一步步往盛一南靠近。 她將手貼在盛一南左胸膛里,喃喃自語,“真溫暖,這是我的……” 原本平靜自賞的面容,瞬間變得猙獰,“身子我也要,你們都得死!” 她整個人化成一團紫色的霧,往盛一南心臟處飛躍。 她速度快,盛一南速度更快,驀地拔下頭上的簪子,發(fā)狠地插進那團紫霧。 紫霧發(fā)出痛苦聲,被盛一南摔在墻上,狼狽跌落在地。 “我要讓你永失摯愛!” 棲霞心情宛若狂風驟雨,嘴巴蠕動念咒。 盛一南眸里能藏溫柔,亦然醞釀腥風細雨。 抬手畫了個圈,周身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金光。 她手執(zhí)桃花簪子,原本純銀的花瓣在淡金光的包裹下,漸漸變成粉色的桃花瓣。 一瓣桃花,在一秒之內(nèi)化成萬千花瓣。 花瓣懸于半空之中,在她的幻靈催動下,射入蛇的腦袋。 花瓣看似溫柔,卻能將蛇的腦袋刺穿。 千萬條的爬行蛇,連何玄白的肌膚都沒碰到,死了一地,落地化灰。 一大團花瓣用尖頭對著棲霞,只要盛一南一聲令下,便能殺死棲霞。 棲霞雙目瞪圓,顯然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她耗費那么多靈力布局,為什么會變成這個結(jié)局? “你,你怎么能用幻力……怎么能……” “怎么就不能?” 在群蛇即將圍攻何玄白時,她催動幻力,沒有反應(yīng)。 直到棲霞觸碰她的心臟,左手無名指一陣在抽痛,身上的幻力宛若被釋放,她輕松催動自己的力量。 “為什么要我的身子?” 對方見她執(zhí)著,倒是笑了,“你不是很能?你去查啊,我死都不會告訴你!” 她眼里有恨意,恨入骨髓。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加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可對方碰了何玄白,那就觸及她的底線問題。 “那就去死?!?/br> 她抬手催動幻力…… 不! 她還沒有輸! “盛一南,如果你殺了我,你們都別想走出這里!” “你知道我是誰?” 盛一南輕輕勾唇,眼神睥睨天下。 單手甩了一下。 “砰!” 一道鏡子破碎的聲音傳來。 棲霞原本還狷狂的臉,瞬間白了下來。 那是她的至尊法寶?。?! 盛一南就揮了一下手,就沒了?!! “說不說?” 潛意識告訴盛一南,棲霞要她的身子,很重要,她要知道緣由。 棲霞怔了一會,剎那間大笑起來,“天道好輪回,你們會有報應(yīng)的!” 她自毀靈脈,聲音漸漸空靈起來,“天道不可逆,他,他會死得比我還慘?!?/br> 不等盛一南出售,棲霞的身子漸漸化成煙灰星,消弭不見。 盛一南只當她胡言亂語,胡亂詛咒。 鏡子破碎,周圍的景觀變成了熟悉的模樣。 懸立在空中的桃花瓣,最終化成一團,涌入盛一南身體里。 一股亂流在盛一南體內(nèi)亂竄,疼得她渾身痙攣,無法忍受。 膝蓋一軟磕在地上。 胸膛里的窒息感襲來,盛一南趕緊去扶何玄白。 他不能死。 盛一南催動幻力,一股淡金色的流光,涌進何玄白的鼻腔里。 “玄白?玄白?” 何玄白睜了睜眼,一個熟悉又模糊的面龐出現(xiàn)在面前。 他是在臧珠腳,盛一南不在這里。 幻覺。 盛一南知道旁邊的是何玄白的老師,她走過去,同樣給了他一股金光力量。 老頭子的臉色稍微紅潤了些,后者唇色卻慘了些。 盛一南撐起何玄白高大的身子,背在后背,一步一步往上面爬。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上升著。 胸膛前,是溫熱柔軟的,鼻尖夾著淡淡的桃花香。 越往上面,吵聲越大。 外面的人,都在糾結(jié)著讓誰下去。 誰都珍惜小命。 忽然有一聲,“快看,盛小姐背著何老師上來了。” 外面的人,第一次覺得,說話的聲音如此好聽,都感動得鼻頭發(fā)酸。 盛一南爬上來,何玄白被其他人架著放在地上。 盛一南整個人躺倒在地。 在底下,使用了大量幻力,又是治愈何玄白和老袁,背著何玄白上來,差點就暈了。 “袁老還在下面,戴著氧氣罐下去,不會有事?!?/br> 出來的人都說了,當?shù)氐木煊珠_始謀劃立功,爭著要下去。 后來,還是何家趕來的保鏢親自下去。 盛一南身子虛弱,可她不感倒,“玄白?醒醒。” 怕他出事。 仿佛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界,他睜開雙眼,抬手摸了摸她的臉。 嗓音很啞。 “我答應(yīng)過你,明天跟你一起去領(lǐng)證。” 他沒有騙過她。 從來沒騙過她。 在地下時,他被攻擊。 靈魂抽離拉鋸時,他硬是挺過來了。 他還記得,她許了兩個生日愿望,愿余生有一個人永不放棄她。 他也從未拋棄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