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蓉對著鏡子補了一下口紅，深吸一口氣，再三確保，才踩著一雙高跟鞋走進去。

    每位參加交流會的竹細(xì)工人，手里都拿著一個裝竹細(xì)工的箱子。

    權(quán)蓉推了推鼻梁上的裝飾眼鏡，微抬下巴，邁步進去。

    盛一南比她早到。

    檢票員給她的門票蓋了印，千叮萬囑，“你的票是一樓的，千萬不要上二樓，如果闖了禍，你在竹細(xì)工行業(yè)課室會扣分的，嚴(yán)重會直接進入黑名單。”

    每個行業(yè)，他們都有自己的交流圈子。

    如果不聽話被排斥了，以后什么活動都禁止你參加。

    這個盛一南明白，點了下頭，拿著那張門票走了進去。

    9號展館不算特別大，最多能容納六百多人，多了竹細(xì)工工具箱，也就只能容四百左右的人。

    交流會是九點開始的，盛一南十點十分才走進去。

    里面的人已經(jīng)三兩成群聚在一起聊天，有的還掏出自己的作品，供人欣賞，同行時不時比劃一下手指，給出自己的建議。

    現(xiàn)場項背相望，人聲鼎沸。

    盛一南美貌昳麗，氣質(zhì)絕塵，在人群中年顯得鶴立雞群。

    她莞爾一笑，就近加入一組人群中，主動打招呼。

    對方愣了一下，禮貌回話。

    盛一南驚艷的美，讓她們四人很有壓迫感，說了幾句就散開了。

    盛一南也不介意，走到隔壁一對，“在討論竹細(xì)工動物的四肢協(xié)調(diào)處理？”

    “是啊，你是新來的嗎？去年沒見過你?！?/br>
    “嗯，”還是有人能友好接納她的，“我今日帶了個半成品過來，還沒來得及完工……”

    大門外面響起一陣驚呼，繼而是一陣高跟鞋踩地面的噠噠聲。

    “快看，權(quán)家大小姐來了！”

    “漂亮有氣質(zhì)，還有才華?！?/br>
    “我什么時候也能像她一樣，在二樓跟大佬們交流？”

    “聽說，她馬上就要拜巫靈國師為師了，年少有為，以后肯定是國粹界的鉆星。”

    人群中一陣驚呼，還有人擠過去，想要個簽名，或者求一些突破技能的建議。

    權(quán)蓉面帶微笑，“天道酬勤，努力了肯定有進步?！?/br>
    清傲又優(yōu)雅，讓人厭惡不起來。

    人群里瞬間嚷著她好有名媛貴族的氣質(zhì)，“活該優(yōu)秀！”

    權(quán)蓉側(cè)頭看向那人，措不及防，盛一南的倩影撞入雙眸里。

    “你怎么這里？”

    現(xiàn)場絕大部分目光，移到盛一南身上。

    被人盯著，盛一南也不慌，很淡定，“不行？”

    “這交流會不是我舉辦的，自然是行，”權(quán)蓉舔了舔唇角，眸色染了兩分嘲弄，“你也懂竹細(xì)工？”

    她在等待，等周圍人中說一句，“現(xiàn)在很多人，沒有才華，偏偏要去拍照，弄得自己什么都懂的樣子，好裝飾她們的朋友圈，以便釣有錢人?！?/br>
    真的有人如他所愿。

    權(quán)蓉?fù)Q了只手提竹細(xì)工箱，眼神更是鄙夷，“有這個時間，倒不如好好提升一下自己，腳踏實地，別妄想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br>
    這句話就很有深意了。

    盛一南想了三秒鐘，想到她惦記何玄白的事，立馬明白了，反唇相譏，“我這人就愛異想天開，只要我想的，就沒有我盤不了的?！?/br>
    “你！”權(quán)蓉眼角掃過一陣寒芒，轉(zhuǎn)身前往電梯處。

    不知天高地厚的鄉(xiāng)巴佬。

    一樓很多都是近三十歲的人，看見她年紀(jì)輕輕就上二樓，眼里的羨慕都要溢出來了，這讓權(quán)蓉內(nèi)心得到極大的滿足感。

    權(quán)蓉一走，原本想要親近盛一南的人，都奪得遠遠的。

    他們不是眼瞎，看得出來，全家大小姐不喜歡這個女人。

    如果自己跟她走在以后，以后很在在竹細(xì)工行業(yè)混下去。

    盛一南的人生字典里，就沒有媚骨兩字。

    有手有腳有思想，為什么她要用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盛一南也沒想立刻回去。

    剛才來時，看見門口的易拉寶上寫著巫靈國師下午三點鐘要致詞。

    連權(quán)蓉都這么想要拜師的人，能力不會差到哪里。

    她也留下了學(xué)習(xí)一下。

    看看時間，一來一回就耗在路上了。

    索性就留在這里。

    她不怕人吵著自己，她做事時，只喜歡忠于自己的思想，掏出竹細(xì)工箱的原料，坐在一個角落里。

    在膝蓋上墊了一塊布，一手壓著竹子，另一只手鉗子和刀子交替使用，動作嫻熟。

    她身材妖嬈，側(cè)臉五官分明，飽滿額頭，秀挺鼻子，豐滿唇部，不管是哪個死亡角度，對于她來說都是顏值高分。

    展館的負(fù)一樓有食堂，盛一南在食堂吃飯。

    剛和何玄白視頻了一會，盛山荇的電話打了過來。

    快兩個月沒見面了，盛一南掛了何玄白的視頻電話，“山荇有事找我，晚上聊?！?/br>
    何玄白：“……”

    “小祖宗，這個家我待不下去了，”不等盛一南問話，他的委屈一籮筐倒了出來。

    本來他聲音快要恢復(fù)正常了，突然感冒，嗓音再次變成公鴨嗓，盛山荇因此被班里的嘲笑了好多次。

    高中每一節(jié)都是精華，張雅麗擔(dān)心他的感冒傳染，麻溜地給他批示了病假條。

    拿到病假條時，盛山荇差點沒哭出來。

    以前想要回家，請假理由老是不通過。

    他剛走，語文老師從辦公室里的洗手間出來，擦了擦濕濕的手，“我剛才聽到了盛山荇的聲音，是我被氣得幻聽了？”

    “沒，他來過，才走不久。”

    語文老師捶胸頓足，“怎么你沒們不喊我，我有事找他。”

    其他老師習(xí)以為慣，肯定是作業(yè)沒寫好要挨批。

    上午十一點左右回到家，康雯在家里搞大掃除。

    康雯看見他，第一反應(yīng)便是他逃學(xué)。

    “我感冒了。”

    “餓不餓？”

    “嗯?！?/br>
    “我給你拿點香芋饅頭?！?/br>
    盛山荇心里一陣感動，還是在家好，有家的溫馨，有母親的溫暖，吃饅頭都很有愛。

    他在家坐了一會，盛平自報回家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br>
    語調(diào)是藏不住的高興。

    進來看見盛山荇，盛平神情有些詭異。

    “爸?！?/br>
    “嗯，”盛平收了臉上的笑，雙手有些僵硬地垂在褲兜處，扭頭示意康雯，“媳婦你過來一下。”

    奇了怪了，家里還有他不能知道的大事？

    盛山荇偷雞摸狗跟過去，嘴巴叼著饅頭，耳朵貼在門邊。

    家里的房子有點老舊，關(guān)上門也聽得到。

    “媳婦，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酥香小雞排，在房間里吃了再出去?！?/br>
    “哦，還熱乎著呢，好香！”

    “我出去給你倒杯水，吃完就漱一下口再出去，別被發(fā)現(xiàn)了，這孩子突然就回來了?！?/br>
    “這次不用倒水，山荇感冒了不能吃這個?！?/br>
    ……這次？

    盛山荇：“……”

    風(fēng)吹啊吹啊吹，吹走了他對這個家的思念。

    他取下嘴里叼著的饅頭，吞下嘴里的一小口，味如爵蠟。

    他正要走，康雯又開腔了，吃著東西的嗓音有些啞糊，“上個月的收入支出，對賬了嗎？”

    “對了，”房間里傳來翻箱倒柜的響動，“林場的林木還在長，護理費和養(yǎng)料花費不高，上個月支出了398412，接了四個大單子，收入為498673，凈利潤為100261?！?/br>
    起初二房只是單純的賣木材，價格自然低廉便宜，后來經(jīng)過小祖宗的點撥，又入股了木材相關(guān)的產(chǎn)業(yè)鏈，收入才漲了些。

    門外的盛山荇瞠目結(jié)舌。

    房間里面的人絲毫不知道隔墻有耳，“這兩個月的收入不太高，一方面是考慮到林木需要緩沖修養(yǎng)，一方面我覺得咱家的木材質(zhì)量在市場上是上乘拔尖的，是時候考慮提價了?！?/br>
    “嗯，上次你不是跟謝老板談了承包百歲山種植的事，怎樣了？”

    “那家伙看我老實，故意拿喬抬價，我打算晾他個把兩個月，等他急了自然會壓價找上門來?！?/br>
    這哪里還有半點蠢厚的模樣？

    “這件事別讓山荇知道了，否則給他嘚瑟的?！?/br>
    “我知道，要勤儉節(jié)約，所以買了酥香雞排，我都沒敢聲張，”盛平撓了撓腦袋，有些求夸的意味。

    “干得好，今晚給你煲水泡腳?！?/br>
    然后就是盛平傻呵呵地笑聲。

    門外的盛山荇氣得想哭。

    沒錯，長這么大，他被打得最重時，都沒想過哭。

    盛山荇一副“寶寶心里很委屈，然后我說出來了求安慰”的語態(tài)。

    盛一南想了想，覺得這孩子委實太可憐了，“我到時候說說他們倆人?！?/br>
    “說是得說一下，太過分了，”他還是個不到十八歲的孩子，有人疼了，又變得懂事起來，“不過也別說得太兇了?！?/br>
    盛一南哭笑不得，“嗯?！?/br>
    語畢，她給盛山荇手機里轉(zhuǎn)了一筆賬。

    她很相信“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這個能讓人開心的超能力。

    盛山荇感動滿滿，覺得被治愈了。

    咕噥了句“全家只剩下小祖宗疼我了”。

    盛山荇是在學(xué)校住宿時，過于沉醉游戲，導(dǎo)致受涼感冒的，張雅麗批了他兩天假。

    無獨有偶，閆甜甜也感冒了。

    當(dāng)然，她是備戰(zhàn)奧數(shù)才導(dǎo)致的。

    請假是昨天上午請的，兩人正好在教師辦公室碰見。

    “盛山荇……哈欠！”

    閆甜甜本想打招呼，沒想到懟著盛山荇的臉就是一個噴嚏。

    盛山荇像是見了魔鬼，敏捷后退到辦公室門外。

    差一點點，好險！

    盛山荇捂著鼻子，鼻音更是嚴(yán)重，“你離我遠點，別將感冒傳給我。”

    “你不也感冒了？”

    “感冒也分輕重程度，顯然你看起來就比我的嚴(yán)重?！?/br>
    閆甜甜：“……”

    小樣，等你上游戲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七班和八班的班主任是坐在一起的。

    兩人同歲，同大學(xué)畢業(yè)，同樣從事教育行業(yè)近十年。

    此刻面對的學(xué)生，一個是學(xué)霸，一個是學(xué)渣……張雅麗就很心塞。

    閆甜甜是樣樣都好的學(xué)霸學(xué)生，一聽說不舒服，鄭老師立馬噓寒問暖叮囑，“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學(xué)習(xí)也不遲?！?/br>
    盛山荇學(xué)廢了，“張老師您放心，我絕對連書也不帶回去，會先養(yǎng)好病再學(xué)習(xí)。”

    張雅麗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兩天要是沒將沒交的作業(yè)補齊，回來我有你好果子吃。”

    “我上學(xué)期期中和期末考成績都有進步，不用學(xué)了吧？”

    “你昨天吃了飯怎么今天還吃？再說了，你這兩次月考又是倒數(shù)的！”

    盛山荇：“……”

    批假的當(dāng)天，還是要上課的。

    高中體育課少，一周只有一大節(jié)，同學(xué)們都很珍惜。

    體育老師只有兩個，每次都是兩個班合在一起上。

    七班和八班一起上課。

    做完課前兩圈跑和熱身運動，體育老師便讓學(xué)生們自由活動。

    一聲口哨下，男生們勾肩搭背去籃球場，脫了秋季的校服外套。

    盛山荇在體育這方面，特別受男女同學(xué)的歡迎。

    男生喜歡他精湛的球技，女生喜歡他打球的酷帥。

    他個子高挑，偏瘦卻不顯柔弱，因為生病，皮膚比平日還要白。

    春季太陽和煦，淡金色的光灑在樹上，投下斑駁光影。

    投籃時，他身子一躍，光影影影綽綽落在他身上，像是夜空里矚目的星辰。

    籃球場外面的女生們捂臉尖叫。

    “盛山荇每次打球都能給我心臟暴擊！”

    “剛才投籃時，看見他那雙手嗎？修長又分明，我漫畫男主的手有畫面了?。　?/br>
    “好想跟他談甜甜的戀愛！”

    小紅坐在外圍的石凳上，吃著紅色包裝的旺仔奶糖，抓著她胳膊的手陡然用力。

    “嗷！痛痛痛！”

    小紅五官痙攣，疼得嘴里的奶糖都吐了。

    閻甜甜回過神，松了手，“不好意思啊，我走神了。”

    這是被誰勾神了吧？

    小紅看了眼胳膊，都起紅印了。

    看著柔柔弱弱的一個人，怎么力氣就這么大？

    閻甜甜說回去給她拿跌打酒，小紅一把拉住她，從石凳里拿起單肩包，從里面翻出一包紙巾，塞到閻甜甜掌心里，用下巴往籃球場指了指，“去吧。”

    閻甜甜耳根一熱，眼睛亂瞟，“要是他拒絕了怎么辦？”

    “如果他沒拒絕呢？你不去，別的同學(xué)就去送溫暖咯?！?/br>
    閻甜甜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幾個女生手里拿著礦泉水和紙巾，往籃球場快步走來。

    再看看籃球場上的少年。

    額間的碎發(fā)被汗液黏在額頭前，又野又帥。

    身著紅色的運動衣褲，跳躍奔跑間，隱隱露出腰間的肌膚。

    隱隱有些線條的美感。

    以后住在家里的男生，漸漸褪去青澀，往成熟的門檻邁過去。

    閻甜甜想到游戲里的事，咬咬牙，往籃球場走了過去。

    表白她都嘗試過，還怕這個？

    ……

    盛一南吃完午餐，折回了9號展館，已經(jīng)是一點十分多。

    這里沒有午睡的地方，她就坐在之前那個角落里，低頭制作竹細(xì)工。

    這是要送給粉絲的作品。

    是一只蜜蜂，只做了頭部和身子。

    本來是打算交流時做四肢，沒想到會碰上權(quán)蓉。

    有些人從她身邊經(jīng)過，不經(jīng)意間瞥見她的作品，挺感興趣的，一想到權(quán)蓉公然針對她……

    他們這些普通的竹細(xì)工人，還是收斂些，別為了一個無名之輩，跟國粹界未來的鉆星作對。

    大家自覺回避。

    空出一大塊地方給盛一南。

    這樣子更好，不用拘束，暢快編織。

    組裝好蜜蜂的身子與四肢，盛一南倏然想到權(quán)蓉對她男人賊心不死，心里很不舒服。

    她的男人也妄想盤？

    盛一南扯了扯嘴角，如果權(quán)蓉敢犯她……

    有點走神，蜜蜂有一支翅膀沒鑲嵌好。

    至少，她覺得歪了。

    這只蜜蜂就廢了。

    眨眼就是三點，巫靈國師還沒來。

    有工作人員過來通知。

    巫靈臨時有事，沒有充足的時間兩次致詞。

    一樓跟二樓，用膝蓋都能想到，巫靈會選擇參會級別高點的二樓。

    人群中一片唏噓惋惜。

    盛一南拿著東西去上洗手間，她將壞了翅膀的蜜蜂扔到垃圾桶里。

    雖然是送給粉絲，她也不想送一個殘次品。

    上完洗手間，打車離開展館。

    四點左右。

    巫靈才過來。

    挺低調(diào)的一位老太太，穿著打扮一絲不茍，眼神矍鑠，時不時扶一下腰。

    她上二樓致詞，受到熱烈歡迎。

    權(quán)蓉跟很多人一樣，都想要結(jié)實巫靈，成為她的徒弟。

    如果能師從巫靈，未來肯定會成為國粹界的閃耀明星。

    c國現(xiàn)在強調(diào)扶持傳統(tǒng)文化和國粹，如果她學(xué)好了，政界大佬們，哪個不欽佩她？

    無論是對個人，還是家族，都是有賺不賠的好計劃。

    她蠢蠢欲動，等巫靈致詞完，拿著自己編織的蝴蝶過去。

    她喜歡蝴蝶，處理得最協(xié)調(diào)，最自然的，也是蝴蝶。

    看見其他人也帶著自己的作品往巫靈那里走去。

    權(quán)蓉有些沒底。

    這里總共有兩百來人，有好幾個人的技術(shù)，跟她的不相上下，上去跟巫靈說話展示，最后都是垮著臉離開。

    慢工慢活的職業(yè)讓巫靈的氣質(zhì)清幽恬淡，坐在那里，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權(quán)蓉心里忐忑，還是揚起最淑女的笑容，往前走了兩步，又慫了。

    兩秒的猶豫，已經(jīng)有新的人圍過去，權(quán)蓉已經(jīng)擠不進去了。

    人一緊張，腎上激素猛增。

    權(quán)蓉去上洗手間，所有的位置都滿了。

    轉(zhuǎn)身去了一樓洗手間。

    上完洗手間，她在自動干手器邊洗手，不經(jīng)意的一眼，瞥見垃圾桶里的竹細(xì)工蜜蜂。

    她呼吸瞬間哽住，不顧骯臟，撿起那個蜜蜂。

    瞳仁一陣陣收縮，連呼吸聲都靜止了。

    除了巫靈國師的竹細(xì)工，就屬這個蜜蜂精致好看了。

    栩栩如生，如果上了發(fā)條，沒人相信這是假的竹細(xì)工作品。

    這是被遺棄的？

    還是不小心掉落被清潔工扔下來的?

    這個蜜蜂的主人應(yīng)該是一樓人的吧？

    據(jù)她所知，在一樓的竹細(xì)工人，家境不怎么樣，一輩子都可能難見巫靈一面……

    一個大膽的念頭從心底萌芽，然后茁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