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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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說……” “你先說……” 尷尬中,靜了下來。 還是陌千雪打破了沉靜,“你看那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像不像一只只的眼睛。” 蘇七不語。 他覺得再亮的星星,也沒有她明媚一笑里,眼中綻放的光采那般光茫奪目。 伸出手指,指著天上的星星,陌千雪繼續(xù)道,“那邊是天王星……那邊是北斗星……那一顆是南極星,只要看到南極星就能找到自己所在方位……” 要談心,總要先有個切入點,總不能一下子就單刀直入吧。 聽說古時,行軍打仗辯認方向都是靠看星向。蘇七出身軍權世家,對星象應該是有些研究,應該能找到共同話題。 “你認得天上的星宿?”蘇七終于又開口了,卻是有些詫異。 要知道天齊王朝的女子,能認字已是不易,能寫會畫還會呤詩,更是才女中的才女,能認識星宿的,還真就沒聽說過。 陌千雪一怔,突然覺得自己找了一個很不好的話題開頭。 槍打出頭鳥,難道又出了一回風頭?! 訕訕道,“父親行軍打仗,總會依著星像推算天氣,還有方位,無事的時候,他會給我講一些。” 這是她所能想出的最合理的借口。 “陌國公真乃文武雙全的大英雄?!?/br> “……過獎了?!?/br> “你可會占星?” 那種高深的技術法,她哪里會? 這星星方位之類,也是上科學課里聽老師講的,或是看電視里科教頻道中播過,她才知道一些的。 “這個卻是不會,父親也沒有講過。父親只說出外行軍打仗最重要的是辯明方向,有時也可以根據(jù)星像來預測風向和天氣。如此,天時地利人和,三大要素之中便占了二樣,取勝之機將會大大增加。” 陌千雪一邊回得很謹慎,一邊想著如何再將話引到蘇蘇郡主的身上。 蘇七深吸了口氣,看過來的目光卻是意味復雜,“令尊為了天齊……真是殫精竭慮?!?/br> 一時間,陌千雪喉嚨之中,蘇蘇兩個字都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提起國家,說起父親的殫精竭慮,她突然想起了前些時晶日,辛逸明和簡青悠來訪時,辛逸明與寧少卿的那一段莫名其妙的對話,更想起了盧正陽已逃往南陵。 盧正陽那人就是個包藏禍心的毒瘤,他人既然已經(jīng)到了南陵,以他的喪心病狂,唯恐天下不亂的癲狂,他還不盡情挑撥。 只怕南陵大軍,不日將至。 介時,天齊將大亂! 而她,居然還在這里計較些小兒女情思,真是可笑之極。 當下臉色一正。 腦中過了一遍,輕聲道,“父親還有兵法留下,只是千雪沒上過戰(zhàn)聲,到現(xiàn)在也無法參透其中奧妙。蘇家以武他傳家,想必你自小熟讀各類兵法,不知可否請你為我解析一二?” 她既然穿越到了天齊,就是天齊人。更何況,如今與她息息相干的人,都在天齊。 她不能上戰(zhàn)場,卻必須要為此戰(zhàn)盡一分力。蘇家掌管軍權,她便是要借著蘇七的口,將這段兵法用到它該用的地方去。 兵法在乎的,不是保密,而是用它的人,不必藏私。 古也有趙括者,熟知兵法,卻全軍覆沒者。 談起兵法,蘇七臉上肅然,“背來聽聽。” 蘇家既然掌了軍權,對于各國的動向,自然是了如指掌,南陵蠢蠢欲動,他作為蘇家嫡子如何不知。 雖然蘇家有自己的兵法,可是陌國公當年所向披靡,想必他的兵法,必有其獨到之處。 依著記憶,陌千雪背起了小時候用在練書法時寫的那段鬼谷子兵法。 “凡謀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審得其情,乃立三儀。三儀者,曰上、曰中、曰下,參以立焉,以生奇;奇不知其所壅;始于古之所從……” 或是因為很久沒有觸及,需要一句一句的想,她念得很慢,聲音也很淡。 聽在蘇七的耳間,卻是如滴滴甘露附在水晶盤上,碧天如水,遠山如黛,天地間唯有此清音入耳。 “故變生事,事生謀,謀生計,計生儀,儀生說,說生進,進生退,退生制;因以制于事,故百事一道,而百度一數(shù)也……確實是好兵法?!?/br> 蘇七并不解說兵法之中的奧妙。 一邊聽著陌千雪清聲背誦,一邊重復了一遍,記在心間。 都是聰明人,陌千雪既然將兵法背于他,自然是贈于他。 所幸這段兵法口決并不長,沒多久便已背誦完畢。 夜色沉靜,想著不久的將來或會有一場大亂來臨,陌千雪已經(jīng)失了再提蘇蘇郡主,去勸蘇七的心意。 蘇七記住了兵法,此番也不去深想,只想靜靜的享受這一刻。 能和她單獨靜靜的呆在一起,是他想了許久的。 鼻端似有幽香忽然撩動了他的神思,似桂花的清甜,又有沉水的幽寂,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 兩人平行臨水而立。 月兔皎潔明亮,澄碧池水中倒映著兩個身影,一個清俊挺拔,一個曼妙纖細。 清風過,兩道人影隨波蕩,撲簌迷離,又似糾糾纏纏。 蘇七靜靜看著水中的身影,眼眶有些紅,突然很是羨慕水中的那個影子,心頭那已經(jīng)絕望的癡念又升了起來。 突然捉住陌千雪的手,啞著嗓子低語,“如果是我先一步遇到你,你會給我機會么?” 急急的抽回手,陌千雪轉頭看他,一腔憤怒。 她上次就已經(jīng)拒絕的很明顯了。她以為就算他心中有結,他也不會再提。 然而,轉過頭,對上那樣一張俊美的臉,那樣一雙漆黑的眼,她的無名之火一下子就去了。 那眼眸之中情意急遽涌動,流溢而瀉,是那么的真誠,那么的渴望,還帶著懇求。 只是抓了一下手而已,她犯得著向個古代女人一樣,去抽人家耳光,或是說些難聽的話么? 她真的沒有想到,今天自己的本意,本來是想將結打開,但現(xiàn)在看起來卻發(fā)現(xiàn)他比從前陷得更深。 或者說,上次在寧少卿面前,他到底還存著一分理智,還能按捺住心底最后的那份悸動。 當斷則斷,不斷則亂。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步錯了,若他還是這種態(tài)度,她從今往后都不會再見他。 她不能害了他! 她更不能坑了蘇蘇郡主! 驚詫中,冷下臉來。 蘇七的心隨著陌千雪的表情,一點,一點的往谷底沉。 直到那雙漆黑的眸子之中,剛才泛起的亮光全部消失。 他的眸子灰了,陌千雪卻并沒有選擇沉默。 她心中雖也不好受,可是臉上卻是面無表情,口氣也是淡淡,“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只有結果和后果,所以,請你放開心懷?!?/br> 她的心其實早就軟了,但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那不是愛,只是憐憫,她不能讓他以為有一絲希望。而且,她更知道,以他的驕傲,他不需要任何的憐憫! 灰下去的眸子出現(xiàn)一絲煩燥,“不曾擁有,何談放開心懷?”她可以選擇不接受,不給他希望,可是他卻不能接受她在自己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這種無動于衷。 當日,她扶著樹對著自己笑得是明媚之極。 當日,她在自己懷中是如此渴望。 當日,在桐宅的雪地里,她和自己打著雪仗,天真無邪。 當日…… 傷心之極! 此時,只能用煩燥來掩蓋自己那入了骨髓的傷意。 化不開、剪不斷、斬不去,只要一想起陌千雪這個名字,他就情難自己。 如永不可康復頑疾,如入體至毒。如一枚沙礫含在柔軟的蚌rou里,年深日久裹上層層珠淚,明明難受至極,卻永無吐出的那一日。 蘇七僵直的背,煩燥的語氣,和掩不住的那一股深情,都讓陌千雪動容,卻是左手捏右手,禁止自己開口安慰。 當日,是他幫自己得了最初的一桶金,去給寧少卿治病。又是因為有他,辛逸明才肯出高價買了那根雕…… 當日,是他救了自己,放過了自己。 當日,自己在宮中受責,是他護衛(wèi)她回府,明著為她撐腰,不然多少牛鬼蛇神會欺上門……是他教自己輕功劍法,為自己分析父親的死,幫著她瞞住黑木牌的秘密……她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正因為感念他的好,她越發(fā)不能害他。 既然不能給他幸福,那就不能給他一絲希望,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快得到幸福。 十五徹了茶已經(jīng)走了過來,看到陌千雪和一個紫衣男子站在亭子之中,當下就想沖過去查探究竟,卻被一邊的初一給拉到了樹后。 看著不遠臨水而站的人,又看了看初一。 十五并不像從前那般不解世事,也不像從前那般大大咧咧,需要初一去捂她的嘴。 當然,知道十五的性子急,初一將十五拖到樹后,不等她問就解釋道,“小姐和蘇公子一定是有話要說。我們且先在此等等?!?/br> 初一跺腳,“可是姑爺……”姑爺若是知道大小姐和蘇公子這般站在一起說話,只怕又要氣翻了,小姐的身子只怕又會青青紫紫。 她到如今還是有些不能接受陌千雪身上的那些個因為寧少卿偶爾太過激動而弄出的愛痕,總以為那是懲罰。 初一顯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瞥了她一眼,“你到底是小姐的婢子還是姑爺?shù)逆咀???/br> “自然是小姐的?!?/br> “那還廢什么話!” 陌千雪掃了一眼剛才十五消失的方向,心如明鏡。 嘆了一口氣,眸中盡量保持無波無瀾,“蘇七,我給你講了個故事可好?” “你講,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