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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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會,一片繁榮。 樂起,蘇蘇郡主翩翩起舞,她雙臂頓張,長袖輕甩兩邊飛舞張揚,一如她的人,張揚明媚。 張揚一過,接下來,她舞步輕逸飄塵,足尖輕點地面,身子便躍了起來,飄逸的于空中翻旋好幾圈后穩(wěn)穩(wěn)落地。雙腿輕彈又起,飛躍成一字,連貫有序,綽約多姿,纖柔膩舞。 陌千雪驚嘆中暗贊,便是現(xiàn)代,也看不到如此精彩的古典舞。 此舞之中,不但結(jié)合了舞技舞姿,還用上了輕身功夫,怪不得那些個女子一聽說讓蘇蘇郡主先來,眸中便是暗淡。 樂止舞終,別的貴女是微笑中輕贊,陌千雪卻是拼命鼓掌,蘇蘇揚頭得意的朝她一笑,玉和公主好似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陌千雪般,溫和詢問,“這位貴女是……” 陌千雪起身回道,“臣女陌千雪,乃鎮(zhèn)國公家的嫡女?!?/br> 玉和公主點了點頭,“哦,難怪如此不拘小節(jié),原來是女中豪杰。本公主在宮中也聽說過陌小姐的不少事跡,聽說連父皇對你的行為也是贊賞有加?!?/br> 陌千雪暗道,皇上對她又是砸頭,又是威脅著要殺頭,最后若不是她口齒伶俐,頭腦清皙自請罰了俸祿,還關(guān)了禁閉,更給皇上一個清理京都勢力的理由,還不知道結(jié)果如何呢。 天下間有這樣的贊賞么? 然,事實雖是如此,九死一生之間,她卻也知道別人不會這樣想。 別人都會認為她當待斬殺了數(shù)十人,皇上仁厚,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待,只是象征性的禁了她幾天足,便放過了她,實是皇恩浩蕩。 此時,此刻—— 她心中更是了然,玉和公主怎么會有這般好心,在之大庭廣眾之下為她說好話,和她套親近,分別是在用宮心計:明里贊她捧她,暗地里卻是在為她豎敵,拿刀子陰她。 果然,余光瞟眼過去,便從幾個沒什么腦子的貴女眼中看到了嫉妒。特別是那個媛愛翁主,兩只眼中的妒光,都能點燃十里長河。 陌千雪佯做害怕之色,低頭回道,“公主謬贊了,當時臣女心里其實很是害怕。那群亂民沖上來就想搶東西,無奈之間只能自衛(wèi),家奴們一時沒有控制好,手重了些……相信若是在場的任何一位貴女遇到此事,都會比臣女做得更好。” 聞言,很多貴女臉上的嫉恨消了些,都露出那是當然的神色。 玉和公主并未就此死心,淺淺笑道:“陌小姐行事果決,不想為人卻是如此謙和,實是玉和學(xué)習(xí)的榜樣……來,玉和敬你一杯。” 讓公主當榜樣?還清自敬茶,她憑什么?貴女們看過來的眼神,已經(jīng)如刀似劍。 棒得越高,摔得越慘!她越是親近,等會若是出了差子,只怕便又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若不重罰便不能顯示她的公正。 陌千雪猶疑的端了杯子,“臣女愚鈍,公主的贊賞,臣女愧不敢當。臣女以茶代灑自罰三杯……”如此恩寵之下,陌千雪態(tài)度謙卑,并無半分洋洋自得,貴女們眼中刀劍卸下幾分,更有幾人帶著善意的看過來。 蘇蘇郡主好似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不經(jīng)意起身,笑鬧道,“公主,時候不早了。貴女們還等著表現(xiàn)才藝呢。您若總是盯著陌家小姐一人夸贊,先不說下面的貴女們有意見,蘇蘇便是第一個不依了……” “再有,桃花會從前是四藝比試,如今加了三藝,便是七藝,酉時便是桃花會結(jié)束之時時間上可要抓緊了?!?/br> 玉和公主淺笑,微微有些歉意,“多謝蘇蘇郡主提醒,本公主只是在宮中聽聞陌小姐的事跡,傾慕好奇之間多問了兩句。” 轉(zhuǎn)頭,歉意一收,正色端莊,朗聲道,“蘇蘇郡主拋磚引玉,一舞傾城。如此,第一顆玉佩便定為桃花舞佩可好?舞技出眾者,都可一試?!?/br> 說得好似問句,語意卻是已定。 陌千雪喝過自罰的三杯茶,坐了下來,打算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對面廊中一淡黃衣衫貴女起身回道,“公主,臣女愿率先一試?!?/br> 玉和公主見那女子身段窈窕,點了點頭,“準了!” 樂起…… 只見她黃衫輕搖,雙手柔嫩輕拂宛旋,身姿綽約,纖腰擺動,細腿輕揚,每個動作都恰到好處,盡顯美態(tài),連貫不雜。 將其全身之獨特發(fā)揮的淋漓盡致,此舞跳的如此妙美,真是讓人驚嘆。 陌千雪一邊賞著舞技,一邊暗嘆,看來古代的這些貴女還真是不可小覷。 此女舞完,又有女子毛隧自薦。 如此幾輪后,場上靜了片刻,玉和公主見無人自薦,笑語,“本公主覺得諸貴女之舞各有千秋,可,卻沒有一人能勝過蘇蘇,令本公主很是為難?!?/br> 她看似公正,卻一下子又把妒恨轉(zhuǎn)在了蘇蘇郡主的身上。 蘇蘇倒是毫不在意,“臣女說過不參選,怎能說話不算數(shù)?!?/br> “話是如此說,可終究不是實至名歸……罷罷罷,那就從剛才幾位貴女中選上一位吧?!?/br> 公主這一句終究不是實至名歸,說得遺憾非常,不管剛才哪一位得了魁,拿了桃花佩也會心里有疙瘩。 眾女默然。 公主思忖間又道,“到底選誰,可真是為難……”她雖說著思慮著,眸光卻總是在蘇蘇身上打轉(zhuǎn),很是惋惜的模樣。 “聽聞藍家貴女很是善舞,今日不知可否一觀……” 說話的是對面長廊中的貴女,蘇蘇郡主曾小聲給她介紹過的那個心蕊郡主。 聽這話意和瞧她瞥來的那眼不服,陌千雪便知她只是不想看蘇蘇郡主出風頭,哪知卻正好為蘇蘇解了圍。 心蕊郡主帶頭,下面自然有人附和,盛情難卻,一品世族藍家貴女藍若夢只得出列,她穿寶藍衣衫,行至場中,向公主行了個禮,不動不搖等待樂起。 看得出來,此女性子冷清,骨子里清高。 樂聲起,她腰肢一動,流轉(zhuǎn)衣袖仰頭揮灑于天地之間,順勢將挽在兩臂間的長凌拋出,雙菱散開,一瞬間空中飛舞,借力而上,她人已飛躍半空。 腰姿輕柔,旋身輕擺,宛若鴻雁翩飛,漫步云端,身輕如雁,飄然裙擺隨風四散而舞。整個人猶如沒在一片長凌之中,飄仙逸塵之勢,一連九個空中旋舞,勢如疾風一掃而過。 本以為蘇蘇郡主的一舞,足以傾城,哪知,這藍家小姐的舞姿卻更是令人一見難忘。 有了藍若夢的壓軸一舞,便再也無人敢上場去試,也不用評判,這桃花舞佩得主已明。 心蕊郡主投來挑釁得意目光,蘇蘇郡主卻沖著她做了個鬼臉。 對下首兩位郡主的小互動,玉和公主好似并未看見,笑意間,顯然對這個結(jié)果很是滿意,“舞佩已有得主,剛才諸貴女都從花中來,又賞了舞,正是賞心悅目之時,不如先以桃花為題呤詩一首,選出今天的詩佩得主,可好?” 眾女贊:“公主此議極好。” 玉和公主道:“剛才舞技之上,是蘇蘇郡主拋磚引玉,此番便由本公主再來拋磚引玉。不過,事先也說好,不參賽?!?/br> 公主清咳一聲,場面上很是安靜。 她呤道。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zhuǎn)入此中來?!?/br> 公主呤詩完畢,場面更靜。眾貴女大多數(shù)都被家族悉心培養(yǎng),便算不會作詩,詩的好壞、意境豈有不知之理。 此詩極是精妙,想是早就備好的。只要無人壓住她一頭,此詩一經(jīng)傳出,那詩佩得主自然便不是實至名歸。 她既得了才名,又得了讓賢的美名,真可謂是一箭雙雕。怪不得,先前她不希望舞佩是由蘇蘇“讓”出,如此她便不能獨占鰲頭。 不得不說,這個玉和公主的心機真的很深重。 好半響,才有人贊道,“好詩?!?/br> “公主高才?!?/br> “……” 有了公主帶頭,氣氛自然活躍。吟詩作畫,附庸風雅本就是這幫貴女們平時聚會中不可或缺的一項娛樂活動。 安爾煙起身道:“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春風助腸斷,吹落白衣裳?!?/br> 白又薇蹙眉道:“苑外江頭坐不歸,水精春殿轉(zhuǎn)霏微。桃花細逐楊花落,黃鳥時兼白鳥飛。” 覃靈柔道:“……” 這些詩雖然平仄工整,卻少了些應(yīng)景的意境,想要蓋過玉和公主的風頭是不可能的。 媛愛郡主呤了首讓眾人見笑的打油詩后,斜眼瓢過陌千雪,朗聲道,“公主,陌小姐膽識過人,腹有詩書,想來所作之詩也是大氣非常,不如就請陌小姐也來做上一首,讓姐妹們開開眼界?!?/br> 她一直就記著上午陌千雪讓她丟臉之事,見一些平時會作詩的貴女無不冥思苦想,陌千雪卻一直喝著茶水,和那些不會呤詩的武將之女相差無異,顯然是不會作詩,便計上心頭。 不會作詩,被點將起來,一定會出丑鬧笑話。 玉和公主輕笑,眼底劃過一絲狡詐,“那便請陌小姐為我們作詩一首,陌小姐為人果敢,小時候常來宮中,聽母后說你聰敏好學(xué),想來詩才定然不差,來人,備筆墨紙硯……” 公主連自己作詩時,都沒有讓人備下紙硯,卻為她備下了。 陌千雪訝異中緩緩起身,媛愛郡主神色得意,公主笑意盈盈的鼓勵,一眾貴女看過來,有期待,有看笑話…… 連媛愛翁主都能發(fā)現(xiàn)陌千雪的不同,玉和公主如何能不知。她只是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陌千雪靦腆一笑,“臣女愚鈍,對詩之一道并不精通,這詩佩之爭還是不參與的好,還請玉和公主恩賜,讓臣女喝茶,聽諸貴女論詩,學(xué)著就好?!?/br> “筆墨都備好了,陌小姐可是不想舍玉和一個臉面?”公主說得謙和之極,然,語中卻也是警告。 當眾讓公主沒臉,眾女定然群起而攻之。 連筆墨都備好了,只要她說出口,便會躍于紙上。她不做作詩,一肚子草包之名便也坐實。想得可真是妙極! 果然是把她捧得高高的,想一下子把她摔死…… 見推托不了,陌千雪笑說,“公主盛情難卻……臣女現(xiàn)丑了?!?/br> 話畢,呤道。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醒來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復(fù)日,花落花開年復(fù)年。 但愿老死花酒間,不愿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 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閑。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任誰也沒有想到,陌千雪真會出口成章,也任誰也沒有想到,這“章”是如此有篇幅有內(nèi)涵…… 現(xiàn)場除了陌千雪的呤詩之聲,再無其它聲響,記錄的宮人筆唰唰唰,生怕漏了一個字,眾貴女也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如此驚世駭俗的詩,真的是眼前一個女子所作?然,任她們想破腦殼也沒有聽說此詩中任何一句,不是她所作,又能是誰? 要剽竊,就要剽竊一首最好的。這首桃花詩,她在聽到公主的呤詩之時便已想好。 她與皇后公主已經(jīng)勢不兩立,絕不可能再去修復(fù)。 既然已經(jīng)勢同水火,她便不會讓公主得什么美名、才名,勢必要壓她一頭。本還在想,什么時候丟出這首詩更好,不想那傻頭傻腦的翁主自動把機會送上了門。 此詩只一出口,玉和公主的臉色便變了。 詩不單講意境,還講氣度。這詩,不僅是從平仄還是意境、氣度,都是她先前詩作所不能比。她輸了,徹底輸了。 母后當時便說此女很是棘手,她還有些不信,她還信誓旦旦的跟母后說過,她一定會讓這個陌千雪在桃花會上出大丑,讓所有的貴女都嫉恨于她。 可,步步算計,她步步逼開。一個大意,不但沒有讓她出丑,反而還出了大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