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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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陌千雪又領(lǐng)著方嫂子等豆腐作坊的一眾人炸豆腐;發(fā)響錢,分年貨。分完年貨又燉白rou,宰了雞,讓方嫂子給一眾的小媳婦們做了年飯。 大小媳婦哪里能想得到她們領(lǐng)了錢,又分了東西,還能吃上這么好的年飯,一個個的嘴都笑歪了,心里更是感恩戴德。 二十九,面發(fā)、蒸饅頭、炸rou丸子,做小麻花,做點心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寧少卿也早給蒙童們放了假,畫了些年畫,寫了些對聯(lián)。 還給她把山谷的醬油、醋廠的地形圖又重新的規(guī)劃了一遍,比她之前畫的那一個好太多,各方各面也想得甚是周到。 只是因為陌千雪到廚中做活總有云滛打下手,他不也便再湊過去,做完該做的,閑時便也只能悶在屋中看書。 桐子靖倒是不管有沒有人打下手,只要他想起來,陌千雪到哪,他都能找到哪去。 他現(xiàn)在臉皮厚了,人也皮了。陌千雪在前面做吃的,他跟有后面,時不時的便用手去偷拿點東西吃吃喝喝。 然,不是自己太急被燙了手,被是被陌千雪手中飛舞的筷子打了手。 總之,那雙手跟著他,甚是可憐。 每當(dāng)這個時候,眼目養(yǎng)神的寧少卿的眉角便是抽啊抽。 大年三十終于來了,陌千雪張羅著貼好春聯(lián),桐子靖一邊幫忙。等春簾貼好之后,桐管家已是等了老半天了,他不管去煩桐子靖,便又過來求陌千雪。 陌千雪便把桐子靖推著塞上了馬車,可是桐子靖人進(jìn)了馬車,卻是不讓桐展打馬離開。 最后,陌千雪給了他一盒親手做的蛋糕,并說他過完年,還是可以再來玩,他這才讓桐展打了馬出了王家村。 桐子靖走了,家里一下子才了五個人,陌千雪想起現(xiàn)代的父母,想起現(xiàn)代的弟弟,頓時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寧少卿眼中卻是露出了少見的笑意,唇角更是收也收不住的高高翹起。 桐子靖雖然走了,年飯卻還是要做的。 還好,食材是早就備好的。年飯要做的菜,基本上都已經(jīng)被陌千雪弄成了半成品,所以也不算太麻煩。 這頓年飯,云滛打下手,陌千雪cao刀,做了十二個大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在陌千雪的堅持下,阿三阿五,云滛,西西都上了桌子。不然,這一屋子的人,過個年,只有她和寧少卿兩個人坐著吃著,四個人站在一邊看著,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年夜飯吃完,陌千雪和寧少卿坐在正堂上喝著茶。云滛便帶著女兒西西正兒八經(jīng)的跪下磕了個頭拜年。 陌千雪本想阻止,卻被寧少卿伸遞過來的眼神給止住了。 想想這是古時,主仆之禮還是要的。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她將來還打算再去買幾個婢子,把自己從此解放出來呢。 既然如此,那么這規(guī)矩就從云滛這里開始吧。 想通這節(jié),陌千雪便理了理衣襟,好生生的受了這一禮。 等云滛和西西起身,她掏出早就備好的紅包,便一人給了一個。 云滛和西西拜完了年,阿三和阿五也過來,一起單膝跪在地上,給他們兩人拜了年。陌千雪也不厚此薄彼,同樣給了他們兩人一人一個紅包。 六人在堂屋中守歲大眼瞪小眼的特別無聊,陌千雪便拿出自己又畫的一張qq版的大富翁出來和寧少卿在那里玩著。 本來是她置到了退的那一格,她便硬是耍賴不退,惹得寧少卿笑說她是小賴皮,非得上前揪她的鼻子。 阿三和阿五見兩主子玩得開心,相互使了個眼色,便退了出去。云滛見機(jī)的更快,抱著西西早就退走。 十二點一過,噼噼啪啪的聲音便是響轍了天際。 這異世還沒有鞭炮,這噼噼啪啪的聲音,是最原始的爆竹。 陌千雪二十七的時候進(jìn)城就買了很多回來,沒見過真正的爆竹,自然是要多備上一些來過癮的。 那爆竹看起來甚是危險,寧少卿不讓她上前。 阿三阿五總算派上了用場,西西也從暈暈俗睡中醒了過來,在一邊幫倒忙。 一番折騰下來,總算是把除夕過完了。 初一的一大早,陌千雪便根據(jù)天齊的習(xí)俗,一天亮就又鳴放了爆竹。 還在堂前供上甜料—紅棗、冬瓜、糖、花生糖等糖果,并燒金紙和寧少卿一同祭拜。 做完這些,用過早飯,兩人便出了門,去保長家給保長拜年。 本來,寧少卿是不想去的,從來,只有別人給他拜年的份,這個保長還沒資格讓他去拜會。可是卻被陌千雪拉著做陪。 寧少卿轉(zhuǎn)念再一想,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貴公子,而且陌千雪說的也有理,強龍不壓地頭蛇,再怎么說那保長也是這王家村德望最高之人,也算是他們的長輩,于是只得勉強去了。 對于他們的到來,保長很是客氣,保長娘子也很是熱情。寧少卿和保長在那里聊著,保長娘子便拉著陌千雪進(jìn)了房,也說起了體已話。 不外乎是,什么時候生個崽崽之類…… 陌千雪和保長娘子在里屋里正說得歡,外面寧少卿卻和保長說得并不愉快。 寧少卿已經(jīng)直接了當(dāng)?shù)母嬖V了保長,他從明年開年起便不再去村里的蒙學(xué)堂去為孩子們上課了。 保長當(dāng)然不愉快,他連連問是不是束脩的問題。如果是,他可以讓蒙童的家里再多加上一些。 寧少卿聽他提到束脩,面上有些不屑的搖搖頭,只說與此無關(guān)。 保長見他如此輕描淡寫,顯然已經(jīng)是拿定了主意,心中更急。這可是村里后輩發(fā)展的大事,他如何能不急。 于是當(dāng)下求道,說他去讓蒙童的家里再多出些束脩,問寧少卿能不能再教個一年半載。 寧少卿聞此言,氣得口中的那口茶差點要噴。他在乎的是那點子小錢么? 心中雖是不屑,然口中還是客氣的。只是嘆了口氣,又說道,并不是他不來蒙學(xué),蒙童們便沒有學(xué)上,王家村可以在外面去請一位私塾先生回來的。 保長籌措不安,他當(dāng)然知道可以上外面請??墒?,上外面請先生回來,那是要真金實銀的。 最后,寧少卿表示,村里請的蒙童先生的費用,他寧家負(fù)擔(dān)一半,也算是報答當(dāng)日的救命之恩了,保長的臉色才好了些。 他一邊陪寧少卿說著話,一邊想著,過完了年,族中將要開的族會,不單單是選舉族老這件事了,還必需要解決蒙童的教育問題。 初二,寧家更是熱鬧非凡,門坎就沒停過。 作坊里的幫工,雕坊里的學(xué)徒,食館里的菊娘云娘,王小雷,還有寧少卿教的那些個蒙童都一一的來給他們兩人拜年。 這一天,直累得兩人人仰馬翻,口干舌燥。 本想初三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天,不想那天中午卻來了貴客。 這人大冬日的還扇不離手,正是蘇七公子。 陌千雪迎出去,把蘇七公子請了進(jìn)來,心中卻甚是奇怪。這蘇七公子的家聽說在京中,怎地過年也不回家? 陌千雪心中疑問,正是蘇七身后阿陸和阿召心中之痛。他家公子不回去,是聽說蘇老夫人,又再給他家公子相親呢。 大過年的,有人來拜年,沒有不留飯的道理,保況這蘇七公子還是她的合作伙伴。 而且,就他那吃貨,踩著飯點來,不就是想蹭點吃喝么。 寒喧了幾句,云滛問是否開飯,陌千雪便留了蘇七用飯。 “蘇七公子,家常小菜,還望海函?!?/br> “寧先生客氣了。” 聽著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去的各種客氣,實在煩人,陌千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兩人初次見面,怎么會虛偽成這樣。 什么時候蘇七那個嘻皮笑臉的貴公子被得這般的迂腐?什么時候,寧少卿也變得這般假模假樣,俗不可耐。 “在下姓蘇名錦寒,在家排行老七,寧先生直呼我名便好?!?/br> “在下姓寧名少卿,蘇七公子喚我少卿兄便可?!?/br> “寧先生年長,小七怎么著也得稱一聲大哥才是?!?/br> 陌千雪在一邊聽得好沒意思,便埋頭吃飯。 “大哥,這稱呼可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啊。要不為兄稱呼蘇七公子蘇兄,蘇兄你看可好?!?/br> “那怎么行,寧先生年長于小七,叫在下小七便行。” “為兄怎么好意思直咱蘇七公子的小名,還是稱蘇兄好一些?!?/br> “蘇某不才,寧大哥就不要客氣?!?/br> “……” 陌千雪忍無可忍,用筷子指著二人,“一個叫寧少卿,一個叫蘇七,你們愛怎么叫怎么叫,現(xiàn)在吃飯?!?/br> 二人虛與委蛇的笑僵在嘴邊,沉默吃飯。 阿三,阿五,阿陸,阿召均投來感激的神色,兩個主子再這樣繞下去,非得把他們繞暈不可。 蘇七這么多天,也算是想通了,他需要下一個決心,到底是要放棄,還是要堅持。所以,他來了。他只是想來看一看,陌千雪到底幸不幸福而已。 若,她是幸福的,他便成全,上天下地也要把那怪醫(yī)找出來。 若,她是不幸的,她但凡有一絲不甘,哪怕她已有夫,他也會來爭取。 這輩子,他最不需要的便是名聲,娶一個嫁過人的女子又有何妨。 寧少卿臉上雖不好看,卻并沒有如以往般的醋意橫生。蘇七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并沒有正眼看過陌千雪一眼。 他看得出來,他在控制,他也看得出來,蘇七仿佛是要下一個很大的決心。 這個決心,他要幫他下。 用完膳,蘇七又向?qū)幧偾溆懡唐宓?。兩人在院中的根雕桌椅上擺開了棋盤,陌千雪無聊的坐在書房中翻著書,從窗戶向外看。 蘇七是一身月白衣衫,玉環(huán)束發(fā),錦衣小扇,嘴角的那抺嘻笑不知何時已被凝重所取代。他無需刻意之勢,身上的那股貴氣卻是渾然天成。 寧少卿一身藏青長衫,布帶束發(fā),端坐一方。他嘴角自始自終都是一絲淺笑,透著一股子從容不迫。 兩人舉手投足之間竟都有分瀟灑的味道,下個棋也能下出揮斥方遒的感覺。 雪地,院落,美男,棋盤,多么美的一幅畫! 陌千雪心中卻暗笑兩人附庸風(fēng)雅,今天雖沒下雪,可是外面卻是極冷的。兩人不在屋里下棋,卻坐在外面,還好沒有風(fēng),若是有風(fēng),兩人是不是應(yīng)該會更風(fēng)雅,衣衫袂袂,飄飄欲仙。 兩人棋下得很慢,打太極的工夫卻都很厲害。 嘴上總是隔一會子便會蹦出一句話來,這樣你來我往,陌千雪卻覺出了刀槍棍棒的感覺。 看蘇七公子這架勢是已經(jīng)知道了寧少卿的真實身份了。 難道,兩人之前的家族中有恩怨? 就這樣揣摩著,云滛卻恭敬的走了進(jìn)來,輕聲道,“老板娘,簡大小姐來了?!?/br> 青悠來了?陌千雪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