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過年的，不打打牌打打麻將，也不知道該干嘛了。

    李mama和李舒沁就這么說著，已經(jīng)走到玄關(guān)處開始要換鞋了。這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誰?。俊崩钍媲哙絿伭艘痪?，伸手打開門。誒？又是張阿姨和王凱。

    “哈羅……meimei……”王凱齜著大白牙和李舒沁打招呼。

    李舒沁一笑，“干媽，你來啦?！?/br>
    李mama看到張阿姨，也是臉上一喜，“誒？你怎么來了，我正要出門呢?！?/br>
    張阿姨伸手摸了摸李舒沁的頭，看著李mama道：“我看出來了，還好趕上了，要不還撲了個空呢?！?/br>
    “快進來?！崩頼ama也不換鞋了，“你也真是，來之前不知道打個電話?！?/br>
    “這不才有驚喜么？”張阿姨笑，拉王凱進屋把門關(guān)上。

    “待會撲了空，就更驚喜了?！崩頼ama把兩人帶到沙發(fā)邊坐下，又給小賣部阿姨打了個電話把局推了。小賣部阿姨還念叨了一陣，李mama笑著解釋了幾句也就搞定了。

    李舒沁跟到沙發(fā)邊，坐下問：“干媽是過來找我們玩的？”

    “是啊?！睆埌⒁炭粗钍媲?，“沁沁想想，我們玩什么呢？”

    李舒沁詭異一笑，“我早就想好了，我們就在家打麻將?！?/br>
    張阿姨一愣，看了看李mama又看了看李舒沁：“沁沁……這么小還會打麻將呢？不會是你帶的吧？你別把我干閨女教壞了?！睆埌⒁陶f到最后就質(zhì)問地看向了李mama。

    李mama有點愣，腦門黑黑的，怎么搞得李舒沁像是她王家的女兒而她只是保姆似的？李舒沁在一旁笑，“干媽，我還不會呢，正打算學著玩?！?/br>
    “學這個有什么用？不耽誤學習嗎？”張阿姨這才是正統(tǒng)家長思想，時時刻刻都怕孩子學壞了。

    而李mama呢？她在不知不覺中都不知道被李舒沁帶跑偏多少了，開明得好像一個知心的小伙伴呢！一點家長的壓力都沒有了。

    當然，李mama對李舒沁會變成這樣，關(guān)鍵問題是在于李舒沁真的很懂事，各種事情都有自己的把握，李mama都放心習慣了。有事還會找她商量商量，可不就是小伙伴么？

    李舒沁還是淡定地笑，“人家說，學個裝瘋都指不定能在什么時候派上用場。麻將學了也沒壞處啊，可以娛樂娛樂嘛?！?/br>
    張阿姨看向李mama，疑問出聲：“沁沁是怎么考第一的??？”她有點不敢相信，一直以為她這干閨女除了學習什么都不干的呢。

    李mama尷尬笑了笑，然后說：“可能是……基因比較好？”

    “噗……”李舒沁憋笑，她mama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瞎扯還不害臊了？難道是被她帶的？

    張阿姨木了半晌，“我和老王都不算笨啊，怎么生出個班級倒數(shù)？”

    王凱吐血，真是躺著也中槍??！

    李舒沁憋笑憋得辛苦，最后直接笑出來，“干媽，我們還是來打麻將吧。”

    “好好好，沁沁開心就好?！弊罱K張阿姨也沒掃這個興，十分配合地答應下來了。

    李mama布好桌椅，四人四邊坐下，張阿姨說：“沁沁和小凱不會打，我們先講講怎么打?！?/br>
    張阿姨講了半天，李舒沁也沒明白過來。王凱上來插了一句：“給你個公式?！闭f完，就把公式列給了李舒沁：naaa mabc dd就贏了，mn可以等于0。

    李舒沁幾乎是秒懂，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王凱，“學以致用，你才是學霸呀。”

    王凱一笑，“承認！”

    張阿姨一巴掌輕呼過來，笑著說：“一看就是老手?！?/br>
    王凱也是難得看到自己老媽這么開明，吐了吐舌頭沒說話。

    四人就這么摸了幾個小時的麻將，適度而止。晚上張阿姨和王凱也沒留下吃飯，玩得盡興，吃了好多瓜子、開心果、碧根果之類的干果和許多蜜餞。走的時候張阿姨還說：“回去要上火了?！?/br>
    “喝點涼茶降火?！崩頼ama接了這么一句。

    而張阿姨和王凱走沒多久，也就到了春晚時間。李mama活了面，做了餃子餡，一邊和李舒沁包餃子一邊看春晚節(jié)目。

    李舒沁對這一年的春晚記憶不是很多，但看下來發(fā)現(xiàn)確實有印象深刻的地方。比如，劉德華的《恭喜發(fā)財》、把邰麗華跳紅了的《千手觀音》，當年看千手觀音那會，那叫一個驚艷啊，眼珠子都快驚出來了。還有一個就是小品《裝修》，林永健戴了拖把式假發(fā)，畫了一臉濃妝，一直噴口水說：“破……了相了！”

    等到十二點跨年之后，李舒沁和李mama又抱著煙火炮下去放了好些時候。小區(qū)里聚滿了好多放煙火的人，頭頂天空更是炫彩一片，好看極了。

    年是這么過的……過了除夕，大年初一開始各家拜年，大年初二回娘家。李舒沁和李mama回去小舅舅家，因為外公在那里。到了外公家，外公就拿出二胡來，“來來來，沁沁，好久沒人聽我拉二胡了?！?/br>
    李舒沁也樂意，忙就湊去了外公那里，連帶著小舅舅家的弟弟也湊過來。

    小姨媽沒有出現(xiàn)在外公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破了的關(guān)系，要補起來，還得要個過程。

    年味從初五之后慢慢減淡，再過個元宵節(jié)也就差不多淡盡了。而在這年味消散的過程當中，有一個噩耗，那就是……開！學！啦！

    ☆、第019章

    鬧鐘激烈地在床頭柜上響了足足有一分鐘，一只雪白的爪子從被窩里伸出來給按了，然后又縮回被窩。

    李舒沁砸吧了一下嘴，剛要繼續(xù)睡，又響起了敲門聲。李mama開門進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李舒沁，已經(jīng)快七點了，三十分鐘內(nèi)你能趕到學校嗎？”

    李舒沁把腦袋又往被窩里鉆了鉆，“mama，我再睡一分鐘，就一分鐘?！?/br>
    “可被子說它想見太陽，一分鐘也等不了?！崩頼ama說完就去拉被子，往懷里抱。

    李舒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被子一角，驚恐地看著李mama：“mama，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李mama看著李舒沁已經(jīng)皺巴了起來的臉，無語地笑了一下，把被子全部扯到自己懷里：“來，生一個我看看?！闭f完就把被子抱出去了。

    李舒沁皺巴的臉變成了哭喪的臉，懸淚欲泣。一邊委屈地抿動著雙唇換衣服，一邊嘀咕：“這么殘忍，肯定不是親生的?！?/br>
    一起不來床就要曬被子，也只有她這個親媽會這么干了。

    李舒沁換好衣服，把校服罩在棉衣外面，瞌睡蟲就跑差不多了。從頹廢的寒假瞬間切換到上學模式，簡直是苦不堪言。她還算麻利地去刷牙洗臉梳頭，然后把桌子上的早飯吃一吃，再戴上帽子手套圍巾，就沖出了家門。

    騎車出小區(qū)沒走多遠，后面就追上來葛月潭。李舒沁看了他一眼，笑著說：“好久不見了，你也還沒走??？”

    葛月潭戴著口罩，聲音也是悶悶的出不來，“第一天上學，起不來?！?/br>
    “我也是，還是我媽把我被子抱走了才起來的?！崩钍媲哒f得有點不好意思。

    兩人就這么絮叨幾句，就加快車速，往學校去。到學校才發(fā)現(xiàn)，其實根本不需要這么急呀。因為是第一天開學，書還沒領(lǐng)，根本就不存在早讀課一說。所以，大家到了都是坐在座位上吹牛。

    “你寒假作業(yè)寫完了嗎？”

    “你過年都干嘛了？”

    “你收了多少壓歲錢？”

    “你這新衣服真漂亮！”

    李舒沁風風火火跑到座位上放下書包，看向周小梅：“小梅，你來的真……”“早”字沒說出來，李舒沁就呆住了。

    周小梅抬手撥了一下披肩長發(fā)，看向李舒沁：“沁沁，我好看嗎？”

    李舒沁慢慢坐到凳子上，噎了半晌，“你真去拉頭發(fā)了？”

    “對啊，還剪了齊劉海呢，用我的壓歲錢。”周小梅說到最后賊賊地樂起來，“沁沁，你的壓歲錢都干嘛了？”

    李舒沁伸手拽了拽周小梅的頭發(fā)，呆呆地說：“我想買雙滑板鞋來著……”——純屬扯淡娛樂來著……

    周小梅認真地看著她，“買滑板鞋？”

    李舒沁搖了一下頭，“意思就是我還沒用?！?/br>
    “要不你也去做個頭發(fā)？”周小梅兩眼放光地看著李舒沁，女孩子做事情總希望自己好朋友陪著的嘛。

    聽到這話，李舒沁可沒有兩眼放光，她連忙搖了搖頭說：“不要吧?！彼l(fā)質(zhì)挺好的，可不想小小年紀就把頭發(fā)給做枯了。臭美這種事情，以后有的是時間，她現(xiàn)在非常喜歡自己露額頭扎高馬尾的樣子，清新爽利又精神。

    周小梅有點不開心，看著李舒沁。李舒沁笑了笑，“小梅，我是覺得吧，你弄這樣的發(fā)型很好看，而我就不行。你說我拉完之后是中分呢？還是七三、□□分呢？不管怎么分，披下來看起來都很成熟啊?！?/br>
    “那你也齊劉海嘛?！敝苄∶氛f。

    李舒沁干笑了一下，周小梅看著李舒沁的臉，伸手過去擋住李舒沁的額頭，“歐……不行，你臉比我小，再遮起來好奇怪的感覺?！?/br>
    “是吧？”李舒沁看到了希望，連忙說：“所以我就這樣，你一個人□□的就好了。不過……桂英大姐看到不會說嗎？”

    學校雖然沒有出臺什么文件明文要求女生不準披頭散發(fā)，但潛規(guī)則大家都知道，是不準的！

    周小梅還沒說話，桂英就進來了。她到講臺上站著，說今天不上課了，讓班長帶幾個人去把新書抱來發(fā)一發(fā)。班長是個男生，招了周圍幾個交好的同學一起去。桂英指了指后排的男生，“你們也去，長這么高個子不干活浪費了?！?/br>
    于是，后排期中語文考二十分的男生也帶了一撥人去。

    等人走掉，桂英也沒有回去辦公室，而是在班級里走走逛逛起來。一會問這個一個問題，一會問那個一個問題。到李舒沁這邊時，看著四人問：“你們這個年過得開心嗎？”

    “開心……”四人程式化的語氣回答。

    桂英低頭看了看周小梅，半天說：“是周小梅嗎？過了一個年，我都認不出來了。”

    周小梅尷尬地笑了笑，“是我，陳老師?！?/br>
    桂英伸手抓了一下周小梅的頭發(fā)，“把頭發(fā)扎起來，這披頭散發(fā)的，看著不精神，也怪難過的。你看李舒沁，扎個馬尾辮樸樸素素的不是挺好的？”

    “陳老師，我們跟您有代溝，審美哪能一樣??？小梅這叫時尚?！敝苄峦蝗恍Σ[瞇說了這么一句話。

    周小梅回頭暗暗瞪了周新一眼，周新忙閉上嘴巴。桂英看著周新，也沒來脾氣，笑著說：“你們這么點大的毛孩子還懂時尚？等你們到張老師的年紀，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把家里的面粉都擦臉上都沒關(guān)系。這個年紀，就不要想那些歪門邪道，給我好好學習。人家張老師要找對象，你們只要學習！”——張老師。

    桂英雖然是笑著的，這話說得怎么那么瘆人呢？平時的打扮和行為，在同學們眼里那都是反面教材，桂英居然把她和放一起說？于是周小梅默默抬手把頭發(fā)攏了攏，用手腕上的皮筋給綁了起來。等她綁好了，桂英拍了拍她的背，“這樣就對了。”

    這邊說了沒一會話，班長就帶著幾個其他同學把書本抱了回來，成摞堆在講桌上，然后再一本本發(fā)下來。李舒沁拿到書，快速地翻了一下，閉眼深聞了一下書里濃重的油墨味，“嗯……新書的味道……”

    周小梅一邊整理新書，按大小堆疊起來，一邊說：“沁沁，那我這頭發(fā)不是白做了？”

    李舒沁合起書，直起腰來，“沒有白做，你齊劉海扎馬尾很好看的。而且這頭發(fā)閃閃亮亮直直的，比平時好看多了。”

    “真的嗎？”周小梅期待地看向李舒沁。

    “騙你是小狗?！崩钍媲哒J真回。

    周小梅笑著，默默從桌肚的書包里掏出小鏡子，偷偷照了一下。李舒沁呆呆看著周小梅，以她對周小梅的了解，這小姑娘鐵定是懷/春了！

    當然，周小梅自己不說，她也不強求去扒這個事。

    開學第一天在發(fā)書和發(fā)資料，以及扯淡中過去。額外的，數(shù)學老師蔣晴老師把年前的期末數(shù)學卷子講了一下，語文老師金黃色的頭發(fā)也拉了直，變成了長直發(fā)，比之前卷看起來舒服了一點，幾科老師都收了寒假作業(yè)。

    第二天進入正式上課時間，也就真正告別了寒假。李舒沁琢磨著寒假里想好的那個計劃，在課間cao之后，就一個人悄悄找去了校長辦公室。

    再怎么說，校長都是學校里的最高領(lǐng)導人，也就是同學們心中的大人物。李舒沁站在校長辦公室門口一直深呼吸，鼓了半天氣才去敲門。

    “進來！”里面?zhèn)鱽礴H鏘的男低音。

    李舒沁轉(zhuǎn)動門把手，開了門喊了聲報告。校長坐在辦公桌后，推了一下自己的金色眼鏡框，看著李舒沁沒說話。李舒沁走進辦公室，向校長鞠了個躬說：“李校長好，我是初一七班的李舒沁?！?/br>
    李校長眉心動了一下，這“李舒沁”他怎么覺得聽起來很耳熟？想了半晌，他想起來，就是陳桂英那班的詞神加年紀第一嘛，于是他看著李舒沁說：“是你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坐沙發(fā)上說?！?/br>
    “謝謝李校長，我站著說就好了。這件事情有點大，希望李校長您能答應。”李舒沁也不去沙發(fā)上坐，誠懇地說。如果李校長答應了，她初中就吃喝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