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穆青桐被他抓住手腕，臉有些紅，轉(zhuǎn)移話題道，“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中午不是才閱兵完么？”

    “白天人多，麻煩。”江曜湊過去自己把播放按鈕摁下，然后順勢把腦袋枕在了穆青桐的大腿上，讓后者的手搭在了他的胸前。

    穆青桐：“……”

    江曜沒有絲毫地覺得不妥，很自然地用指腹摩挲著穆青桐掌心的紋路，問道：“你媽怎么樣了？”

    穆青桐隔著襯衫也能感受到江曜有力的心跳，他想抽回自己的手，但稍微使力后卻收到了江曜坦然卻疑惑的目光。

    穆青桐：“……”

    穆青桐只得訕訕地作罷。

    “我媽前幾天從icu出來了，醫(yī)生說恢復(fù)得不錯(cuò)，明天不是國慶日第二天放假么？我準(zhǔn)備去看看她。我怕你接電話什么的不方便，就沒聯(lián)系你，畢竟你在王宮，還是小心為上?！蹦虑嗤┙忉屨f。

    “嗯。”江曜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閉上了眼睛。

    穆青桐隱約覺得氣氛有些曖昧，但又不知道怎么去化解，任由江曜拉著自己的手。

    屏幕上的江曜著裝華麗莊重，表情肅穆，他是整個(gè)國家真正的君王。穆青桐把視線移回來，樣貌一模一樣的男人正安靜地躺在他身上，畫面顯得有些不真實(shí)。

    “江曜?！蹦虑嗤┹p輕地叫了他一聲。

    “嗯？”江曜沒有睜開眼睛。

    “那個(gè)……”在這樣的氣氛下，穆青桐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江曜打斷他，問：“你最近怎么樣？”

    穆青桐疑惑道：“我？”

    “嗯，施沃茲跟我說你狀態(tài)很差。”

    穆青桐沒有否認(rèn)，但這段時(shí)間他并未和萊爾交鋒，所以那些不良的心理問題比以前稍微好了一些。

    窗外忽然響起了煙火的聲音，炸開的絢麗色彩把夜空照得明亮，學(xué)校里大屏幕正在重播今天的盛況，還隱隱的有人群的歡呼。

    “今天是國慶日?！蹦虑嗤┺D(zhuǎn)移話題道。

    江曜補(bǔ)充道：“390年的國慶日?！?/br>
    “祝你的國家生日快樂。”穆青桐說出口后覺得這句話有些奇怪，但偏偏不知道用什么話來代替這個(gè)祝賀語。

    “我去拿兩瓶酒?！苯缀鋈黄鹕恚读顺兑r衫的衣角，將皺褶捋平。

    “怎么了？”穆青桐沒懂他的意思。

    “我高興?！苯啄弥鴮W(xué)校的卡出了門。

    國慶日屬于酒精飲料的特供期，沒一會(huì)兒江曜就拿了兩瓶上來。

    穆青桐沒研究過這個(gè)地方的酒，江曜隨性地光著腳坐在地上，背靠著他的床，然后把兩瓶酒的蓋子都擰開了，遞了一瓶給穆青桐。

    穆青桐不擅長喝酒，上輩子他就極少碰這些，但還是接過了江曜遞給他的酒瓶，然后下床坐在了江曜的旁邊。

    窗外的煙花還在綻放，遠(yuǎn)處的光亮忽明忽暗，伴隨著陣陣聲響，還有江曜上午做的那場振奮人心的演講臺詞。

    “干杯?！眱善烤婆鲈谝黄?，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江曜目光灼灼地看著穆青桐。

    穆青桐喝了一口下去，這酒的口感近似于伏特加，綿軟纖細(xì)，還帶著一股特有的清香。

    一口酒悶下去，穆青桐覺得自己整個(gè)人都被點(diǎn)燃了，胃里像有一把火，逐漸擴(kuò)散灼燒。

    “其實(shí)我沒什么事?！蹦虑嗤┻€是回答了江曜剛剛的那個(gè)問題。

    “是么？”江曜問。

    “嗯，真的沒什么?！蹦虑嗤┬χ鴵u了搖頭，“我以前經(jīng)歷過很糟糕的情況，那時(shí)候我在臥底。每過一段時(shí)間我們都會(huì)接受心理培訓(xùn)，在特殊情況下可以做到自我調(diào)節(jié)?！?/br>
    江曜靜靜地聽著他說。

    “你知道什么叫額隆行動(dòng)嗎？”穆青桐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迷離了，酒精非?？斓亻_始侵占他的大腦。

    江曜搖了搖頭。

    穆青桐又碰了碰江曜的酒瓶，悶頭喝了一大口下去。

    “額隆是海豚突出的前額，它們用那里來發(fā)聲，超聲波?！蹦虑嗤┫袷窍萑肓嘶貞浿校捌渌纳?，譬如我們，聽不懂也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一旦他們落單，就會(huì)在茫茫的大海中孤立無援。林恩跟我說，這就像我們在一個(gè)行動(dòng)中沒有情報(bào)網(wǎng)，沒有搭檔，沒有下一步指令，好像整個(gè)世界只剩下了一個(gè)人……我們給這樣的情況命名為額隆行動(dòng)。”

    ☆、第43章 chapter43

    “我剛來的時(shí)候就是這種情況，不管我發(fā)出怎樣的信息，都不會(huì)有人回應(yīng)我，這里只有我一個(gè)人。我無法確定誰是可以相信的，而誰又能幫我……直到三個(gè)月前，所有的事情只能由我一個(gè)人去完成?！蹦虑嗤┌涯抗夥旁诹私咨砩?。

    江曜面色平靜，與他對視。

    “我沒跟你說過？”喝了酒之后，穆青桐的臉紅紅的，“我是說，你的上輩子，我沒跟你講過嗎？”

    “沒有?！苯酌蛄艘恍】诰疲澳菚r(shí)候你只跟我說了一部分你以前的經(jīng)歷，還有你到了這里后是怎么生存下去的?！?/br>
    “我在賣情報(bào)。”穆青桐笑著說，忽然他站起了身。

    江曜看著他猛地起身站直，然后軟綿綿地向旁邊歪去，趕緊起來伸手扶住他，雙手搭在他的腰上。

    “唔……”穆青桐甩甩自己的頭，穩(wěn)了穩(wěn)站姿，輕輕推開了江曜，示意自己沒事。

    江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慢慢拉開了書桌下的抽屜，拿出了那個(gè)日記本。

    “這個(gè)本子挺值錢的?！蹦虑嗤┗氐絼偛诺奈恢米?，翻開了第一頁，擺在江曜面前：“看得懂嗎？”

    江曜認(rèn)真地從上至下掃了一遍，他稍微側(cè)過頭，皺眉說：“只能看懂一部分。這個(gè)是‘陌生的’，這個(gè)是“必須”……最下面的一段看不出來。”

    穆青桐又拿來了一支筆和一張卡紙，把其中的一句話抄了下來：“先鏡像翻轉(zhuǎn)，我教過你嗎？噢，對，你能看懂上面的一些單詞，你應(yīng)該知道……”

    江曜沒有回答。

    穆青桐把翻轉(zhuǎn)后的句子謄寫了一遍，依舊顯示的是亂碼，隨即道：“你把這些字母按照字母表的順序后移一位，比如說原來的a，你替換成b，以此類推。”

    為了能看得更清楚，江曜往穆青桐的方向靠了過去，然后抬起一側(cè)的胳膊，輕車熟路地把穆青桐整個(gè)人都圈在懷里。

    穆青桐覺得自己的心跳很快，江曜的鼻息噴在他的額頭上，極富侵略感的身體氣味把包裹起來，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江曜毫無所覺，接過穆青桐手中的筆，又看了看他的日記，摘抄了一句話下來，認(rèn)真地按照他剛剛說的方法破譯了一遍。

    “像這樣？”江曜在最終的句子下面劃了一道杠，問道，他的胸肌貼在穆青桐的肩上，發(fā)聲的時(shí)候震得他麻麻的，“ichwill……h(huán)ierweg……我想離開這里？”

    他的發(fā)音不標(biāo)準(zhǔn)，單詞與單詞之間的停頓也很長，但大致上沒出現(xiàn)錯(cuò)誤。

    “對。我翻到了自己的身份卡，知道這個(gè)身體的宿主也叫穆青桐，我想不通兩個(gè)世界的聯(lián)系，我一直想離開這里。我不敢相信任何人，懷疑身邊的一切。我沒有一個(gè)明確的方向，沒人告訴我我該怎么做。為了防止別人發(fā)現(xiàn)，我得拼盡全力去扮演一個(gè)十七歲的高中生，這樣的扮演還沒有時(shí)間期限。時(shí)間一長，我害怕我把我自己都給忘了，才一遍又一遍地記錄下自己的思想，我每一天的生活，提醒自己還活著。我很清楚一直這樣下去，我的心理會(huì)出現(xiàn)很大的問題。但是現(xiàn)在……”

    江曜拿起酒瓶，碰了一下穆青桐的瓶口，穆青桐會(huì)意，又悶了一口下去，呼出一口氣，緩了半分鐘左右，繼續(xù)說道：“但是現(xiàn)在我碰見了你們，你還有施沃茲，嗯……還有我媽，你們都對我挺好的……不管還有多少問題等著我們?nèi)ソ鉀Q，我始終相信我們會(huì)贏的……”

    他還有想說的話，但進(jìn)行到一半，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又換了另一種說法。

    酒勁上來后，穆青桐的意識逐漸趨于混沌，他隨手把筆和日記扔在了一邊，然后迷迷糊糊地往后一倒，讓江曜徹底地?fù)е阉ё　?/br>
    “謝謝你，江曜。”穆青桐說。

    江曜的整個(gè)胸膛都貼住了他的背，隔著那兩層薄薄的衣料，他仿佛能感受到身后之人有力的心跳，讓人非常有安全感。

    “呯——”江曜沉默不語，又拿著酒瓶碰了一下穆青桐的瓶口。

    穆青桐眉目含笑，大大方方地喝了一大口下去。

    窗外的煙火漸漸停了下來，大屏幕上正播放到江曜“為了我們的信仰”宣言，一陣陣的回聲傳到了他們的寢室。

    “你今天的演講好帥，穿的衣服也很帥?！蹦虑嗤┱f，他撐著床沿慢慢地站了起來，江曜趕緊扶著他，抱著他的腰生怕他摔倒。

    然后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好讓他更為舒適地靠著自己。

    穆青桐跌跌撞撞地走向窗邊，看著巨大的液晶屏幕，江曜肅立在麥克風(fēng)后面，沐浴在朝陽之下，顯得威風(fēng)凜凜。

    “真的好帥?！蹦虑嗤┗剡^頭，仰起腦袋，去看江曜的臉，傻傻地笑了起來。

    江曜低頭，蹭著穆青桐的臉頰慢慢向下，貪婪地嗅著他的氣息，埋在他的頸窩處，悶聲道：“你喝多了?！?/br>
    “不，沒有，沒有……”穆青桐否認(rèn)道，江曜勒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他把手搭在江曜的手背上，想讓他松開一些，“我沒喝多，一瓶不到呢……”

    但江曜把他箍得更緊。

    “喜歡么？”江曜忽然啞著嗓子問道。

    穆青桐掙脫無果后，索性軟綿綿地任由江曜抱著他，沒聽懂他在說什么，不解地回了一句：“什么？”

    “我?！苯装炎齑劫N在穆青桐的大動(dòng)脈上，感受著它勃發(fā)的生命力。

    “嗯？”穆青桐依舊沒反應(yīng)過來。

    江曜一言不發(fā)，直起身子，把他穆青桐翻過來面對著自己，然后捏住他的下巴，霸道地吻了上去。

    穆青桐瞪大了眼睛，江曜的舌頭迅速侵占了他的口腔，陌生的綿軟觸感讓他不知所措。江曜扣住了他的后腦勺，手上的動(dòng)作溫柔到幾近纏綿。

    穆青桐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yīng)他，呆愣地扶住他健碩的胳膊，心跳越來越快，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往大腦涌來，他甚至忘了去掙扎。

    江曜沒有放開他的意思，他再也無需壓抑自己的情感，失而復(fù)得的喜悅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了出來。

    他愛穆青桐，二十年如一日。

    穆青桐被他弄得呼吸不暢，無助地在江曜的胸口一陣亂抓，平滑的指甲透過襯衫劃過他的皮膚，這種無力的惶恐的動(dòng)作讓江曜幾乎顫栗。

    他好不容易才順利地用鼻子呼吸，穆青桐大腦一片空白，江曜的氣息已經(jīng)完全籠罩了他，去讓他浸沒其中，去讓他不由自主地臣服。

    江曜抱著穆青桐往后退了一些，穆青桐忽然被改變位置，有些慌亂地回抱住江曜。

    酒精將他內(nèi)心潛意識里的渴望無限地放大，他踮起自己的腳尖，捧著對方的臉，開始笨拙地毫無章法地回應(yīng)。

    江曜的手從穆青桐的后腦處漸漸下移，改為在他肩胛骨的位置撫摸，而后又移到了他的腰間。

    穆青桐因?yàn)樗倪@個(gè)動(dòng)作身體變得僵硬起來，而江曜見狀十分配合地松開了他。

    穆青桐嘴唇通紅，眼神迷離，抬起手抱住了江曜的脖子。

    江曜親了親穆青桐，忽地將他攔腰抱起，穆青桐乍然騰空失重，不禁驚呼一聲，疑惑地看著江曜。

    而江曜只是扛著他走到床邊，護(hù)著他的頭把他扔在了床上，然后脫下了襯衣，往椅子上一掛。

    緊實(shí)有力，線條完美的肌rou在穆青桐面前晃來晃去，褲子被隱約頂出了一個(gè)隆起的形狀。他咽了一口唾沫，腦子里混亂無比，緊張的同時(shí)又隱隱有些期待。

    江曜赤1裸著上身趴下去和他接吻，讓他無法分神去胡思亂想。

    而后江曜從褲子口袋里摸出兩個(gè)花花綠綠的金屬包裝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