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獻給洛基的花束[綜英美]、[歷史]清穿之福晉萬安、榮光[重生]、軟妹子重生記、[綜]是芥川龍之介不是垂耳兔、農門沖喜小娘子、穿書后我在求生節(jié)目中爆紅了、褻神(1v1 h)、家養(yǎng)小首輔、[系統(tǒng)]末世巨賈
古成奇也想過人選了,謹慎道:“欽天監(jiān)少監(jiān)汪秉直在學識上能挑起這副擔子,其他的老臣就不知道了。” 欽天監(jiān)雖然不沾財,不掌軍,沒有實權,但和揣測天意有關,地位微妙,要選一個持身秉正,清廉守節(jié)的人才好。古成奇做了二十年的官,還是學會說官話了。 趙翊歆不再強求,當場許了古成奇致仕的請求,還允許他致仕后也可以在朝廷建立的幾十個司天臺自由觀測天相。 古成奇感念趙翊歆的禮待,與古成嵩一起退下,他們是睡覺去了,古成奇預測了彗星,心里壓著擔子,多少個晚上沒睡安穩(wěn),現(xiàn)在彗星如期而至,他放心了,至于彗星引起的恐慌,就不是他cao心的。趙翊歆也歇了一個時辰,果然如古成嵩所言,東南風吹起,天空烏云翻騰,到了丑時集聚成勢,下了半個時辰的陣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一場春雨一場暖。 春天每下一場雨,天氣就暖和一分,東南風吹散了云層之后,茫茫夜空更加璀璨。 風停雨歇,就著昏沉沉的黎明之色,趙翊歆決定從司天臺出發(fā),步行攀登點蒼鋒,這段路也騎不得馬。雖然天氣是暖和了一點,但燕京的寒冬是銀裝素裹,暖和了一點是到了滴水成冰的臨界,所以臨行前,有一個正八品的五官保正官冒出來,像趙翊歆直諫。 諫什么? 山道上才下過雨,天黑路滑,行路不便,去點蒼鋒看云霧就不要去了,早春的云霧也不是最好看的時候,最好看是初秋的時候,現(xiàn)在彗星顯世,天下蒼生人心惶惶,皇太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而不該還有這個閑心,去看點蒼鋒的云霧。 這一位五官保正官跪著諫言,話還沒有說完,只看見趙翊歆一個飄去的衣角。傅昵崢緊跟在趙翊歆身后,回頭看了眼尷尬的跪在地上的五官保正官。 是看著剛才皇太孫和古家兄弟說話的時候,太好說話了嗎,才直愣愣的跪出來?在皇太孫興致勃勃的時候,說出這樣勸阻的話來。古家那樣的二愣子,可難學的很。傅昵崢跟了皇太孫幾天,都已經感覺到了,那是位心毅志堅的人物,所以即使那是親哥哥,他要做什么,什么時候做,怎么做,也不是可以輕易勸動的。 傅昵崢收回了目光,所以他就沒有看見,那個五官保正官跪在那里,苦苦的壓制著他想要瑟瑟發(fā)抖的身體。 青色的曙光照射在結了冰霜的樹枝上,但已是早春的空氣有沁人心脾的味道,沿著蜿蜒的山路勻速疾步,并沒有寒冷的感覺。一眾十幾人半個時辰就到了點蒼峰頂。 那什么天黑路滑,行路不便,在皇太孫面前想出個風頭沒話找話瞎扯淡的。世上的路幾條好走的?泥里來,水里去,雪里爬,火里闖,又怎么會上個山峰都走得不利索。 眾人相互看著笑了笑,意氣飛揚,然后欣賞著天色亮堂起來而顯現(xiàn)的美景。 降雨過后,點蒼峰腳下水汽蒸騰上來,霧氣彌散,纏繞在山谷間,變幻莫測的云霧,時而向潮水一樣鋪來,白浪滔滔,時而飄帶璇升淹沒溝壑,卷云濤濤,而云霧下沉時,結著重霜的植被顯露出來,粉妝玉砌,如安靜的處子,幽嫻貞靜。但太陽破云而出的時候,云霧霎時鎏金流銀。 世人佇立其中,仿佛置于九重天上,騰云駕霧。 趙翊歆看著這般美景,傲慢的心情漸漸沉淀下來。 生為一人之下的皇太孫,被所有人高高的捧上了天,那些人恭敬之中帶著疏離,長此以往,是很容易傲慢的。想一想也是,這天下誰還能遏制住君王的傲慢,也只有自然了。 在這般安靜祥和卻又瑰麗雄渾的景色面前,趙翊歆冷靜下來。 同一個時間,兩個宮婢跪在夏語澹兩丈之外,夏語澹正聽著陳掌事說緣由。 “娘娘,這兩個原是卯時換班當差的,昨晚見了大事沒個定性,嚇得半宿沒睡,今兒個睡迷糊了?!?/br> 夏語澹這才感受到,彗星出現(xiàn)對于每個人意味著什么,不亞于一場恐怖襲擊帶來的恐慌。但是夏語澹現(xiàn)在不想寬容她們因為恐慌而造成過失,攏攏了衣袖,呵斥道:“我們這里不用不經事的人,她們是什么人,也輪得著她們慌成這個樣子,正經差事也丟了。” 陳掌事本也是想從嚴處置,罰半年月錢,以警示華滋軒一干宮婢,沒想到夏語澹出手比陳掌事罰得更重。這是要攆出去的意思,從華滋軒攆出去,這兩位一輩子只能在西苑冷清的角落做個打掃的粗使了。 兩個宮婢也明白這樣出去往后的日子,癱在地上頭直直的砸在地上求饒。夏語澹側過了身子閉上了眼睛,陳掌事曉得,連忙把那兩個人拉出去。 “磕得我腦仁兒疼?!毕恼Z澹早上醒來就渾身不得勁兒,揉著腦門坐著發(fā)呆。 陳掌事以為夏語澹過分處置了兩個宮婢心里不痛快,輕聲勸道:“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我自然不把她們放在心上?!毕恼Z澹略皺著眉頭道:“叮點兒事就做出這副樣子來,殿下還在欒臺山呢?!?/br> 趙翊歆去欒臺山干什么?還不是去安撫民心的。夏語澹那句玩笑也是真話,天榻了有高個子頂著。反著來說,高個子最怕天榻了,說得魯直一些,誰該最怕死,天下最有錢,最有權的人才該最怕死。趙翊歆都不怕,身邊的小鬼唬嚇成這樣干什么。 夏語澹不會來體諒這種心情,攆了那兩個宮婢,就是告訴宮里的人,彗星沒什么好怕的,就算是怕,也該心里門清兒,怕的是誰! 夏語澹闔眼養(yǎng)了養(yǎng)精神,在鏡中瞧著自己的氣色也還好,才命人把兩個孩子抱過來放在悠車上,夏語澹坐在悠車邊上輕輕搖晃,給兩個孩子唱起了童謠。夏語澹也是那時候過來的,她最知道,十來天的孩子看不見,也就聽可以聽見。一首接著一首,夏語澹輕聲詠唱: 一個犁牛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 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勝絲綿,長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幾間,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雨過天青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 夜歸兒女話燈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 日上三竿我獨眠,誰是神仙,我是神仙, 南山空谷書一卷,瘋也癡癲,狂也癡癲。 “瘋也癡癲,狂也癡癲!”夏語澹喃喃自語。明明是一首歡暢的童謠,夏語澹唱到了最后,感到了心頭的悲涼和孤寂,夏語澹忽然很想念,瘋狂的在想念趙翊歆。 那時候,趙翊歆等人正在下山的路上。他們走在一處略微空曠,樹木沒有密集的半坡之地,氣氛陡變,因為此間鳥鳴不聞,滴水不落,靜寂的可怕。侍衛(wèi)們露出警惕,四周觀望,手握上刀柄,把趙翊歆保護在中間。 突然的,下方傳來迅疾的破空之聲,一支半丈長透著寒光的利箭,從地面射出,沿著半坡,幾乎是貼著了地面,破土劈木而來,些許障礙沒有絲毫減弱它的威勢,勁風未到,箭身已達。 好快好利的箭,那不是弓箭,是比弓箭射程更遠,命中率更高,殺傷里更大的弩|箭! 站在最前方準備迎敵的侍衛(wèi)提刀砍去,想要消去它的箭勢,一刀震得虎口發(fā)麻,去勢依然向著趙翊歆的方向,傅昵崢撲住趙翊歆,一個侍衛(wèi)已經放棄用刀擋掉,飛身阻止。 一聲悶響,一片血霧,箭簇穿過了侍衛(wèi)的肩胛,尤被箭身之力帶著往后,撞向趙翊歆前面的傅昵崢。 這一切,只在眨眼之間! ☆、第二百三十三章 嬌氣 那一天趙翊歆沒有如期回來,也沒有人告訴夏語澹,為什么趙翊歆沒有如期回來。很久很久以后,夏語澹都不想再回憶起那幾天,因為那種不知道后果,想也不敢想后果是怎樣的等待,會讓人發(fā)瘋的。 夏語澹困在華滋軒,她正在坐月子不能出屋子,而且她也被禁止出去了,是皇上下的禁足,禁軍封了華滋軒。夏語澹當時也不知道,皇上聽到了欒臺山的行刺,聽到傅昵崢生死難料,聽到趙翊歆昏迷不醒,當即噴出一口血,然后皇上在神智還清醒的時候,連連下了口諭:調兩萬禁軍包圍欒臺山;讓靖平侯封鎖京城;招德陽公主主持內宮;命武定侯夫婦趕往欒臺山照料,皇上當時說‘照料他們’,不止傅昵崢,皇上把趙翊歆也交給了武定侯夫婦照管;最后是禁足皇后和太孫妃! 京城陷入了真正的恐慌,前面的彗星顯世,多少有點愚昧不知的瞎緊張,那么現(xiàn)在就是不得不緊張了。全城嚴禁出入,持刀的禁兵到處巡邏,錦衣衛(wèi)到處抓人,家家戶戶閉門不出,普通的百姓是不敢出門,世宦之家是不準出門。經過的人說,元興三十六年清查的那幾個月,都有元興二年末,皇上凱旋還京,徹查定王通敵謀逆那時候的陣式,而且事實上,也確實是有人謀逆。 一波一波的人被帶去質詢,其中有欒臺山上所有的官吏,包括古成奇和古成嵩;華滋軒也有很多人被帶走問話,包括夏語澹,她雖然不出屋子,也接受了宗人府的質詢。 夏語澹被問話是在正月十二晚上,夏語澹就被問了那么一回,當時什么都不被告知,只是反復被問,她在前幾天有沒有告訴別人,皇太孫要去欒臺山。這件事情是初三晚上,趙翊歆和夏語澹夫妻私語之時說的,夏語澹不會那么蠢,把夫妻私語和別人說道,也不會天真的漏出彗星顯世的訊息。夏語澹反復回想前幾天的細節(jié),只是給趙翊歆收拾了兩天的行裝。不過因為夏語澹正在做月子,除夕生產躺了三天才被允許下地,其后幾天夏語澹下地不超過一個時辰,下地也是去守著孩子們,只在初十,憋不住內心的疑惑,召何氏說了一些話,那時趙翊歆已經在去欒臺山的路上,而且即使給趙翊歆收拾行李,也是嘴皮子動一動,然后由宮人們來做。 那些接觸過行李的人,服侍趙翊歆的,服侍夏語澹的,陸續(xù)被宮正司傳去了。不過服侍小郡王和小郡主的那批人,他們是在夏語澹生產后才進駐華滋軒,單負責伺候兩個奶孩子一件事,別的一點兒不沾手,所以目前都是干凈的。 宗人府這般來了一趟,夏語澹還保留了她太孫妃的尊榮,陳掌事被帶走了,花姑頂上,扶著夏語澹躺下,手順便搭在夏語澹脈上。 趙翊歆不在,夏語澹想去守著孩子們,不過腦海里回憶著宗人府的質問,外面出了的事,似乎是把自己也卷進去了,這樣的自己,又有什么資格守著孩子們。夏語澹的腦子很亂,亂到再往后,就想不到什么了。 花姑把著夏語澹的脈,能診出夏語澹在麻木的外表下心神大亂,憂心忡忡的勸道:“娘娘你現(xiàn)在身子不一般,往后怎么著還不一定呢,若是虛驚一場,你一個保養(yǎng)不好埋下了病根子,殿下回來后,又怎么好交代了?!?/br> 花姑也是會勸人,夏語澹不為自個兒,就是為了趙翊歆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要是趙翊歆顧得上,絕不會放任自己陷在無知的噩夢里。夏語澹想到這一點,僵硬的臉色軟化了一點,但是隨后心中一下劇疼,然后是腦子瞬間空茫茫一片,待到夏語澹腦子重新轉起來之后,轉頭看著花姑,歉意的道:“本來我心里想著,等我平安生產了,就放你出宮;結果我生產之后,又想留著你待我坐完月子再放你出去,現(xiàn)在看來,你可能要永遠出不去了?!?/br> 夏語澹不知道往后是什么,可是前頭是有先例的。二十年前獻懷太子一去,慈慶宮的人有多少算多少,被皇上下令拉去陪葬了。那么現(xiàn)在,趙翊歆保不住,自己也是活不了的,全部的人也活不了。 花姑抱住夏語澹冰冷的手指,勉勵笑道:“我一個老婆子,就不勞娘娘費心了,娘娘多想想小郡王小郡主?!?/br> 夏語澹承花姑在困頓之中的相伴之情,略微頷首。但其實后宮的女人,一身榮辱系于丈夫,有孩子也沒有用。太子妃有平都公主,有什么用呢?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沒了孫子,孫媳婦算什么!熬到了太后,那也是自稱哀家的可憐之人。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且不說夫妻情深,夏語澹想,她要是有過,便是無意的,也當以死謝罪! 這也無需抱怨任何人。 夏語澹這樣想好了后路,就闔上了眼睛,靜靜等待命運的宣判。 二十年,二十年前和現(xiàn)在有多像呢,夏語澹聽見阮氏在爬行,嘴里發(fā)不出聲音‘啊啊’扯著喉嚨直叫,聽見同胞兄弟在襁褓里掙扎,被悶得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然后自己不能說不能動,日夜害怕,害怕不知什么時候,那只殺人的手也覆在了自己的臉上,那時候害怕得多想一睡不醒,在睡夢中就不知道害怕了,也不知道此生的結束。 夏語澹到底是過來的人,這樣殘忍的安慰自己,還真睡過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夏語澹醒過來的時候,陳掌事已經回來了,夏語澹仔細看她沒少一塊皮rou的樣子,略放了心,也不問她傳訊的事,夏語澹自己還沒有撇干凈呢,也不能問這件事情,只是吩咐陳掌事傳膳。 填鴨似的吃飽了一頓,飯桌端下去,夏語澹都記不起來剛才吃了什么。 陳掌事扶著夏語澹散步消食,散步只是在內室走,夏語澹走過用來隔斷的那張葫蘆圖大繡屏,看見靠北的一扇窗戶支開著,眼睛轉向守在門邊,負責開門關門的宮女。 現(xiàn)在夏語澹情況特殊,不能見風,屋子里的門窗,皆有專人負責,夏語澹走過之地,必須門窗關緊,夏語澹不走的時候,門窗是按著時辰開啟透風的,那現(xiàn)在是幾個意思? 陳掌事眼銳,連忙輕手輕腳的把那扇窗戶關起來。守在門邊的宮女這才覺察到她的疏漏,雖然她單管進門出門打簾子的事,可是現(xiàn)在華滋軒的人被宮正司的人傳來傳去,就一扇窗戶,她也該隨手關了才是。 “奴婢知錯了!”那個宮女也是機靈了,不待陳掌事訓斥她,就插燭般的跪下了。 夏語澹手指著那個宮女,待要發(fā)作,見著她主動討?zhàn)垼炙π浒咽种敢皇?,撫額自嘲道:“本宮還沒有廢位呢,在你們的眼里我就不是太孫妃了嗎?” 這話說得太嚴重了,陳掌事也跪下了,認罪道:“都是奴婢的過失,沒有管束好底下的人?!?/br> 其實陳掌事才從宮正司出來,換好了衣裳替了花姑,一路急急走到夏語澹身旁,她就算長了四只眼睛,這些人這些事也看不過來,總歸宮里主事的男人出了事,主心骨不在,事情還多著呢。 陳掌事都跪下了,夏語澹也知道再發(fā)作下去,就是苛責陳掌事了。但是若是往日個兒,太孫妃身邊的事,這些宮人還不是搶著奉承,何須人提點著做,又那來這般委屈。 委屈? 夏語澹心里冒出這個感覺,隨后自省了起來,自省到最后是甜蜜。 夏語澹自小是受盡了委屈的,單在臥曉軒那會兒,大丫鬟先有琉璃,后有冰蠶,夏語澹真正指使得動哪一個,都是喬氏派來監(jiān)視自己的,那真是在夢里都不敢說錯一句話。余下小橋,小麥,小桃,小蓮,都是占不到好去處,又不想去別的脾氣不好的主子那里受氣,才剩在了臥曉軒,夏語澹都不太會很使喚她們。 若有了委屈,自己咽了,睡上一覺就算了,發(fā)作出來干什么,倒顯得自己嬌氣了。喬氏老早就警告過了,別隔三差五的惹她心煩。公道,是沒地兒討的。 是曾幾何時,變得那么嬌氣了,只是一扇窗戶而已? 都是被趙翊歆慣的。 被慣成了這么嬌氣的自己,離了趙翊歆去,該怎么活呢? 是過回不了原來忍氣吞聲的日子了,那么趙翊歆該回來了吧,他慣壞的人,應該他自己來收拾才對。 陳掌事等跪在夏語澹面前,遲遲聽不到夏語澹才出聲,視線往上移才看見,夏語澹不知緣何,當此之時竟然笑了,笑容里有些許甜蜜。 “起來吧?!庇芍齻児蛄艘粫?,夏語澹才叫起。 第二天正午,也就是正月十三正午,德陽公主一身宮裝大服而來,身后跟著一竄嬤嬤和宮女。 德陽公主知道的比夏語澹多很多,臨危受命主持內宮,這一天過去德陽公主就沒睡一刻鐘的安穩(wěn)覺,但走到夏語澹面前,依然妝容齊整,舉止肅穆,態(tài)度莊嚴,精神都未帶一絲憔悴。 德陽公主,在任何疲憊的時候,都不會折損她皇家公主的氣度。 德陽公主受皇帝之命而來,此刻也是公事公辦,宣讀了皇上的口諭,把小郡王和小郡主抱養(yǎng)去了崇智殿。 夏語澹跪在蒲團上領了皇上的口諭,竭力安慰自己:其實也還好。 皇上來要他的曾孫子,曾孫女,這樣挺好! ☆、第二百三十四章 過失 乳娘孫氏抱著小郡王,乳娘李氏抱著小郡主,兩人身后跟著數(shù)個保姆和宮女,和德陽公主帶來的一竄嬤嬤和宮女匯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