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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裙釵記在線閱讀 - 第64節(jié)

第64節(jié)

    田娘子攜帶一雙兒子出現(xiàn)在京城的原因,錢五等人不敢專斷。

    很狗血,如果田娘子所言屬實的話,這是個慘遭拋棄而不自知,還千里尋夫以致貧病交加的故事。

    大梁官員數(shù)不勝數(shù),田娘子口中自稱的丈夫,夏語澹還知道,如果人名沒有重合的話。

    今年溫神念中了進士,夏語澹買了一份進士名單,溫神念二甲十二名,田承鵬二甲十三名。而這個田承鵬有妻有子,五年前和襄陽知府之女秦氏成婚,五年中育下兩子一女。突然前面冒出一個形如乞丐,不通官話,還有彝人血統(tǒng)的妻子,一對孩子還這么大了,一個八歲,一個六歲?

    如果田娘子所言屬實,她就成了秦香蓮第二,夏語澹憤怒歸憤怒,卻不敢以田娘子的一面之詞,就毀了一個家庭美滿,仕途正好的二甲舉子。田承鵬中二甲進士之后外放為官,以濟南府正七品推官為仕途的起點,前途無量。做推官的熟讀律法,他該知道停妻再娶,拋妻棄子的下場。

    所以趙翊歆過來的時候,夏語澹就把田娘子的遭遇一說:“田娘子今年三十五,田承鵬今年二十六,十八媳婦三歲郎。田氏老夫婦是元和十五年,從湖廣襄陽府遷入云南北勝府的平民,五十老來得子,怕養(yǎng)不大兒子先去了,才要給田承鵬找一個年長的媳婦。田娘子十一歲就到了田家,二十三歲和田承鵬圓房,這個我知道,田娘子是田家的童養(yǎng)媳,可是口說無憑,田娘子拿不出婚書?!?/br>
    在夏語澹的思想里,前世剛談了戀愛,就老公老公的叫上口,沒有扯證不是老公,只是男朋友。這一世,各級衙門擺著,也有民政局婚姻登記的職能,夫妻之間有婚書,夫妾之間有契書,主子和奴婢之間有賣身契,這些都承認(rèn)了男女之間合法的性關(guān)系及這層關(guān)系之下,各種權(quán)利和義務(wù)。

    男人會拋妻棄子,女人也會貪慕虛榮。阮氏和香嵐就是在沒有合法的關(guān)系下,先發(fā)生了關(guān)系,用生米煮成熟飯的態(tài)度來應(yīng)對問題,遭到了拋棄。她們都死了,夏文衍和夏謙都活得好好的。沒有婚書,怎么證明田承鵬停妻再娶,拋妻棄子?

    沒有婚書證明婚姻關(guān)系,田承鵬最多是在婚前和別的女人鬼混,生的都是私生子。

    趙翊歆躺在炕上吃著蘋果聽夏語澹說話,臉上并沒有和夏語澹一樣,驟聽此事的憤怒之色,要趙翊歆染上憤怒的情緒很難,不過知道這個事,趙翊歆也不會不管就是了,道:“云貴川之地的人,民風(fēng)好聽點說是開放,難聽點有些還是化外之民,尚未教化,婚姻大事不講三茶六禮,也無需得到官府出具的婚書,在約定俗成之下,大家都知道他們一起過日子了,就是合法的夫妻了?!?/br>
    “是這樣的嗎?”夏語澹疑惑。夏語澹只在和慶府和京城兩地待過,京城不用說,男女婚姻以婚書為準(zhǔn),和慶府上至府城,下至鄉(xiāng)下犄角旮旯里的人,也是如此的,夏語澹記得王桃花她們成婚,都有這樣婚書,有了婚書,女子還能出嫁,不然是無媒茍合。

    趙翊歆把蘋果吃完,舒適的枕著手直挺挺的躺著,道:“云貴川很難管的。尤其是云南,據(jù)此三千里,在太宗時期,才陸續(xù)向朝廷臣服,即使臣服之后,或是生活疾苦,或是官吏亂法,或是不同民族之間毆斗,各部族也時有小部分的叛亂。所以云南的昆明城,才有一個黔國公府。我們說同性同族不婚,可云南部分地區(qū)直系的堂兄妹也可以成婚,千年的成法還要順著他們的習(xí)俗。所以很多沒有婚書,也照舊成婚生子過日子,畢竟那地民風(fēng)彪悍,說白了不聽朝廷管制,也就不在意官府出具的一張紙。還有,找官府開婚書可是要錢的。”

    對哦,王桃花成親那會兒,上縣城辦婚書就教了一筆錢,是多少來著?反正幾個銅板是絕對不夠。

    夏語澹趴在炕桌上道:“要這樣說來,田承鵬還真是個人物。上代人還是湖北襄陽府遷入云南的貧民,到了他都成進士了。筆墨紙硯,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每一次趕考不需要花錢。溫神念家境富裕,錢不是問題,只要有顆讀書的腦袋就供得出來,田承鵬就要拼命了,既要會讀書,還得賺銀子,位列二甲十三名,真人才也!溫神念和他一比,就被比下去了?!?/br>
    趙翊歆嗤笑道:“你不是說,據(jù)田娘子說,田承鵬為了科舉把家里的房田都賣光了,他還娶了襄陽知府的女兒?!?/br>
    “是呀,田氏老夫婦遷入云南,官府分撥的加上自己開墾的,有二十五畝地,都被田承鵬為了讀書,一畝一畝的賣掉了,到了七年前他考中了舉人,為了湊齊上京趕考的路費,把僅剩的五畝地都賣了?!?/br>
    說到此處,夏語澹心寒,七年前,田娘子生了一個女孩,肚子還揣著一個,田承鵬只為了他趕考,賣光了家中的田地,要田娘子母子三人怎么活?府城住不起,田娘子就住回了木邦宣慰司,帶著孩子給別人當(dāng)?shù)钁?,去年云南大片旱?zāi),田娘子才被逼著出門尋夫,搭上馬幫先去湖廣襄陽府,沒找到人又顛沛流離了半年到京城。

    可憐她笨嘴拙舌,說了三十年的鄉(xiāng)音,官話也不會說,靠著馬幫的人幫忙和一雙兒子會說幾句官話,才來到京城,可是馬幫走了,兒女病了,她就成了啞巴。

    真算是,越過了千難萬險才活著到京城,來了京城有什么用,一個兒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病死了,若不是夏語澹遛狗遇到,她們在這年冬天都得凍死。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面

    趙翊歆久居深宮,高高的被人圍在尊位,十四年去過一回西北雄州,幾次汴京舊都,但他食人間煙火,知道普通百姓的疾苦,也就明白百姓的善惡。云貴川之所以難管,就是因為太窮了,窮則生亂,動不動就用命換一時的溫飽,而一個家里窮了之后,人心向惡,能惡到何種地步?趙翊歆自小受到的教育,不是用最大的善意來寬容別人,而是用最大的惡念來揣測別人,一個人為了出人頭地,停妻再娶,拋妻棄子,也算是一件見怪不怪的事,不過撞在趙翊歆這兒,他不會不管就是了。

    田娘子和田姐兒被帶過來,看見炕上坐著兩人無法形容,菩薩一般的人物兒,拘謹(jǐn)?shù)哪_都不知道怎么邁。

    田娘子已經(jīng)被整理干凈,頭發(fā)梳成圓髻,一根木制發(fā)簪定著,身穿一件土黃色大棉襖,下擺及至腳面。這樣打理干凈了,田娘子還是一個難看的女人。云南因為地勢在,很多人皮膚黝黑,膚質(zhì)也不太好,雖然不是人人如此,田娘子就是如此,一張臉是棕黃色的,皮膚表面還坑坑洼洼,是飽受了日曬雨淋的面容。五官周正,很平常丟人群里不會再看一樣的農(nóng)家婦女,三十五歲的實際年齡加上多年的cao勞,真不是一個帶的出門的體面女人。

    不知田承鵬是什么樣子,但二十六歲的進士應(yīng)該風(fēng)華正茂,有一個外表看上去足夠當(dāng)媽的女人,大字不識一個,官話不說一句,估計在生活中也只有老媽子的功能,兼具生育機器。

    升官發(fā)財換老婆。田承鵬要甩了這樣一個女人,理由也不用再找了。

    田姐兒五官清秀,長相不隨田娘子,或許遺傳了父親的相貌,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一雙眼睛烏亮亮的特別大,因為長年饑寒交迫,說是八歲還沒有劉寡婦的女兒高,面部消瘦才顯得一雙眼睛大。

    一雙眼睛,就能知道田姐兒從生下來,就過著怎樣艱苦的日子。夏語澹生出憐惜道:“在地上鋪一塊干凈的毯子,拿一個暖爐過去,坐著說話就很好?!?/br>
    人有貴賤,平民都是跪著和官說話,皇太孫在這里,這里沒有田娘子坐下的位置,夏語澹也不忍心,不習(xí)慣人家跪著與自己說話,就坐在地上吧。

    抱影鋪了一張石青石絨毯。田娘子不敢邁上去,腳還往后退了一步,深怕踩臟毯子似的,抱影軟聲道:“坐著把,我家主子還有好些話要問呢……”記起了她們可能聽不懂她的話,泡影看向錢五。

    田娘子還需要一個翻譯。

    田娘子和田姐兒跪坐在毯子上,低著頭不敢看坐在炕上的兩位貴人。

    “你問一問她,是從來沒有婚書,還是婚書被田承鵬拿在手里?!壁w翊歆已經(jīng)用端正的態(tài)度坐著問。這樣愚昧的女人,千里尋夫不知道帶婚書,是嫁給了男人就沒有婚書為證,還是有了婚書被休了也不知道??傊脤彴敢惨獑柮靼资胧鞘敕?,是如何是,非如何非,婚書先說明白。

    錢五把這個意思說了,田娘子激動的嘰啦呱啦的說了一通,錢五面有難色。

    趙翊歆看他一眼道:“你就照她的話直接說過來。”

    “是?!卞X五換上了田娘子的口吻,還帶上一點激動的情緒道:“我是田家的媳婦,我生的娃娃是田家的娃娃,我怎么還不是弟弟的媳婦,我十一歲就到了田家,二十四個年頭了?!?/br>
    錢五雖然是內(nèi)侍,卻長得高高大大,孔武有力,直接說過來田娘子的話,卻沒有違和感,因為這真是一件嚴(yán)肅的事情,沒有半點好笑。

    弟弟jiejie都來了,童養(yǎng)的夫妻之間,幼時多以姐弟和兄妹的方式處著,都這么說了,婚書就沒辦法問了,田娘子根本就沒有注意過這件東西。夏語澹都為田娘子急了,道:“你說你是田承鵬的妻子,除了生下兩個孩子,可有證明你是田承鵬妻子的身份,不是北勝府的人可以證明你們住在一起生了孩子,而是另外的,你在田家盡到了為妻的職責(zé),比如侍奉高堂之類的。”

    既然按照云貴之地的舊俗,就按那邊的舊俗看,侍奉高堂,高堂都認(rèn)準(zhǔn)了這個兒媳婦,田承鵬還背負(fù)孝義呢。

    田娘子邊說,錢五邊道,用田娘子的粗話:“公公婆婆都是我和弟弟送上山頭的。弟弟四歲的時候,公公病死了,婆婆在弟弟七歲的時候癱瘓在床上,我洗屎擦尿的伺候了六年,把婆婆送上山頭。我在家里伺候婆婆和弟弟,在家外十幾畝地都是我在中,我摸黑種地,摸黑還家,大家知道的,誰不說我這個田家媳婦一聲好,我是家里太窮了才十一歲就過去了田家住,我知道我娘家窮,幸虧田家給我一口飯吃,不然困在娘家我要餓死了,公公婆婆是好人,讓我做弟弟的媳婦。我的命就埋在田家了,我生死田家的人,死了也做田家的鬼。”

    “那么說,田家二老死后,你戴孝了?”

    夏語澹聽不懂田娘子的話,但是觀察田娘子的神態(tài),田娘子在田家當(dāng)牛做馬二十幾年,說出這些年在田家過的日子,無怨無悔,甚至是滿足,是有所歸屬的滿足感。不管當(dāng)牛做馬的有多累,她是田家的媳婦,做多少活都是她應(yīng)該的。

    田娘子跪坐在地上,上半身直起,比著手說話,當(dāng)然還是錢五譯成官話:“我家弟弟是文曲星下凡,看過的書一遍就會背了,那讀書聲我雖然聽不懂,聽著也是很好聽的。弟弟十三歲那年,婆婆去了,正好弟弟考上的秀才,婆婆去了也有體面,婆婆去了臉上還掛著小。設(shè)了靈堂,尸體在家里放了三天才扛上山頭,一路吹吹打打,弟弟和我披麻戴孝的哭墳。我是田家的媳婦,我才可以披麻戴孝。弟弟按照讀書人的規(guī)矩守滿了二十七個月,才做了我丈夫。公公婆婆都上山頭了,家里只剩下弟弟和我?!?/br>
    有田娘子這段話就夠了,侍奉高堂是媳婦該干的事,十三年前一個秀才吹吹打打給老娘送了葬,十三年大部分人還活著,總有人記得田娘子穿了孝衣。

    其實田娘子到底是不是田承鵬的妻子,著人去北勝府訪查就能知道,做了二十幾年的田家婦,抹是抹不去的,只是田承鵬一步步高就,沒人把守在老家的田娘子當(dāng)回事罷了。

    趙翊歆和夏語澹對視,心都是靠向田娘子的。趙翊歆一指錢五,讓錢五告訴田娘子,田承鵬走出北勝府,走出云南,做了什么。

    田承鵬考中舉人后,帶著家里最后幾畝田賣掉的幾兩銀子做盤纏,走到了父母的祖籍湖廣襄陽府,恰好當(dāng)時的襄陽知府秦彥有一個女兒守寡歸家,田承鵬就娶了這個秦氏,在秦家的支持下,用心致學(xué),五年后在今年春闈中了進士,二甲十三名,秦氏五年中陪著田承鵬讀書,生下了兩子一女。五月,田承鵬接到了濟南府正七品推官的任命,現(xiàn)在合家在濟南任上。

    特別要說的事,田承鵬這濟南府正七品推官,還是皇上親提的。田承鵬在殿試上的表現(xiàn)著實強眼,云南那塊地方能考中二甲進士的歷屆沒有幾個,田承鵬是云南舉子第一人,給皇上留下了深刻的影響,才放去濟南府做推官。田承鵬為官半年,立查過去的案件,重新斷了幾件冤假錯案,官聲還挺不錯。田承鵬平步青云可待。

    若沒有田娘子出現(xiàn)在京城里,誰會想到田承鵬是個人面獸心的家伙。

    田娘子應(yīng)該還不懂,她的存在要毀去田承鵬的前程,她只是聽懂了田承鵬在外面另娶了官家小姐,生下了兩子一女,考中了進士,做了七品推官。

    那她算什么,這些年在老家苦苦等待,她生的孩子算什么,餓的面黃肌瘦,一場傷風(fēng)就死了一個。兒子死了,她還有丈夫,她從小帶大的丈夫,是她二十幾年堅守的信仰,丈人已經(jīng)是別人的丈人,信仰沒了,對她來說無意于天塌地陷。

    田娘子的哭聲如同鬼魅,瞪紅了眼睛,抓著錢五的腳,搖頭捶胸,嘴上不停的說話,似是不信錢五說的話。錢五握住田娘子抓著自己腳的手,蹲下來重復(fù)田承鵬離家六年的過上的好日子。

    田娘子急喘了幾聲,面色由紅專青,暈了過去。還有田姐兒,見娘親哭了也跟著哭,見娘親暈了,哭得咳嗽不止,咳咳咳的一聲接一聲,回蕩在屋子里,那聲音似要把肺都咳破了。

    夏語澹旁觀著,都要陪著掉眼淚了,可是趙翊歆并沒有看田家母女知道真相的慘狀,她們的哭聲不能影響趙翊歆的情緒,趙翊歆歪著頭手捋著頭頂?shù)念^發(fā),似乎是很煩躁的口氣:“把她們帶出去?!?/br>
    暈倒的田娘子被兩個人抬走,田姐兒被抱走。

    趙翊歆對上夏語澹紅紅的眼睛還能開玩笑道:“這都哭上,又不是你被拋棄了?!?/br>
    “她們可伶嘛!”夏語澹拿帕子擦眼睛。夏語澹的眼淚只是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沒有掉下來。只是她突然發(fā)現(xiàn),趙翊歆好像不喜歡女人哭哭啼啼的樣子,趕緊收了眼淚。夏語澹是被田家母女的哭聲傳染了,沒有田家母女在,欲哭的情緒就沒有了。

    ☆、第一百五十章 嚴(yán)懲

    趙翊歆沒有避著夏語澹,就在藤蘿胡同,對著王貴吩咐下去。

    去北勝府帶幾個人上來是必須的,這些人最好是有身份的,鄉(xiāng)長里正,不是官吏在田娘子居住的附近也有威望,來證明田娘子是田承鵬老家的糟糠之妻。然后命許能達動用錦衣衛(wèi)特別監(jiān)視田承鵬和田承鵬的岳父秦彥,秦彥五年前是襄陽知府,兩年前調(diào)職,現(xiàn)在是湖廣承宣布政使司從四品左參議。

    現(xiàn)在快過年了,沿路冰天雪地,去云南打一個來回最快也要大半個月。這大半個月讓田承鵬依然在推官的位置上待著吧。

    皇太孫要宰人,也不能說宰就宰了。這個田承鵬,可是皇上留意過的人,他人品壞了,節(jié)cao碎了這件事,要把證據(jù)擺在皇上面前。

    夏語澹坐在趙翊歆身邊,有點尷尬又很暖心,因為在夏家,喬氏處理家事不會當(dāng)著夏語澹的面,夏文衍他們要做什么,也無需讓夏語澹知道,趙翊歆這樣不避著她交代事情,趙翊歆在朝廷之中有多大的權(quán)利,都讓夏語澹知道了。王貴是趙翊歆身邊的第一紅人,如果跟著趙翊歆一路走下去,司禮監(jiān)的位置也會輪到他做,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能向所有外臣,表達趙翊歆的意思。許能達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最大的特務(wù)頭子,皇上一等的心腹重臣,趙翊歆也能動用。

    趙翊歆動動嘴,所有人都要聽話!

    這個感覺太好了。

    趙翊歆看過來,一雙眼眸深邃幽亮,夏語?;貋砩駚淼溃骸拔以趦?nèi)宅也知道許指揮使,能止小兒夜啼的人物,錦衣衛(wèi)的眼線神出鬼沒,皇上都知道大臣家里每天吃什么菜?!?/br>
    這是真事,有一回皇上和群臣造膝宴,皇上指著一碟骨香鵝掌對當(dāng)時的戶部尚書道:你喜歡吃鵝掌,昨天晚飯都吃了七只鵝掌,在御前不要拘束,要吃就夾。

    因為在御前大家為了儀容,都吃一口能咽下去的菜,鵝掌這種玩意兒邊吃邊吐骨頭,在宮宴上就是擺著好看,不碰的。

    皇上似乎體貼的一句話,嚇得戶部尚書冷汗涔涔。所以皇上必須是洞察秋毫的。

    趙翊歆揉揉夏語澹的頭笑道:“想什么呢,那只是偶爾的震懾,錦衣衛(wèi)才幾個人,沒外頭說的那么神出鬼沒。錦衣衛(wèi)要那么能干,都察院干什么。所以皇上也有看不見的地方,才點了田承鵬,這樣的人品,二甲進士……”趙翊歆在腦海里找了一圈形容詞,暴出一句粗口:“真是一粒老鼠屎!”

    沒別的詞比這個詞更貼切了。

    這就是趙翊歆聽了這件事對田承鵬的印象。趙翊歆是有點精神潔癖的人,所以香嵐站過的地方擦都擦不干凈,田承鵬像一粒老鼠屎一樣的惡心,那么惡心的人,還位列二甲十三名。

    所以皇上被蒙蔽了,被蒙蔽了及早揭開真相。

    趙翊歆這樣的評價,若田承鵬在場就不止冷汗涔涔了,夏語澹都為他頭皮發(fā)麻,問:“這件事情處置下來,田承鵬該得什么結(jié)果?”

    “田娘子所言不實,平民誣陷官員,仗兩百基本打死了。田娘子所言屬實……”趙翊歆很平靜的道:“大梁律:雙妻并嫡,懸為厲禁。諸有妻更娶者,徒一年,女家減一等,若欺妄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離之?!?/br>
    一個男人娶兩個妻子是違法的,平妻的稱呼和如夫人一樣,和妻子平起平坐待遇也不是真正的妻子,只是對妾的最高等稱呼。田娘子所言屬實,還要分一分情況,若秦氏知道田承鵬有妻子,還要嫁給一個有妻室的男人,以嫡妻自居,田承鵬做一年牢,秦氏做半年牢,所以趙翊歆要連秦家也一塊兒監(jiān)視,因為要查出秦家及秦氏是否知道田承鵬已經(jīng)成婚生子的事實。若秦氏不知道田承鵬有妻室的,被他欺騙了才糊里糊涂的嫁了,秦氏也是受害者,田承鵬坐一年半牢,秦氏不用坐牢,和離歸家,秦氏能帶回她的所有嫁妝。不過田承鵬總逃脫不了坐牢的命運,和兩個妻子的婚姻皆失效,田娘子和秦氏都要和他和離,各自還家。

    田承鵬坐了牢,官也當(dāng)不得了,出了牢房貶為平民,一輩子不得科舉為官。

    要是不打折扣的按律法判下來,好難看呀!

    夏語澹都無法想象,一個仕途大好的二甲進士,瞬間名聲掃地,淪為囚徒該是什么樣子。

    十四歲的趙翊歆面部輪廓還沒有褪去少年的稚嫩,丟在外面他還會被人稱呼是男孩子,可是現(xiàn)在的他盤腿坐著,腰身直挺,面容嚴(yán)肅,語氣剛硬:“重婚并娶之事屢見不止,這樣的事告到官府,大半都和了稀泥,少有以律裁判,以致官吏之中,驟富貴而易妻室之事屢見不鮮。既然這件事撞在了我的手上,我絕不姑息。也該正一正這種停妻再娶的歪風(fēng)邪氣了?!?/br>
    重婚并娶真的很多見,尤其男人驟富貴之后,老家一個糟糠之妻,外面還有一個正室夫人,若是兩妻聚首鬧到了官府,家務(wù)之事先在家里解決,總有一方忍讓,或是被迫下堂,丈夫片葉不沾,或是退妻居妾,然后男人一妻一妾,坐享齊人之福。

    總之男人并娶少有得到律法的嚴(yán)懲。

    退讓的還一般都是糟糠之妻,既然用了糟糠來形容,這個女子已經(jīng)被丈夫厭惡,在外面另娶的妻子定是比這個妻子更加得丈夫歡喜,或是丈夫有離不開的原因。如現(xiàn)在的秦氏至于田承鵬。

    田承鵬能中二甲進士順利為官,腳趾頭想一想也知道岳家出了力。

    這或許也是田承鵬這人面獸心的家伙,能囂張的對田娘子及一對孩子不管不顧的原因。不管不顧之下,可能田娘子和一對孩子在困苦中磨死了,死在老家對另有了嬌妻稚子的田承鵬一點感覺也沒有。不管不顧之下,可能田娘子會找上門來,一個鄉(xiāng)下婆子,一個官家小姐,誰當(dāng)妻誰當(dāng)妾都不用選擇,田娘子稍微知道一點好歹,就得趕緊騰出正妻的位置。

    不是田娘子軟糯,按并娶的律法判下來,田承鵬丟官了,做牢了,和田娘子和離了,田娘子能撈著什么好,連妾都當(dāng)不上。以律法判下來,對田承鵬,對秦氏,對田娘子三方來說,是三方俱傷的結(jié)果,后面還波及五個孩子,一個死了,還有四個孩子。這還是在有官員能秉公按律執(zhí)法的情況下。

    民告官哪有那么多鐵面無私的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所以才說民不與官斗。

    “最好的結(jié)果,各離之。秦彥若不嫌棄他被騙婚的女兒,秦氏有家可歸,田娘子可是無家可歸了?!毕恼Z澹從開頭就擔(dān)心這件事。

    老家沒活路了,田娘子才會冒著生命危險帶著孩子尋夫?qū)じ浮?/br>
    田娘子如同鬼魅一樣的哭泣在夏語澹腦海里回蕩。

    以夏語澹現(xiàn)在的能力,把田娘子和田姐兒養(yǎng)起來沒有問題,可是如同她不會養(yǎng)劉寡婦一家一樣,養(yǎng)小白都那么費心了,把幾個人養(yǎng)好真的很難,不是給吃給喝就完了。田家是田娘子二十四年的家,要她離開,她離得開嗎?離開了田家她如何度日。除了度日,田家,或者說田承鵬這個男人,是她的精神支柱啊。

    不攬事就不要攬事,攬了事就要負(fù)責(zé)到底,這是夏語澹的態(tài)度,然而救急不救貧,還有一個人的精神支柱。

    夏語澹不說,趙翊歆還沒有想到,趙翊歆只想到對田承鵬殺一儆百以正世風(fēng),田娘子這個精神世界轟塌的人趙翊歆還未考慮,不過夏語澹一說,趙翊歆沉吟片刻道:“田承鵬徒刑之后,馬娘子攜女回木邦宣慰司,有田承鵬徒刑在,還鄉(xiāng)沒人敢為難她們母女,她們沒有田承鵬在不是已經(jīng)過了六七年。可是馬娘子若是離開田承鵬后,只會哭泣一副活不下去的樣子,那就哭死算了。自己軟弱立不起來,也不值得同情?!?/br>
    若和田承鵬和離,田娘子要恢復(fù)她娘家的姓氏,所以趙翊歆現(xiàn)在改口稱呼馬娘子了。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真不值得給他當(dāng)妻子,也不用他的姓。

    這一刻夏語澹確信,趙翊歆一點都不喜歡哭泣的女人。不管前方有多大的困苦等著,女人軟弱的哭泣得不到趙翊歆的憐愛。

    馬娘子和田姐兒安置在四喜橋附近,好多女人都是這樣,多苦的日子都能過下去,遇到了男人就被牽著走。馬娘子知道了田承鵬停妻再娶,整個人像離了魂一樣,不哭不吃不喝不睡,只睜著眼睛剩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