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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裙釵記在線閱讀 - 第1節(jié)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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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裙釵記

    作者:云之風(fēng)華

    【文案】:

    夏語澹出生的那一天,聽了一場謀殺,從此在侯府的夾縫中茍活著,小心翼翼的活著,

    對任何人不抱有期待。

    可是在千萬人中,為什么遇見了他。

    想愛他。

    想要成為他愿意托付中饋而愛之的女人,而不是僅僅愿意納入內(nèi)帷而寵之的女人。

    夏語澹想要那個男人的心!

    內(nèi)容標簽:穿越時空 前世今生

    ☆、第一章 前情

    元興十六年四月,燕京高恩侯夏府。

    戌時四刻,眾人剛剛?cè)胨?,一個十四五歲,穿著桃紅色繡花比甲的丫鬟一手掌著一盞罩燈,一手撫著耳邊的鬢發(fā),腳步輕快中帶著些許慌亂,走過游廊,一次三叩連連拍著上房婆子值夜的耳房。

    “什么事那么忙,后頭有人趕著似的!”有點年紀的人,總是前半夜入睡快,后半夜不安穩(wěn),值夜的老mama看著上房熄了燈,正得空打盹呢,就被外頭人攪擾了起來,只得披衣開門,見是阮姨娘身邊的繡梅,壓下煩躁的情緒,重新?lián)Q了一個緩和的口氣道:“什么事瞧你急的?”

    事雖大事,在上房繡梅也未敢高聲,壓著聲音道:“祝mama,姨娘肚子一陣一陣的疼,快有一個時辰了,想來是到日子了,勞煩mama上去請大爺大奶奶的示下。”

    阮氏自去年十一月納入府內(nèi),半年來居于東廂,恭儉謙和,年前日日按規(guī)矩來上房伺候大奶奶,年后大奶奶免了阮氏的禮,阮氏推辭了兩回,依下了,數(shù)月來避與東廂養(yǎng)胎,沒有一次越矩,想來是真的發(fā)動了。祝mama讓繡梅進耳房來等著,自己匆匆穿好了衣服,前去上房稟告。

    大奶奶喬氏才剛歇下,并未睡得深沉,外間大丫鬟碧月和祝mama一交頭就醒了,也不坐起,闔著眼睛躺著問事。碧月連忙進來,未及卷床帳就回了阮姨娘的事。

    幽黑的床帳內(nèi),喬氏睜開的眼睛閃過一絲兇光,手緊拽了一下身上的石榴紅富貴團花錦被,隨即放開,溫和的道:“快去給大爺報喜。東廂那邊東西可是預(yù)備妥當(dāng)了?鋪陳開來吧。讓周顯家的去接穩(wěn)婆和醫(yī)女,先別驚動了老爺太太?!?/br>
    喬氏身上也有四個月身孕了,自有孕后,大爺夏文衍就和喬氏分房,睡在了前院書房。祝mama得了吩咐,先回耳房與等候著的繡梅交代了兩聲,繡梅回了東廂,先安排能安排的,祝mama再去前院報與大爺身邊的小廝,最后拿著腰牌出院子找大奶奶的陪房周顯家的。

    姨娘生子,主母不需要守著。不過喬氏也是不能睡了,索性坐起來由著碧月伺候著穿衣,不過一會兒,夏文衍從前面下來,先入正房來看喬氏。夏文衍三十出頭,身材高大略微清瘦,面龐俊朗,眉眼溫厚,氣質(zhì)儒雅,嘴角揚起一絲淺笑,坐在喬氏床邊道:“記得你生譯哥兒的時候,前頭一陣一陣的,整整一天一夜,那邊剛開始,想必不會那么快,你先安歇著,一應(yīng)事務(wù)有婆子丫鬟調(diào)理。”

    喬氏依言靠在褥堆上,輕笑道:“我不過去,只是東廂那樣的動靜,我也睡不著。大爺不必在我這里應(yīng)景了,快去阮氏那里看看吧,過會子,產(chǎn)室鋪排出來,穩(wěn)婆和醫(yī)女接了來,也沒你站著的地方了,阮氏頭胎,難免有些懼怕,大爺該過去寬慰幾句才是?!?/br>
    夏文衍點頭,贊了喬氏兩句大度賢良,給喬氏掖了掖被角,起身快步離開了喬氏的視線。喬氏含笑看著夏文衍的眼神,在夏文衍轉(zhuǎn)身的時候,瞬間轉(zhuǎn)為冰冷。

    碧月捧了一盞成窯浮紋小蓋盅過來,正要遞給喬氏,被喬氏一抬手掃到了地下。哐當(dāng)一聲,蓋盅摔得粉碎,茶漬溢了一地。

    阮氏斷斷續(xù)續(xù)的陣痛了一個夜晚,羊水都還未破。夏文衍守著阮氏過了子時,得了穩(wěn)婆的準話說還得好些時候,在阮氏的一再要求下,后半夜回了書房歇下。高恩侯府的生活一切如常,喬氏早起過來東廂看了一眼阮氏,當(dāng)著夏文衍,交代了里外伺候的人幾句面子話,就與夏文衍一道出來,去嘉熙院給老爺太太請安。

    高恩侯府夏家二十五年前,只是江西撫州一個窮舉人之家。已逝的老太爺夏外與其妻吳氏育下二子二女,長子夏皋,長女夏婉,次子夏拯,幼女夏嫣。元和十七年,太宗皇帝下旨圈了江西江東兩地采選,為幾個皇孫慎選正妃側(cè)妃,入選之家皆為正六品以下小官小吏,地方鄉(xiāng)紳,或是一般小康的尋常百姓之家,擇其祖上三代無惡行者,祖上三代無惡疾者,家中父母俱全者,家中子嗣繁茂者,其本人模樣秀麗者,性情敦厚者。夏家之幼女經(jīng)過層層篩選,屏中入選,為皇長子之次子,趙祁澤之正妃。元和十九年,太宗正式立儲,立皇長子為太子,其次子晉爵恭靖郡王,同年與夏氏完婚。夏家當(dāng)即被授予了正三品的衛(wèi)指揮使虛銜。次年夏氏一舉得男,為皇室添丁。

    元和二十四年,太宗崩,仁宗即位,趙祁澤晉為恭王,夏氏為恭王妃。次年一月,仁宗嫡長子,徽文太子薨,仁宗冊立嫡次子為太子,夏氏夫貴妻榮,成為太子妃,夏家按制授予伯爵,即高恩伯。

    昌慶三年仁宗病逝,太子即位。在不到四年的時間里,大梁皇朝逝去了兩個帝王,一個儲君。北境的強鄰遼國在大梁皇權(quán)更迭之際,尊上帝號,舉國南侵,新繼位的皇帝被迫北上御敵,出征前,應(yīng)內(nèi)閣一再呈請,在元興二年一月立夏氏之子為太子,以固國本,夏氏尊為皇后。夏家按制授予侯爵,即高恩侯。

    第一代的高恩侯在夏氏被奉為皇后的三天后,就含笑而逝。如今的高恩侯是夏氏的長兄夏皋,年長幼妹十余年,年過五十,身體發(fā)福,挺著一個大肚腩,五官周正硬朗,眼袋有些下垂。從容端坐著受了長子長媳的禮。夏文衍起身,嘴角壓抑不住笑意,像父親稟告了阮氏正在生產(chǎn)之事。

    兒子內(nèi)帷之事,當(dāng)父親的不多表態(tài),倒是多看了喬氏一眼,見喬氏未有不悅之色,大感欣慰,贊賞了喬氏一回。夏家仗著外戚之身,驟然顯貴,無文武之才,占著侯爵之位是多有惶恐的,怎奈的小妹發(fā)達之前,家中姊弟具以有親,故而聯(lián)姻以求強援都不能。直到了小輩們長起來,尤其是嫡長子的婚事,夏家是擇了又擇,最終請了皇后出面說情才定了喬氏。

    喬氏娘家是隨太|祖立國的一等淇國公爵。當(dāng)年太祖敕封的魏,鄭,穎,英,成,淇,榮,七大公爵,至今遺下鎮(zhèn)守汴京的魏國公,在京的英國公,淇國公,加上太宗朝戍衛(wèi)南疆由黔王下降而成的黔國公,元興三年加封了韓家延云伯為信國公,大梁舉朝只有五大公爵。喬氏正是上一代淇國公的嫡幼女,上一代淇國公元興二年隨皇上征伐遼國,被有毒的流箭所傷,失去了右手,在元興四年的時候,把公爵傳給了嫡長子,老國公雖然卸了爵位和軍職隱居幕后,十幾年來,依然是皇上倚重的肱骨之臣。喬氏的兩個嫡兄,一個承接了淇國公爵,掌著天子十二衛(wèi)之一的虎賁前衛(wèi),一個當(dāng)著正二品湖廣都指揮使,比起夏家滿門的虛銜,喬家是實實在在的,手掌中央地方軍權(quán)的百年豪族,頂級勛貴。

    喬氏這般的豪門貴女,性情果毅,承夏家宗婦之位是綽綽有余,只略微不如意的地方,便是相貌。夏家的小妹能在數(shù)千人之中入太宗之目,自然別有風(fēng)姿,夏家其余男女亦是長的男俊女俏,尤其是自己的嫡長子,夏文衍,劍眉星目,秀美之中一股淡雅的溫潤之氣,經(jīng)過二十幾年的富貴熏陶,又有了大家之氣息。與喬氏并足而立,喬氏五官太過剛硬,俗稱女生男相。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自有一套男人的標準,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也有一套評定女人,符合男人審美的標準。男生女相和女生男相,皆不是正統(tǒng)之相,極具視覺挑戰(zhàn)。挑戰(zhàn)成功,對立的兩個性別,氣質(zhì)融合完好,那就是風(fēng)韻別致,不落流俗;要是中和失敗了,就落于下乘,喬氏基本歸于后者。當(dāng)然,身為夏家的長子嫡孫之正妻,模樣是后退的,家世才是第一位的,能幫忙夏家撐起門庭才是第一位的。當(dāng)初皇上不知為了什么,登基一年,遲遲不立夏氏為皇后,也不立僅有的兒子為太子,以固國之根基,要不是喬家領(lǐng)頭斡旋,聯(lián)絡(luò)當(dāng)時的內(nèi)閣首輔數(shù)次和皇上痛陳利弊,皇上可能還遲遲不能決斷,如此再晚幾天,老侯爺就要飲恨而終了。僅此一件,夏家求娶喬氏,與淇國公府聯(lián)姻就是值得的。

    既然喬氏的娘家如此的強硬,喬氏又是那樣的性情,難免有些女人家的醋意,且多少付與言行,兒子在內(nèi)帷之中多少有些委屈,十年來喬氏霸著后院,莫敢染指,好在喬氏能生,十年中生育三子,如今又懷了一個,去年開恩讓長子身邊跟了五年的通房丫頭生下一個女孩,去年十一月,長子在外私納妾室,喬氏大鬧一場,看在阮氏身懷夏家骨血的份上,最后忍耐下來,也算賢良淑德。如今阮氏生產(chǎn)在即,長子長媳互相謙讓體貼,內(nèi)院妻賢妾美,也算家族之幸。

    ☆、第二章 事變

    說完了家里,就輪到外頭的事。今日是信國公太夫人六十的大壽,高恩侯府得了一張?zhí)樱埡罘蛉松凼线^去敘敘,不料昨晚起夜的時候邵氏腳歪了一下,晚上那會兒也沒什么,今兒醒來腳脖子卻腫了,鞋都穿不進去。

    夏文衍是孝子,母親有恙,忙收斂了臉上的喜色和喬氏一起入內(nèi)室問候母親。

    夏家三十年前處在寒微,夏皋之妻邵氏門第一般,是撫州一捕快之女,有話說女大三,抱金磚,邵氏比丈夫還大三歲,五十多歲的年紀,已經(jīng)半白了頭發(fā),穿了大衣裳坐在炕頭,腳邊一個醫(yī)女跪伏著給邵氏揉腳脖子。

    夏文衍和喬氏給邵氏問了安,夏文衍即細細的向左右垂問癥候,正說著,二爺夏文得攜妻史氏,三爺夏文徘攜妻石氏也過來探問母親。邵氏不耐煩,讓三個兒子都出去,只留下三個兒媳服侍。

    邵氏臥在炕上,自嘲的惱道:“人老了,筋骨就脆,一碰就壞了,我這樣也不能出門,今兒外面的事怎么招呼呢?”

    邵氏說的‘外面的事’,是指今天信國公太夫人的壽宴,總要有人代表夏家出面。

    史氏聽了話只是垂著眼目,石氏卻活絡(luò)了些,撫了撫身上簇新的滾粉色錦紗褙子。

    喬氏沒給石氏一個眼神,端了一盞紅棗茶奉與邵氏道:“不要緊的事,我在二門口已經(jīng)吩咐下了,韓家的禮加厚三成,讓循三叔過去說明一聲就夠了。”

    夏家兩兄弟夏皋夏拯在老侯爺孝滿后就析產(chǎn)了,雖然還住在一個侯府里,兩位老爺下的爺們兒是各自排行,夏文循是夏拯的三子,幫著伯父這邊打理部分庶務(wù)。

    石氏急了,坐正了身子笑道:“信國公太夫人的好日子,早半個月前就給我們府上下了帖子,可見看重我們家,我們怎么能那么失禮,說不出席就不去了……”

    “難到太太歪了腳,強撐了去就是有禮了嗎?”喬氏淡淡的說道。

    石氏猝然被截了話,多少尷尬,強笑道:“太太去不得,大嫂也該動一動,真好借了這個大好時機和韓家修和。”

    信國公韓家和夏家沒有過節(jié),倒是一個多月前,和喬氏的娘家淇國公府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司。一個多月前,恰逢了喬氏父親的六十大壽,崇安侯府的馮三奶奶在喬府摔了一跤,當(dāng)即跌出了腹中七個月的胎兒,而這個胎兒也沒有養(yǎng)下來,前幾天折了。馮三奶奶沈氏和信國公的二兒媳沈氏是親姐妹,同出忠毅伯府沈家,外傳馮三奶奶和喬老國公的寵姬虞氏有所過節(jié),當(dāng)時馮三奶奶就求上了信國公府的門,拉上了在京兄弟姐妹一票人為自己討公道,只是之后此事不了了之。

    喬氏輕蔑一笑道:“喬家和韓家關(guān)系好好的,何來修和?難道是為了拐了又拐的那個馮沈氏,不過是個庶出了,無德無才,誰看在眼里,喬家不在意,韓家也不在意。今兒太太不適,我一則懷有身孕,二則院中姨娘正在生產(chǎn),實在掰不開兩半來。至于別的,那樣的場合,沒有那個身份,強湊上去也是丟人,馮沈氏自己就是一例?!?/br>
    石氏頓時臉通紅,三爺夏文徘是庶出的,自己也是定襄伯的庶出之女。

    邵氏在心里捋了捋權(quán)爵之家那些拐來拐去的關(guān)系,看著喬氏憂心的道:“馮沈氏的娘家是忠毅伯府吧,聽說那位沈氏在娘家時,是養(yǎng)在老太太身邊,也頗受伯爺疼愛,現(xiàn)在忠毅伯調(diào)入京城,這件事情不會再被翻出來嗎?”

    忠毅伯沈家雖然位居伯爵,卻是不可小覷。忠毅伯沈家的前身是一等武定侯,十五年前,武定侯亦隨皇上從征北遼,在征戰(zhàn)中丟了重要的城關(guān)開平城,致使皇上的御駕被遼國八萬鐵騎夾在興和城。而皇上那么不走運差點被遼軍端了,是因為定王勾結(jié)皇上身邊的秉筆太監(jiān),把行軍路線出賣給了遼國,定王企圖仿效前朝周英宗故事兄終弟及?;噬掀桨不貋砗蟮脑d二年末,可是血雨腥風(fēng)呀,定王自盡在遼東邊境,尸體被拉回來挫骨揚灰,定王身后子嗣一個不留,其妻族,母族,和定王沾邊的文武大臣,斬了好幾千人。當(dāng)時的沈家在那樣的雷霆之怒中,只是丟了爵位,闔族全身而退,十年后又憑著貴州一場私掘金礦案掙了個伯爵,其后與永嘉侯府,信國公府聯(lián)姻,不到十五年就重返回一流的權(quán)貴,在進京的關(guān)口,喬家這樣打沈家的臉,沈家豈會善罷甘休?

    喬氏渾不在意的笑道:“太太放心,我娘家的事,掰開了說絕對是沈家理虧,沈家是聰明人,不會為了一個出嫁多年的庶女和喬家歪纏?!?/br>
    邵氏看喬氏說得輕松,就略過不提了,讓婆子們傳早飯來,想著喬氏的身孕,就免了她服侍,順便把史氏,石氏的禮也免了。飯用了一半,又有二老爺夏拯之妻章氏帶著三個兒媳婦,夏文銜之妻包氏,夏文律之妻曾氏,夏文循之妻武氏來問候嫂子。

    章氏來的路上已知道夏文衍之妾阮氏正在生產(chǎn),進門與嫂子寒暄幾句,就看向喬氏道:“大奶奶也在,我?guī)兹涨叭タ戳巳钍?,阮氏那肚子呀,大的比我這幾個媳婦生產(chǎn)的時候都要大,我估摸著那肚子里不止一個。”

    “媳婦,可是請大夫確診了,阮氏的身上是兩個還是一個?”十幾年的婆媳,邵氏是多少知道喬氏的擰性,去年長子在外面鬧出個妾室來,強壓著喬氏點頭受了阮氏的茶已經(jīng)是極限了,要是尋常再越過媳婦關(guān)照兒子的屋里人,對誰都不好,所以邵氏一直裝著把阮氏丟開,不再插手兒子屋里的事。

    喬氏皺著眉頭道:“去年十一月進府之前,請了外面幾個大夫把脈,有說一個的,有說兩個的,不得準信。年前請了瑞仁堂的成大夫瞧了說準了是一個,年后,成大夫推錯了說是摸出兩條脈來。為了這事,我還發(fā)帖子請了林太醫(yī)過來,林太醫(yī)當(dāng)時只摸到一脈,不過,臨走留下話來,藏胎也未可知,到底是一個兩個的,來來回回的,幾個大夫各執(zhí)一詞,媳婦自己也弄糊涂了,好在那邊已經(jīng)發(fā)動了,是一個是兩個,馬上便能知道?!?/br>
    “要是兩個就是大福氣了,我們夏家?guī)状矝]有遇過這樣的好事。要說家里這些爺,衍哥是嫡長,都三十有二歲的人了,膝下的孩子比他幾個弟弟都少,要是一下子能添兩個,也是大爺大奶奶的福氣?!闭率厦佳矍浦鴨淌蠌娧b鎮(zhèn)定的樣子,不由生出一絲快慰。

    章氏私下里,是很看不慣喬氏,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最主要的過節(jié)有三點。一點,夏文衍膝下孩子少,自然是喬氏霸著不讓屋里人生出來,夏家門里,除了喬氏,誰膝下沒個庶子庶女的,就她公府小姐特別不成!女人吶,能要強十年,未必能強過二十年。二點,十幾年前,喬氏剛進門的時候,章氏處處幫襯著這個侄兒媳婦,唯愿著,就是想把自己的長女夏慈說給她兄弟,結(jié)果,就是她攔在里頭。三點,去年六月,他們喬家兄妹倒是不聲不響的,把自己名下的庶女夏念弄到了慈慶宮,封了個太子婕妤,以致屋里那個楊姨娘,尾巴都翹上天了。

    邵氏隨后也是嬉笑顏開的展望道:“最好是能一兒一女,龍鳳呈祥才是最好的兆頭!”

    喬氏敷衍著笑道:“雖然大夫們定不準是一個還是兩個,該預(yù)備的,奶媽子,婆子,丫鬟,衣服都是兩份預(yù)備下的。”

    喬氏是掌家大奶奶,有了身孕也沒有下放掌家之權(quán),陪著邵氏說了一盞茶的閑話就出了嘉熙居,扶著碧月的手往議事廳去處理家務(wù),出了嘉熙居,走在一個巷道的拐彎口,停住吐出憋著的一口濁氣恨恨的道:“一堆粗鄙的愚婦,多子多福也要看是誰肚子里爬出來的,不然,不過是多幾個賤種而已!”

    高恩侯府前院韻墨廳。

    夏皋帶著三個兒子,夏文衍,夏文得,夏文徘并幾個清客正在談詩論文。夏文衍明顯心不在焉。

    夏家的男人,大老爺夏皋身上一個高恩侯爵,夏文衍已經(jīng)請封了世子,捐了一個同知的虛銜,夏文得推恩在工部謀了一個主事,位置有了還在等缺之中。二老爺夏拯冠了一個正三品的中靖大夫,其嫡長子夏文銜讀書讀到二十九歲,考中一個秀才,今年被收入國子監(jiān)讀書,其他的人,身上就沒有品級和功名了。日日也就是習(xí)文習(xí)武,看看資質(zhì)再定哪條路。

    大梁朝的外戚按制世襲三代。說白了,就是你們家姑奶奶在皇家做兒媳婦的時候,皇家給自己兒媳婦和外孫面子。這個給面子嘛,真是多憑了上位者的喜惡,所以,嚴格運作起來,有時候不足三代,有時候會超過三代,像仁宗寵愛定王的生母胡妃,破例封了胡家世襲三代的思恩伯,當(dāng)然這個爵位在定王通敵叛國之后下給抹了。太宗朝孝惠皇后娘家顧氏,平恩公爵已經(jīng)世襲三代,因為侍奉著清平大長公主,又延續(xù)了一代??傊?,姑奶奶當(dāng)著皇家的兒媳婦,姑奶奶給皇家子嗣立功了,這個爵位的年限要拉長是很容易的。要是拉不上了,外戚享受著朝廷幾十年優(yōu)渥的供養(yǎng),從文從武,總會孕育出幾個好苗子來了嘛。

    夏皋握著新出版的《驪夢集》和一個請客在品味其中的一處用詞,大管家吳大祿臉色鐵青,喘著粗氣疾步停在韻墨廳的臺階前,就腳軟著跌在了地上,悲呼道:“大老爺,東宮不好了!”

    眾人都沒有聽清楚,夏皋捏著詩冊上前一步門道:“你說什么?把氣喘勻了再說。”

    吳大祿再次悲嗆著道:“是太子殿下,薨逝了!”

    啪的一聲,夏皋手上的詩冊跌落在地上,人也直挺挺的一頭栽了下去。

    ☆、第三章 去母

    夏皋驟然聽得太子薨逝,只覺得四周的聲音無限的遠離,奔流的氣血一股股的往上涌,沖到頭頂,腦袋像砰然一下炸開的疼痛,之后就一片空白。

    夏文衍和夏文得一左一右把夏皋架起來,只見夏皋臉上的血脈青筋凸起,牙關(guān)要得死緊,兩滴血淚從眼角溢出。夏文徘跌足痛哭,指著吳大祿遷怒道:“好個不知輕重的奴才……”

    屋里幾個清客受夏家供養(yǎng)多年,又有一兩分的真才實學(xué),馬上定了定神,其中一個提醒道:“事情已然如此了,幾位爺稍停哀傷,顧著老爺要緊吶?!?/br>
    夏文衍醒過神來,知道夏皋是急性中風(fēng)的征兆,連忙把夏皋仰躺著抬到床榻上,捏住臉腮費勁的掰開牙關(guān),一大口濃痰污穢之物混著血絲流出了,還好口鼻沒被堵塞。吳大祿不待吩咐,早就逃命似的出去請?zhí)t(yī)。韻墨廳是炸開了鍋,有悲聲痛哭的,有哀哀嘆息的,有私下奔走相告的。

    高恩侯府各房各屋的主子們接到了噩耗都往嘉熙居趕,夏皋也是抬著進來,安置在內(nèi)室。二十幾口人濟坐一堂,滿屋的頹廢之色和止不住的懨懨哭泣之聲。

    二老爺夏拯敲著拐杖打破沉默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一向身強體健,幾天前還……”夏皋眼睛看著服侍在側(cè)的楊姨娘,隱下半句話,自言自語的念叨著:“好好的,怎么說薨就薨了?!?/br>
    邵氏雙眼紅腫,聽到太子二字忍不住又流下眼淚來,屋里的女眷緊跟著又是一場此起彼伏的,發(fā)自肺腑的哀哭。

    這時,吳大祿攜 了一個眼生的大夫趕到。

    邵氏止了眼淚問道:“老爺慣??吹氖潜R太醫(yī),怎么不請了來,這位……是?”

    吳大祿跪下回話道:“盧太醫(yī)昨夜在宮中當(dāng)值,現(xiàn)在太醫(yī)院官署已經(jīng)被金吾衛(wèi)圍禁了,不準出不準進。不當(dāng)值的太醫(yī)也是自閉家中,奴才實在請不到往日給侯爺相看的幾個太醫(yī),又怕誤了事,就去瑞仁堂請這位呂大夫來?!?/br>
    非常時刻沒有什么挑練的,夏文得向呂大夫一拱手,引著呂大夫進內(nèi)室,二房的幾個侄子皆尾隨在后。中風(fēng),大家都是經(jīng)過生老病死的,呂大夫看了夏皋的樣子就有數(shù)了,至于中風(fēng)到什么程度,醒來之后什么個情況,真是說不準了。呂大夫?qū)懥朔阶?,人也被再三挽留下來,隨時注意夏皋的病情。

    夏家眾人坐立難安,不斷有家里家外的人來往報信,也探聽不到宮里的消息,許多門路都走不通了,不過是一些宮外頭如何如何,有多少大臣正在進宮的路上之類的明面上的事,至于夏家想知道的,慈慶宮和坤寧宮的情景,一概不得而知。倒是淇國公府的人傳話過來讓高恩侯趕快進宮,進宮之后別說什么話,也別問什么話。

    喬家是不知道高恩侯已經(jīng)中風(fēng)了,不過,至少夏家得到了一個明確的指令,眾人齊齊看向夏文衍和喬氏。

    夏文衍是請封過的世子,能代替侯爺出面,現(xiàn)在喬家知道的內(nèi)幕絕對比夏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