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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說這原北禺王室的人都被關(guān)押在一處,齊煥始終也沒有下令是留是殺。倒不是他忘記了,而是北禺需要整治的事務太多了,這幾個混賬王室遺老遺少就先窩在那里吃點苦頭吧。 而外界卻多對此有各種猜測議論,就連住在深山里的江綠枝也是如此。 進入臘月,連著下了幾場雪,不知不覺又一年快結(jié)束了。江綠枝這段日子過得很好,雖然沒有錦衣玉食,沒有狐裘車馬,但再也不用動腦子了,就這樣縫縫補補過日子挺好。 就在一個清晨,江綠枝醒來,毫無征兆地被一群人圍住了,是官兵!她的第一直覺就是被人出賣了。是周猛?還是仙娘? 可就在她茫然無措的時候,那張陰險的老臉又出現(xiàn)了,是湯婆子。那老太婆正對著一個將領說:“就是這里,那個就是前王室的人,是十九公主。這周猛和他老婆私藏罪犯?!?/br> 江綠枝聽了這話怒目直視著那個老婆子,心里的悔恨達到了極點。果然,有些惡是無法救贖的,江綠枝恨自己當時為何不殺了這賊婆子,這下連累了周猛和仙娘,還有狗牙山這群勤勞正直的人。 “這位官爺,我就是江綠枝。狗牙山的這群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這個老婆婆我認識,是她收留我的。她說是狗牙山的人給她供給糧食,讓我暫時住到這里。”江綠枝從容不迫地說道。 “是這樣嗎?”一個聲音從將士身后傳來。 前面的人馬上閃開,江綠枝眼前出現(xiàn)了一張英俊的臉,江綠枝當場傻了。 是齊煥! 江綠枝馬上高興地跑過去,喊了聲:“齊煥!”然后看著那張和齊澤有著七八分相似的臉,內(nèi)心不能平靜。 “放肆!這是我們的大王,你怎敢直呼名諱!”旁邊的一個侍從說道。 “無妨?!饼R煥說道,滿眼笑意地看著江綠枝,“是這個老婦人收留了你?” 江綠枝馬上說道:“不是。是她三番五次想謀財害命,讓我命懸一線,是狗牙山的周猛夫婦救了我?!?/br> 齊煥點點頭,然后吩咐旁邊的人:“把她給我抓起來,查查有沒有同伙?!?/br> 齊煥又轉(zhuǎn)頭對江綠枝說:“我會讓人厚賞周猛和狗牙山所有人的。你跟我回王宮吧?!?/br> 江綠枝興沖沖地辭別了周猛和仙娘,就這樣跟著齊煥進了北禺的王宮??傻搅送鯇m她就后悔了,她反應過來了。 她只不過從湯婆子的魔爪逃了出來,可齊煥這里并不安全。她清楚地記得先皇下的旨意,這個攻打北禺取而代之的計策一定是齊澤的意思。 雖說齊煥當了北禺的國君,可江綠枝想過,這齊澤定是為了維護先皇的威信,又不委屈了這個弟弟,按下那些有爭議的朝臣才想出的辦法。 而先皇的旨意還有一個就是殺了自己。這齊煥怎么看都和齊澤是一個性子,斷沒有放過自己的可能,更何況,李皇后最后走向死亡是她推波助瀾的,齊煥一定知道的。 本來興沖沖的進來,現(xiàn)在傻眼了。不過江綠枝畢竟是刀尖兒上舔血的人,想到后悔也無用,不來就要死在那個賊婆子手里,來就來了,最起碼齊家兄弟殺人也比較人性化。艸!都到這個時候了,江綠枝還能想著怎么死更劃算,這叫什么事兒呢。 齊煥沒有提這些,只是命人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招待江綠枝。飯桌上,齊煥說:“我發(fā)現(xiàn)你很奇怪?!?/br> “哪里奇怪?”江綠枝一邊吃菜一邊問。 齊煥看著她:“你不是北禺的十九公主嗎,就不關(guān)心你的哥哥jiejie們的死活?” “不關(guān)心。”江綠枝回答的很肯定,“他們之于我不過是陌生人而已。這里的王室傾軋不輸你們那里。” “那我全都殺了?”齊煥試探到。 江綠枝略笑了一下:“你不會的。你這么做會讓北禺的朝野陷入巨大的恐慌,不久之后便會有人借著前朝江氏的名義起義,這可不是你想看到的吧?!?/br> 齊煥笑笑,心想:果然是和皇兄一起并肩而立的女人啊。 這頓飯吃的還挺溫馨,兩個人也算是他鄉(xiāng)遇故知了,而且都很識相地沒有提到天啟皇宮的那場內(nèi)亂。 江綠枝被安排在一處很華麗的寢殿休息,齊煥修書一封快馬送到天啟去了。 大約十多天后,齊煥看了齊澤的回信笑了,他叫來了江綠枝,問:“這些天還好?” 江綠枝臉色立刻沉下來:“有話請講!” “我和皇兄做了一筆交易,我想用你換個人過來?!饼R煥笑著說。 “蘇嫣然?” 齊煥點頭:“沒錯。對了,你把我皇祖母弄到哪里去了?” 江綠枝:“這個我無可奉告?!?/br> “你不愿意說也可以,那就等著皇兄問你吧,不過你闖下的禍可真是不小。你回去準備一下,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回去?!饼R煥說。 江綠枝準備走又停下了,她知道此一去可能此生都不會再見了,她轉(zhuǎn)過頭對齊煥說:“對不起?!?/br> 齊煥聽見這句道歉怔了一下,然后明白了,說了句:“不是你的錯,每個結(jié)局都是個人的選擇所應承受的結(jié)果。綠枝你不用覺得對不起誰,每個人都不容易?!?/br> 江綠枝看著齊煥,心里特別感動,說了句:“齊煥,你真是這里最好最正的人了?!?/br> 齊煥笑了,笑得很好看:“嗯。要不你留下來吧,充實我的后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