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jié)
初夏回頭,見姚院判臉色怪異,知道是有什么私下話要說,讓聶嬤嬤和戚嬤嬤先進(jìn)去,走到姚光耀跟前:“姚院判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給美人準(zhǔn)備那些助產(chǎn)藥的是誰?”姚院判花白眉毛虬得緊扎扎。 初夏心頭一個咯噔:“聶嬤嬤負(fù)責(zé)接生,是戚嬤嬤負(fù)責(zé)備藥。怎么了,姚院判?!?/br> 姚光耀心里有了底,哼了一聲,湊近初夏的耳邊。 —— 一夜下來,跨過生死大劫,卻總算熬了過去。 第二天清醒時,云菀沁麻藥的藥性褪去了,傷口隱隱作痛起來,可讓聶嬤嬤將那小人兒抱到床榻前看兩眼,卻又什么疼痛都不記得了,便是腹上的撕扯拉拔,也變得甜軟甜軟。 錦絲襁褓中的娃娃,粉妝玉砌,黑發(fā)烏濃,雖才生下來一天,卻已經(jīng)開了眼,葡萄似的大眼珠子活靈活現(xiàn),竟會到處看人,抱到鼻子下,渾身的*味兒,恨不得讓人一口吞下去。 小元宵,這便是她前日還揣在肚子里的那團(tuán)rou,終于見面了……這孩子被杜大夫拿出來的一瞬間,并沒啼哭,她那會兒基本沒什么意識,卻隱約心慌,一直生不下來,孩子憋悶久了,恐怕會窒息。 直到被聶嬤嬤狠狠打了幾下屁股,驚天動地的嚎哭一陣陣傳進(jìn)耳里,她才四肢放松,天昏地暗地睡了過去。 再次見著兒子,她心頭陣陣發(fā)軟,接過襁褓抱了一下,貼了臉去挨了一挨,用手指輕輕勾住嬰兒的手指頭逗弄:“小元宵……” “還真拿這么個名字叫?”初夏忍俊不禁。 云菀沁笑了一笑,正名還沒取,總得有個小名兒應(yīng)對,既已經(jīng)叫熟了,也懶得換,懷里圓滾滾的一團(tuán),還真的比在肚子里更像個元宵。 初夏怕她傷口裂了,不讓她多抱,將小元宵接了過來,重新放回聶嬤嬤懷里。 “主子,您看看,多像您啊?!甭檵邒唠m在宮里接生了許久,卻難得見著這么漂亮的男孩兒,愛不釋手地贊嘆道。 “叫奴婢看,倒也很像皇上,隆準(zhǔn)飽滿,頗有貴相,又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日后一定有大作為啊?!逼輯邒咭苍谂赃叢涣粲嗟氐卮罅Ψ畛?。 這話一出,初夏眼色一動,語氣平緩:“聶嬤嬤,將小皇子抱到一邊?!?/br> 聶嬤嬤應(yīng)了一聲。 戚嬤嬤見氣氛不對頭,屏住呼吸,只聽床幃內(nèi),剛剛生產(chǎn)后的女子聲音飄來:“戚嬤嬤對小皇子寄望這么高,為何又會在產(chǎn)床上對他下毒手?!?/br> 此話一出,聶嬤嬤一震,難道美人難產(chǎn)是被戚氏所害? 戚嬤嬤腦子如雷電竄過,大氣兒不敢出:“美人何處此言?奴婢不、不懂您的意思……” “吃里扒外的東西,還敢狡辯?!背跸睦渎?,“順產(chǎn)的藥被你換成收斂藥,抹于宮頸上,可讓宮口閉戶不開,子不下,母親也會有危險,好個一箭雙雕的惡毒手段,說,是誰叫你這么做的!” 戚嬤嬤見面前人都已經(jīng)全盤清楚,哪里還瞞得住,腿膝發(fā)軟,撲通跪下來:“奴婢知錯了!是惠妃派人來脅迫奴婢做的——奴婢也沒法子啊——求美人主子和初夏姑娘再給奴婢一個機(jī)會吧,奴婢絕不會再犯了!” “呸!”初夏一口香唾啐了她面,見她已經(jīng)承認(rèn),回頭道:“那奴婢這就跟齊懷恩將她拎去年公公那兒,叫皇上去發(fā)落?!?/br> “慢著,”云菀沁望了一眼篩糠般抖動的戚嬤嬤,便是將這戚嬤嬤提去皇上那里,蔣妤也是肯定打死不承認(rèn)的,既然敢安排了這個嬤嬤,想必也有后招應(yīng)對,便是退一萬步,蔣妤瞞不過,承認(rèn)了,皇上真會對蔣妤做出什么置于死地的責(zé)罰手段么? 答案是,大有可能不會。 他雖還算尊敬自己,也護(hù)著自己,可這孩子,畢竟不是他的骨血。 蔣妤到底是他東宮老人,也對他有功,如今又是后宮地位最高的惠妃。 他不會為了秦王的兒子去傷害自己身邊的親信老人兒,最多不過是小懲大誡,勒令不準(zhǔn)再犯,總不會對蔣妤罰得太重。 若今天撕破臉面,卻擊不倒蔣妤,蔣妤勢必再不會顧忌什么,瘋狂還擊。 所以,這個告狀的風(fēng)險,她不能冒。 云菀沁斟酌片刻,緩道:“這事兒暫且罷了,只當(dāng)沒發(fā)生過?!?/br> 初夏眉一動,卻只聽了主子的話,點(diǎn)點(diǎn)頭。聶嬤嬤大喜,只當(dāng)云美人畏懼惠妃地位,忍氣吞聲下來,想著總算逃過一劫,忙啄米似的磕頭:“多謝美人主子,奴婢今后再不會聽外人的……” “將聶氏帶到后院沉湖。”云菀沁脫口而出,“不忠之人,我不敢用。” 聶嬤嬤笑意僵在臉上,繼而大哭起來:“主子饒命啊——您就繞過奴婢這一回吧——” 初夏拉了簾子,朝外面一招手,齊懷恩早候了多時,跨進(jìn)來,一記手刀劈向聶嬤嬤后頸。 聶嬤嬤哭聲頓止,應(yīng)聲而倒! 齊懷恩將聶嬤嬤抗在背上,正欲出門,云菀沁喊?。骸安灰屓丝匆?,只將她做成失足落水的樣子。” 齊懷恩明白她的意思,如今與后宮位份最高的蔣惠妃對抗,必定得敵在明,我在暗,不能讓惠妃那邊知道美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們的動作。 他點(diǎn)點(diǎn)頭,將聶嬤嬤從屋子側(cè)門扛到了后院。 待人離開,聶嬤嬤早看得背后冷汗直冒,緊緊抱住小皇子,不敢作聲。 云菀沁望了她一眼,柔聲:“嚇著聶嬤嬤了。對忠心的下人,我是不會這樣的?!?/br> 聶嬤嬤豈會不知道美人這是故意讓在自己在場看好戲,好殺雞儆猴,抱著襁褓跪下來:“奴婢絕對不會犯跟戚氏一樣的錯,便是同光宮那邊有人問起戚氏的死,奴婢也會幫忙周旋,打消她們疑心,請美人放心,奴婢今后只有美人和小皇子兩個主子!” “太皇太后剛送來些名貴的補(bǔ)品,我一人吃不了這么多,稍后我叫初夏拿些去你房間,你自個兒吃也好,送出宮帶給家人換錢也罷,都行。”云菀沁淡淡笑道。 聶嬤嬤忙道:“是,多謝主子?!闭f著,小心翼翼地抱了嬰兒下去了。 房間安靜下來,云菀沁舒了口氣,一專注,傷口就又有些疼,再想起昨天發(fā)動前在佛堂齊懷恩的一番稟報,心里又跌宕起來,傷口更是扯痛。 初夏猜到她在想什么,也是臉色黯然了幾分,正要說話,卻聽外面?zhèn)鱽韺m女聲音:“年公公來了?!?/br> 簾外,年公公喜洋洋的聲音傳來:“恭喜云美人喜得麟兒,皇上叫奴才送了些禮過來,也叫奴才帶話,讓美人產(chǎn)后好好休息。” 產(chǎn)后才半天的時光不到,各宮各殿都送來了禮,云菀沁大部分都分發(fā)下去了,也算是積蓄人心,免得再發(fā)生戚氏那事,瑤臺閣的宮人們個個高興不已。 床幃內(nèi),云菀沁應(yīng)聲:“多謝年公公,也勞煩年公公幫妾身轉(zhuǎn)告,多謝皇上厚愛?!?/br> 年公公答應(yīng)了兩句,正要告辭,卻聽屋內(nèi)女子輕聲一喊:“年公公,北方前線前些天是不是出事了。” 年公公早知這信兒會傳到瑤臺閣,卻沒料這么快,敷衍道:“這段日子前線忙著打仗,哪天會沒有事?” 女子卻仿似沒聽到,語氣輕晃了一下,兀自說下去:“前日雪蓮山那場仗,大宣一只軍隊(duì)不慎中了蒙奴的山石埋伏,人馬跌下山谷,至今還沒音訊,是秦王的隊(duì)伍,是不是?!?/br> 初夏心頭一震,眉心擰緊,那日在佛堂,主子就是聽到齊懷恩的報信,才受了刺激,提早發(fā)動,今天主子醒了,她還心慌不知道怎么安慰,見主子沒多說,一心只顧著看小元宵,便也松了口氣,沒想到,竟這會兒問起年公公。 年公公見她既然都聽說了,不好再否認(rèn),沒吭聲了。 初夏見他默認(rèn)了,連忙望向云菀沁,卻見她倚靠在榻背上,并沒什么太大表情,只眼皮微微一搐。 齊懷恩也在外面,撲上前跪下來,抱住年公公的袍子:“年公公……叫人在山下找過了么?” “沂嗣王軍報來京說過,已派人慢慢下崖搜尋,可——可雪蓮山是北方最險峻的山脈,怪石嶙峋,四處天然障阱,最深的崖,壁立千仞——”后面半截子話年公公沒說完,幾人卻知道,沒說的半句話是“你們還是做好心理準(zhǔn)備?!?/br> 齊懷恩眼眶一紅,初夏身子一軟,手心兒里攥著的替主子擦汗的帕子也落在地上。 半晌,云菀沁只緩道:“多謝年公公告知?!?/br> 年公公見她這樣平靜,倒有些驚奇,便也告辭了。 齊懷恩等年公公一走,進(jìn)來與初夏跪在床榻前,云菀沁見兩人目眶紅,抬起袖子似要揩眼淚,眼卻一厲:“放下手,擦什么眼淚!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你們哭個什么!” 年公公都說了那雪蓮山千仞懸崖,人若真是掉下去了,只怕成了粉粹,哪里還會有尸首?齊懷恩聽了,更是心痛。 初夏見主子尚抱著希望,總比死心好,倒舒了口氣,使勁兒捏了一把齊懷恩的大腿rou,齊懷恩這才放下袖子。 既然是打仗,就總有兇險,他熬了這么久,難不成還會喪生區(qū)區(qū)一個山谷。 云菀沁從頭到尾只抱定了他遲早會回來的希望,緩緩躺下去,眼波無漾,惟今只想快點(diǎn)養(yǎng)好身子,才能保護(hù)好小元宵。 —— 半月不到,云菀沁已能下床出門走動,傷口也收得很好。其間,鳳九郎又托姚光耀送了杜諾馬大夫從西土帶來的藥進(jìn)宮,比起中原的藥材,西土藥物的即時效果很好,加上宮內(nèi)名貴藥材的調(diào)養(yǎng),喂奶之事又有專門的乳娘,身子恢復(fù)得也很快。 按照宮中規(guī)矩,皇子或者公主誕生以后會交給皇子所那邊撫養(yǎng),這方面,云菀沁在生產(chǎn)前就跟年公公打過招呼,說是想自己哺育,皇上那邊也回了音訊,只說到時會尋個由頭,放他手邊。 這一場難產(chǎn),險些母子俱亡,倒也正好成了由頭,皇上那邊打了名義,瑤臺閣云氏之子本就是早產(chǎn),加上難產(chǎn),皇子體弱受驚,在一歲之前暫時先養(yǎng)在生母身邊。 滿了月之后,云菀沁身子輕便起來,為了促進(jìn)恢復(fù),也沒繼續(xù)在屋子里犯懶,每日在庭院里走幾圈,只是肚腹上多了疤痕,不過早在懷孕時,她就調(diào)配了不少消疤香膏,怕生了孩子肚皮上會有妊娠紋,有礙美觀,愛美心總是時刻都有的。如今一場剖腹產(chǎn),還多了刀疤,她便又配了不少消刀疤的藥膏,每日早起后和入睡前涂在上面,不單對疤痕有效,還能緊致纖細(xì)腰身。 這日上午,云菀沁起身,正在榻上敞著小衫,用香膏揉小腹,初夏端水進(jìn)來,嗅著一陣清幽香馨,再順著看去,榻上人輕紗衣襟半開,垂著上身,長睫輕覆,朱唇一點(diǎn)微隆,嬌媚動人,小小肚兜圍不住上圍的一雙渾圓雪玉,白兔兒險要跳出來,腹上雖有淺淺的疤痕,卻已經(jīng)一日淺過一日,完全消退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小腰纖纖一把,多了一點(diǎn)兒綿綿細(xì)細(xì)的白膩rou兒,卻更是說不出的誘人。 雖然同是女子,初夏也禁不住看得臉紅心跳,真心實(shí)意道:“人家都說生了孩子的女子是黃臉婆,比不上小姑娘了,奴婢現(xiàn)在一點(diǎn)兒都不信了,您現(xiàn)在比以前還要美艷個幾分。” 剛說著,瑤臺閣的宮女來了屋外,稟報:“美人,同光宮那邊來了信兒,今兒天氣涼快,惠妃在御花園辦了小宴,邀后宮女眷一塊納涼飲酒,聽說美人身子恢復(fù)得很好了,特邀美人一塊同去游玩?!?/br> 初夏褪去笑意:“要不要推掉?” 卻見女子略一抬螓首,眼睫一閃,問:“徐康妃去了么?” “嗯,有惠妃的地兒哪里會沒有徐康妃,也陪在惠妃身邊呢。”宮女答道。 “好,回話過去,我稍后過去。”云菀沁放了香膏,支臂起身。 ☆、第二百五十三章 妖嬈增色,分而化之 流火季節(jié)快要結(jié)束,御花園內(nèi),天清氣朗,桂子飄香。 徐康妃早起讓宮人們摘了新鮮桂花,釀好了清甜淡雅適合女子口味的花酒,配上全國各地快馬進(jìn)貢的時令水果,送到各宮各殿的主子案前,供后宮的內(nèi)命婦們享用。 鮮果配美酒,幾口下腹,佳麗們吃得臉兒紅撲撲,更添幾分嬌色,好不愜意,對著坐在上方的惠妃舉杯奉承。 “還是惠妃體貼妾身們,前陣子戰(zhàn)事吃緊,皇上成日勞累cao心,咱們也不敢有什么玩樂,連笑都不敢多笑,今兒惠妃體恤,才能讓咱們透口氣,輕松輕松。這小宴十分周全,處處完美,實(shí)在是得咱們的心意?!币幻麐邋兄x道。 “惠妃為太皇太后協(xié)理后宮,深得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器重,安排個小宴算得了什么?就算再大的事兒,惠妃都拿得下手?!绷硪幻麐邋谴罅ЬS著,言下之意便是蔣妤有后宮之主的能耐。 蔣妤聽得心里極舒坦,舉起杯盞在空中,眼里泛著神采飛揚(yáng)的光澤:“戰(zhàn)事目前順利,我大宣得佛祖庇佑,勝仗多,皇上最近心情還不錯,所以本宮說辦個小宴,叫各位meimei們聚一聚,皇上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了?!?/br> “那也是因?yàn)榛噬现匾暬蒎瑢⒒蒎脑挳?dāng)個數(shù),惠妃說什么,皇上都聽,要是咱們提議啊,只怕剛一說出口就被拖出去打板子了?!庇绣鷭逍χ鸟R屁。 蔣妤笑得更是暢快,正這時,內(nèi)侍一聲高亢傳報飄來:“瑤臺閣云美人到?!?/br> 蔣妤笑意一收,循聲望過去,目光凝于在婢子陪伴下朝小宴這邊走來的女子,嘴皮微微一搐,目色一黯:“挺命大啊?!?/br> 徐康妃坐在蔣妤身邊,只當(dāng)她是說云氏熬過難產(chǎn)的事,附和著:“可不是,聽聞肚子上還被開了一刀呢,這樣也死不了,稀罕。還是被西人傳教士大夫開的一刀,那可是男人啊,皇上知道了,竟也沒吭聲兒?!睂⒚媲白邅淼呐由舷露嗽斠环壑樽右粍?,滿不服氣:“……生了孩子,倒比原先更添了幾分狐貍相,也不知是暗地修煉了什么狐媚之術(shù)?!碑?dāng)年自個兒生了皇長女后,快一年的光陰都是臃身腫臉,滿頰雀斑,不好意思見皇上,后來不知道花了多少重金調(diào)養(yǎng),許久才調(diào)回來一些,可到底還是比不上做小姑娘時的模樣了。 可這云氏,小腰隆胸,柳條兒身姿,膚色白如玉脂,還不走近便隱約有芬芳香馨襲來,比以前沒生孩子還要增了幾分妖嬈顏色。 蔣妤聽徐康妃一說,心情更是不大爽快。 身邊的心腹婢女垂下頭:“她原先懷孕,不能侍寢,倒不擔(dān)心,如今已經(jīng)出了月子,皇上只怕……” 徐康妃聽說侍寢二字,眼微微一瞇,蔣惠妃安排今天這場小宴,名義為是體恤后宮姐妹們,還有另一層意思她也知道,皇上前陣子因前線軍務(wù)分身無暇,快一個月沒進(jìn)后宮了,眼下戰(zhàn)局穩(wěn)當(dāng)一些,年公公給后宮傳了風(fēng)聲,皇上最近許是要召寢,叫各宮各殿的主子提前做好準(zhǔn)備。 皇上近來難得放松,想進(jìn)一次后宮,萬一前線戰(zhàn)事再次緊張起來,皇上又被耗在了書房,或是沒了心情,下一次來還不知道又是哪一天,眾女哪會不把握好機(jī)會,蔣妤也不例外,今兒就是想借這小宴立個威,彰顯自己個兒才是后宮最大的,暗示其他妃嬪主動放棄這次的機(jī)會,讓她一人獨(dú)占雨露罷了。 徐康妃雖站在蔣妤這邊,可要說到分寵,要自己像其他妃嬪一樣故意以來經(jīng)水、身子不適等理由推掉侍寢,到底有些不情愿。 幸虧蔣妤倒也沒那么笨,還想拉攏徐氏為自己所用,開宴之前跟徐康妃說過,她跟其他妃嬪不一樣,她們兩個是一路的,誰得寵都一樣,若是皇上選了她,絕不會跟她搶,也不會逼她放棄。 徐康妃這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