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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一品皇家媳在線閱讀 - 第256節(jié)

第256節(jié)

    祝四嬸知道她又在打岔,要是平時,也就算了,這次卻沒依著她,這話再不說就晚了,反手將她一握,又朝阿朗一聲低斥:“小崽子,先進(jìn)去?!?/br>
    阿朗知道祝四嬸是要跟紅胭姑娘說私房話,乖乖先去了后堂。

    “紅胭,”祝四嬸憐愛地看著,又有些愧疚,一時紅了眼眶,“我那下阿鼻地獄的侄子害了你的清白,你是個姑娘家,就算看得再開,肯定還是有個結(jié),可都過了這么久了,難不成就打算這么孤家寡人地過一輩子?那許家少爺明明是想要給你個名分……你一次次地往外推,如今好了,許少都要娶親了,那日上門,為了你,要拒了親事,你還是不當(dāng)回事兒,將他趕走了。你騙得了東家,我可是每天跟你一塊兒的人,你騙不過我,我就不信你真是對許少無情,不想跟其他女子一樣,要個和美小家。紅胭,你這不是叫我看著難受嗎?你年華正好,出身又不比別人差,如今你父兄罪名沒了,家聲也正了,是大好的良籍女子,難道就這么委屈過一輩子?”

    紅胭被祝四嬸托著的手動了一動,笑了一下:“我如今打理鋪子,日日過得充足舒心,一個人過一輩子,也沒什么不好,誰說女子一定就非要成家?我一個人,想必還餓不死的,有大姑娘和你們陪著,日子也熱鬧。”頓了一頓,嘆了口氣,卻依舊噙著笑意:“他拒了親事,是他腦門一熱,沒想過后果,他父親能答應(yīng)嗎?不是我瞧不起自己,正是因為我瞧得起自己,才不能跟他一塊兒,我這人性子犟,要我做妾侍,我還不如一個人過,可我這個樣子……許家怎么可能讓我當(dāng)他的妻子?現(xiàn)在雖然好了,可過去,抹殺不了。聽說太子爺已經(jīng)給他安排了職銜,就等他大婚后,便能上崗,他妻家羅氏一門與皇家的關(guān)系深,正好能夠助他仕途,如此,人人皆大歡喜。我橫插一腳進(jìn)去,弄得大家都不舒服,我自己也難受,不如好聚好散,大伙兒都痛快?!?/br>
    祝四嬸無言以對,正想要繼續(xù)勸,卻聽門檻外聲音傳來:“我第一次見你便叫你為我打理外務(wù),就是瞧中你有拼勁,現(xiàn)在畏縮了回去,倒是叫我有些失望。”

    祝四嬸循聲一看,忙道:“大姑娘?!?/br>
    鋪子里,另一邊的兩名短傭也見過這幕后的東家,按照平時幾人在店鋪里一貫沒變的稱呼:“大姑娘來了?!?/br>
    輕紗帷帽半遮了面,一身貼身的天藍(lán)錦裙,襯得體態(tài)輕盈,青絲綰作蚌圓單髻,只斜插一柄青玉迎春花簪,宛如尋常富戶女眷的打扮。

    周身的淡雅卻顯得臉色的沉暗更明顯。

    云菀沁示意幾人先用飯,走到紅胭跟前。

    紅胭見她聽到自己對著祝四嬸的一番話,眼神驀然一動:“紅胭自問將鋪子打理得還算妥帖,也不知道哪里出錯惹了大姑娘不快?!?/br>
    明明知道自己失望的不是這個。云菀沁氣極反笑:“喪了斗志,我自然不快。機(jī)會就在眼前,試都不敢試,跟你往日性格完全不一樣?!?/br>
    紅胭知道她是激將,眉一凝:“是不是他請大姑娘來的?”

    云菀沁也沒說什么,將她手輕輕一拿:“你說他腦門發(fā)熱,我也信,他那鬼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這表哥,從小到大自由散漫,就跟屁股下面燒了一把柴火一樣,讓他死他也坐不住,從沒見過他對什么人什么事這樣上心。太子與他關(guān)系不錯,近來又要將他調(diào)進(jìn)詹士府當(dāng)差,他為了避嫌,從來不來秦王府,前兒上門,傻坐著等了我一夜,就為了要我來勸勸你,確實是腦子有病。”

    紅胭一滯。

    云菀沁瞥她:“我舅舅已經(jīng)準(zhǔn)備去羅家提親了,他今兒就打算攤牌了,將婚事給壓住再說,我那舅舅你沒見過,脾氣暴躁得很,我爹都怕跟他見面,發(fā)起火來,罵人還算溫柔的,打起人來,完全六親不認(rèn),我那表哥,小時候頑皮,幾次都被揍得半死。怎么樣,你是還打算當(dāng)做不知道,平平靜靜過自己的小日子,還是去看看我舅舅打人的場面,搭救搭救我表哥?”

    紅胭忽閃的睫透露出極不安定的心緒,呼吸也重了幾分,終于:“大姑娘,你帶我去一趟許府吧。”

    ——

    許府。

    許慕甄早早開了后門,叫幾個心腹下人在巷子口等著,一見下人將表妹和紅胭簇?fù)磉^來,迎上去,聲音有些激動:“你來了?!?/br>
    紅胭抑住心頭波動,只道:“許少千萬不要跟許老爺說那些胡話,許老爺脾氣不好,你挨的打也不少,你這不是找死嗎?!?/br>
    許慕甄一愣,道:“哦,好,那你走吧?!?/br>
    紅胭疑惑:“嗯?”

    許慕甄道:“免得我爹發(fā)起脾氣來連你都打了,我一個人去說就行了。”

    紅胭瞪他一眼,真是油鹽不進(jìn),卻知道他這次真的是下了決議已定。

    云菀沁將她輕輕一推:“行了行了,你們兩個人一起,能分散點我舅舅的火力?!?/br>
    紅胭見許慕甄望著自己,眼睛巴巴的,盯著不放,多時的抵抗仿佛一瞬間功虧一簣,心緒潮涌,五味雜全,終于卸下防備,銀牙一松:“你這是何必?!?/br>
    “狗屁的何必?!痹S慕甄見她終于默認(rèn)答應(yīng)了,欣悅不已,轉(zhuǎn)過臉,又換了副正肅神色,吩咐下人:“請老爺去大廳,就說娘娘微服來了?!?/br>
    “是,少爺!”下人從側(cè)門跑進(jìn)去。

    許慕甄回過頭,望向紅胭:“你怕嗎?”

    紅胭既是已經(jīng)決定了,就甩開了其他顧慮,此刻只搖搖頭。

    許慕甄猶豫了一下:“萬一爹真的出了重手,你武門出身,到時可得保護(hù)我。”

    紅胭噗呲笑出來,許慕甄見她開心,也是神清氣爽,一把拉住她的手,往里面走去。

    紅胭見他牽著自己的手過去大廳,一怔,幾次想要甩開,他這人沒拳腳功夫,手勁兒倒是大得很,幾次甩不開,便也只得安然被他握著,一路朝許府內(nèi)走去。

    大廳里,許澤韜聽說外甥女來了,忙出來了,叫下人將茶被備好,在門檻里翹首等了會兒,只聽腳步紛沓,云菀沁從家中走廊那一頭過來,多時沒見著,他也懶得管什么規(guī)矩,聲如洪鐘地大笑道:“沁兒來了?!?/br>
    ☆、第二百零八章 紅胭自媒

    再等看到外甥女后面的兩個人,許澤韜笑不出來了。

    兒子身邊跟著個紅衫嬌顏的婀娜女子。

    女子年齡看上去比外甥女大一兩歲,雖然綰的是還沒出嫁的發(fā)髻,可神情和舉止透出的風(fēng)情和嫵媚,并不像單純的在室女。

    關(guān)鍵是,兒子緊緊攥著那女郎的手,顯然一路進(jìn)門都是這樣,引得旁邊的家丁駐足回望。

    這逆子搞什么鬼?

    甄兒雖然無心家業(yè),又是貪玩散漫,在男女之事上卻是個節(jié)制的,至少從沒將外面亂七八糟的女人帶回家。

    許澤韜驚詫之余,明白了這女子是誰,正在這時,外甥女已經(jīng)翩然到跟前,盈盈一拜,笑得與往日一樣可人:“舅舅?!?/br>
    他壓下慍怒,回過神,聲音卻已經(jīng)變調(diào):“王妃上座?!?/br>
    待云菀沁坐下,丟了個眼色給表哥。

    許慕甄暫松開紅胭的手,跨進(jìn)門檻,卻站在中間,并沒入座。

    許澤韜臉色陰暗,坐在圈椅內(nèi),不說一個字,只聽外甥女聲音傳來:“舅舅,表哥今天有話跟您說?!?/br>
    “我就知道這逆子請你過來,肯定是有所求,怎么,他是怕觸怒了我,有你好擋?”許澤韜望了一眼廳內(nèi)杵著的兒子:“來人,把少爺帶下去,關(guān)在房間,沒我允許不得出來!”

    許慕甄沒想到父親連聽都不愿意聽,必定是猜到自己的打算,見護(hù)院上前,斥一聲:“滾!”

    護(hù)院也不知道聽老爺還是少爺?shù)?,愣在?dāng)場,幸虧王妃開口:“舅舅何不等表哥將話說完?!?/br>
    許澤韜礙于外甥女面子,盡量克制心怒,雙掌卻微微蜷住。

    許慕甄怎么會不知道父親的性子,已經(jīng)是狂風(fēng)驟雨前的寧靜,若不是表妹在場,只怕已經(jīng)被扔出大廳,背后冒出冷汗,卻一咬牙,掀袍跪下來:“羅家那門親事,求爹幫兒子退了吧,兒子娶不了羅家小姐?!?/br>
    “放屁!”許澤韜牙關(guān)一磨,一拍案,手邊茶杯乒乓蹦起來,嚇得下人們一跳。

    這比他剛才想的還要嚴(yán)重,許澤韜目光一移,落到門檻外的紅衫女身上。

    紅胭只覺廳內(nèi)的中年男子目中似火燒,恨不得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不禁動容,雖經(jīng)歷不少,卻也意識到接下去的路艱難得很。

    “你是為了她?”許澤韜抬肘一指,話語冰涼,“羅家與咱們許家是通家的交情,羅家小姐早就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讓我怎么跟人家交代?說你迷上個外面來的野狐貍,不要人家清清白白的好女兒?”

    清清白白四個字一出口,紅胭身子微微一彈。

    許慕甄眉頭一擰,雖不敢反駁父親,卻申明:“紅胭也是有名有姓的,她爹原來是塘州城門領(lǐng)洪嗣瀚,雖家道中落,可如今被圣上正了名,復(fù)了籍,若她家父兄還在,她可是正規(guī)官家小姐,兒子還配不起她?!?/br>
    許澤韜恨其不爭,手發(fā)癢,指甲掐進(jìn)掌心rou中才能抑制,這一刻殺了這兔崽子的心都有,怒極反笑:“別跟我解釋她什么來歷,你是當(dāng)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個在萬春花船當(dāng)過妓女的,別說她以前只是個區(qū)區(qū)邊城守官的女兒,就算是個公主,我許家也丟不起這個人,便是你今天你求我讓她進(jìn)門當(dāng)個賤妾,我還得考慮考慮,你現(xiàn)在居然說要退了親事,將正妻位置滕給她?你做夢!”

    “爹——”許慕甄叫了一聲。

    “夠了,我知道你這段日子總是跑去香盈袖,也知道你跟這女人親近,并沒放在心上,只當(dāng)你是貪玩而已,興趣過后就罷了,沒想到還當(dāng)了真,今天一事,就此揭過,我只當(dāng)沒發(fā)生,兩天后就去羅家提親,盡量這個月底為你將婚事辦了?!痹S澤韜大手一揮,再不愿意多說。

    “爹執(zhí)意如此,是逼兒子拋了家門?”許慕甄見阻止不了,只好丟了狠話。

    此話一出,許澤韜不敢置信:“你這是威脅你爹?”

    “表哥不要說這種氣話。”云菀沁輕咳一聲,打圓場。

    許慕甄也是沒法子才脫口而出,見父親終于軟了些口氣,只當(dāng)抓住父親的軟肋,不得不往下說:“只要爹叫紅胭進(jìn)門,兒子今后修生養(yǎng)性,再不忤逆爹了——”

    話沒說完,只見許澤韜已雷霆上前,一巴掌呼過來。

    啪一聲,刺耳無比,許慕甄臉上,立馬浮上個紅腫手印。

    下人們阻止來不及,只見老爺氣頭未消,又?jǐn)]了袖子。

    許慕甄臉上一陣刺痛,還沒回神,胸口又挨了實心一腳,往后飛退了幾步,只覺胸膛悶悶鈍痛,俯下身子,爬都爬不起來。

    可這一打,反倒將膽子給打足了,他捂胸忍痛:“求爹給我退親!我不想娶羅家小姐!當(dāng)年你將姑姑嫁給不喜歡的,現(xiàn)在又要我娶不喜歡的嗎!紅胭雖在被人轉(zhuǎn)賣進(jìn)了煙花地,可一直潔身自愛,并不像花船上的其他人一樣——”

    潔身自愛?居然說一個妓女潔身自愛……許澤韜見他冥頑不靈,氣得半死,又要上前繼續(xù)打,卻見門外的紅衫女子飛撲進(jìn)來,雙臂一展,擋在前面,跪下來,俏臉抬起,看住自己,雙目充盈著懇切和哀求,毫無畏懼。

    “紅胭!”云菀沁蹙眉,喊了一聲,想要叫她退到一邊。表哥想要用挨打來消舅舅的怒火,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舅舅就這么一個兒子,還能真將他打死么。

    就怕舅舅失手,連紅胭也給打了。

    許澤韜見紅胭擋住兒子,動作驟然一止,沒有繼續(xù)動手,緊緊盯住眼前的女子,聲音安靜,卻如霜月冷雪,迎面撲來,凍得能割下人rou:“洪姑娘,是嗎。”

    紅胭屏住呼吸:“是,許老爺?!?/br>
    “逆子說洪姑娘潔身自愛,我倒是想問問,洪姑娘上萬春花船也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兩三年之久,莫非就沒接過客人?你可不要說自己到現(xiàn)在還是個姑娘家?我看,就是個恩客多與少的問題,不過,依洪姑娘這般姿色,想必肚皮上的客人定是絡(luò)繹不絕吧?!?/br>
    一字一頓,如利刃刺rou,尖銳苛刻,問得*裸,毫不留情,就是想叫紅胭自慚形穢,知難而退。

    “紅胭,你退下去!”許慕甄被老頭子氣的不淺,漲紅了臉。

    既隨他進(jìn)來,也做好準(zhǔn)備,再難聽的話恐怕都會聽到,紅胭唇一動,清風(fēng)拂面一般,竟是笑了一笑,明明在自揭瘡疤,重新撕開血淋淋的皮rou給人看,卻語氣朗朗,并無羞愧:“許老爺慧眼,紅胭并不是完璧之身,開始處處抵抗,寧死也要瓦全,也曾做了兩年的粗活來應(yīng)付接客,可既然進(jìn)了那地方,就跟米粒進(jìn)了炭缸,哪兒能不被荼染,防不勝防,到底還是著了老鴇的道,被*害了,從此被那客人養(yǎng)在外面,便是云家的一名家奴,藉此與大姑娘認(rèn)識,才得以重新恢復(fù)名聲,過上好日子。”

    許澤韜聽她說得侃侃,眉眼倒還真有幾分將門女兒的英氣,心下一動,也沒當(dāng)初的惡聲惡氣了,可縱然如此,還是不可能讓她進(jìn)門,聲音清冷:“你玉落泥沼,命途多舛,我同情你,可不能因為同情,就跟甄兒一樣昏了頭。你若真為甄兒好,也該為他前途考慮,勸勸他。甄兒無心許家家業(yè),我素來頭疼,現(xiàn)在,他好不容易做了自己喜歡的事兒,前途有了眉目,就要進(jìn)詹士府,入仕為儲君效力,來日儲君登基,他更是前途不可限量。羅家與我許家?guī)状磺?,是織造皇商,與皇家與官場的牽系比我許家更緊,羅小姐溫婉聰慧,知書達(dá)理,若得她輔助,甄兒前途不可言喻。這些,你明白嗎?”

    云菀沁吁了一口涼氣,舅舅到底是個老姜,且打且勸,軟硬交替,一般人只怕早就退下陣,剛剛故意羞辱,虧紅胭撐過去了,這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紅胭指不定會羞愧比不上羅家小姐,為了許慕甄的前程,就此妥協(xié)。

    沉吟片刻,紅胭身一俯,雙手趴地,拜了一拜:“紅胭聞古訓(xùn),夫婦和,而家道成,婚姻勿貪勢家,便是說婚配中夫妻感情是為第一重要,其他的因素,不過錦上添花。紅胭雖無羅小姐出眾,卻與許少有情意基礎(chǔ),日后也會珍重得來不易的姻緣。若我與許少有緣結(jié)締,紅胭會一心系于夫婿身上,紅袖添香,琴瑟相攜,讓許少安心前途?!鳖D了一頓,聲音清和,卻鋃鐺玉脆:

    “求許老爺給紅胭一個機(jī)會,好好照顧許少下半生?!?/br>
    云菀沁動容,依紅胭硬骨,披著被家主不恥的身份主動求婚,已經(jīng)是豁出去了。

    “好個夫婦和而家道成,”許澤韜氣笑,“那你還聽過一句話沒?自媒之女,丑而不信?!?/br>
    從古至今,自己做主選擇配偶的女子,從來都是不光彩,受人歧視的,更別提還主動對男人求婚。

    云菀沁驟然開聲,“若舅舅同意,秦王府可以作為紅胭的娘家,到時可以叫紅胭從王府出嫁,我與秦王當(dāng)主婚人。”

    許慕甄見表妹都發(fā)話了,忍著疼,攙在下人的手臂中站起來,懇求:“爹?!?/br>
    許澤韜鼻息輕嗤,并沒說什么,只道:“甄兒,我問你,這洪姑娘若是進(jìn)許家,你給人家什么位份?”

    都到這份兒上還要問嗎,許慕甄道:“自然是正妻?!?/br>
    許澤韜輕笑一聲:“若羅家小姐照娶不誤,等你成了婚,過一段日子,再找機(jī)會跟羅小姐說說,讓洪姑娘進(jìn)門,這樣又如何?”

    許慕甄道:“叫紅胭做妾,那兒子跟萬春花船上為她贖身的嫖客有什么區(qū)別,今天又何必鬧得爹不愉快?!?/br>
    許澤韜手臂一抬,“砰”的拍了一下椅扶手,臉色陰霾:“那就不用多說了!你想娶她做正房,可以,等我死了,你愛怎么娶就怎么娶!”說罷腦子發(fā)脹,甩袖起身,揉著太陽xue朝里屋走,連客都懶得送了。

    云菀沁早知說服舅舅接受紅胭不容易,卻也不料他這么執(zhí)拗,想要攔住舅舅,還沒靠近,只見他望過來,一雙陰鷙的眸子有著從沒有過的冷絕:“沁兒,你不必多說,便是你用秦王來壓我,我也不會允許這門親事!門當(dāng)戶對這是千年不變的道理,身份懸殊太大的婚姻,不會有好結(jié)果,甄兒與這女人,哪里都不般配,我甄兒是沒成過婚的皇商少爺,前途光亮,背景干干凈凈,清清白白。這女人,家里父兄戴罪過,自己流放過北漠,煙花地里打過滾,破敗之身,當(dāng)過妓女,供人玩弄,經(jīng)歷太復(fù)雜了……兩人相差天差地別,這怎么配得起來?我并不是嫌貧愛富,若這洪姑娘是個普通百姓家的平凡女子,只要他們情投意合,我咬咬牙也只能認(rèn)了,誰叫我只這么一個兒子?可她這樣的背景,我是絕對不會同意——”

    這話雖在跟云菀沁說,卻也是說給許慕甄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