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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一品皇家媳在線閱讀 - 第104節(jié)

第104節(jié)

    施遙安醒悟過來,飛快小跑著,跟了上去。**

    云玄昶召集家人的次日,宗人府又來了信兒,只告訴云玄昶,依照圣意,云家姐弟若是得閑,可以與其他世家子女一樣,前去荀蘭馬場練一下騎行。

    云玄昶大喜,連忙叩謝皇恩。

    與此同時,云錦重從國子監(jiān)的同窗口中打探了一些關于秋狩的小道消息,迫不及待就帶回家中給jiejie說了。

    云菀沁從弟弟口中得知,這次秋狩的隊伍與往年一樣,陣仗不小。

    皇上帶隊,蔣皇后與韋貴妃二人伴駕侍圣,率領文武百官各三十余名,皇子六名,皇女三名,其他皇室宗親子女如郡王郡主等,加起來統(tǒng)共不下二十人,朝臣子女,例如自己與云錦重之類的,七七八八只怕有五六十人。

    加上沿路伺候的宮人、奴婢、侍衛(wèi)那就更多了。

    按照往年的日程安排,到了祜龍圍場,白天會在圍場內狩獵、用膳。

    到了晚上,帝后二人會住在圍場邊的開元行宮內,其他皇親、臣子隨著官階的高低以行宮為中心點,漸次分布在旁邊扎營帳居住。

    而京城這邊,由太子夏侯世諄暫時監(jiān)國。

    當天下午,莫管家安排家丁準備了車子,將兩個主子送去了荀蘭馬場。

    荀蘭馬場占地面積約莫近千畝,在寸土寸金的京城,算是難得寬闊的地皮,乍一看過去,綠油油一片草地修整得十分整潔,一字排開的人工馬廄足足有一里長,木柵欄內全是人工養(yǎng)殖的馬,個個膘肥體壯,油光水滑。

    一下馬車,輕風拂面,空氣潔凈,馬場內傳來馬蹄噔噔不停的聲音,估計已經有人在里面cao練了,云菀沁嗅到一陣仿似來自草原的清新氣息,明明是在人山人海的擁擠京城,卻像在郊外一樣。

    馬場大門處一名年輕男子約莫二十七八,身穿綠色宮裝,頭戴錦帽,是內務府派出管理馬場的閹人,得知云菀沁姐弟是新晉尚書的一雙子女,兩日后要一塊兒陪同秋狩的,上前迎接:

    “小的宋瑞,是御馬監(jiān)的掌司太監(jiān),也是奉命管理荀蘭馬場的,貴府管家已經提前來過馬場打過招呼了,請云少爺和云小姐隨小的進去,到時會有下人隨行照料,牽了馬后供兩位小主子練習。”

    云菀沁莞爾:“有勞宋大人了。”云錦重也是跟著jiejie一同施了禮,鸚鵡學舌:“有勞宋大人?!?/br>
    宋瑞見云家姐弟對自己客氣,心中印象好了許多,正要伸手引路,只見那云家小姐暗中將自己袖口一拉,塞進什么硬邦邦又滑不溜秋的一個冰東西:“宋大人辛苦了?!?/br>
    宋瑞一摸,不用看也知道是一錠足稱金,頓時笑開了花兒:“好說,好說,云小姐,云少爺,請這邊走,先隨小的去馬廄挑馬?!边@云家姐弟,看起來年紀不大,又是頭一次來馬場,沒想到竟然這么會做人!

    因為得了云菀沁的好處,宋瑞對姐弟二人自然照顧得體貼入微,來了馬廄,先細心詢問了一下兩個人騎過馬沒。

    云菀沁笑著答道:“舍弟倒是學過,基本騎術是沒問題的,小女子是個半桶水,小時候舅舅抱著我騎過兩回小乳駒而已,最多只是控制個韁繩罷了?!?/br>
    宋瑞聽了,親自挑了兩匹騸過的成年馬匹,一匹通體雪白,一匹渾身棗紅,渾身幾乎沒有雜毛,蹄圓腿矯,屁股肥碩,不懂馬的人都瞧得出來是好貨色,騸過的馬,性情一般也很溫順,不認生,不暴躁,不會傷著人,就算第一次騎也容易馴服。

    選好馬,宋瑞便抱拳笑道:“兩位小主子先跟著下人去草場那邊練習會兒,若是渴了累了,或者有什么事兒,隨時叫小的?!?/br>
    馬場下人牽著兩匹馬兒往馬場走去,云錦重在后面邊走邊是小聲嘀咕:“姐,我聽楊謹他們說,這荀蘭馬場的官員個個眼界兒可高了,沒料楊謹是騙人的,我看這個宋瑞態(tài)度好得很,還給咱們親自挑馬呢?!?/br>
    云菀沁瞟一眼弟弟:“銀子好罷了?!边@御馬監(jiān)的人,官兒說大不大,可他要是想使絆子,暗中給自己挑個暴戾或者遲鈍的馬,自己跟弟弟哭也沒用。

    正說著,兩人走到了草場邊,馬場下人將繩子放下,先退到了一邊。

    云錦重騎行不賴,今兒一身箭袖褲裝,十分利落,拽了韁繩,馬鐙子一踩就提跨上了鞍,手腕子勾住馬兒,原地先轉了兩圈,步子穩(wěn)當,一派瀟灑,勾勾手:“jiejie,還不上你的馬!”

    云菀沁走到那匹雪白騸馬旁邊,順毛摸了摸馬背,先得搞好關系,正拉緊了繩子要上馬,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

    ☆、第一百零一章 永嘉郡主

    女子的聲音清脆而高昂,中氣十足,笑聲就像在銀鈴鐺在風中碰撞。

    云菀沁循聲望過去,濃眉大眼的少女騎著一匹紅馬,綰著高髻,一身英姿颯爽的湖藍色胡裝,不緊不慢地踏著馬蹄,從綠油油的草地踱步過來,手上的馬鞭揚起來,打了聲招呼:“沁兒!”

    云錦重笑著道:“姐,是沈家那個二土匪。”

    云菀沁早知道沈子菱這次也會一同去秋狩,這會兒碰到也不奇怪,就算不去秋狩,沈子菱只怕也經常來荀蘭馬場,笑著舉起手,回了一聲:“子菱?!毖酃庖辉?,沈子菱的背后幾步之遙,跟著一匹棕紅成年大馬,馬鞍上的年輕男子身著靛藍窄身騎馬裝,腰上系著金蛛紋腰帶,發(fā)束于頂,戴著玉瓚冠,襯得鬢發(fā)如裁,輪廓勁傲,正是沈肇,此時拉著繩子,默默跟在meimei后面,這會兒望過來,目光落到了云菀沁身上,只見她今兒梳著一個單螺,烏黑茂密的發(fā)中點著一枚梅形小簪扣,將發(fā)髻牢牢緊箍住,與其說是頭飾,不如只是為了束緊螺髻,不讓頭發(fā)在騎馬中松散,除此之外,渾身再沒有其他飾物,干干凈凈,一身水綠色的錦繡襖面的胡裝,上衫下褲,纖纖筍腰上系著黃玉玲瓏瓔珞,細碎而柔滑的瓔珞被風一吹,呼啦啦地就像稻田蘆葦一般飄著,逸態(tài)空靈,襯得主人亦是票飄飄若仙。

    出水芙蓉一般的清爽水靈,又有月下杏花一樣的嬌媚雅致。

    坐騎帶著沈肇漸漸走近,他微微怔然,半晌才挪開焦點,點頭示意。

    與此同時,沈子菱已經走近云家兩姐弟,靠近云錦重,身子一傾,撐起來,抬起手,一個爆栗不輕不重地扔了云錦重的腦門兒上:

    “二土匪?是誰準你這么叫的!小兔崽子!土匪就算了,還二?你才二!你們全家都二——除了你姐!”

    云菀沁笑了起來,沈子菱舞刀弄劍、騎射皆能的名聲,京城官家少爺小姐圈子里都知道,只是還不知道弟弟幾時給她取了這么個綽號。

    “呲——”云錦重摸摸腦門兒,不服氣,又挑起了玩興,一個馬鞭甩過去,不偏不倚正打在了沈子菱的馬頭上。

    沈子菱的坐騎受了驚嚇,揚起前蹄子仰脖子咻咻叫著,后腿兒一直就立了起來。沈子菱是個練家子,手臂上的韁繩一緊,勒住馬頭,夾住馬腹,原地繞了幾圈,云錦重捧腹看起了好戲,云菀沁這才剜一眼弟弟:“亂來!把子菱jiejie摔著了我叫你好看!”

    “姐!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這么點兒小事這她還能摔跤!”云錦重笑起來,又補了一槍,“怎么對得起她土匪的名號!”

    果然,沒兩下,沈子菱便將受了驚嚇的馬兒安撫下來,一馴服便呸了一口:“沁兒,你今兒可別攔著我!”說著就調轉馬頭,一夾馬腹,嬌唇一叱,朝云錦重奔去,云錦重一看形勢不對,也不傻,趕緊一緊韁繩,騎著馬跑路了。

    這兩個——還真是,才三歲么?云菀沁哭笑不得,前面飄來聲音:“別擔心,兩個人小孩子性格罷了,騎行也不差,不會有事,子菱有分寸的?!?/br>
    人都跑到八丈遠了,影兒都沒了,還能說什么。

    云菀沁望向沈肇,只見他已經下了馬,松了韁繩,正讓馬駒吃草,面朝他,恬靜喚了一聲:“大哥?!?/br>
    大哥兩個字一出,沈肇面肌微微一僵,應了一聲:“嗯,多時沒見了。你還好嗎?”

    云菀沁笑盈盈:“一切安好?!?/br>
    二人正寒暄著,旁邊的馬場御馬監(jiān)小太監(jiān)興許是看見云菀沁遲遲沒上馬,問候道:“云小姐可要小的們服侍?”

    云菀沁道:“不用了?!闭f著拽起韁繩。

    沈肇見她上馬動作不對,眉毛一湊,丟下馬鞭,轉頭朝兩名小太監(jiān)說道:“沒事,我來吧?!?/br>
    兩個小太監(jiān)見是將軍府的少爺,看似跟云家姐弟十分熟稔,想必不是世交也是老友,也不多問了,退到一邊。

    沈肇上前,摁住云菀沁的馬鞍,俯下頸:“上馬的步驟,不記得了?”

    云菀沁只是按照小時候那么點兒殘留的記憶,被沈肇一問,莫名有些心虛,呵呵一笑,只覺一只大手落到自己的肩膀上,輕輕將自己推到馬匹的左側斜后方處。

    “上馬須站左,斜后方一些,”沈肇字句教著,“否則容易被馬蹄踢到。嗯,對,左手再拿住韁繩和馬鬃,左腳放進馬鐙?!?/br>
    云菀沁記得小時候在許家,舅舅依稀也是這么教的,現(xiàn)在被沈肇提醒,記憶一點點回來了,心中暖流劃過,一邊抓住韁繩和馬鬃,一邊蹬進銀環(huán)馬鐙。

    “腳尖蹬地,借助沖力朝上,身子不要*,小幅度地轉體上鞍,”沈肇牢牢跟在女子后面,護得宛如城墻,完全不會讓女子有一點不慎摔倒下來的機會。

    宋瑞見云家小姐年紀不大,身量不算高,選的白馬是剛剛成年的騸馬,并不算高大,正與云菀沁的身型相契合。

    云菀沁知道,轉體上馬是為了避免陡然運動造成身體肌rou拉傷,照著沈肇的說法,一點點地上了鞍,然后輕輕坐下,慢慢地施力,免得坐騎猛然被騎,會受到驚嚇。

    上馬后,云菀沁拉了韁繩,朝前面踱了個來回,就基本適應了。

    大宣子民雖然不像北方蒙奴那樣馬上作業(yè),可畢竟是馬上換來的江山,骨子里脫不去運動的天分,何況云菀沁以前又騎過馬,加上沈肇在旁邊悉心教著,完全沒什么拘束,不一會兒,便能駕著馬小跑起來,風兒一小股一小股撲在臉上,好不暢快。

    沈肇見她才沒兩三刻鐘頭,膽子就大了起來,哪里還像是剛才的閨秀,返身上馬,不遠不近地跟得緊緊,不時提醒:“抓緊韁繩,不要松手。”一會兒又注意她的肚帶看松了沒有,這是常騎馬的人才會有的慣性動作,馬匹奔跑一會兒,款住腳的肚帶常常會松懈,很容易造成墮馬,所以老手一般會時不時停下來查看一下。

    云菀沁越騎越快,不覺已經在寬廣的馬場草坪上馳騁了起來,還看到了沈子菱和云錦重兩點身影,干脆一揚鞭,拉了韁繩“駕——”一聲長吟,奔跑過去。

    沈肇剛才看她上馬,只當今兒肯定要時刻不離地跟著,現(xiàn)在見她騎技越來越純熟,倒是有些訝異她的悟性,盡管放心,卻仍是不自禁喊了一聲:“沁兒——”

    風聲呼呼中,云菀沁扭過半邊吹得紅撲撲的雪頰,朝身后的男子嫣然一笑:“沒事!大哥還不信我么!”

    沈肇松了松韁繩,放慢了馬步,少女馳騁在馬場上的一舉一動,飽滿而充沛的精氣神,讓他胸內有些震驚,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真的再不是八歲那年喪母后只會默默哭泣的云家女兒了,以前的懦弱,沉默,壓抑,事事以別人為中心,這些年受的委屈,頃刻之間,就好像這馬上的風,煙消云散!

    入了冬的風,夾著層層涼氣,在天高地闊的空曠地方,更加寒涼,中午的艷陽下也擋不住,風吹得馬上少女衣襟上的一圈毛絨隨風擺動,顯出了從未有過的活力與天然,也將她殘存在心中角落的,前世最后一點憂愁刮得無處藏身!

    女子天生要走出三尺閨閣,好好看一看這天地間的風景,嘗試各種沒有經歷過的人事,只這個看似淺顯的道理,耗了整整一輩子才明白。

    云菀沁握住韁,馬蹄漸慢。

    云錦重剛剛跟沈子菱賽馬,被沈子菱連贏下好幾局,依舊不服氣,沈子菱勾著馬鞭在半空甩著:“小樣兒,我學騎馬時,你還在尿褲子呢。”

    正這時,兩人看到了云菀沁,暫時消停了戰(zhàn)火,嘻嘻哈哈地迎上來。

    三人并排打馬,一塊兒原路騎行返回。

    路上,沈子菱見云錦重不注意,貼近了云菀沁的白馬坐騎,嘖嘖道:“我哥教你倒是比教我還要用心,真不知道哪個是他meimei?!?/br>
    “你吃醋了?”云菀沁挺直著脊背,韁繩一收,湊盡胸前,顯然已經是熟能生巧的門內漢,望她一眼,“八歲那年我就認了沈肇當大哥,你們可不許耍賴反悔!他說過待我不會比待你差。咱們兩個很少有機會見面,難得教我騎一次馬,自然用心!你可別捻酸!”

    沈子菱眼眸光澤閃爍了一下,試探:“你當我哥的干親meimei,跟我分了寵愛,我自然吃醋,除非是當別的……我就不吃醋了,到時只怕想爭也爭不過你。”

    ?。匡L大,又在馬背上騰騰著,將沈子菱的話切成一段一段的,云菀沁沒聽清楚,更沒會意過來,沈子菱已經轉了話柄,語氣漫不經心,好像只是隨便聊天:

    “對了沁兒,擷樂宴后,聽說第二天好幾家子弟派人在城門來,接送你回府,后來可有下文?他們有沒有上門問過?”

    云菀沁對這閨友也沒什么瞞著,照實稟:“沒。只聽說有兩家的父親在朝上與我爹碰面時,問過我兩句而已,暫時也沒什么下文了?!?/br>
    呼……沈子菱呼出兩口氣,臉色卻還是有些緊張:“哦對,上次我來你家時,你提過那慕容泰上過你家,還叫下人扛了兩箱子禮,說是有意重新續(xù)親,還沒來得及問你呢,沒事兒了吧?”

    云菀沁唇角浮出一絲恬靜而穩(wěn)當?shù)男σ猓骸澳苡惺裁词拢恳呀洿虬l(fā)了!續(xù)親?退親再續(xù)上、合離了再復婚的,能有幾對好的?我是沒聽說過!好馬不吃回頭草,有多無聊才去干那個!”

    沈子菱面皮兒松弛下來:“那就好。”

    云菀沁瞟她一眼,皺皺眉:“你笑什么?我嫁不出去你很高興?”

    “笑?沒有啊。你花眼了。”沈子菱打岔,“不過你嫁不出去,我自然高興,正好跟我一塊兒當姑子去?!?/br>
    云菀沁露出銀牙一笑,沈子菱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性子,老天爺空給她一張標致臉,偏偏她喜歡舞刀弄槍,志向不在男女情事上,總念著跟爺爺和父兄去邊關,這么一副純漢子脾性,也不知道誰收了她,這樣一想,擷樂宴上沈貴人亂槍打鳥的“捆綁銷售”,給自家妹子招了些風頭,當時云菀沁看見有幾名男子找她婢子搭過訕,努努嘴,開玩笑:“當姑子?別說你爺爺不讓,沈貴人都得撕了你。聽說擷樂宴后,翰林院侍講學士家的四少、鴻臚寺卿家的長孫,前幾日去將軍府拜會過吧?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啊,就挑一個吧?!?/br>
    沈子菱呲呲牙,搖頭:“別提了!那都是什么鬼??!那個翰林院侍講學士家的兒子,比我恨不得還要細皮嫩rou,一進我家的大門,還沒繞過影壁,我家看門的大黑狗見著生人,不過叫了兩聲,就把他嚇得屁滾尿流,抱著我大哥的胳膊肘差點兒哭了,要我跟這種人結親,還不如叫我死了得了……那個鴻臚寺卿家的孫少爺?更加離譜,你猜怎么著?他竟跟著他的奶奶一塊兒上門來拜訪我娘和祖母她們……你說說,這不是奶娃男么!那么大的人,縮在鴻臚寺卿夫人背后,問一句答一句,什么都聽他祖母的。還沒斷奶,娶個什么老婆啊!到時候成了親,我是不是還得每天給他換尿布啊!”越說越是憤憤不平。

    云菀沁早就聽得笑岔了氣兒,京城里正值婚齡的高門少爺有幾個不是這樣,一個個,要么守禮遵制近乎迂腐木訥,要么就是嬌生慣養(yǎng)經不起風浪,被家里長輩寵得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的,更是大把人,自己不就是碰到一個慕容泰?

    難得,沈肇倒是爛草腐芽中的一點紅,還不錯。

    不過這樣看來,也難怪沈子菱擇偶處處受限制!

    云菀沁忖度著,對弟弟也不能太拿捏狠了,還是要適當培養(yǎng)些男子氣概,不然,日后恐怕會被姑娘瞧不起!

    正說著,云錦重過來了,兩人也不好當著個半大不小的少年繼續(xù)說閨房私密話兒,再沒多講了。

    太陽越來越大,正是一天之中最曬的時候,雖然天氣略寒,幾人額頭仍是冒出了晶瑩的汗意,說說笑笑地回了馬場草坪邊緣,沈肇已提前回來,叫下人搬來了椅凳和茶水,放在涼棚下。

    云菀沁這會兒已經很熟了,一個鞍上的漂亮回旋,抓轡采蹬下馬,將馬匹交給小太監(jiān)去喂食,跟沈子菱等人坐在臨時撐起的涼棚下喝水歇息。

    屁股還沒坐熱,馬場入口處的小徑傳來紛沓腳步和宋瑞的招呼聲,似是來了人。

    云菀沁沒有多在意,卻見沈子菱湊過來,低聲說:“沁兒,郁柔莊來了?!?/br>
    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云菀沁一怔,不過倒也不算巧合,還有兩天,就要集體出發(fā)去祜龍圍場,個個都趕著這個時候過來馬場熟練一下。那些官家的公子平日本就有很多機會騎射,倒沒有擠到一堆兒,可千金小姐們一年到頭,能有幾次出閣放風練習騎技的機會,最后這幾天撞到了一起,也不奇怪。

    云菀沁繼續(xù)呡茶,咕隆咕隆喝了個痛快,又用御馬監(jiān)太監(jiān)遞來的棉帕子擦了擦嘴臉,甘之如飴:“來就來了唄,腿長在她身上,我還能綁了她叫她以后別出現(xiàn)在我眼前?”

    話音剛落,這次又是云錦重扒過來:“姐,你瞧她旁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