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 這天傍晚,喬柳回去的時候,腿都快斷了。 與其說她遛黑子,不如說是黑子遛她。那條狗狗的個頭高到她大腿,體重比她還重,一出門就興奮地跑得飛快,喬柳只能拉著繩子在后面一路狂奔。 跟著狗跑了一下午,差點沒累死,雙腿軟得跟棉花似的,她幾乎都沒力氣踏上何尋來接她的船。 “柳柳,怎么弄成這樣?”何尋看見她的樣子,臉上變色道:“我不是早告訴你別勉強自己,不行就趕緊回來嗎?” “沒,沒勉強?!眴塘鄣煤暨旰暨晗窈谧右粯拥赝律囝^,有氣無力道:“岳叔叔沒刁難我,你別多心?!?/br> 何尋把她抱上船上下查看,只見從原本的白白嫩嫩,現(xiàn)在臉、嘴唇、胳膊、腿好幾處地方都曬脫了皮。他氣得臉色整個沉了下來,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沒、沒事,真沒難為我,怪我自己防曬霜搽少了?!眴塘膽B(tài)好,很看得開,靠在他懷里安慰道:“何尋,你就這么想,如果換了別人教我功夫,不也是得這么累的嘛,對不對?都是運動,相比起來遛狗還有意思多了,我跟著黑子一路看了很多好風景呢。” 何尋理智上當然知道她要拜岳陽為師累是難免的,可還是心疼。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產(chǎn)生了動搖,緊抿著嘴沒接話。 喬柳搖搖他胳膊,想方設(shè)法逗他道:“別這樣……呃,你要是這么受不了的話,那就犒勞犒勞我,親我一下吧!” 這話她是開玩笑的,說的時候自己都忍俊不禁,別的小情侶之間都是男生占女生便宜,他們倆卻正好相反。何尋對親吻的障礙還沒消除,何況她現(xiàn)在曬得這幅樣子,很不好看呢。 但沒想到的是,何尋聽到這話,沒有絲毫猶豫,果真低下了頭來。 他捧著她的臉,柔柔軟軟的嘴唇,印在她唇上。 喬柳傻了,這才是他真正的第一次吻她。溫柔美好的雙唇,憐惜地吻在她唇上,不帶情欲,可是動作是那么小心翼翼,滿溢出珍愛和疼寵。生澀濕糯的舌尖一點一點潤濕她的干裂,清泉流過沙原。 “柳柳,我想過很多次該怎么說愛你,怎么想都覺得還不夠分量?!彼踔哪槪~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聲說,“可是,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再拖下去分量就更重了,因為我越來越愛你——這句話說出口原來這么舒服自然。” 有的人相愛容易相處難,可也有些人,越相處就越相愛。他愛她的真實可愛,不矯情不造作,愛上一個人,就真心熱情地去積極爭取。站在他身邊,為了他們的未來一起努力。在他面前小小撒嬌,離了他照樣能吃苦。就像三生橋畔的一株翠柳,永遠生機勃勃搖曳在風中,煥發(fā)出清新明快的生命力。 尋尋覓覓,紅塵紫陌花開花落,只有這抹翠色獨一無二地扎根留在了心里。 兩個人回到樹屋別墅,已經(jīng)有一位被何尋打電話叫來的女護理師等在浴室里,準備了冰水、鮮奶、珍珠粉等一大堆東西,給喬柳做了個曬后修復的spa水療。 喬柳還沉浸在那個吻與那番表白的巨大震驚中,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如飄云端。 做spa時,她趴在水療床上不停地自個兒傻笑,把那位女護理師都笑傻了。噤聲不語地給她除去覆膜后,就腳步蹣跚告辭離去,喬柳換上一襲吊帶的絲綢浴裙走出來,感覺有點兒什么不對,才想起她忘了給自己抹最后的乳液。 可她今天累了一天,剛做完spa更是全身虛軟無力,便拿著瓶子蹭到了何尋面前:“何尋,你幫我抹吧?!?/br> “……”何尋遲疑了一下,“要不,我?guī)湍闳グ涯侨私谢貋???/br> “哼!”喬柳噓他,“剛才還說愛我呢,現(xiàn)在連這點小事都不肯幫我做!” 何尋乖乖接過了乳液瓶子。喬柳舒舒服服趴在寬大的水床上,吹著傍晚撲面而來的清新小海風,好不愜意,美滋滋享受著某人的親自服務(wù)。 何尋屏住呼吸,一點一點地給她從脖子、肩膀細細抹過去,男人手掌大,他人又特別細心,倒真是服務(wù)得超級好,一寸肌膚都沒遺漏,喬柳覺得比剛才那女護理師干的還強多了。自己的這指派真是英明無比,好舒服,好滿意。 可是慢慢地,就有點要命了。 溫熱手掌從肌膚上撫過,仿佛帶著致命的魔力,所過之處,就是電流。喬柳整個人越來越軟,慢慢泛出了顫栗。 何尋只往她身上被曬到了的地方抹,曬印黑白分明的,并不會看錯??蓡塘滋齑┑哪翘走\動短裝本來就比較短,所以要抹到的地方實在是比較多。 漸漸地,他的臉也越來越紅,海風加空調(diào)都阻擋不了周圍溫度的升高,一室旖旎。 抹完了腳踝,抹到小腿。抹完小腿,就到膝蓋。抹完膝蓋…… 曬印還沒有結(jié)束,可是,那雙手再往上……就已經(jīng)到了吊帶裙的邊緣。 喬柳趴在水床上不由自主地緊緊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他,雙頰如火,不知不覺連耳后都已經(jīng)羞得緋紅。何尋手按在她裙子邊緣,也是口干舌燥,低下頭來俯在她耳畔,好一會兒才發(fā)得出聲音。 他真誠地問道:“還……還要么?”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還要么?” “還……還要么?” 溫熱曖昧的呼吸拂在耳畔,酥酥麻麻癢癢,更激起了顫栗和電流。喬柳全身一抖,滿臉通紅地埋在枕頭里說不出話。 何尋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誠懇,高貴優(yōu)雅,拿乳液瓶子的手維持著一貫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姿態(tài),卻悄聲道:“柳柳……那……那我就掀你裙子了哦。” 臥槽,他居然也說得出這么壞的話的!更羞人的是,一句這么流氓的“我要掀你裙子了哦”,說得跟紳士在晚禮服舞會上:“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一樣! 喬柳像只被撓到了尾巴的貓,剛?cè)滩蛔∫み^頭去叫,“尾巴”部分驀然一涼,何尋真把她的裙子掀起來了。 真絲吊帶裙下,純白的胸衣和小褲褲。款式質(zhì)地都很傳統(tǒng),很良家,可包裹在青春少女的玲瓏軀體上,曲線嬌美圓潤,纖腰不盈一握,rou嘟嘟的小翹臀渾圓可愛,雙腿纖長嫩白。因為有大半曬印襯托著,裙中露出來的這一段身子就越發(fā)顯得如凝脂奶凍一般,柔白水潤,白到耀眼。 纖細的雙腿因為緊張而緊緊并攏,卻更讓人想分開。 何尋的目光落到上面,呼吸停止。 喬柳緊閉著眼不敢再回頭,不由自主地微蜷起身子,她看不見何尋什么表情,但能清楚感受到背部那目光的熱量與注視。停滯了好一會兒,炙熱的手掌才有點不穩(wěn)地再次撫上肌膚,何尋在掌心倒好乳液,繼續(xù)正兒八經(jīng)細致認真地給她抹了起來。 喬柳也說不清是松了口氣還是小小失望,臉紅耳熱,便繼續(xù)老老實實地趴在那兒任他抹著。 又過了一會,喬柳終于感覺有點不對勁:她……她今天穿的那套運動短裝,好像也沒這么短吧?? …… 那雙手沿著腿根繼續(xù)往上抹,喬柳面紅耳赤,難道曬印會曬到了……pp上嗎?! 還有,乳液哪里去了?。?! 何尋guntang干燥的手覆在渾圓曲線上,也無法再往上移,掌下的觸感是如此新奇美妙,他有生以來從未感受體驗過,和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排斥抗拒感交織在一起,沖撞成一種巨大又奇異的刺激,冰與火,受刑一般的歡愉,仿佛置身于一會兒天堂一會兒地獄。 呼吸不自覺地開始變得粗重,他備受煎熬,手也難耐地忍不住用上了點兒力,俯下頭來咬住喬柳的耳朵,喘息著呢喃低笑道:“柳柳,我可算知道你身上rou都長哪兒了?!?/br> 喬柳臀上吃痛,啊的一聲叫出聲來,再聽到這話,羞得臉紅脖子粗的扭過身去想要掐他。何尋正俯在她耳邊,這一扭頭,兩人的唇正好接上。 四唇輾轉(zhuǎn)相就,這次的吻點燃了情欲,兩個人都情不自禁動情喘息。何尋一咬牙,壯懷激烈地嘗試著把舌尖探了進去,喬柳接住,交纏起來,吻得難分難舍。 擁抱也越來越緊,喬柳雙臂摟著他的脖子,何尋擁抱著她,全身顫栗,終于不知不覺地一起滾倒在了水床上。 這時,耳邊卻突然響起刺耳的門鈴聲。 那位女護理師去而復返,在可視門鈴屏幕上驚慌地連聲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剛才忘記給您抹乳液了……我走到山下才想起來,請千萬不要投訴我啊……” 樹屋中,衣衫不整的兩人被迫中斷,都無語瞪著她。 擦,要是不回來,還不會投訴;這一回來,真是不投訴都對不起她! ********** 曬傷脫皮后尚未長好的新生皮膚異常脆弱,護理師千叮萬囑交代,近期內(nèi)不能再暴曬。第二天,何尋便不想讓喬柳再去了。 “沒事的,別擔心,我要去?!眴塘蛱爝\動過量,此刻全身酸疼無比,但堅持說:“大不了多涂點防曬霜,穿上防曬衣就行?!?/br> 昨天辛苦一天,岳陽對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點改觀,她怎么能放棄。 何尋拗不過她,冷靜道:“那我陪著你去?!?/br> “別!”喬柳嚇了一跳,大力反對,要是岳陽以為她回來后是忙著向何尋告狀了,今天特意拉他去保駕護航的,那多不好??! 何尋微笑了一下,摸摸她的頭,示意她不必再說。他脾氣雖好,但做出的決定斬釘截鐵,根本不容置疑。 船即將到島的時候,接到岳陽的傳話:“你們倆今天一起來吧。” 喬柳這才松了口氣。來到島上,岳陽看見她一身裝備齊全的防曬衣、太陽鏡、運動鞋,倒是忍不住笑了。 “怎么,昨天還沒累趴下,今天還敢曬,還能跑?” “當然了?!眴塘顒恿艘幌陆罟?,笑著說:“我本來就是要鍛煉身體的嘛!累幾下算得了什么?再說黑子很可愛呀,我跟著它運動運動也不錯?!?/br> 岳陽露出一點贊賞的神色,聲音也變得溫和幾分,藹聲道:“今天不用遛著跑了。待會你幫我照管照管它們就行?!?/br> 然后他轉(zhuǎn)向何尋,微微笑道:“好久沒和你釣魚了,今天陪我出海釣釣魚去?” 何尋目光一閃,眉目舒展開來,含笑道:“好啊。” 他們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喬柳在旁邊暗暗觀察何尋面對長輩的態(tài)度,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的擔心果然很多余。何尋的境界比宋景行不知高出多少,神態(tài)既敬重恭順,自我的氣度又保持沉穩(wěn),從容成熟,不卑不亢。 三個人,兩條狗,一起出門。黑子昨天和喬柳跑了一天,一見她就親熱地跑過來搖著尾巴汪汪叫。金子的肚子卻很沉重,看著不日就要生了。 喬柳出于謹慎,問岳陽:“帶它出海不要緊么?” 岳陽說:“它特別喜歡海,帶著一起出去吧,不讓下水就行了。” 來到海邊,喬柳本來以為岳陽釣魚要坐的還是他那只小漁船,沒想到上了一艘豪華游艇。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照顧何尋。 游艇十分漂亮,像一片潔白輕盈的羽毛靜靜停泊在蔚藍大海上,寬大的內(nèi)艙華麗舒適,應(yīng)有盡有。 岳陽換了一身衣服,他坐小漁船的時候看起來像普通漁民,但登上這種豪華游艇時,氣場卻又截然不同了,安然坐在一身貴族公子氣的何尋面前也毫無違和感,誰看了都覺得就是權(quán)貴人家德高望重的長輩的模樣。 風和日麗,晴空萬里,湛藍的海面倒映朵朵白云。游艇開出去后,喬柳跑來跑去照顧滿甲板撒歡的黑子和金子,岳陽和何尋取出釣具,開始釣魚。 兩個人東一搭西一搭邊釣邊說了些閑話,但岳陽絕口不提收不收喬柳的事,對她不置一詞。何尋也屏息靜氣,一句沒問,沉住氣專心致志地釣著。 他們一老一少的釣技不相上下,過了一會,幾乎是同時收桿,各自釣上來第一尾魚。 岳陽釣到的是一尾一尺來長的鬼頭刀,何尋釣上的是條石斑,可惜個頭卻很小。岳陽看著他,意味深長笑了笑。 “石斑魚rou質(zhì)還是不錯的,”他輕飄飄地說,“可惜你這條實在太小。即使好吃但不夠塞牙縫,也不見得是什么罕見的品種。酒店里比這大得多的多的是,我想不通你何苦非要吃這一條?” 何尋珍惜地把那尾石斑放進水箱,抬起頭鎮(zhèn)靜一笑。 “岳叔叔,您是釣魚的行家,山珍海味更吃過不計其數(shù)?!彼竦胤磫柕溃澳悄X得是酒店里的魚好吃,還是自己親手釣回來的滋味好?” “……” 釣魚是件太考驗定力與耐性的事,喬柳在艙里渾然不知他們的機鋒,只看得無聊,爽爽的海風吹著,海浪柔柔蕩漾,她不知不覺睡著了。 直到被金子的口水舔醒,她揉揉眼睛走到船板上,看見天邊晚霞萬道,波光粼粼的海面鋪滿一片彤紅,兩個水箱都已經(jīng)收獲頗豐。 “哇,釣上了這么多魚?。 ?/br> 喬柳歡歡喜喜跑過去,挽著何尋的胳膊問:“何尋,哪些是你釣的?” “這?!焙螌の⑿Φ刂附o她看,說:“我沒岳叔叔釣的多,個兒也小?!?/br> “嗯,是小了點?!眴塘嗽斨莻€水箱,“尤其是這條石斑……” 岳陽和何尋不禁同時一笑。 最后,那條小石斑被喬柳做主放回了大海。她覺得魚已經(jīng)夠多的了,歸航途中又從漁民船上收了些海蝦蟶子牡蠣,吃不完還不如做點好事,節(jié)儉的人懂得惜福。 回到農(nóng)家小院,除了魚蝦海鮮之外,屋后菜地里就是現(xiàn)成的新鮮青菜。岳陽看看喬柳,問道:“丫頭,你會做飯不?” “會是會,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老人家的口味……”喬柳暗自后悔,早知道就先練練了,她那手藝在生日時曾做給何尋嘗過,據(jù)反饋似乎算不上好。 何尋卻代她應(yīng)道:“沒問題?!彼f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就像丈夫在溫柔鼓勵新婚的小妻子似的:“柳柳,我陪岳叔叔喝兩盅酒。你就隨便做點兒能下酒的菜?!?/br>